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起裤脚，看看被狗咬的腿，幸好没出血，只是留下一圈深深的狗牙印，要不得打多少狂犬疫苗。
他也没心情在一楼看店了，反正这大晚上的也不会有人来，这实体公司就是个空壳子，干脆回二楼睡觉去了。
次日清晨，他早早关上店门，在玻璃上贴满宣传单，然后骑上电动出去了。
下午他才回来。
营业前夕，他鬼鬼祟祟地在冥月旅行社外偷窥，看到尚亦凌正坐在前台里，戴着耳机，看样子像是在打游戏。
鬼心思一起，他回去立马下载了xx陪玩app，搜索“凌凌陪你玩”。他发私信说想包尚亦凌整晚，可尚亦凌却表示，每个人只限点三局，新老顾客无一例外。
还挺贵，三十块一局。
手指镶金边了？
但当他在组队房间听到尚亦凌开麦时，就觉得九十块钱真值，因为他听到了他曾经幻想过的声音。
“你好哥哥，我是凌凌。”妈耶，这声音酥麻得要命，轻得像一根羽毛，瘙刮着方祁阳的心尖，惹得他心花荡漾，差点尿裤子……
他心突突地直跳，将手机举得老远，两组深呼吸，假模假样地清清嗓子，“好，开吧。”他开了变声器，声线又低又粗。
“嗯？”尚亦凌那边顿了一下，“哥哥，app上的消息太多，我有时候可能看不到，要不要加我个人联系方式？有空我可以多带你几局。”
“好。”
“vx，xxxxx”
方祁阳退回主页面，打开vx，一看头像和昵称都是关于自己旅行社的，赶紧改掉，这才加上尚亦凌，还设置了不让他看自己朋友圈。
“哥哥，你玩什么位置？”
方祁阳被他一声声哥哥快叫迷糊了，“都行。”
“那你玩‘瑶’骑在我身上好不好？”
“…………”
年轻气盛的方祁阳满脑子黄色废料，鼻子又流血了……
“好。”其实他不太爱打王者，只是大学时被室友拉着开过黑，玩的也都基本是上路猛男，根本不会辅助位……
游戏开始了。
“哥哥，蓝让给你。”
“哥哥，红也归你啦。”
“哥哥，我来给你拉个一血助助兴。”
“哥哥，mvp也给你拿。”
方祁阳是彻彻底底沦陷在尚亦凌那一声声甜甜的“哥哥”里了，边上备着一盒纸巾，边玩游戏边擦鼻血……
三局游戏很快结束。
他感觉自己恋爱了……
把鼻子用纸堵住，打开微信给尚亦凌发了条消息。
隐匿（方祁阳昵称）：明天还点你。
凌凌陪你玩：谢谢哥哥（拥抱）
凌凌陪你玩：哥哥我有个老板群，我经常会在里面给大家唱歌，有兴趣进来吗？
隐匿：好啊。
方祁阳一进群。
好家伙，京洛老板群里已经有六十多人。
他什么时候卷起来的！
隐匿：有没有对象啊凌凌？
凌凌陪你玩：单身好多年了哥哥……
隐匿：呵呵。真的吗？
凌凌陪你玩：真的。凌凌怎么会骗哥哥呢。
隐匿：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凌凌陪你玩：我都可以呢（害羞）
方祁阳：…………
隐匿：考虑一下哥？
.jpg 一张不露脸的撩衣服擦边照。
凌凌陪你玩：哥哥的身材真棒（点赞）
隐匿：考不考虑啊？
凌凌陪你玩：可以呀哥哥，我们先试试。
方祁阳兴奋极了。
隐匿：你不会对每个人都这样说吧？
凌凌陪你玩：怎么可能，只会对哥哥这样说。
方祁阳笑得嘴角都咧到了后耳根。
隐匿：嗯。那今天开始你是我男朋友了？
凌凌陪你玩：老婆（亲亲）
方祁阳皱起眉头，发：我是老公（傲慢）
凌凌陪你玩：好的宝宝（拥抱）我先忙了，不忙再找你聊天。
方祁阳转账给他五二零。
隐匿：今天可不可以别忙了，我补偿你。
尚亦凌既没收钱也没回他。
他又接连发好几条，依然没得到回复。
方祁阳盯着屏幕，来回点击尚亦凌的头像戳他，不停地往上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魔障了一样。
他从沙发上弹起，疾步走到门口，眼巴巴望着对面。
这一宿他能拉多少京洛市顾客？又有多少人会为他的产品买单？他真的不会对每个人都言语暧昧吗？
天空飘起了细细小雨，轻轻打在他的脸上，丝丝凉意唤回了他的思绪。
这样下去，京洛市属于自己的顾客那只会越来越少。
他不顾风雨，骑上电动，直奔街角那家情趣用品店。
琳琅满目的商品在自动售货机橱窗展示着，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看得方祁阳面红耳赤。
还好是无人售货店。
他快速扫码，买了副粉色镣铐…….
