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勇气童话

奈费勒又开始做梦了。

其实在召唤了Caster之后,他就经常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过去的碎片。

有些是关于阿尔图,有些是关于他自己,但大部分都是两人在忙忙碌碌地工作——其实这样也挺好,至少比他做噩梦强。

在这些来自Caster回忆的梦的安慰下,他总能睡得很安稳。

书页翻过的细碎声响如同一首安静的白噪音,像是能够把他的所有烦躁全部从灵魂抚平。

不过在今天的梦境中,阿尔图并没有出现。

梦中的奈费勒站在书桌边,拿着一卷写好的纸张,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嘴唇前方,露出了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

“唔……哈桑,我觉得你的这一句……”

诗人探了个脑袋过来,头一次在梦中见到哈桑的奈费勒吃惊地发现,他居然还是蓄着两缕跟现代没有什么区别的俏皮的小胡子。

“哪里哪里?”哈桑嚷嚷起来,“这一页我都写得超级——满意!”

梦里面带着黄金耳饰的维齐尔掩着嘴笑了笑,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你哪一次不是超级满意?”

哈桑挠了挠脑袋,笑得洋洋得意:“我拿给你看的,当然是每一句都得满意!”

维齐尔哼笑了一声,颀长的手指点在纸页的中间的某一句上面。

奈费勒集中注意力,辨识出了纸上排列公整的诗句。

【……

尊者之伟绩丰功地阔天长,

山川河流都沐浴他的辉光。

戴胜和伯劳传唱无上美名,

我的笔下有万丈荣耀流淌。】

“中间这一句。”

梦里面的奈费勒沉吟了片刻,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为什么是……戴胜和伯劳呢?”

高中生奈费勒脑子上面的观鸟雷达,“叮——”一下就亮了。

戴胜!伯劳!都是很可爱的棕色小鸟!

不对,是棕背伯劳吗?还是其他什么品种的伯劳?国内是棕背伯劳分布得最广,但是中东的分布和国内的应该不太一样……

哦,不过为什么是这两只小鸟?虽然伯劳带着黑眼罩很可爱,但是戴胜会不会味道太大了点?

但是,戴胜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是臭臭的啦,它只会在繁育期的时候分泌有异味的液体。这算是它的一种防御机制,而且它们尾脂腺的分泌物,还会起到保护雏鸟,以及驱赶天敌和寄生虫的作用……

当然,伯劳也很可爱!

古代诗歌里面的“劳燕分飞”,就是指的伯劳和燕子。伯劳夏天南飞,燕子春天北归,伯劳在古代的中国,是一个富有离愁的悲情形象。

不过伯劳很可爱的还有一点就是,它会把食物挂在树枝上。

有些人路过的时候一抬头,甚至还会被伯劳在树枝上戳的尸体给吓到。

在西方的一些文化里面,更多的是集中于它这个捕食的习性,把伯劳称作“屠夫鸟”。

而观鸟区的大家,则是给戴胜和伯劳起了两个很可爱的外号——

因为戴胜在繁育期的这股子异味,它被大家亲切地叫做“香香鸡”。

带派!要闻!

而伯劳,则是因为它随时随地戳尸体的行为,被大家戏谑地称为“烤串师傅”。

古代的时候,伯劳还只能在一些比较尖锐的树枝上面串烤串,现代工业发展了之后,人类则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挂上了铁蒺藜围栏。

对于伯劳师傅来说,简直是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的烧烤签子,自然是串得更加起劲了。

梦里面的维齐尔同哈桑继续说了下去。

“我能理解你在这里用戴胜的寓意,但伯劳在大众常规的认知下的象征意味,和整首诗的主旨……是不是不太符合?”

