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果然，白天给宋灼唱歌之后，晚上陆清淮又做梦了。
以前几百年都不见得会做一个的梦，现在像是不要钱一样朝他这儿抛过来，一给宋灼唱歌，晚上他就会做梦，甚至做的梦还是一个连续剧。
只是陆清淮依旧不记得第一次给宋灼唱歌后做的梦是什么，那个梦应该很重要。
*
“小公子是喜欢姑娘还是男子？”老鸨将他带了进去。
青.楼里的人听到老鸨的吆喝，有空的都窜了出来，看着陆清淮，捂嘴偷笑。
“这位小公子可真是年轻，不知是否及冠？”
“瞧他那副模样，约是第一次来这儿，还是个雏儿吧，手里的钱财应是不少，姐姐们可不要同妹妹抢呀~”
“妹妹说笑了，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抢这个说法？既然妹妹也看中这位公子，不如与妾身一同伺候？”
那些人都压低了声音说话，但她们说的话都清清楚楚落进了陆清淮耳中，他有些疑惑看了一眼那些女子，她们夹着嗓音说话的模样实在是让他难以适应，这些女子唱的歌能好听？
单纯的陆清淮并不知道这些女子的打算，从遇见门口的老鸨开始，这栋楼里的女子说话都是如此夹着嗓子，这样说话不难受吗？
陆清淮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你们这样说话不难受吗？唱的歌能好听？”
看着领他进来的老鸨脸色有些不好看，陆清淮又说：“我想找个唱歌好听、长得也好看的。她们都缺了几分姿色，声音也难听。”
刚刚成年没多久的小人鱼说话十分耿直，在人鱼的族群里，他一向都是如此说话。他天资高，不过刚成年，经过灵池洗礼后，族里一些长辈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他甚至能和族里常常在外出门打猎的人鱼打个平手。
向来被族里捧着过日子，陆清淮不知谦虚与委婉是什么。
带他过来的老叟将他送到面前这位女子手中后就已经离开了，陆清淮只依稀记得他们说钱的事情。
老鸨脸色难看，依旧对陆清淮和气地说：“小公子说的哪里的话？咱们这儿的姑娘一个个都是精细伺候着，姿色比不得那些娇生惯养的闺阁小姐，但也不差几分，声音更是令多少恩客流连忘返，不忍离去。这些姑娘都不入公子的眼，我们这儿还有更厉害的……”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耿直公子哥，见识应是不少，这些姑娘他看不上眼，总会有几个能看得上眼的。
也对，要在乐坊里找唱歌最好听的应是要多花一点钱。于是陆清淮在腰间的荷包里掏了掏，掏出几个金元宝，说：“我要你们这儿唱歌最好听的给我唱歌。”
金元宝一出，顿时闪瞎了不少人的眼睛，那些原本听到陆清淮的话有些愤恨的人看到他手中的金元宝，一时走不动路了。
即使是接客不知多少的老鸨在看到他手中的金元宝时，眼睛也差点粘在金元宝上。
阔绰，这冤大头出手也太阔绰了！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出门还带这么多金子？也不怕孤身一人在外被抢？或者不远处就有暗卫护着？
老鸨深吸几口气，忍住直接将元宝抢过来的想法，她说：“相比公子是更喜欢男子，我带公子去包厢内，领这儿最俊朗、唱歌最好听的男子给公子掌掌眼！”
更喜欢男子？倒也说不上。
陆清淮并没有反驳，方才看到的几位女子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倒不如看看这乐坊的男子如何。
被带到所谓的包厢里，这个包厢内有着一张床，木材称不上多好，至少布置很用心，房内点着香粉，烟雾从香炉袅袅升起，陆清淮闻着感觉身体有些热，很快这股热意就被压了下去。
香粉里加了东西？陆清淮开始警觉，看向老鸨，厉声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这香炉内又加了什么？”
老鸨一惊，轻笑一声：“不过是一些助兴的东西，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她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公子也看到了我们这儿恩客众多，怎么会做出害人的事情呢？”
但是这香炉里升起的烟雾的确让他身体有些发热。
陆清淮眼神依旧不好看，直接坐在了软椅上，冷哼一声：“你叫的人呢？”
老鸨连忙说：“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公子更喜欢什么类型的？”
“是娇.小柔弱的男子？还是身材魁梧的男子？”
这又有什么区别？陆清淮不解，他只是过来听个曲儿，怎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这乐坊还要不要做生意？他都说了要这儿唱歌最好听的，这人是听不懂话？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从未被如此对待的陆清淮心里升起了怒火，人类果真奇怪，那些人鱼都说人界有好玩的，这哪儿好玩了？
