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宋源冲进去的时候,吴弦音三人还没有醒,傅瑶靠坐在墙边,右手虚握着刀,左手手腕鲜血淋淋,脸上的神色和当然他将她从浴缸里抱出来,以及在公园里见到的一样颓然,眸中一片死灰,没有焦距。
宋源换乱地脱了外套系在她手腕上,很快就染上一片血色。
“怎么回事?”沈念初和尹泽是在看到宋源匆忙跑过的身影时起疑的,两人也顾不上已经打了考试的铃声,跟了过来。
尹泽没有迟疑,上前帮宋源把傅瑶放到他背上,刀柄落地的声音特别响,宋源心下一紧,顾不上感谢,背着傅瑶就往外跑。
“念初,叫救护车!”尹泽一边跟在宋源身后,一边对还处于震惊中的沈念初吼道。
送尹泽上学的车一直停在学校外面,所以尹泽一个电话便叫司机开了进来,他和宋源送傅瑶去医院,严允儿在最后一刻抓着车门死活要去,尹泽无法,只好让她也上了车,沈念初被留下来等救护车救厕所里的三个人。
用沈念初的话来说,如果不是怕傅瑶惹出事,谁愿意管那三个人的死活。
一路上傅瑶都睁着漫无焦距的双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宋源一手抱着她,一手握着她流血的手腕,一直叫她的名字,希望她能给一点反应。严允儿是真的吓着了,一路上哭哭啼啼,宋源吼了她一句才停下来。尹泽在一边冷静地打电话联系医生,安排到了医院的事。
云起高中离市医院不远,十分钟就到了,仅仅是十分钟,宋源却感觉度日如年,直到到了医院,医生给傅瑶打了镇定剂,傅瑶慢慢地闭上眼睛睡着了,被送进手术室,他才松了一口气。
宋源的妈妈是难产死的,还带走刚刚出生的妹妹。当方之清说要接傅瑶回家的时候,他提前一天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各种零食和洋娃娃,只要是女孩子会喜欢的,他几乎都买了一份。
只是这个妹妹比他想象的大了那么一点点...
傅瑶第一次出现在宋家的时候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又黑又直的长发,几乎将她完全遮住,方之清没有做停留,直接带着她回了房间,然后傅瑶再没有出来过。
见傅瑶的第一想法是这个妹妹太瘦了,要喂肥一点,然后给她穿上花裙子,带着她出去玩,给她整个世界的阳光。
有几次方之清给傅瑶送饭,宋源在门口偷偷往里看过,里面太暗,什么也看不清。宋杰怕他惹事,一直警告他离傅瑶的房间远一点,一直到那次他们出差。
他照顾傅瑶,将她从浴缸里抱起来的那一刻,他第一感受就是心疼,后来接触越多,越是心疼。
“谁是病人家属?”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突然出来,一脸焦急。
宋源的心又悬了起来,上前问怎么了,医生说傅瑶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是她的血型太稀有,医院没有。
“念初!”听了傅瑶的血型,宋源几乎绝望了,就算是生物渣渣,也知道那的确是世界上最稀有的血型,尹泽的提醒一下给了他希望,没错,沈念初,沈念初和傅瑶的血型是一样的。
就好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宋源满怀期待地看着尹泽给沈念初打电话。
沈念初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气还没喘匀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瑶瑶呢?”沈念初刚被推进手术室,就跑来了三个男子,为首的是个很壮硕的汉子,三十岁左右,一见了宋源就停下来,拽着他的衣领,凶神恶煞,“是不是瑶瑶出了什么事?”
这三个人一身匪气,显然是在社会上混的,宋源退了两步,没法忽视那人眼中的着急,“傅瑶在急救。”
“卧槽!他妈的谁动的瑶瑶!”阿山一声大吼,吓得在场的人都一缩,身后的两个小弟赶紧上前,“山哥,冷静冷静,瑶瑶还在急救,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一听会吓着傅瑶,阿山住了口,愤愤地一拳垂在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下烦躁的心情,接过小弟递来的烟,蹲在墙角一个劲地吸,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就那样蹲在墙角,显得那么落魄,宋源等人有些吃惊。
阿山这段时间来一直带着人在暗中保护傅瑶,可是云起高中又混不进去,只能守在学校门口。今天也是一早就到了学校门口躲着,因为尹泽把车叫进了学校,所以他没看见他们带着傅瑶离开,一直到救护车突然来了,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说什么女生厕所发生了伤人事件,一问,果然与傅瑶有关。
“你是谁?和傅瑶什么关系?”尹泽站在阿山面前,又恢复了那副办公事的表情。
明明眼前的男子还是一个少年,阿山却感到了压力,这种感觉只有在面对新鎏的时候才有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熄了烟,缓缓起身,“阿山,珏爷是我老大。”
见这三人一副疑惑的表情,其中一个小弟赶紧解释,“珏爷就是瑶瑶的哥哥,傅珏。”
傅珏,这是宋源第二次听说他的名字,不由得多看了这三人几眼,据他所知,傅珏在三年前就死了,一个死了三年的人,他的兄弟还在如此关心傅瑶,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阿山从严允儿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气得额上青筋直冒,破口大骂,被路过的护士再三提醒这里是医院,又顾及到里面做手术的傅瑶,才不得不住口。转身跟那两个跟在身后的小弟吩咐了几句,两人很快离开。至于做什么,大家多多少少都能猜到,只是没人会去多管。
没过多久宋杰和方之清也赶了过来,校长带着两个老师也来了,一个劲地向他们道歉,并保证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经过,给他们一个交代。宋杰等人无心与他们斡旋,随口敷衍了两句也就不再理会,校长也知这次祸惹大了,带着人站在一边不敢吭声。
阿山没见过方之清,但是从他们的谈话过程中或多或少感到一点,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叫了声“伯母。”
他是在道上混的,从来都是宁愿死也不低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向除了傅珏和新鎏以外的人弯腰。
“你是?”方之清疑惑地看着他,印象中并不认得这五大三粗的汉子。
阿山挠了挠头,声音嘶哑,“伯母,我是珏爷的兄弟。”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安居一处。
方之清脸色变了变,眼中带了层恨意,一耳光打在他脸上,指着出口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在场的人都吓着了,阿山身后的两个小弟何时见自己老大受过这样的委屈,骂了一声就要上前讨回来,被阿山呵斥了回去。
尹泽眯了眯眼,事情似乎很有趣!
“伯母,对不起。”以阿山的身手,方之清那一巴掌是完全可以躲过去,但是他没有,生生受了这一掌,比起他们欠珏爷的,这一巴掌太轻。
“滚!别再出现在瑶瑶面前!”方之清红了眼睛,傅珏就是因为跟着这群人混才会出意外,她无法想象傅瑶再出事。
阿山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带着手下的人落寞地离去。当年傅珏出事的时候他们不在,本就没脸再见傅瑶,这次新鎏让他来保护傅瑶,傅瑶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更是没脸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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