哈桑摸了摸他的下巴,解释道:“嘛……其实写到这里的时候,倒也不是在追求什么象征。”

他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窗户,示意维齐尔朝外面看过去。

一只毛茸茸的小鸟正翘着它的小爪子,卖力地把一只死掉的老鼠给挂到哈桑花园的树枝上。

随着两人视线的挪动,院子里面的小鸟像是注意到了两人的打量似的,羽毛蓬松起来,用那黑黢黢的,几乎看不清眼睛的小脸正对向他们,嘎嘎大叫了两声。

而哈桑和维齐尔对视一眼,一同快活地笑了起来。

“那我没有任何意见了。”维齐尔把手上的诗章翻过一页,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它可真是一只活泼可爱的小鸟。”

现实里的奈费勒忽然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高中生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脑子还有些晕,但是在梦里面观鸟的幸福感让他感到非常满足。

等他的意识彻底清醒了之后,他才走到窗户边,扶着窗棂,大脑放空地听了一会儿杜鹃的鸣叫。

四声杜鹃喜欢在清晨吊嗓子,飞得也比较高,奈费勒倒也不是为了去寻找这位吵醒自己的罪魁祸首到底在哪,他只是还在思考梦里面的东西。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奈费勒!你起来啦?”

阿尔图探了个脑袋进门,跟他打招呼道。

“我去把早饭买回来了!你洗漱过了吗?我们一起吃饭?”

“刚起来。”

奈费勒应答了一声。

阿尔图站到了他的背后,沿着奈费勒的视线,一起往不远处的树冠上探了一眼。

“在想事情?”阿尔图问道。

奈费勒回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

他们俩的这种自然的熟稔,几乎可以达到“心有灵犀”的地步了。

“我梦到小鸟了。”奈费勒说。

“嗯哼。”阿尔图伸出手,帮他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肩膀,“是你之前养的那只鹦鹉吗?”

“没有,戴胜。”

既然阿尔图在这里,奈费勒也就懒得拿出手机去搜索了。

“戴胜……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哦,很吉祥的一种小鸟啊!既然你梦到了它,那说明一定会有好事发生!”

然后,阿尔图便给奈费勒讲了一个戴胜鸟为苏莱曼王带来胜利的消息,成为“忠诚的信使”以及“神圣的指引”的象征的故事。

说完之后,阿尔图伸了个懒腰,眼底泛起轻快的笑意。

“我们今天不是要一起出门吗?不管有没有遇到战斗,借着你这个梦的好寓意,就算有一些事情要发生,我们也肯定会拥有一个很好的结果的。”

奈费勒摇了摇头,虽说没有坏了阿尔图的兴致,但是也不至于很相信他的说法。

“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而且我梦到的也不只是戴胜啦。”

奈费勒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转身走进卫生间,掬了一捧水准备洗脸。

“你洗漱完就来吃饭哦!我们今天可是要一起去组织登记呢!”

阿尔图挥挥手,说完,便溜溜达达地晃悠了出去。

“好,知道了——”

奈费勒闷闷地应道。

在早上阿尔图说吉祥话的时候,奈费勒其实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是出去办理个文件而已,难道还会碰上什么问题吗?

然而,当他来到本来预定的大楼的不远处,看到几个被破坏的法阵的时候,他和阿尔图的神情一致变得严肃了起来。

“御主,你去那栋楼的顶楼,我到前面的那一栋去!”

阿尔图仰头,看到高楼顶上隐隐绰绰飞过的双足飞龙的身影,一瞬间就做出了决断。

奈费勒应了声好,立刻就冲进了指定的大楼。

法阵到底是谁破坏的?他们又是怎么确认这些法阵的位置?为什么白天也会出现怪物?

带着满腹的疑问,奈费勒从电梯里面冲出来,沿着楼梯间,往天台狂奔而去。

现在的城市人口密度很大,这些法阵既可以让神秘学的组织隐蔽在城市里面,同时还可以保护普通人不受侵扰。

神秘的暴露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了……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不能让双足飞龙对周围环境造成破坏,进而伤害到普通人。

这一次的双足飞龙和奈费勒上一次遇到的有着明显的差异,但危险的,并不仅是它们颜色、形态上的变化。

奈费勒亲眼看见掠过一座写字楼楼顶的双足飞龙口中喷出蓝色的龙焰,烧化了上面的一个偌大的箱子。

不同于上次魔法攻击的双足飞龙,这次来的一批,是能对物质世界造成影响的那种类型。

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也显而易见——双足飞龙实在是太多了。

它们注意到了奈费勒和阿尔图,所以接二连三地聚拢了过来,攻击接连不断,像是流星一样的火雨便席卷了过来。

因为两人所选择的位置,都是在组织名下,经过神秘学手段处理的大楼,奈费勒和阿尔图不需要担心环境带来的二次伤害。

但,双足飞龙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奈费勒就地往侧方打了个滚,这才狼狈地躲开了自天空喷来的龙焰。

