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做梦了。

陆清淮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田螺精已经做好早饭，陆清淮吃晚饭后把盘子和碗放进厨房洗碗池里，等田螺精中午过来收拾。

他重新躺回了泳池中，晒了一会儿太阳后，他翻个身，背朝上，嘟囔一句：“宋灼，过来按摩。”

声音传出去后没有任何反应，陆清淮这才恍然宋灼昨天已经跟着他父亲离开了，现在还在他家的灵池里泡着重新长鳞片。

没有吵闹的宋灼，这就有些无聊了。

陆清淮在泳池里摆动了几下尾巴，然后又瘫了。

耳垂的蓝色终端震动了一下，他趴在泳池里，顺手接通。

“鲛人行动了，啊啊——我的眼睛！”池镜刚开口，就传来一声惨叫，他捂着眼睛大喊，“求您翻个身，别让我看太阳了！”

陆清淮趴在泳池里的时候，通讯视频里不仅有他的脸，还有天上的太阳。

人鱼王乍一看到太阳，不太适应，阳光透过视频照射到了他的眼睛，特别是经过水面折射的阳光更为刺眼，差点将他的眼睛弄瞎。

陆清淮慢吞吞翻了个身，让池镜看着泳池：“怎么了？”

“鲛人在岸上有探子，你和小金龙上岸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探子，所以鲛人一直都没有攻击。”池镜说，“昨天老金龙带着小金龙回海里了，动静也很大，他就差带着小金龙去海里所有种族转一圈炫耀他生了个好儿子。”

“最近你不是和小金龙形影不离吗？他们就以为你也回海里了，打算偷偷袭击妖界管理所，让陆地陷入混乱。”池镜说。

陆清淮想了想，回复：“没有形影不离。”宋灼出去的次数比他多多了，经常晚上出去给他买夜宵，还有一些什么吃的喝的，两人在陆地上并没有经常在一起行动。

池镜咬牙切齿：“我说，鲛人要上岸了！”重点是形影不离吗？谁问他们形影不离了！

陆清淮十分平静：“哦，你怎么知道的？”

池镜得意说：“前段时间我们族里几条人鱼在外打猎的时候，去了稍远的地方，结果你猜怎么着？找到了鲛人的族群！安琅那傻子还在族群里教训小鲛人，随手杀了两个，果真凶残！”

“然后我就派人远远守着鲛人的族群，一有动静就告诉我。”

陆清淮缓缓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找到鲛人的族群后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这样他就可以直接杀回去，血洗鲛人族，也不用等鲛人上岸了。

他在海里的战斗力比在陆地上要高不少，他就不信池镜已经忘了这件事情。

池镜轻咳两声，眼神闪躲：“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这段时间和小金龙在陆地上玩得如此快乐，总不能打扰了你们的雅兴。”主要是小金龙离开前在他这儿塞了不少宝物，为了这些宝物，暂时把陆长老卖给小金龙又怎么了？

而且陆清淮一直在海里瘫着，现在难得上岸活动一下，池镜自然支持。他经常去陆清淮的别墅里，也是因为陆清淮经常不出门，也不出来给个信，他怕陆清淮哪天死在自己别墅里了也没人知道。

这是对自己族群里的人鱼浓浓的领导关爱。

池镜被自己打动了，慈爱的目光看向视频里的陆清淮。

“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陆清淮的声音冷了一些，“你忘了我为什么上岸了？”

池镜身体一僵，连忙说：“怎么会忘？”

“在海里没找到鲛人的领地，陆地对人鱼族发来合作的邀请，理由是鲛人入侵，我这才上岸。”陆清淮缓缓说着，“本来就是为了找鲛人一族算账，结果你们找到鲛人的领地后不告诉我……让我在陆地上白白等了这么长时间。”

“你说，”陆清淮伸出手，几个小小的水球在他掌心凝聚，“我该怎么教训你？”

水球射出去，击打半透明的通讯框。

通讯框消散，被击碎的池镜的脸也消散，他的表情停留在惊恐的那一瞬间。

恐吓完池镜，陆清淮难得感觉心情舒畅了一些。

刚刚挂断这个通讯，他的终端再次震动了起来，是宋灼打来的视频电话。

“陆长老，你刚刚和谁打电话呢？我怎么联系不上你？”

和昨天相比，宋灼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龙头变得光秃秃的，有着细小绒毛的粉色龙角消失了，头上有两个包，在原来龙角的位置，看着就要破壳而出。

