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提示音在口袋里轻轻震动时,宋亚轩正坐在银杏林深处的长椅上,指尖捏着炭笔在速写本上勾勒。方才刘耀文发来的照片躺在对话框顶端,点开细看,每一张都精准捕捉到了秋阳与银杏交织的精髓——有的聚焦于叶片脉络间漏下的碎金光影,有的则以红墙为背景,让金黄叶片在灰瓦黛色中更显鲜活,连枝干扭转的弧度都拍得极具张力。
他对着照片里最右侧那根斜伸的枝桠出神,指尖在画纸上轻轻比划。刘耀文说的“外实内虚”果然有道理,之前总执着于勾勒枝干的轮廓,下笔过重反而显得僵硬,此刻照着照片里自然舒展的形态,炭笔轻落时刻意放缓力道,线条竟真的多了几分柔韧。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熟悉的声线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轻快的笑意。宋亚轩回头时,正看见刘耀文拎着相机包朝他走来,黑色连帽衫的帽子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肩头还沾着两片没拍掉的银杏叶。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和远处的银杏林融成一片温暖的色调。
“在看你发的照片,”宋亚轩举起速写本,指着刚画了大半的枝桠,“照着你的照片画,果然比之前顺手多了。”
刘耀文在他身边坐下,长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探头看向速写本,眉梢不自觉上扬:“可以啊,这线条比刚才那张自然多了。你看这里——”他伸出指尖,轻轻点在画纸下方一段弯曲的枝干上,“弧度刚好,就像照片里的那样,有松有紧。”
指尖相触的瞬间,宋亚轩下意识地缩了缩手,耳尖悄悄泛起热意。他低头盯着画纸,轻声说:“还是谢谢你,不然我可能还得琢磨半天。”
“客气啥,”刘耀文收回手,从相机包里掏出相机,翻出一张刚拍的照片递给他看,“我刚绕到后面拍的,你看这角度,银杏叶刚好遮住一半的角楼,是不是特有层次感?”
宋亚轩凑近屏幕,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金黄的叶片层层叠叠,边缘被阳光照得透亮,隐约能看见叶片后飞檐翘角的轮廓,灰瓦与金叶相映,确实比单纯拍银杏林更有韵味。“你对构图好像很有研究?”他忍不住问。
“也就瞎琢磨,”刘耀文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以前跟我哥学过一阵子,他是做摄影的,总说拍东西得‘藏一半露一半’,留着点空白才有意思。”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宋亚轩,“画画是不是也这样?比如你画银杏,不用把每片叶子都画得清清楚楚,留点模糊的光影,反而更有感觉。”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他以前总想着把细节画到极致,每片叶子的纹路都要勾勒分明,却忘了留白的意境。刘耀文的话像点醒了他,就像眼前的银杏林,阳光穿过叶片留下的斑驳阴影,反而比整片清晰的金黄更添几分灵动。
“确实是这样,”他笑着说,“有时候画得太满,反而少了回味的空间。”
两人并肩坐着,偶尔有银杏叶轻轻落在长椅上、画纸上,或是刘耀文的相机上。宋亚轩低头继续画画,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刘耀文则举着相机,时不时对着林间的光影拍几张,快门声清脆又轻巧,和周围的落叶声交织在一起,竟格外和谐。
“对了,”刘耀文忽然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安静,“你是学画画的吗?感觉你很专业。”
“算是吧,”宋亚轩笔尖一顿,抬眼看他,“在美院读大二,学的油画。不过速写是平时自己喜欢画的,没事就出来走走,画点风景。”
“油画啊,”刘耀文眼睛亮了亮,“那你画过银杏吗?用油画颜料画出来,肯定比速写更有质感。”
“还没试过,”宋亚轩摇摇头,“总觉得银杏的金黄不好把握,太亮了容易显俗,太暗了又没那种秋意。”
“也是,”刘耀文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哥之前拍过一组银杏油画的照片,是一个老画家画的,把银杏叶的通透感画得特别好。回头我找给你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宋亚轩的语气里难掩期待。他找了很多银杏相关的画作参考,大多要么过于写实,要么色彩过于浓烈,始终没找到合心意的风格,刘耀文说的这组照片,或许能给他新的启发。
刘耀文看着他眼里的光,忍不住笑了:“当然是真的,不过得等我回去翻一翻,我哥存的照片太多了。”他顿了顿,又说,“其实你要是有空,下次可以带画板过来,我帮你找角度拍照片,你对着画油画,说不定能找到感觉。”
宋亚轩心里一动。和刚认识的人约着出来画画,本该觉得唐突,可对着刘耀文明亮的眼神,他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啊,那……下次什么时候?”
“这周末怎么样?”刘耀文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雀跃,“听说这周末天气挺好的,银杏叶也差不多到最黄的时候了,拍出来、画出来肯定都好看。”
“可以,”宋亚轩笑着应下,指尖轻轻摩挲着速写本的封面,“那到时候我提前联系你?”