他是有意识地把双足飞龙朝着阿尔图那边的方向引的。

因为他所在的这栋楼比阿尔图那边的要高一些,原本两栋楼确实是有些距离的,从视觉上看,倒是显得近在咫尺。

“御主——”

阿尔图不知道是不是在声音里面附加了魔力,他的呼喊极具穿透力,越过了怪物的尖啸以及术式破空的响动,直直穿进了奈费勒的耳朵里。

“再过来一点——”

奈费勒惊疑不定地看着高楼下几乎一眼望不到地面的距离,他几乎已经退到了天台的栏杆附近,魔力和体力的消耗,让他的肌肉现在有种长跑后半途的疲惫的灼烧感,但他的神经又像一根紧绷的弦,刻不容缓地计算着攻击和躲避的路径。

半空中的双足飞龙盘旋着,等待着下一个进攻的时机。

奈费勒再次释放出一个术式,借着视线的余光看了阿尔图一眼。

他的尝试确实是有效果的,随着他位置的挪移,一部分双足飞龙确实改变了路径,开始朝着阿尔图那边的大楼攻击,可是仍旧有着相当一部分双足飞龙盘旋在他的头顶。

除非……

这时候,阿尔图酝酿的术式再次生效,爆发出一阵魔力绚烂的辉光。

“奈费勒——”

阿尔图再次呼唤了一声奈费勒,他这一次,甚至舍弃了御主的称呼,直接叫的他的名字。

他像是一个将军指挥只有一人的军队,哪怕现在两人面临的着举步维艰的困境,但他依旧语气铿锵地下达了坚定的指令。

“来我这边!”

年轻的高中生御主再次躲过双足飞龙的又一波攻击,崩溃地提高了声音回答道:“这么远——我怎么过来?”

“跳过来!”

阿尔图大声地说。

奈费勒震惊了。

跳过来?虽然阿尔图之前说过,有一些术式确实能让人双脚离地,但是引力一直坚定地把人类束缚在大地上,想要克服其中的压力,必须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半路出家的御主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那样精妙的法术,更别说,现在他的体力已经将要耗尽,到底能最终施展出几个术式都说不一定。

他转头,再次朝着阿尔图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栋楼之间的距离说近不近,但是也的确称不上远。可是拔地而起的高楼下方宛如万丈深渊,像是一道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难以逾越的悬崖。

双足飞龙的攻击再次袭来了,火球落在离奈费勒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上。

他现在的魔力完全不能支撑到把所有的双足飞龙全部消灭,可是他的从者和他又间隔了完全不能忽视的一段距离,阿尔图对于奈费勒这边的情况根本是鞭长莫及。

“跳过来,奈费勒!”阿尔图再次重复了一遍,高声喊出了后半句话语,“我会接住你!”

不能再拖了。

奈费勒撑着一旁的一块建筑的凸起,跳到了上面去,他努力提起力气,又向双足飞龙发出了几个术式,为自己清出了暂时安稳的一小段间隙。

“阿尔图——”

奈费勒在天台顶上站了起来。

高空呼啸的风裹挟着被双足飞龙炙烤得滚烫的气流,吹得他脸颊都泛起了热意。

“我怎么跳过来——”

奈费勒向着阿尔图远远地呼喊道。

“直——接——跳——”

阿尔图说。

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候,他居然还能讲出这么一句废话。

奈费勒头一次体会到了考试的时候给别人递小纸条看到“XX题你会做吗?会。”如此无语凝噎的心情。

双足飞龙的攻击再次袭来了。

奈费勒站立的位置已经让他避无可避,他只能咬紧牙关,向着前方飞身一跃!