和光头相比，宋灼身上的惨状才更恐怖。

龙鳞没有几片是完好的，失去了顶级的防御，裸露出来的龙肉十分脆弱，如今还在流金色的血液，伤口结了痂，新长出来的鳞片半透明贴在龙身上，比原来的鳞片小了一圈。

“王的电话。”陆清淮视线停留在他身上，解释了一句。

宋灼点点头，然后哭丧着龙脸：“陆长老，我疼……伤口又疼又痒，晚上都睡不着觉……”

他没了昨天的硬气，昨天的疼痛还能忍一忍，今天就是彻底扒了龙鳞，除了龙角。现在的宋灼处于最脆弱的时候，随意来条鱼对他发起攻击，都能让这条龙重伤。

宋灼尾巴摆了摆，声音中带着欢喜：“父皇说再过两天就好了，等我的嘶——龙鳞长好变硬，角长出来，我就是一条新龙！而且还有两个……”

宋灼说到这儿，意识到什么，低下龙头，不说话了。

陆清淮躺在泳池里，之前的无聊在看到宋灼的时候全部消散，他轻笑一声，询问：“两个什么？”

宋灼连忙摇头：“不能说，不能告诉你，这是龙族的秘密！”

陆清淮没有窥探龙族秘密的想法，宋灼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等我洗礼完，我就去找你！新买的冰箱还没拿呢，店里都催我几次了，还有才买的鱼放在嘶——冰箱里的，还没吃完我们就上岸了，也不知道回去后能不能继续吃。”宋灼絮絮叨叨的说，有的时候说话动作大一点，拉扯到伤口，还会吸一口凉气，然后接着继续说话。

一和陆清淮打视频，他的动作表情就变得夸张了不少。

“能吃。”冰箱里的鱼怎么不能吃了？

他以前更懒，出去买鱼每次都会买上几个月的分量，全部塞进冰箱里，也不见坏的。

“但是那些鱼也不新鲜了，还有这次在岸上买的食物，这么多会吃不完的。”宋灼有些担忧，“我再买几个冰箱吧，再叫装修队过来，把厨房弄大一点。”

“这么久没回去，家里的花估计都枯萎了，下次再买新的！”宋灼继续说着。

陆清淮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又听着他说话说到一半的吸气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别说了。”

宋灼龙脸一僵，堆在屏幕上，金色的眼睛里有泪花闪动，湿漉漉的。

“陆长老是觉得我吵了吗？”他语气十分委屈。

不等宋灼继续开口说话，陆清淮便开始唱歌。

带着治愈能力的歌声传到宋灼耳边，让他的伤口愈合速度加快，身上传来伤口愈合和龙鳞生长的麻痒感，他立刻在灵池的打滚。

“痒！陆长老我好难受！”灵池的水被他拍打得四散，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好了不少。

看着宋灼实在是无法继续承受治愈的力量，陆清淮停止唱歌。

宋灼大口喘着气，整条龙没力气趴在灵池里，身体的伤口好了一些，但身上依旧有许多伤口。

他头上的龙角长了一点，从两个鼓包中露出两个小尖尖，看着离长出来也不是很远了。

“龙角好痒，想挠一挠。”宋灼说着，伸出巨大的龙爪子，在脑袋上晃了晃，还是没有挠下去。

就连龙爪子也变了样，龙鳞崩裂重新生长，爪子也从根部断裂，新长出来的爪子软趴趴的，远远没有之前锋利。

龙族的洗礼，简直就是将宋灼换了一条龙。

还好人鱼的洗礼要轻松许多，就和睡了一觉差不多，睡了一觉就能变强，还是当人鱼舒服。

“陆长老……”宋灼期期艾艾叫了一声。

“宋灼！你又在灵池里用终端！昨天刚坏一个，今天又想弄坏一个？老子的钱都是给你拿去买终端了吗！”那边传来一声怒吼。

宋灼手忙脚乱：“我爸来了，我晚点再给你打电话。”然后匆匆忙忙把视频给挂了。

果然昨天的终端还是坏了吧。陆清淮觉得有些好笑。

灵池里的能量十分庞大，都能将防御力极强的龙弄成那样，终端又是精密的仪器，怎么可能不会出问题？

就算宋灼有钱，也抵不过老父亲的痛心疾首。

宋灼的视频通讯挂断之后，陆清淮就感觉有些无聊了，他给常游说了鲛人即将行动的事情，常游表示会安排人看守，一有消息就告诉陆清淮。

至于宋灼自己赶不赶得上打鲛人，那得看他自己洗礼的速度了。

洗礼花费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宋灼若是赶时间，等身上的龙鳞长齐后就可以从灵池中出来，一般几日就可以。

一般洗礼会等身上的鳞片重新变得坚硬，比之前更加坚硬后才会从灵池中出来，长达月余。

龙角没了，是不是变成人的时候头发也没了？

宋灼：嘘！不可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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