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赶到的时候，王长枫还没有清醒过来。

于中古她们只把王长峰放在文件室，王长枫直挺挺的躺在书架前的地上。

目小竹再次看到王长枫，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杞天岄一看到王长枫躺在那里，就出手向她投掷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把柄光滑，整个匕身非常轻巧，直接实实在在的插进了后面的书架上。

几个人都很惊讶，转头看向目小竹身前的那个人。

何云玄：“天岄！现在还不能杀她。”

甘薄言倒是不嫌事大，她只是感觉她的母亲话里有话。意思是现在还不能杀，那以后应该也许可以，她默默地摇着头啧啧了两下。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王长枫也被那声钉进书柜的声响惊醒。

杞天岄朝那个方向伸出手，那个匕首就自然地回到她的手中。

王长枫此刻精神脆弱，看到杞天岄和目小竹连忙低下头，别说杞天岄拿走的那个匕首了。

杞天岄没有完成她昨天晚上的誓言，心里略有不甘。但她也知道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解决目小竹的事情的，把人杀掉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于中古看着杞天岄收回的手，又看了看书架上的刻痕，就这样来来回回的转头转了几次。然后说：“你们倒是爱惜一下公务呀。”

于中古看到她醒来赶紧上前。叶老师只给她传授了一些实用的技巧，王长枫很快昏睡过去。但她并不能保证这次王长枫醒了还会不会发疯，所以她很紧张地看着王长枫要说什么话。

昏睡过一次的王长枫这次醒来明显镇定了不少，只是还心有余悸。

甘采盈看她醒来：“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早上她和何云玄听到有人敲鼓，就赶快赶到前面的县衙，只听到王长枫好像疯了一般在胡乱说话。她们得到的信息，和甘薄言传递给目小竹的信息，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从王长枫嘴里边地嘟囔中总结出来的。

王长枫头发是散着的，整个人颓废地靠着书架，叹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我准备睡觉。灯烛那时候吹灭了，但又亮起来了，感觉奇奇怪怪的。”

平常也会时常有这种情况出现，蜡烛没有完全被扑灭，就会复燃。

甘采盈不觉得有什么，看着于中古在记录：“接着说。”

王长枫接着说：“我也没在意。我就闭上眼睛睡觉，但是感觉头上有东西黑沉沉的，我一睁眼就看到了她。我看到刘舒娅贴在我的脸上。她还说，让我继续伺候她。这不就是带我走的意思吗？她已经死了，突然出现我吓得昏过去。醒来的时候，就没人了，我赶快跑到县衙，只有县衙才安全。只有县衙才安全，安全。”

何云玄对王长枫的说法并不太相信，看着王长枫喘着粗气，又不像在说谎。只是觉得事情很奇怪，同时也不相信王长枫，觉得王长枫也许会隐藏一些其他内容。

何云玄：“你确定你见到的人是刘舒娅吗？”

王长枫似乎很惊恐：“我确定，她化成灰我都不会忘记她的。”

王长枫见县长的妻君并不买她的账，转头又看向县长，说：“县长救救我，救救我。”

甘采盈虽然温和善良，也并不是谁都相信的。她觉得需要回到现场去看一看，才能知道一些细节问题。

甘采盈：“阿云，你把小竹她们的东西都拿到收拾好的那个院子去。我们几个去王长枫家看一看。”

王长枫看着县长像是要带她一起去，向书架靠得更紧了。

“我不去，我不回去啊啊。刘舒娅，刘舒娅活过来了。要带我走”

甘采盈看着人又要疯起来，也不打算带她了。对何云玄说:“如果叶姨来了，你和叶姨说一下王长枫的情况。让她检查一下。”

何云玄了解，点了点头：“采盈，万事小心。”

甘采盈：“知道了啊，就算衙差不行，天岄不是还在么，放心吧。”

甘薄言看着两个黏黏腻腻的妈妈，嘴巴一撇，就想咦出声。

被于中古的吐槽抢先了，她暴躁地收拾着桌面上的文具：“跟王长枫有关的事情，没一个顺的，她还不配合侦查上了，烦死了！”

