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初雪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房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空旷，时间也失去了意义，吃了睡，睡了吃，就连吃饭都变得麻烦，最终整日都在睡觉，闭上眼，是一片昏暗，睁开眼还是一片昏暗。

刺目的灯光亮起，沈青文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高大清瘦的身型，俊雅秀美的脸，是白沐，可他不想见他，闭上眼，拉上被子，一气呵成。

“老师，还真像小孩子。”

“老师是不想看见我吗？”

“老师不是好几次都盯着我看呆了吗？”

“我没有看呆！”沈青文不住地反驳，却见白沐缓缓荡开一个笑容：“老师总算愿意见我了。”继而继续说道：“老师很久没来学校了，同学们都很想你。”

提起学校，沈青文稍微回了下神：“对不起。”随后才反应过来一个最开始就应该问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师不来学校，手机也关机了，敲门也不给开，所以我找了你的前妻，拿到了你家的钥匙。”

提起李念，他就想起了那天他所得知的真相，所以白沐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可他还是误导了他，玩弄了他，而且他还和李念有联系方式……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我看到爸爸和其他的女人抱在一起，再加上爸爸平时就……沾花惹草，就以为他们……”白沐欲言又止的神清让沈青文灰暗的眼重新充满了光亮，他带着希冀地问：“是这样么？我就知道你没有骗我。”

“原来老师是想要听到这样的答案吗？”白沐歪了歪头，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沈青文却只感如坠冰窟，他直起身，抓住白沐的手，无措地问：“什么意思……”

“就是老师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一开始就都知道。”白沐轻巧地挣脱了沈青文的手，并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

那天晚上，他只是碰巧出去扔垃圾，刚好看见白风簌回家，他正想要上前打个招呼的时候，就看见白风簌倒在一个看起来眼熟的女人身上，顺着女人的目光望去，他见到了自己的语文老师，沈青文，而女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接下来，他按下了手机的快门，从李念那里接过醉酒的父亲，并礼貌道谢。

这就是那天晚上发生的全部。

那个夏日蝴蝶扇动的翅膀，在不远的未来不知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无论是他，还是沈青文，他们都逃不脱这命运的风暴。

“你到底想做什么！”几乎是从喉咙李奋力挤出的这几句话，却被白沐不轻不重的反问了回来：“老师，你又真正想做什么呢？”白沐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李念下午两点的飞机，老师不见她一面吗？”

飞机？对了，她有说过，她要去N国，就是今天了吗？可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而她也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吧……这样想着，他又把自己缩在了被子里，身体却突然腾空，他惊慌地回神，竟然是白沐把他拎了起来！

“放我下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师你不会那么冷漠，那么无情吧！去见她一面，然后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白沐的目光变得温柔又长远，好像在看一个美好的未来。“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好像总是被别人推着才能行动，小的时候，推动他的人是父母，后来，这个人变成了李念，现在则是白沐，他无法抗拒的们，或是威严，或是某方面迎合了他人性的脆弱。

他总要自己为自己做一次决定，他来到了机场，李念还是那么耀眼，一如初见，而他却不似初见他那般躲闪，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像一开始那样，李念率先开口：“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了，你也要好好生活啊！”

“我也会开始我的新生活，宇宙那么大，弗列格的故事还在继续。”

李念莞尔一笑，点点莹白洒落，初冬的第一场雪，于焉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