高中物理讲过一个知识点,叫做平抛运动。

但是现实生活中,均速直线运动是并不存在的,而哪怕是奈费勒,也没有办法结合当下复杂的状况来计算自己跳跃的落点。

但是往前,总归是没错的。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奈费勒总是会显示出一些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的理性,或许正是因为在危机当前的生死关头,那些镌刻在他血脉中的冷静被彻底唤醒,开始像操控一具机器一样主导着他的行动。

当初,在面对幽灵之时,奈费勒突破了他当时还非常稚嫩的魔术水平,第一次成功发射了起源弹。

但是那时候,他的力量在强大的怪物面前确实微不足道,所以他只能在幽灵的攻击袭来,无力反击之时绝望地闭上眼睛。

现在的他却已经有了可以依靠的东西。

虽然阿尔图的指挥只是含糊的一句,但奈费勒绝不是那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人。

他调动了魔术回路,使用魔力强化了自己的双腿和手掌,然后冲刺起跳,再撑着围栏最后借力,在空中跃出了一段很远的距离。

飞起来的感觉很奇妙,肾上腺素让他血脉偾张,心脏几乎都要从喉咙口跳跃出来。

风声、呼吸声,还有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把奈费勒的世界对照得很安静,他用力撑着眼皮,哪怕已经干涩得发疼,但他还是死死地盯着面前天台上大张着双臂的人。

风卷起了阿尔图的衣摆,把他的上衣吹得像旗帜一样鼓动膨胀,奈费勒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阿尔图今天出门的时候选了一件灰蓝色的上衣。

他站在高高的天台上,仿佛把天空的颜色披到了身上,整个人又像是要融进被太阳照得透亮的云彩一样。

一阵柔暖的风如同手掌一般把奈费勒托了起来,或许是阿尔图的术式,或许是魔术强化后身体过分轻盈的幻觉,他飞了起来,在空中,像一只鸟儿一样振动翅膀,滑翔,然后平稳地——

落在地上。

奈费勒扑进了阿尔图的怀里,阿尔图也如他所言一般,稳稳地接住了他年轻的御主。

阿尔图用术式卸去了奈费勒飞跃而来的大半冲击力,在接住奈费勒的时候,甚至连他的双脚都没有移动半分。

他用左手揽住奈费勒的肩膀,把他的脑袋扣进自己怀中。

在阿尔图的衣服上,奈费勒闻到了洗衣液混着阳光的味道。

奈费勒是借了阿尔图的鼓励,酝酿了十二分的勇气才越过了两栋楼之间的距离,生来就长着翅膀的双足飞龙可没有这个顾虑,它们嘶鸣着,跟着奈费勒冲了过来,转眼间便聚拢到了阿尔图的面前。

阿尔图吟唱咒文的声音相当悦耳动听,在奈费勒眼角的余光里面,阿尔图单手在半空中绘制出来一个精细的纹路,右手快得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

他的眼神也相当专注,凝聚的魔力为他的瞳孔覆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辉光。阿尔图就这么在天台上,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像是对着千军万马挥舞自己的令旗。

在阿尔图的吟唱结束的时候,几乎让奈费勒产生了周围的空气也一起停滞了一般的感觉。

然后,法术绚丽的光芒便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视线。

肉眼无法细数的魔力的光柱出现在两人的身后,过高的魔力浓度让人甚至窥见了转瞬即逝的过去的幻影,电光火石间,旋转的符文和阵法裹挟着法术的辉光倾泻而下,映入眼帘,恍若水天倒悬。

这便是从者的最终武装物质化的奇迹,英灵最强的攻击手段:

宝具,展开!

——可公开的信息——

阿尔图·伟业之国

职阶:Caster

性别:男性

属性:秩序·善

副属性:人

宝具:【水天倒悬的明君伟业】

等级:B

种类:对军宝具

对敌方全体发动强大的攻击

暴击威力提升3回合

暴击星掉落率提升3回合

持有技能

一技能:领袖气质A,己方全体攻击力提升3回合

二技能:未有人行的伟业,降低敌方攻击力和防御力,全体增加25NP(魔力值)

三技能:(未解放)知交的梦想

职阶技能

阵地建造A

道具作成B

大楼跑酷乃是危险操作,不会魔法请勿模仿。

显而易见,作者写着写着鸟瘾犯了。

好中二好羞耻的summary,废狗你把我害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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