“没问题!”刘耀文掏出手机,点开和宋亚轩的聊天框,“我把我哥之前拍的那组银杏照片先找几张给你,你先看看找找感觉。”
他低头翻找照片时,宋亚轩悄悄侧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纤长的手指上,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下颌线的线条利落又柔和,偶尔皱眉认真寻找的样子,竟和他看照片构图时的专注神情如出一辙。一片银杏叶缓缓飘落,正好落在他的相机镜头上,刘耀文抬手轻轻拂掉,指尖动作轻柔,和他平日里带着几分锐气的模样反差很大。
“找到了!”刘耀文抬头,把手机递给宋亚轩,“你看这张,画家把光影处理得特别妙,叶片边缘用了浅黄,中间加了点橘色,阴影部分又带点浅褐,看着就特别通透。”
宋亚轩接过手机,认真看着照片里的油画。果然如刘耀文所说,色彩层次丰富却不杂乱,金黄的叶片在画布上仿佛带着阳光的温度,枝干的笔触粗犷却不失细腻,和他之前追求的风格很接近。“太好看了,”他忍不住赞叹,“这种通透感,我之前怎么都画不出来。”
“慢慢琢磨呗,”刘耀文笑着说,“你这么有天赋,肯定很快就能找到感觉。”
被人直白地夸赞,宋亚轩的耳尖又热了起来。他把手机还给刘耀文,低头继续画速写,只是笔尖落下的速度慢了些,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宋亚轩把那根枝桠画完,还添上了几片飘落的银杏叶,线条舒展,光影错落,比之前的作品多了几分灵气。刘耀文凑过来看完,忍不住鼓掌:“绝了!这张比刚才那张进步太多了,简直像换了个人画的。”
“夸张了,”宋亚轩笑着合上速写本,“还是谢谢你的照片和建议。”
“真没夸张,”刘耀文认真地说,“你看这几片飘落的叶子,线条轻轻一带,就有那种飘在空中的感觉,比我拍的照片还生动。”他顿了顿,忽然说,“对了,我能拍一张你的速写吗?我想存着,以后给我哥看看,让他也学学人家画画的线条。”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啊。”他把速写本摊开,放在长椅上,调整了一下角度,让阳光刚好落在画纸上。
刘耀文举起相机,认真地调整焦距,快门声轻响,将画纸上的银杏枝桠和宋亚轩的笔迹永远定格在镜头里。“拍好了,”他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回头我修一下发给你,你也可以存着做纪念。”
“好。”宋亚轩笑着应下,起身收拾画板和速写本。夕阳西下,余晖穿过银杏林,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交叠在一起,像是被金黄的银杏叶轻轻包裹着。
“我送你到门口吧?”刘耀文也站起身,拎起相机包。
“不用啦,我自己走就行,”宋亚轩摆摆手,“你不是还要拍照片吗?别耽误你了。”
“没事,我也拍得差不多了,”刘耀文坚持道,“这附近路有点绕,你背着画板不好走,我送你到地铁站口。”
话都说到这份上,宋亚轩便不再推辞。两人并肩走在银杏小径上,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偶尔有风吹过,金黄的叶片簌簌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发间。
“你平时除了画画,还喜欢做什么?”刘耀文忽然开口问道,打破了路上的安静。
“听听歌,看看画展,”宋亚轩想了想,又说,“有时候也会去公园或者湖边走走,看看风景找找灵感。”
“挺文艺的嘛,”刘耀文笑着说,“我除了拍照,就喜欢打打球,偶尔跟朋友去看看电影,跟你比起来,太接地气了。”
“没有啊,”宋亚轩连忙说,“打球也挺好的,我体育不太好,平时很少运动。”
“那下次有空,我可以教你打球啊!”刘耀文立刻接话,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篮球、羽毛球都行,我打得还不错。”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不过我可能学得很慢,你别嫌我笨。”
“怎么会!”刘耀文笑着说,“慢慢来,多练几次就会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故宫东侧的路口。地铁站口就在不远处,人来人往,和银杏林里的安静截然不同。
“到这里就可以了,”宋亚轩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刘耀文说,“谢谢你送我过来,还有今天的照片和建议。”
“客气啥,”刘耀文摆摆手,“这周末记得联系我,我帮你找最好的角度拍照片。”
“好,一定,”宋亚轩笑着点头,背上画板,“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刘耀文朝他挥挥手,看着他转身走进人群,直到宋亚轩的身影消失在地铁站口,才收回目光。他低头看了看相机里刚拍的速写照片,又点开和宋亚轩的聊天框,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只发了一个银杏叶的表情包。
宋亚轩走进地铁站,找了个座位坐下,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些。他掏出手机,点开和刘耀文的聊天框,看着那个银杏叶表情包,忍不住笑了笑。指尖划过之前刘耀文发来的照片,又翻开自己的速写本,看着那张进步明显的银杏枝桠,忽然觉得这个秋天,真的和以往不一样了。
周末的阳光格外明媚,宋亚轩背着油画工具来到约定的银杏林时,刘耀文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换了件浅灰色的卫衣,手里举着相机,正在对着一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拍照,阳光落在他身上,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爽。
“早啊!”宋亚轩笑着朝他走过去。
刘耀文回头看见他,眼睛一亮:“早!你来得正好,我刚找到一个绝佳的角度,特别适合你画油画。”他拉着宋亚轩走到一棵靠近红墙的银杏树旁,“你看,从这里看过去,金黄的叶子、红色的墙、灰色的瓦,色彩对比特别鲜明,而且阳光刚好落在这片枝桠上,光影感绝了。”
宋亚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如他所说,红墙黛瓦映衬着金黄的银杏叶,阳光穿过叶片留下斑驳的光影,色彩层次丰富又和谐,确实是画油画的好素材。“太完美了,”他忍不住赞叹,立刻放下画板,开始准备画具。