次日下午。
方祁阳要去帮周芷楠父亲完成遗愿。
周父死时最大的遗憾是从来没帮女儿过过生日。
年轻时老婆嫌他穷丢下女儿跟人跑了，他为生计一心投身事业，光忙着赚钱了，老了想多陪陪女儿，带女儿去海边旅游，没想到两名儿童落水，他英勇救人，命丧在那里了。
所以，方祁阳要帮周父给女儿过一个难忘终身的生日。
他没收周父的钱，这次的安排全是他自费，帮助英雄，就当积德行善了。
他开门营业，嘱托旁边美容店的老板娘帮忙留意一下，然后骑着电动去了对面。
现在的他，面对尚亦凌已经丧失了基本素质，进冥月旅行社时，连门都懒得敲，直接伸手拉门而入。
星朵正在前台里趴着，眼睛一瞄到他，瞬露凶光，冲出来体型噌地变大，“汪汪汪！！”出去出去出去！
方祁阳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看着星朵，脸上堆满笑容，和声细语地说：“你叫星朵啊，哎呀，长得真帅。”他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条肉干，在星朵眼前晃了晃，“牛肉味的。我跟你说，我家旁边美容店里有一只西施犬，那可是只小母狗，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浑身香喷喷的。你可别咬我哈，等我办完事，就给你介绍。”经方祁阳观察，星朵是公的。
“汪汪……”星朵似乎能听懂人话，圆圆的狗眼睛闪闪放光满是期待的小星星。它一口叼过牛肉条，体型也随之变小，回前台里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方祁阳感到了那股熟悉的寒意，他往酒水吧台那边瞧去，果不其然，尚亦凌正锁着眉心阴森森地注视着他。
方祁阳嘴角微微上扬，“我来有事，阎王爷让我给你带话。”
“说。”尚亦凌冷淡的态度，和游戏里那温柔甜腻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方祁阳怀疑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
“想知道啊，出来说，你以为我愿意上你这破地儿来？呵！”方祁阳语气不屑眼里却透着一丝狡猾。
他退出冥月旅行社，站在门口等着尚亦凌，他打赌尚亦凌绝对会出来。
不出所料，尚亦凌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门口。
方祁阳瞅准时机，趁其不备，一把抓住他胳膊，紧接着从后腰迅速抽出早已准备好的镣铐，潇洒一甩，镣铐精准地套在了尚亦凌的手腕上。
“骗你的哈哈。”方祁阳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快意。
“你要干什么！”尚亦凌惊死了！
“凶什么，带你去玩。”
“打开！”尚亦凌用力甩动镣铐，表情极怒。
方祁阳不但没打开镣铐，反而将另一头铐在了自己手腕上，“不打。今晚我去哪你去哪。”
心说：休想背着我卷，以后每天我都来捣乱，抢我生意，你快死了！
他硬生生把尚亦凌拽上了他的电动车。
尚亦凌：“……………”
方祁阳单手骑着电动车，带着尚亦凌直奔《森田地产》。姿势其实很难受，因铐的是尚亦凌左手，而他是右手，他的右胳膊一直背在背后。
森田地产有限公司是周芷楠父亲创立的，规模不算大，她父亲死后现在由她管理。
公司旁边有棵大树，树下阴影里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身贴着美恋婚庆公司的标语。
方祁阳车子停在商务旁，商务副驾驶的人按下车窗，“方先生，你可来了，我们啥时候行动？”
方祁阳看眼腕表，“公司六点下班，看着员工走差不多了，你们就开始行动。”
“好的。”
方祁阳停好电动，扯着尚亦凌往公司正门走。
“方祁阳！打开这东西！”尚亦凌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方祁阳朝他贱贱一笑，“No！”
尚亦凌觉得太丢人了，被拽着一路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好，我找你们周总，我是她的朋友，叫方祁阳，麻烦你通报一声。”方祁阳礼貌地对前台小姐姐说。
前台小姐姐打完电话，不一会周芷楠就从电梯出来了。
“方先生，你怎么到这来了？”周芷楠惊喜，“有什么可以帮你？”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我的老顾客。”
“这边请这边请。”周芷楠身着一套简洁干练的西装，将他们二人请到了会客室。
周芷楠看到两人手腕铐在一起，很是困惑，“方先生，这位是……”
“额……”方祁阳侧眸，瞧着正生无可恋望着窗外的尚亦凌，坏笑着凑近他耳边，道：“不把头转过来，我可在这亲你了啊。”
“无耻！”尚亦凌超小声骂一句，无奈转过头，“你好。”冷淡地和周芷楠打了招呼。
“你好。”
方祁阳得意，“我男朋友尚亦凌，怎么样，漂亮不。”
周小姐笑着点头，“嗯，尚先生气质出众，与方先生坐在一起很般配。”
“我不是他男朋友。”尚亦凌表情冷肃，解释道。
方祁阳笑呵呵，“是，怎么不是，昨天确认的关系，就是今天跟我闹了点矛盾，周小姐不要在意。”
方祁阳与周芷楠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尚亦凌黑着脸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那眸中流出的寒意把周芷楠都看得有些发冷。
不难看出，他很想弄死方祁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