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欧阳定华年轻的脸上满是严肃之色,燕教授和张映桃也起了警惕之心,不明白外面究竟出了什么意外,令她如此神色。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车!”欧阳定华口吻严肃,严阵以待,找了一个视觉的盲区,手持枪械下了车。
这防弹车的车窗玻璃是单面可视的,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却能看见外面,可最遗憾的是由于钢板的阻挡不能看清楚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映桃愣愣的目送欧阳定华下了车,并不知道此刻高速公路乱作一团。
而下了车的欧阳定华远远得见,那辆运输有珍贵文物的军用卡车已经失去了控制撞向了前方,使得几辆汽车侧翻了,浓烟滚滚,不停地有人痛苦的呻吟着。
一时间高速公路乱做一团,见那运输的卡车出现意外,那些军警也不是吃素的,纷纷下了车,训练有素的拿了灭火器狂奔向了那冒着滚滚浓烟的卡车……
喊叫声不绝于耳,那些奔跑的军警却是唯一的逆行者,可意外绝不止于此!
高速公路是双行道,隔开两个道路的绿化带上满是经年的尘土,就在此刻,欧阳定华注意到了也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高速公路上的槽罐车,她的心都卡在嗓子眼了,但还是出于本能的呼喊奔走:“大家快找掩体避开!随时有爆炸的危险!”
那槽罐车的司机也有死志,毫不顾忌的以碾压之势,将车子往前面开去,速度很是惊人,也有可能他是怕了死亡的来临,在临近侧翻的卡车之时,猛打了方向盘,以至于槽罐车也发生了侧翻。
两车相碰撞,说爆炸即刻就爆炸,面对死亡的逼近,很少有人能及时反应,那些因为车祸而发出的呻吟声已经绝迹,爆炸燃烧的火海几乎是瞬间就被引燃的事情,顿时高速公路上一片狼藉。
躲藏在汽车背后的欧阳定华,已经顾不得其他了,正想出来继续奔走呼号,让大家找掩体躲避,可就是这个时候,又是二次的爆炸,就连那槽罐车的头部也已经在爆炸中不知所踪。
第一次爆炸只在顷刻之间,即便是坐在防弹车上的张映桃和燕教授都感觉到了爆炸带来的冲击,持续的耳鸣伴着短暂的失明令张映桃惶恐不已,那燕教授更是抵挡不住,颤抖着双手,胡乱的想抓住车把手想下车。
张映桃并不知道这防弹车的无坚不摧,这时候的张映桃只是想着下车逃离这危险之中,避免二次爆炸带来的伤害,可是她手软脚软,根本不能行动,又顾忌欧阳定华的嘱托,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双手发颤。
这爆炸令燕教授心神摇曳,他始终牵挂着那军警护送的珍贵文物,有奋不顾身的气概。
“不行,我要下车!我必须保护文物的安全!”那燕教授念念有词,着急的就要下车,完全是为了文物的安全,放弃了欧阳定华的嘱托。
什么文物值得这样兴师动众的护送,值得一文弱的教授要舍命去相护?可是这爆炸之下,什么样的文物都变成齑粉了!
在张映桃看来,这时候去保护文物无疑是白送人头,这燕教授就是有点虎了吧唧。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张映桃连忙阻拦,可是一切都迟了,车门还是被他打开,张映桃迅速去拦,却只抓住了他的衣角。
第一次爆炸升起的蘑菇云还没有消散,但第二次爆炸顷刻就来,好在东北这地方地广人稀,那槽罐车的车头只是砸到了某处未完全开发的公园里,并没有再次造成人员的伤亡。
二次爆炸令张映桃的阻拦失去了存在的空间,她也毫无防备的因为冲击波也晕了过去,瘫倒在了座椅上,至于那一心拯救文物的燕教授如何了,她也不知道。
这一次运输堪称陆空协作,运用了最高等级的保密手段,直升飞机都在上空盘旋,但还是走漏了风声,抵挡不了那些亡命之徒的来袭,他们将槽罐车停在了高速服务区,又掐准了时间开出,与护送的卡车相遇,再精准策划了爆炸事故。
等张映桃再次醒来,已经是被抬上救护车的担架上了,警笛声、消防车、救护车的声响震天,拿着呼叫机的警察或许在搜寻什么,还是很忙碌的样子,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只发现有许多人已经被救护人员盖上了白布,去往天堂了,如今自己能活着已经是庆幸了。
军方反应迅速,早已经对外封锁了消息,只是称出了连环车祸,引起槽罐车的爆炸,必须进行封路,至于赔偿和修复工作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中。
此刻临近的医院急诊人满为患,烧伤的轻症患者也被转移到其他医院进行治疗,清醒过来的张映桃虽然看上去无事,但也被留下观察以防意外。
张映桃心神未定的靠在墙壁上,手上还在输送液体,此刻她只遗憾自己出门忘记了看黄历,如此可怕的事情都被她遇上了,也不知道那燕教授怎么样了?是否活着?
