第47章 第 47 章

陆云弘已昏睡不醒三日,整个泽京都变天了,桩桩罪证摆在案上,无人敢去确认真假。

陆承煜同样收到了陆云弘的罪证,他惊惧于自己和端王走私的链条早已被查得清清楚楚,却被换了个名字套在了陆云弘的头上。

只是他有些疑惑,他虽走私,却绝没有通敌叛国。

不过既然有人敢将这个屎盆子扣在陆云弘的头上,他当然要借机掩饰自己的所有行迹,助这幕后之人一把。

要是还能把月潮村的事情推到陆云弘的头上......

陆承煜没有跟灵溪承认是他下令去屠杀月潮村村民,这样一个反转下来,他就能把灵溪带回来!陆承煜当即就要去找灵溪,又有暗卫来报,灵溪已经消失在了泽京。

递交给皇帝罪证上写了,陆云弘与加亚国密谋,走私兵马,出卖晏**事机密为自己谋得暴利,他还秘密养着几个加亚国的探子。

这些探子全都被写明了身份,被藏起来的地点,有信物,全然相符的相貌特征,加亚国探子特有的刺青印记,他们对一切供认不讳。

如果没有多的证据推翻这些罪证,陆云弘会被判实实在在的叛国罪。

更令人哗然的,是陆云弘刚娶进王府的王妃,在第二天的早晨,人们发现她被毒死在婚房中,一模一样的相貌,只是脸被毒得发黑发青,人已经僵了。

陆云珩在上朝的时候没有维持住自己的温和脸色,朝上各个官员都知道了陆云弘的消息,他们看向陆云珩的脸色比往日要乖顺十分,因为他们在怀疑,陆云珩就是这一起事情的幕后黑手。

温和,不动声色间将自己权势滔天的弟弟推下台。

“他还未醒吗?”

“殿下还在昏睡,但......百姓们都知道这些事了,有不少学士想要联名上奏。”大太监李公公将今天陆云珩要处理的奏折都摆上桌,奏折比往日多了一倍,其中大半都是说陆云弘的。

他还称陆云弘为殿下,因为陆云珩还未有任何的结论,只要一日不降罪,陆云弘就还是雍亲王。

但历代律法,通敌叛国和杀妻都是重罪,百姓不能容忍,在朝官员也不能容忍。

朝堂和百姓一起施加压力,陆云珩必须有一个决定,否则动摇皇室威信,动摇国本......

“这些罪证全都无错?”陆云珩再次确定。

早在他收到罪证的晚上,就出动了所有人去查,但查回来的结果无一例外,这些事都是真的,全都指向陆云弘。

证据全都指向同一人,这本就不正常,但又无人能推翻这些证据。

李公公摇头,“陛下......全都无错。”

陆云珩将证词丢到桌上,微叹了口气。

最轻的罚,也是废爵,抄家,贬为庶人。

幕后之人是要让陆云弘失去一切。

-

“姑娘,前方就是洛蜀了,最近查得严,城卫多半是要盘查。”

朴实无华的马车悠悠地行到了洛蜀城前,车夫提醒着车内的人一句。

车内是文瑾心,她还带着她那帷帽,斜躺在榻上,不见丝毫紧张。

城卫果然查得严,拦下了车夫的马车,让里面的人下车,文瑾心也跟着下,她恭敬地递上了路引,城卫扫了一眼,没看出问题,接着问:“你来洛蜀是做什么的?”

“大人,我来此处寻亲,我家阿姊是就在城里,姓段,之前是绣衣坊的。”帷帽下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拂去了些夏日里的烦躁。

绣衣坊是洛蜀商人开的一家制衣的坊子,十分有名。

城卫的声音没有那么严肃了,但还是问:“既是寻亲,带着个帷帽做什么?”

文瑾心掀开了些纱帘,白纱下是雪肤绛唇,巧笑倩兮,看得城卫一愣,只不过白玉微瑕,这女子的头上套了黑色的纱网,看起来没有头发。

城卫明白她为什么带着帷帽了,还略有些歉意,“抱歉,姑娘,是我冒犯了......”

“没关系。”文瑾心笑。

“你是要找绣衣坊中姓段的?”

