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谈话

沈青文注意到玄关处黑亮的，尖细的鞋子，那是妻子的鞋，很少见，周念竟然会比他先到家，只见周念端坐在客厅，神情肃穆，像是沙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

看到这样的周念，不知为何，沈青文突然有点发怵。

只见周念缓缓开口：“青文，公司要我就任N国分公司理事，你愿意辞职和我一起到N国吗？”

“我愿意。”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下意识回答，不知为何，沈青文的脑海里却浮现了另一张面孔，以及一双桃花一样的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念突然大笑出声，笑声嘶哑凄厉，接着说道：“沈青文，我们离婚吧。”

是因为喜欢上了白沐的爸爸，所以不想和他继续在一起了吗？他想要大声质问，可是他不敢。他想要继续和周念一起生活，那怕头顶有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最后，他只是颓然的站在哪里，嘴唇张了有张，吐出来三个字：“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继续做一个剥夺你自我的恶人了。”见沈青文依旧一脸茫然，周念解释道：“你是因为我，才决定做老师的吧。其实比起老师，你更喜欢写小说吧……”

“不……不是。”沈青文想要反驳，却说不出给所以然，他确实喜欢写作，他也确实是因为李念才下定决心成为一名老师。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只是将李念当作一个逃避的港湾，他太胆小，太怯懦，只知道循规蹈矩，将一切的遗憾归于他人。

他是为了父母，为了李念才成为老师的，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在内心深处的一角悄悄埋怨……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念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为他理了理衣服，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看，这就什么都说不出了，就像你不敢问我和白风簌的关系一样。”

话一出口的瞬间，沈青文就像是一只被吓到的兔子一样瞪大眼睛看着她，她伸手抓住那张被吓得苍白的斯文面孔，将其拉近：“那一天，不止你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你，我们对视了，不是吗？”

随着李念的话音落下，那天的场景也随之重现，那天晚上他准备下楼去接下班的妻子，结果刚一下楼，就看见妻子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抱在一起，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回过神来，他已经瘫坐在了家中的地板上，而妻子正在房间里卸妆。

那一天，他们默契的谁都没有谈及这一段插曲。

“回到家的我们，却一个没有问，一个没有解释。”说到这，李念松开了抓住他的手：“既然这场婚姻让我们彼此变得面目全非，那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青文用力握紧拳头，胆小的乌龟努力探出胆怯的外壳，最后勇敢一问。

“因为公司的业务，我和白风簌有一些工作上的往来，白风簌确实作为一名销售长袖善舞，而且也如同他的长相那般风流，但那建立在对方对他有意思的前提下，很显然他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说到这，李念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偶然的巧合，我们住在同一栋楼，差不多同一时间下班，而他醉的不省人事，一个趔趄倒向了我这个方向，而我只是接住了他，之后，就把他交给了他的家人，就是那天来家里的那个学生。”

“原来是这样……”沈青文的口中反复喃喃，原来是这样，只是这样，而他却连问都不敢问一下……所以，白沐是知情的吗？

真相的冲击，离婚的打击，白沐的玩弄，重重作用下，沈青文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只能机械的开口道：

“我愿意。”就像当初宣誓结婚那样，在同意离婚的霎那，沈青文再次说出了这句誓言。

与妻子离婚后，他感觉生活失去了动力，他也不想，也不知道怎样面对白沐，索性学校那边请了假，手机也关了机。

他真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也是一个不合格的老师，他真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