“让一让!让一让!”就在此刻,张映桃听到了一熟悉的声音,她抬头一看,竟然是那欧阳定华的。
那燕教授毕竟是考古上的泰斗,身份贵重,所以紧急为他安排了手术,看到他张映桃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拆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快步跟了上去。
那欧阳定华还在,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躲过爆炸的,只是人面容有些沧桑,她焦急的在手术室外踱步,和她一起的还有几个军人,还是严阵以待的样子,看见张映桃的到来,起了戒备心。
“我是燕教授的熟人,大家不必担心。”张映桃忐忑的坐在椅子上,也在静默的等候。
张映桃想看看时间,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碎掉了,令她哭笑不得。
推门而出的是护士,她神情如常,想必燕教授的情况并不是多紧急的,只是说:“血浆这时候也供应不上了,你们谁是A型血?跟我去献血吧!”
这一句话出口,那几个军人中A型血的即刻起身,快步跟随护士去了。
约有半个钟头,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灭了,变成了绿灯,那燕教授也被推了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主刀的医生。
“都是皮外伤,手术进行的很成功,就是人老了,需要好好调养。”主刀的医生嘱咐道。
欧阳定华点了点头:“辛苦医生了,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此刻一军人接了一个电话,又出现在了欧阳定华的身旁,侧过耳朵将一些话低声说给欧阳定华听,那欧阳定华脸色如常,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匆匆跟着那军人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张映桃。
“燕教授暂时就交给你了。”
麻醉正在起作用,燕教授可能也是困乏了,并没有清醒,他脸上也有几道伤口,贴了纱布,在病床上,皱巴的脸,瘦削的身体,就像只剩下一把老骨头皮包骨了,这人还是不得不服老了。
这燕教授儿女不在身边,恰好张映桃伤的不重,于是便充当了后辈的角色,为其鞍前马后,伺候其衣食住行,也算是尽心吧。
时间过了半月有余,欧阳定华时不时来看过燕教授几次,并没有谈及那文物,只是让燕教授好好养病,那燕教授纵使着急,也是没办法,只能安心养病了。
又一天清晨,病床上的燕教授拿了一张报纸看着,张映桃在旁边的椅子坐着,为其削着苹果的皮,时不时查看输液瓶的余量和掉落的速度,这也是她的主要工作之一。
“映桃,还是麻烦你了,鞍前马后的照顾我这老头子。”燕教授心里过意不去,向张映桃道歉。
“看您说的什么话?我是晚辈,何况您在沈阳又举目无亲,由我照顾您也是应该的。”张映桃笑着说,将削好的苹果递给燕教授。
两个人一个晚辈,一个长辈,是其乐融融的场面,燕教授一边啃着苹果,又看着今日的新报纸,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一瞬间目瞪口呆的样子,放下了手里的苹果,也忘记了身旁张映桃的存在。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啊!”这三个“不可能”从燕教授嘴里说出,张映桃也是不明所以,报纸从燕教授的手中滑落,瞬间飘落在地上。
“什么不可能呢?燕教授?”张映桃追问道,又弯腰捡起来了掉落在地上的报纸。
她疑惑的打开报纸,只见头版头条是某位明星的花边新闻,这也不可能是令燕教授震惊的源头,索性翻到后面,去查看与燕教授专业有关的内容,果不其然还真的让她发现了什么。
经由倭国商人的委托,浮云生拍卖行,将于五月七号在辽宁宾馆拍卖唐代的赤金走龙?将由拍卖师李灵恣进行?
“映桃!赶紧用手机查一查这个拍卖会!”燕教授紧张的说道,就像遇到了什么大事儿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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