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方祁阳收到一条消息,他向周芷楠表示,时间不早了,要回去营业了。
周芷楠热情送二人。
三人刚踏出自动门,还没走下台阶,周芷楠愣在了原地。
鲜艳的红毯出现在她脚下,两侧精致的立式花束散发着迷人的芬芳,红毯尽头,有一块巨大的幕布被各色气球包围,幕布中正播放着她从小到大的珍贵照片,每张照片之后都是一句:宝贝,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永远年轻!”“砰砰砰!”婚庆公司的团队十分给力,一大批人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将现场气氛推向**。口号刚落,礼花筒喷出五彩斑斓的花瓣。
现场安静下来后,一段悠扬的伴奏乐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幕布台前,一个中年男人缓缓显现在射灯下,他拿着麦克风唱起了生日歌。
歌声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男人绽出了幸福的微笑:“祝我的宝贝生日快乐,永远十八岁。”
周芷楠一下子掉了眼泪,她激动地喊了一声,“爸。”
他父亲的形象,不是方祁阳把鬼魂带上来了,而是借3D全息投影技术重现在人间。
“楠楠,要永远开心……”
“爸,不要走……”周父的身躯化作点点星光正在消散,周芷楠拼命摇着头,步子飞快地冲过去,想抓住父亲的影子。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手捧一束红色玫瑰,突然出现在幕布前,周芷楠由于惯性,扑进了那人怀里。
“楠楠,以后我来保护你。”男人深情款款,稳住她身体,然后单膝下跪,一手高高举起玫瑰花,一手拿着打开的锦盒,锦盒内嵌着一枚精美的钻戒,“你愿意嫁给我吗?”
台下人开始起哄,“嫁给他,嫁给他!”尤其是方祁阳嚎得可大声了。尚亦凌眼中原本闪过一丝动容,可他一看边上方祁阳那德行,又忍不住白他,满眼嫌恶。
那个男人叫沈天华,比周芷楠大两岁,是周芷楠的男朋友,对她情根深种,曾提过多次结婚,周芷楠都以想多陪陪父亲拖延,父亲死后,她又以为父亲守孝继续拖延。
方祁阳还是从周父写下的愿望条上得知的这一切,周父写道,沈家小伙子人不错,孝顺会疼人,他很满意,希望他们能尽早成婚,女儿后半生有了依靠他也就放心了。然后方祁阳就联系了沈天华。
说,帮他一把。
周芷楠似乎被这深情爱意的气氛感染了,泪水珍珠似地往下落,她颤着手接过了那束玫瑰花,点点头,“愿意。”
沈天华拉过她的手为她戴上戒指,然后站起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在她耳畔温柔地说:“我爱你楠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不,是每一辈子,不离不弃。”
这时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凑热闹的路人,他们也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呀亲她……”
沈天华捧着未婚妻的脸旁吻了下去。
“嘭嘭嘭!”一束束烟花炸响,在空中印出一颗颗浪漫的粉色爱心。
以父之愿,成全一段美好姻缘,怎么不算善事一桩呢。
方祁阳看着这甜蜜的一幕,心中对爱情的渴望被悄悄点燃,他不由地看向尚亦凌,“咱俩也亲一个吧。”
“滚!”尚亦凌又羞又恼,用力扯着他想走。
方祁阳顺势一胳膊揽回他,刚要俯身亲他,“啊卧槽……”他心口处突然抽动一下,差点给他抽跪下,好在这感觉很快消失了。
与上次在地府的剧烈疼痛有所不同,这次不疼,倒像是心脏抽筋了。这奇怪的感觉他曾经也时常有,之前并未放在心上,可经历了在地府那遭剧痛后,他决定明天必须去医院看看了。
尚亦凌扯着他想打车回去,方祁阳不让,说他电动咋办,硬拽着尚亦凌让他坐在后座,一路把他驮了回去。
尚亦凌就:…………
很无语。
回到冥慈旅行社,尚亦凌要往对面走,方祁阳还是不让,将他弄进了自己旅行社。
“你到底要干什么!”尚亦凌被拉坐在沙发上,很是恼怒。
“嗯……”方祁阳眼珠滴溜溜地转,打着小主意,“先陪我吃晚饭,再陪我睡觉,明天放你回去。”说着,他掏出手机打电话叫外卖。
还是前街那家他爱吃的中餐厅。
离得近,配送员一会就送到了,方祁阳扯着尚亦凌走到门口,接过餐袋,“辛苦了小哥。”
“不辛苦。”配送员偷偷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方祁阳要了四个家常菜和两盒米饭,坐回沙发上扭头对身边尚亦凌贱嗖嗖一笑:“左手不方便拿筷,你喂我。”
“?”尚亦凌愣了一下,但很快换上一副笑脸,“好啊。”他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筷子,方祁阳幸福满满地张着嘴,像个等待被投喂的小孩子。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尚亦凌抄起茶几上那盆滚烫的水煮鱼,一盆扣在了他头上。
“啊!”方祁阳一声惨叫,水煮鱼里的麻辣汤汁顺着他头顶倾斜而下,沙进了他眼睛里,烧灼刺痛,他睁不开眼了,紧挤着眼睛,大量泪水不受控地往下流,面部痛苦扭曲,活像个落汤鸡,他挣扎着站起,本能地要往卫生间跑,尚亦凌却一把扯住他,“钥匙。”
“尚亦凌,你他妈……啊……我要弄死你……我一定要弄死你,先奸后杀!不,先杀后奸!”方祁阳愤怒咆哮着!