甘薄言小心翼翼的挪走，生怕触到发火的于中古一点霉头。

“打工人，真的好暴躁。”甘薄言小小声的说。

王长枫住的地方，距离刘家大院并不是很远。显然是刘舒娅出钱，给自己和王长枫购买的一处居住地。

刘舒娅现在去世，王长枫就自己独居在这里。反常的是，刘家并没有收回这处居所。

一行人来到这处房屋，观察这个单一的住房。不带小院儿，但对两个人居住来说，十分宽敞。屋内客厅很小，但卧室巨大。

“好奇异的居住风格。”甘薄言觉得奇怪。

正常的构造，像是目小竹住的客栈，还有自己家里，都是客厅较大，卧房小。

旁边梳妆台上的，蜡烛燃烧了一半，应该就是王长枫所说的昨晚那个奇异蜡烛。

甘采盈上手检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的异样，只是味道很浓，像是少女用的香烛。

递给于中古，于中古嗅闻，然后装到袋子里，又记录一些细节。

“这里...有人拿走了...”目小竹看着地上的痕迹,发出了疑问。

甘薄言看了那四个印痕，她也不清楚是什么，但看起来好像是衣架之类的东西。

于中古：“有可能刘小姐就是喜欢卧房大一些，倒是这个屋内摆设，空荡的很。看地板上的痕迹，似乎上面放着什么东西？”

与刘舒雅死亡的地方不同，刘舒雅自己的卧室，很大，但并不空旷，里边摆满了一些比较奢靡的装饰品。

刘家人并没有让县衙的人仔细搜查，所以于中古也只是凭印象对比了一下。

几个人说话的空档，于中古已经记录了不少。

刚才重点检查了窗边梳妆台，于中古也把一些疑点一一记录。

甘薄言看完类似衣架的痕迹之后，又摇晃着走到床架那里。

千工床是一种整体的床架，整个床被放置在木质的结构中，完整体是非常庞大的。这也是很多富有的小姐家经常使用的床铺。

甘薄言闪进千工床之内，走到床铺附近时，她被床上的景象惊呆了。

被褥比较凌乱，像是慌乱之中弄得。只是吸引目光的是，床上特制了一些栏杆，栏杆上绑缚着一些锁链什么的。

甘薄言小声的惊呼了一下。

听到动静的杞天岄，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了。又看到因为好奇，也探去目光的目小竹，赶紧捂着她的眼睛，让她远离那些恐怖的东西。

于中古听到她的声音，赶紧快步走向甘薄言的位置。前去在看到床铺上的所有东西时，她也只是惊讶了一瞬，然后赶快低头把所见到的一切景象记录在案。

甘薄言凑到于中古面前，看着她往笔记上记录着床的大概尺寸，以及第几根柱子上绑着几条铁链以及皮圈。

甘薄言伸出大拇指，在于中古前面肯定了一下。“于姐姐，你真是太有职业精神了。”

于中古撇了他一眼，边记边说：“说不定这些都是关键的证据呢，不能放过一丝一毫。”

“小竹姐姐，你在找什么啊？”甘薄言从于中古身边走出来，留于中古自己一个人在千工床里记录着。看到目小竹在寻找东西，她想凑近帮忙。

目小竹：“我....想找...很香...”

甘采盈听到目小竹的话，向目小竹解释。

“这个香烛吗？檀香味的熏香还挺常见的，很多家里都用它来助眠。”拿着证物袋子里的蜡烛，甘采盈说到。

甘薄言看着自己娘和小竹姐姐说话，觉得怎么谁都要抢着和小竹姐姐说话，也要凑上前去听。

“嗯？不对啊。”甘薄言，“娘，这个蜡烛是宋家的。”

甘薄言智者袋子里的蜡烛：“你看这里，有宋家的印痕，她家的是防伪的标记。”

于中古：“这个我记录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甘采盈：“宋家怎么了？”

目小竹好像想到了什么：“十五...天？”

甘薄言有些欣喜地看着目小竹：“对，小竹姐姐也知道？”

这下只有于中古和甘采盈迷惑了。

杞天岄：“十五天超长燃烧。”

甘薄言此刻开始抢话，完全不让杞天岄解释：“娘，她家的蜡烛很贵，只会超长燃烧，而且是秘方，根本没有熏香的功能。”

甘采盈：“那怎么这么香，我鼻子很灵的，肯定是有香气的。”

于中古：“对啊，这里并没有香炉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檀香？”

杞天岄径直走到一切柜子前面，暴力的拉开抽屉，然后又关上。都没有发现什么熏香和香烛之类的东西。

于中古记录了发现的情况，然后皱着眉说：“这个屋子里边只有梳妆台上这一个蜡烛，现在还只剩下半个了，那夜晚的整个照明都很堪忧啊。”

甘采盈问目小竹：“你觉得呢？”

甘采盈发现目小竹总是能很敏锐的知晓事情的本质，觉得同目小竹多讲话会多有一些别样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