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配不出解药了。虽说白云阁的大夫都是神医,可再神也只是个大夫,他们又不是苗地那群专门研究蛊物的家伙。
安母笑道:“笃大夫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质疑笃大夫的医术,而是做母亲的,有些时候难免心急了些,还请笃大夫多多担待。”
笃大夫当然不会对金主不满,赔着笑脸道:“岂敢岂敢。”
安母道:“听闻笃大夫之前帮锦儿引出了子蛊?”
笃大夫道:“正是,安少爷这些日子十分配合,恢复得很好,已没有加深迹象,过段时间,可以尝试引出主蛊,之后慢慢调理一段时日,也就无什大碍了。”
安母柳眉微拧:“你确定引出主蛊就没事?”若是此次情丝蛊一解,她恐怕再难遇到如此良机了。
笃大夫道:“正是,不过,引出主蛊之际,乃是情丝蛊最为猖獗之时,中蛊者会全身毫无攻击之力,最为虚弱,那时候,就需要一些辅助药物。”
笃大夫心想,到时候再顺便多开一些补药,又是一大笔收入。
安母岂不知道他的那些心思,只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最为虚弱?”
白大夫连忙推荐:“是的,那个时候,安少爷全身无力,可服用活络丹一类药物,疏通血脉,有助恢复。”
安母问道:“除了引出主蛊之时,还有什么时候最为虚弱?”解蛊之时,锦儿自然会多加防范,那时下手定是不妙。
白大夫愣道:“这……夫人,实不相瞒,解蛊时中蛊人全身无力,最为虚弱,乃是解蛊所需,后来加以药物,倒也是能快速复原,但要是其他时候也是如此,那时中蛊之人全身的力气,怕是连个垂髫小儿也不如,不是在下不愿说,而是怕泄露了出去,会让安少爷身处险势。”
安母笑道:“我是他母亲,连我也不能知晓?”
笃大夫沉默不语。
一般来说,白云阁对病人的病情都不会随意透漏,刚才说的那些,已经到了极限,倘若再说下去,恐怕会有歹人拿这蛊大作文章,对此,他不能不防……
安母美眸微转,淡淡笑道:“笃大夫为了替我儿解蛊,久不在白云阁,想来定是不知道最近江湖上的一些消息吧,那些人都说,圣阁在大卖情报,风头正盛,隐隐有越过白云阁之势呀,恐白云阁怕是渐渐不如圣阁了……”
笃大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怒:“就是那个两条羊角辫的老头,怎么可能?夫人想必是听岔了。”笃大夫由于太过气恼,两撇小胡子也吹得抖了抖。
白云山上的白云阁和圣阁斗了许多年,一个以卖药为名,一个以卖天下消息盛起,又毗邻而居,但两家却视如仇敌,暗地里一直较劲,比得就是谁家的江湖名气大,资金厚,如今听到圣阁猖狂,白大夫愤恨不已。
安母笑道:“想来是我听岔了,依我所言,就算那圣阁再厉害,也比不上妙手回春的白云阁,但此事只有我知道,怕是旁人不一定知晓。”
“夫人,您这是何意?”笃大夫隐约嗅到了一种微妙的气息。
“若是花影卫愿意为白云阁宣扬美誉,不知笃大夫意下如何?”
笃大夫大惊,花影卫,那个出自宫廷的神秘组织?天上地下,只要和人有关的,都逃不掉它编织的情报网的花影卫?
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运作的,但它偏偏就是知晓各种不为人知的秘密,简直是如影随形,如蛆附骨一样的存在,安夫人竟然和花影卫有关系?
但是花影卫历来行踪诡异,江湖人只道花影卫厉害无比,但到底怎么个厉害法,却是无人知晓,要是安夫人许的是空头支票,该如何是好?要不是空头支票,而是真的能让花影卫宣扬消息,那又是想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笃大夫沉吟道:“夫人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关于笃大夫你方才所说的这‘最为虚弱之时’,究竟是什么时候?”
眼见笃大夫有所动容,安母继续加把火候:“若是笃大夫愿意说出来,我还愿意附赠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笃大夫顿时瞪大了眼珠子,巨大的财富砸得他一双眼睛像要掉出眼眶似的。
咽了咽口水,随后毕恭毕敬道:“夫人想必是忘了,情丝蛊之所以为情丝蛊,主要还是因为里头的情呢,所以,当此间七情过甚之时,亦为最虚。”
走出药房,安母不禁苦笑,这一生,她实在是算计了太多,不光是她的情,现在连带着锦儿的情,也要算进去。
可只要能让那个负心的男人跪在她的脚边求饶,再多算计一回,又有什么关系呢?