刘耀文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没有打扰,只是偶尔举起相机,对着宋亚轩和周围的风景拍几张照片。阳光落在宋亚轩专注的侧脸上,他微微蹙着眉,调色盘上的颜料在他指尖下渐渐混合成想要的色彩,画笔落在画布上的动作轻柔又坚定,和平时温软的模样相比,多了几分专业的气场。
“需要我帮你递东西吗?”刘耀文轻声问道,生怕打扰到他。
“不用啦,谢谢,”宋亚轩抬头对他笑了笑,“我都准备好了,你忙你的就行,不用管我。”
刘耀文点点头,转身走到不远处,继续拍照片,只是镜头时不时会不自觉地对准宋亚轩的方向。他发现宋亚轩画画的时候格外专注,连风吹起头发都没察觉,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认真的样子竟比眼前的银杏林还要动人。
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升到了半空。宋亚轩放下画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看着画布上已经初具雏形的油画,满意地点了点头。金黄的银杏叶已经勾勒出大致的形态,红墙的底色也铺好了,接下来只需要细化光影和细节。
“画得怎么样了?”刘耀文走过来,轻声问道。
“差不多完成一半了,”宋亚轩侧身让他看画布,“你看,用你说的那种色彩搭配,果然比之前试的效果好很多。”
刘耀文凑近看了看,忍不住赞叹:“绝了!这色彩太正了,比我拍的照片还好看。你看这片叶子,色彩过渡得特别自然,跟真的一样。”
被人认可的喜悦在心底蔓延开来,宋亚轩笑着说:“还是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找的这个角度,我也画不出这样的效果。”
“跟我客气啥,”刘耀文笑着说,“对了,我买了水,你要不要喝点?”他从相机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宋亚轩。
“谢谢,”宋亚轩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流下,缓解了刚才画画的燥热。
两人坐在长椅上休息,偶尔聊几句天,话题从画画聊到摄影,又从电影聊到音乐,意外地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话题。刘耀文说起自己第一次拍银杏时,因为太着急没找对角度,拍出来的照片一片模糊,被他哥笑话了好久;宋亚轩则说起自己刚学油画时,因为调不好颜色,把一幅画改得面目全非,最后只能放弃重画。
聊着聊着,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的些许生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自在的氛围。阳光穿过银杏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叶片飘落,落在画布上、相机上,或是他们的脚边,像是为这场约定增添了几分温柔的点缀。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再去画一会儿,争取今天能把主体部分完成。”宋亚轩站起身,拿起画笔。
“好,”刘耀文点点头,“需要帮忙随时说。”
宋亚轩重新站在画布前,拿起画笔,对着眼前的银杏林细细描摹。刘耀文则在一旁安静地陪着,偶尔拍几张照片,偶尔帮宋亚轩递个颜料盘、换支画笔,动作轻柔又默契。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夕阳西下时,宋亚轩终于放下了画笔。画布上的银杏油画已经基本完成,金黄的叶片带着阳光的温度,枝干的笔触苍劲有力,红墙黛瓦的背景衬得整个画面格外有层次感,光影处理得恰到好处,正是他一直想要的效果。
“完成了!”宋亚轩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释然又喜悦的笑容。
刘耀文凑过来看,眼睛里满是惊艳:“太好看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完美,这通透感,跟我哥拍的那组油画照片不相上下了。”
“真的吗?”宋亚轩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画银杏油画。
“当然是真的!”刘耀文认真地说,“你看这细节,每片叶子的形态都不一样,色彩层次也特别丰富,一看就是用心画的。”他顿了顿,又说,“我能拍一张你的油画吗?太惊艳了,想存着当纪念。”
“可以啊,”宋亚轩笑着说,帮着调整了一下画布的角度,让夕阳的余晖刚好落在画布上,“这样拍出来会更好看。”
刘耀文举起相机,认真地调整焦距,快门声轻响,将这幅充满秋意的油画定格在镜头里。他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太绝了,回头我修一下发给你,你可以打印出来挂在画室里。”
“好啊,”宋亚轩笑着应下,开始收拾画具。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落在铺满银杏叶的地上,画面温暖又安静。
“收拾好了吗?”刘耀文帮着他拎起画板,“我送你到地铁站口吧。”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的,”宋亚轩连忙说,“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吧。”
“没事,我反正也不急着回去,”刘耀文坚持道,“你这画板这么沉,背着不好走。”
老大们...[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满足了吗[三花猫头][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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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是学画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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