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出现的浣珠,润玉也十分吃惊,又想到当下的状况,沉默了下来。
“若是没有那个小丫头,大概我们的计划也没那么容易实现。”旭凤状似漫不经心,实则不肯放过润玉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并没有多少要报复润玉的快意,只是他自己的命要自己搏一搏才是。
“你是又为什么要与穗禾合作,我以为你会把她流放。”
“她跟我说了一些事,又向我开出了一些条件,我如今看过太多事也怕了,也不在乎什么光明磊落,与她合作能得我心之所想,就够了。”
“你假装中计引觅儿过来,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你还杀不了我,到现在的每一步我们都算到了,就连我的实力也比你看到的要多许多,保命还是够的。”
“这般处心积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旭凤笑了出来,“这世上还有你算不到的事吗,哈哈哈,润玉,不急,马上你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那边好像有麻烦了。”
润玉当然想得到锦觅那边的情况不会好,穗禾挟持着她,溏月背叛又遇到了浣珠,混乱的局面让他担心锦觅的安危,不止是面前来自穗禾的威胁,润玉心中还有更大的不安。
穗禾看了看走过来的小仙娥,身材娇小,眉眼弯弯,想来笑起来定是一副明媚的模样,那不就是锦觅吗,一无是处,凭着自己的一副好皮相周旋,一犯了错就只会找别人,大概就是这样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让旭凤失了心神吧。
是吗,任谁都会喜欢这样的一张脸吗,穗禾看了看旁边的溏月。
“溏月,她可是你跟我说的那个与你一同共事的丫头?”
浣珠接着的一步有些不稳,毕竟她才从天牢里面出来,在里面许久,身体到底有些虚弱。她知道自己能跟溏月相见的时候,开心的简直像在做梦一样,可是等了许久也没能等到仙上她们来,又听到南天门那儿有如此大的声响,她担心溏月和仙上,一步拖着一步走了过来,想来是陛下先下了命令,南天门无人把守,她竟也没被人发现。
“......一起.....共事?”浣珠听着这声音就知道定是位娇艳的美人,可是她连看穗禾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之前溏月所说她听得一字不差,心中酸涩,但浣珠还在自我安慰,许是穗禾公主之前救过溏月,溏月为了还恩才会如此,她对她定然是有情的。
即使,即使溏月把她们之间的情谊用简简单单四个字就带了过去,并不想让人知道,或者说并不想让穗禾公主知道,浣珠还是想要相信她的。
“模样倒生的机灵,就是行事太过单纯了些,傻傻的,怕是连自己怎么进的天牢都不知道吧。”
浣珠这才敢转过头看一看那位穗禾公主,果真生得明艳动人,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就像是看一个笑话一般,怜悯同情又带着轻蔑。
“别这么看着我,我与溏月两情相悦,我相信她。”
“两情相悦?哈哈,锦觅,果然有你这样的主子就会有这样蠢笨的丫鬟。我便告诉你,小丫头,风兰草是我平时喜欢用来熏香的花草,如此,你可懂了。”
“穗禾,你够了。”
“够了?当日你与旭凤联合诛我心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今日?锦觅,我不过是要告诉这丫头真相,要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分量。”
穗禾看着已经红了眼的浣珠,心中竟生出一丝快意,好像她现在报复的人是锦觅一样,是呀,多像,眼前这丫头不就像当年的锦觅一样莽撞单纯吗。
她对锦觅的恨总得有个出处。
“溏月这几天总是说自己身体不适,每到晚上总是会让你替她去拿膳房里的羹汤给她,是不是,那怎么你就会出现在有依兰草的食物前呢。”
浣珠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她以为溏月不过是今日之事对她有所欺瞒,就算是她与穗禾公主有渊源,但是,但是她对自己总还是好的,如果仙上跟陛下要发落她,自己也跟着一起受罚就是。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溏月连对自己的感情都是假的。
“溏月,近日来你说你身体不适,老是要让我去给你拿厨房的汤跟糕点,我还因为终于能为你做点小事开心得不得了,每天总要记下你吃了些什么,下一次要给你做些什么。不过,我想,大概那些东西你从未动过吧。”