陆清淮声音里带着火气：“早说过我要长得好看，唱歌好听的。你们这乐坊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乐坊……？”老鸨缓缓说出这两个字，困惑看着陆清淮，很快就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笑着说，“我明白公子的意思了，马上就给公子安排好。”
她拍拍手，招来小厮，压低了声音说：“将那位请过来，总不能白吃白喝养着他。”
小厮有些犹豫：“那位……妈妈也知道，他不肯接客……”
“还真当他是以前的小将军？被皇上贬到这儿，他还立什么贞节牌坊？你如此对他说，若是不来，那也休怪我不客气了。即使皇上下令不可杀他，我可有的是法子辱他！”青.楼多得是折磨人的手段，也不知那位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小将军受不受得住。
小厮：“我这就去吩咐。”
将这件事情说完，老鸨继续笑着对陆清淮说：“小公子稍等一会儿，人马上就到了。”
“他呀，可是我们这儿的招牌~外头多少恩客想见一眼他，他都不见，傲得很。”老鸨朝陆清淮走了几步，“妈妈我呀，可是特地将他留给了公子。”
老鸨朝前走的两步，陆清淮又闻到了她身上的香粉味，他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味道，朝后走了两步，顺道将香炉里燃着的香粉给灭了，屋子里那股浓烈的味道才消散一些。
陆清淮此时也隐隐觉得不对劲，这里是乐坊，怎么会有在乐坊里工作的人不乐意给客人唱歌？还有面前这个女子与乐坊小厮谈话时的语气也很奇怪，难道老叟带他来错地方了？
仔细想来，陆清淮的确没听到老叟说这里是乐坊，只说带他来个好玩的地方。
现在为止，陆清淮并不觉得这里好玩。
“公子，待会儿过来给公子唱歌的……琴师，有着倾世容貌，又是从京城来的，有不少人来我这儿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既然是在乐坊工作，他为何不愿意给他人唱歌？”陆清淮询问。
老鸨笑得花枝乱颤：“当然是因为他啊，来头可大了。”
“五年前，宋将军奉圣上命令，率兵扫平蛮夷。将引起动荡的蛮夷扫除后，他率领数千精兵直指京城，杀上皇宫，被宫内禁卫军拦下，数千精兵死的死，伤的伤……”
“谋逆之罪乃是株连九族的死刑，宋将军被判处死刑。皇上念在宋将军有扫除蛮夷的功劳，只将其余人流放，至于随他一同闯入的宋小将军，本因是一同判处死刑，但宋小将军与当朝太子一同长大，出征前乃是太子伴读，太子念着恩情求情，这才将宋小将军贬至青……乐坊，留他一命。”
宋小将军？
小人鱼没想到这人身后还有这样的故事，对这位被贬到乐坊的宋小将军有了好奇。
一直在梦里观察着的陆清淮本想看着刚刚成年的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结果从老鸨口中听到了“宋”这个姓，有些愣神。
许是巧合吧。
宋灼一直黏在他的身边，让他对“宋”这个姓氏也变得敏.感起来。
他继续晃悠看着小人鱼满眼的好奇，等着小厮带那人进来。
若是将军，性子定是刚烈，被皇上贬到这种地方，想必是宁愿死也不愿接客。
没有死，那就是还没死了谋逆的心。但也不接客，那些武艺不如他的人自然无法将他奈何……
倒也是有些意思。
陆清淮只是被“宋”姓勾起了兴趣。
年轻的陆清淮听了老鸨的故事，缓缓点头，说道：“从天之骄子变成戏子，心里有落差，不愿意和他人唱歌，可以理解。”
陆清淮刚说完话，抬头看向关上的房门。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妈妈，人带来了。”
老鸨走过去开门，笑呵呵的说：“公子既然感兴趣，那就好好看看吧。”
老鸨狠狠瞪了外面的男子一眼，厉声道：“好好伺候。”然后和小厮一同离开，顺道将门也关上了。
男子一身青色素衣，带着一把古琴走进来。
虽被困在这个乐坊，他容貌英俊，眉眼带着傲气与英气，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狼，即使穿着青色素衣，也没让他身上的戾气减少。
“你就是宋小将军？”小人鱼视线扫过他带来的古琴，道，“弹一曲吧。”
看着这场梦境的陆清淮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进来的人，良久没忍住，说了句：“真和宋灼长得一模一样？”
是狗血文啦狗血文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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