“是的,不过听闻姐姐的消息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绣衣坊中。”文瑾心的声音有些支吾。

“十年?这也太久了,我可以推荐你个人,这洛蜀城的人他几乎都认识,好让你快些找到亲人。”

“多谢大人。”文瑾心顺水推舟接受了城卫的好意,还顺利地进了洛蜀城。

城卫给她推荐的人,是一个改邪归正的小偷,已经服完了劳役,如今卖着糖葫芦,拿着糖葫芦棍子在城中四处售卖。

文瑾心找到了城卫说的人,她走过去,看起来十分慈祥的糖葫芦爷爷摸了摸胡须,“一个消息一两银子。”

文瑾心笑,“老先生,我还未说话,您怎么就猜到了。”

“哼。”糖葫芦爷爷哼笑,“这座城里打探消息的人多了,那城卫每回都让他们找我。”

“经久不衰,看来您有真本事。”

“别打官话了,你想知道什么?不过......”糖葫芦爷爷搓了搓手指。

文瑾心找了张银票出来,糖葫芦爷爷的眼睛马上就亮了,他迫不及待想伸手去抓,文瑾心将银票抽开,没让他抓到,“十两,我要多问几个。”

“哎呀,你这小姑娘,不够大气,成,你问吧。”

“你可知绣衣坊中一位姓段的姑娘?”

“绣衣坊,姓段的?绣衣坊那么大,每年那么多的绣女,我就是真百事通,也不能都知道里面的人姓甚名谁啊。”

“不是现在的,是十年前。”

“十年前??那我不是更不知道了嘛,虽然十年前我还是个小偷——”糖葫芦爷爷一气呵成的连句一顿,他又摸上了胡须。

“我确实对一位女子有些印象。”

文瑾心将手中银票递给他,他透着光看了眼银票,摸了摸材质,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咳嗽了一声,声音变得极小。

他示意文瑾心凑过来,文瑾心不动,“你说,我听得见。”

“十年前我路过端王府,看见一女子浑身伤痕被赶出王府,你知道的,王爷嘛,娶个侍妾都是要抬轿的。”糖葫芦爷爷咳嗽了一声,没说自己每次都抓着机会去偷东西。

“但那女子我从未见过,我就好奇她是谁。当时她头上有支木簪,木簪上有朵绒花,那时绒花可不常见,都是官家女儿才戴,而且我见过的官家小姐带的绒花,都不如她的漂亮!后来我就没见过她了。”

“......”文瑾心沉默,她抱臂站着,手指在手臂上一点一点的,糖葫芦爷爷感受到了一点点压迫感,他咳咳咳的,卖关子,“然后,后面的才是重点!”

“唉,十年前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他挤眉弄眼地暗示。

文瑾心又递了一张银票过去。

“好嘞——我有次偷东西,路过两个出门采买的绣女,一个说,段姐姐做的绒花最好看。可惜她已经不在绣衣坊了。另一个说,她已经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这飞上枝头做凤凰,前提是要这女子不是凤凰,还要是个高枝头才能称为凤凰,你想,知府大人都六十高寿,往前十年也是五十,知府夫人不能是那只飞上枝头的,洛蜀这地方,除了知府,不就只有端王,才能算作枝头吗?”

糖葫芦爷爷嘿嘿一笑,“怎么,你是来寻亲的?出手如此阔绰,看来已经打点好了~”

文瑾心勾了勾唇,又抽出一张银票,她终于凑近,细声说:“今天的事别多嘴,小心自己的舌头。”

之前陆云弘的探子查到那太医蔺长源,与洛蜀的关联是一个姓段的来自绣衣坊的女子。

陆云弘的暗卫查达官贵人,各种要事往来,却少查黎民百姓,且这其中往事被人有意隐藏了起来,所以查不到更多的信息。

有一个猜测的方向也足够。

文瑾心寻着路往端王府的方向走,王府的后门前有一条街,可见没有店铺小贩在此处售卖东西,今日却弥漫着热气。

文瑾心向排队的人搭话,“兄台,请问这是在做什么?”

排队的人大都衣着朴素,打有补丁,那人说:“端王府前几日不知怎了,说是要连续七天都在这里施粥,不但有粥,有包子,还有肉呢!”

那人又仰头看了眼前面的队伍,咽了咽口水,“王府的肉就是不一般,香的嘞,米也是好米,包子也极好吃!”

他瞥了一眼文瑾心,看她衣着不俗,“您看起来是富贵人家,您说照王爷这样摆七日,要花多少银子?”

“这我倒是不知,多谢兄台为我解答。”文瑾心作了一揖。

她离开时还能听到那人满是感叹,“王爷真是心善啊,心善!”

文瑾心隐匿在人群中,看着众人排队领食物,直到夕阳西下,人群散了,她藏在阴暗的角落,观察了一天下来,她一无所获。

她正要潜入王府内,看见了一名女子从外头回来,要走后门回到王府。

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去,在女子倒下前,文瑾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将她接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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