“浣珠,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溏月,你又何必如此善良呢,过了今天你与这小丫头再不会有牵连,临走了还要让人家活得不清醒吗。”
溏月看着身旁穗禾嘴角的笑容,平日里她很少看到穗禾笑,那让她挂念了许久的人,笑起来更让她难以忘怀的脸,现在拼凑在她面前却只有让她后脊发凉的恐惧。
她隐约想得到穗禾要说什么,她要把所有的事说出来,所有,所有的事。
那样浣珠她,会怎么样呢。
溏月连张口阻止穗禾的力气都没有,她突然好想离开这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许第二天一早她还能继续听到浣珠在她身旁吵闹的声音,溏月也许会照顾她的粗心,也许会因为某个人而有短暂的出神。
“浣珠,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溏月的声音生生地挤进她的脑袋里,浣珠笑笑,她想的那样,她想成哪样了,她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穗禾哪里看不出来溏月的异样,她咬牙,就连这个原本钦慕自己的人都动摇了吗,难道所有人都非要去爱那些外表可怜单纯无辜的人不可吗。
锦觅看准机会出手,衣袖中藏着的冰刃打飞了挟住她的羽扇,穗禾刚刚有一瞬间游离,察觉锦觅动作后连忙发力,锦觅虽然逃脱,脸上却被穗禾划出一道伤痕。
好险,锦觅想,总归让她逃了出来。
走到浣珠身旁,看着眼睛泛红的小丫头,锦觅说不心痛是假的,浣珠为了溏月付出了多少她是最为清楚的那个。
她本想拉过浣珠护在身后,但是浣珠不肯,一双眼盯着穗禾,问着明知会让自己心死的问题。
“你,喜欢风兰草吗。”
锦觅的逃脱并没有影响穗禾要把这个丫头的心狠狠踩在脚下的兴致。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锦觅快要恨死这个明知故问的穗禾了,浣珠现在哪里还承受得起这些。
“我,只是看溏月总是喜欢在衣服上绣这个,原以为是她自己喜欢,没想到,没想到。”
“听你这么一说我这才知晓原来溏月对我这般上心,也难怪她能为了我委屈自己向你示好了。”
“什....么”眼睛里的泪水已经快要装不下,浣珠一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嗯?你不会是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你吧?你也知道她衣物上皆是我所喜爱的风兰草,也能为了我背弃天界,她可有为你做过什么吗。”
浣珠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一个笑容,不知是不是太过用力,笑得连眼睛里的泪水都挤出来了。
“不过倒也要多谢你,你为溏月做了许多,只因溏月说不喜欢你点心的口味,你就把点心风味大改,让你的好主子只吃得溏月所做的吃食,说起来你主子身体里的依兰草也多亏了你呢。”
“穗禾,别说了。”浣珠的脸色如常,却让锦觅更加担心。
“对了,就连你被关进天牢也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你替溏月拿的每一样吃食都下了依兰草,为的就是让你去当那替罪羔羊。你进了天牢,溏月才能没有顾忌,这不,才有了我们今日这番对峙。”
“是这样啊。”
“是呀,你与她同为女子,若不是心思旁落,怎么会与你有这般苟且的关系。”
“苟且....苟且,溏月,你觉得我的心意只是苟且吗?”
“我.....”
锦觅看得何其愤怒,同是跟了她许久的丫头,这两个人她都是有感情的,眼看着溏月竟这般懦弱,若是真的对浣珠有情,堂堂正正说出来都不敢,在穗禾与浣珠之间左右摇摆,毫不作为,锦觅着实恨铁不成钢。
“锦觅你以为你从我手上逃了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穗禾向锦觅方向逼近,“你以为我们费了这般周折就只是为了给你下一点依兰草?”
穗禾用眼神示意锦觅看向润玉的方向,原本伤势严重的旭凤竟还有与润玉抗衡的力量,一时之间,润玉不得脱身。
“旭凤假意受伤,本想让你看看润玉的真面目进而挽留你,却不想冒出来这个丫头,也罢,不过几番小打小闹。不过现在你的润玉可是救不了你了,看你的样子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吧?”
锦觅本能的感觉到危险,自己灵力没有问题,润玉在发现依兰草以后就有给她治疗,但是穗禾这般自信,她莫非真有毁灭自己而自己却不察觉的法子?
“我要你与润玉,生生分离,见面不识,从此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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