尚亦凌见他这不服还嘴贱的模样,二话没说,抓起另一盒醋溜白菜丢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他额头,菜汤子又洒他一脸,还好装菜的是塑料盒,没给他雪上加霜。
“钥匙。”
方祁阳眼睛疼得实在难忍,他右脚踩着左鞋跟,脱下了左脚鞋子,“自己拿。”
尚亦凌瞥一眼那只鞋,眉头凝蹙,脸上尽是嫌弃,“你拿。”
“我我他妈看不见!”
尚亦凌把他扽坐在沙发上,右手握着他左手腕引导着他弯腰拿出钥匙,费劲吧啦地打开了镣铐。
镣铐打开那刻,方祁阳一怒拳挥出。但因视力受阻,眼睛被辣椒刺激得睁不开,这一拳打了个寂寞。
尚亦凌可能早料到他会有暴力行为,提前预判了他,一歪身躲开了。
“自讨苦吃。”尚亦凌冷冷道一句,起来高傲地走了。
方祁阳像个无头苍蝇,在大厅摸摸索索,好不容易摸进了卫生间,着急忙慌地打开花洒,仰着头让凉水从眼睛冲刷下去,缓解烧灼感。
当他终于能睁开眼睛时,却发现镜子里自己的整张脸都被烫红肿,像个猪头。顾不上许多,匆匆跑去了医院。
急诊医生检查后告诉他是轻微烫伤,给他开了烫伤药和表皮生长因子,嘱咐他每日按时涂抹,若自身修复能力强,脸上便不会留下疤痕。
方祁阳回到旅行社,一眼瞧见了沙发那一片狼藉,心中的怒火坐着火箭飞上了天际。
此仇不报非君子!
他刚转身要找尚亦凌报仇去,就和迎面进来的马面撞个满怀。
“方兄,你这……”马面一脸诧异。
“马哥。”方祁阳快委屈死了,抱住马面,声音带着很假的哭腔:“马哥,我又让人打了……”
“怎么这两回见你每次都挨打?又是那个尚亦凌?”
“可不。马哥你要给兄弟我报仇啊!”
“别急,”马面推起方祁阳,“我这回来有消息带给你。”
“什么消息?”
“鬼帝……”
“嘘……”方祁阳食指放嘴边比划一下,“隔墙有耳,去吧台说。”
方祁阳给马面开了瓶好酒,“精品台子,我都没舍得喝。”他殷勤地斟了一盅递给马面。
马面端过来凑到鼻尖闻了闻,“嗯,确实好酒,只是,这没下酒菜,什么酒喝着都烧得慌……”
“有,有有有。”方祁阳跑到茶几那,把仅剩的那两道菜端了过来。
一盘拍黄瓜,一盘小炒肉。
马面轻抿一口白酒,“啧哈……”夹了一块黄瓜,“鬼帝,在铸炼神器。”
“啊?什么神器?”
“这我不知。”马面摇头。
“神器……神器……嘶……”方祁阳捏着下巴回忆着,“我上次好像听到他们说什么大器了,难道说的就是神器?”
“很有可能。”
方祁阳不解:“可铸炼神器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死他炼不成?”他突然一拍台面,满脸惊恐,“他不会要拿我炼神器吧!”
“很有可能。我再帮你查查。”马面举杯。
“那麻烦马哥了。你可得好好查查,我还不想死。”方祁阳回杯一脸祈求。
“你放心,只要你机灵些,别落单被他逮住弄进什么虚无里,暂时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地府严禁非法使用鬼术,在阳间更是严令禁止。一旦被帝尊察觉,他的鬼术定会被废,鬼帝之位也保不住了。”
“虚无是什么?”
“这个……就是修炼到一定境界的神鬼用精神之力构筑的秘境,那是他们心灵深处的意念幻化出的空间,在里面无论做什么,帝尊都难以察觉。阳间人不是常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嘛,道理一样的。”
“好好好,我会注意的。”
两人推杯换盏喝到早上。
临走时,马面看方祁阳受伤的脸,面露怜悯,从怀里掏出一棵发光的小草,“孟婆的美容仙草,吃了能尽快恢复。”
方祁阳接过,感激涕零:“多谢马哥,好酒我都给你留着,等你下回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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