锦儿,不要怪母亲狠心,你和那个苗蛮丫头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等到情丝蛊一解,你对她的爱,也会随之散去。
此时幻影长正匆匆赶来,拱手行礼道:“禀影使,下蛊的苗女已经抓到,经过我们严刑逼供,已经交出了情丝蛊的解药。”
安母接过他手里的白玉瓷瓶细细端详,静默不语,眼底透出一丝莫名伤感。
幻影长以为自己看错了,向来冷血的影使大人怎么会有伤感的时候呢?他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请示道:“影使,那苗女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安母压下心头复杂微妙的情感,转眼间又成了那个杀伐果断的影使大人,一开口冰冷如霜:“灭口吧!”
她稍用内力,手中的瓷瓶瞬间碎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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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逛了一日,也该回去了。
胧月难得出一次门,不愿意这么早回去,趁安锦不备挣了他的手,笑嘻嘻地往人群里钻。
胧月人小,身姿灵活,像条滑溜的鱼,抓到了又溜走,安锦颇为无奈。
胧月爱上了这个游戏,躲在面具摊后和安锦玩起了捉迷藏:“抓不着,抓不着!”
日头渐落,天空换了一身彩衣,比牛乳还白的云朵成了若隐若现的吊坠。
远方的绿树,悬高的太阳,像是孩子随手涂鸦的画作,痕迹分明浓烈却相得益彰。
街头的姑娘,撒了欢的跑,欢快得似乎早就将方才高卢使者的事抛在了脑后。
“安锦,这个给你。”姑娘自己戴了一个大头娃娃,搞怪夸张,给安锦挑了一个傩神面具。
野性狰狞的傩神,秀美灵气的少女,安锦倾身,果断选择了后者。
傩神从指尖溜走,像脱了线的风筝,被扔弃在地。
夏风不常有,此刻却微袭,荡起心头无尽涟漪,安锦紧紧抱着怀里的姑娘,低声开口了:“我明日要去燕京一趟。”
“燕京?”胧月疑惑。
“是。”他缓缓道。
“那我也去。”
安锦五指更紧,呼吸微沉。
胧月眨了眨眼,随后靠在他肩头撒娇:“安锦,我也想去燕京,带我去好嘛好嘛?”
姑娘难得一次撒娇,安锦却不为所动:“胧月乖,这次不是去玩的,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你去。”
胧月撅着小嘴,很不乐意。
安锦扶着她的细肩,温柔劝道:“我一定会尽早回来,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好吃的?胧月舔舔唇,摇了摇手里的糖葫芦,笑道:“那我要糖葫芦。”
安锦一愣,还真是半刻不离糖葫芦:“好。”
“那我要这么多。”胧月指着小贩手里的草木棒子道。
安锦皱眉:“不行。”
胧月撇着嘴道:“为什么?安锦,你真小气。”她都不去了,他却连糖葫芦都不肯给她买,真是小气鬼。
安锦看她一副可怜样,柔声劝道:“你真不想要牙了?”那么大一架子,得插了多少根糖葫芦?
牙和糖,胧月咬唇想了想,还真是很难选哪,最后一咬牙道:“那要一半儿好了。”
“不行。”
胧月围着他转:“怎么…怎么还不行呢?我都只要一半儿了……”
嗓音清稚,如同小孩子讨不糖吃的哭腔一般,安锦感到好笑:“就一串,每次我只给你带一串糖葫芦,你要是不想要……”
一串?胧月愣了愣,想到留在小宅院后就不能出去,不能买糖葫芦,安锦居然还只给她一串?好不情愿哦……
不过,要是她不答应,到时候安锦连一串都不舍得给她带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忙应道:“要要要,一串就一串罢。”
吃糖乃人生大事嘛。
她闷闷咬下一口山楂,酸得眯起了眼,却依旧觉得格外好吃。
安锦在一旁看着她,温柔含笑。
日影里的姑娘,温顺软贴地靠在恋人肩上,似是玩耍玩累了的小蝴蝶,飞倦了总要还家。
正好一个月,不知不觉快十万字了,定下的计划是,十万字要反省一下自己的文字,后面的内容想来是要做些调整才行,可能要等到12月再更了,不过还没到第一个小**,有点小遗憾,就酱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可能在自说自话了,哈哈。不过还是要加油,加油,争取尽快写完。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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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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