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常命略感惊讶,说:“你见过?”

常棣海露出本音,说:“可是这种声音?”常命说:“想不到华兄还会模仿他人的声音。他在华南何处?”

常棣海说:“玉置城。”

常命说:“他可有提起过我?”

常棣海说:“他说他孤身一人,无父无母,无兄无弟。”

常命心想,他有这般讨厌北尧吗?即便如此,也不该讨厌我啊,我可是在先皇面前为棣棠妃求过情。他心感疑虑,但华鄂有什么理由骗他呢?骗他又能得到什么呢?常命就算再聪明,也猜不出华鄂就是常棣海,实际上他们兄弟八年不怎么联系了,常棣海的性格变了太多,而他又不能亲近他,自然感觉不出不对。

常棣海说:“不过,长兄的马还得休养一阵时光,扔在这里不管吗?”

常命定夺一阵,说:“找到查兄再说。”

只因不是所有地方都能买到这么好的马的。

他们往前赶路,仔细搜寻一番,终于发现异样,原来是有一瓶药掉在地上,与查城扉的瓶子一模一样,只是查城扉没有踪迹,脚印凌乱,鞋印变样,已经换了一个人,再往后,路过一片落叶地,已经不见鞋印了,常命说:“想必是有人带查城扉走了,这人是谁呢?”

不知查城扉是生是死,但是现如今,也追查不到他的下落,常命心生烦闷,至于谁带走了查城扉,常棣海也猜不出来,他说:“长兄,这可不是你不想寻他,而是已经找不到了。”

这样一来,若要追查,就要分为两个方向,此人轻功高超,带着一人行动竟然不会不便,怕是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确实无法追查,常命颇感无能为力,说:“只是,虽然不知去向,但我们可定要把苍荷派的阴谋揭露出来。”

常棣海说:“必然如此,真相必将大白,既然长兄要去华南,就在去云萧教所在之地之后,再去华南吧。”

常命捡起了药瓶:“如果查城扉还活着,我要把这瓶药交给他。”

常棣海闻言,微微一笑,心中却还是有所不满,他旁敲侧击,说:“长兄如此情深义重,不知是不是对谁都如此要好。要来一个张三或者李四,也还是如此这般吗?”

常命说:“自然不是,只是,这药名贵,再者,我钦佩查兄宁死也要把秘密说出去……”

查城扉虽是故意,也混杂几分真心。

常命又回想此话,总觉得华鄂说的不对,这是因为他是断袖,自然不愿意这般暧昧的话语,说的不清不楚,反倒是一般男子,不会计较,常棣海也是断袖,怎会察觉他哥哥的不同?常命说:“更何况我已经有一心上人。”

常棣海听闻,犹如雷击,他没想到情况能发展的如此糟糕,这比他喜欢查城扉还要糟糕,他是跟谁弄出了这样一段关系?他一直在打探哥哥的情况,未曾娶妻,也没跟谁暧昧啊,怎会如此之早?

他又发觉,不早了,其实别的兄弟已经都有老婆,只有他哥哥还单着,若是女子,绝不会不成亲的,除非是男子,但是,为何他不知道呢?

至于常棣海,他是身份有异,皇帝当然不会为他谋亲事,这样也省去他的麻烦。

是啊,他的哥哥……总该喜欢人的,他非但没有来早,还来得太晚太晚了。

一阵嫉妒蒙上了他的心,他真想把那人生吞活剥,但是,他能怪得了谁?难道要让哥哥失去喜欢别人的权利吗?

常棣海说:“不知,此人是谁?长兄风流倜傥,应该不是一般女子吧?”他非但要冷静,还得要笑出来,否则不就露馅了吗?

虽然常棣海自己会说谎,但对哥哥的话却是十分信任,常命说:“不是女子,不过,他没有武功,来这里,怎能方便呢?”

常命自然也会撒谎,他怎么会说爱上自己的亲兄弟,这可是为伦理所不许的。常棣海感觉头一晕,他还得保持镇静……

那次事情已经改变了他的心性,他认为想要取得什么,必须得通过流血,只是,他是万万不能强迫他哥哥的,如此一来,就只能改变旁人。

不知道常棣海知道他哥哥的心上人就是他自己,会是什么滋味。

常棣海说:“我也想知道,是何许人也,能让长兄挂心不已。”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还是要含着笑意,他第一次这么讨厌微笑,他已经学会了皮笑肉不笑,但唯独在这件事上,微笑还是太难了。

常命这时开窍了,他总在想不到的地方聪明一回,他说:“你又为何问这些呢,就好像喜欢我一样。”

常命不讨厌华鄂对他热情,但这份热情他不是很喜欢,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常棣海。

常命是认真说的,但听来跟调笑一样,常棣海十分心虚,但总觉得他要是不反驳,好像中了哥哥的计策。

为什么他的哥哥没有他聪明,但总是有很多时候让他说不出话来?

常棣海笑说:“我可不会喜欢长兄这么自恋的人。”

常命一听,打消了念头。

常棣海当下改变了策略,想着天长日久,总是能问出来的。

两人等待马养伤,常命发觉了常棣海的马甚是名贵,但常棣海又不是常命,没有心眼,再加上他的王府给的也是比别人次上一等的马匹,他当然是换了别的马匹,穿衣的风格也是大变,他原本最先喜欢黄色,最爱的就是棣棠花,但那之后,他再也不用棣棠花了。常命还保留着这个习惯,仍旧是一袭黄杉,身上有棣棠花香。

常命说:“这马是在哪个马场买的?”

常棣海说:“结缘马场。”这次他没说谎,那是天下最好的马场,能跟宫廷献上来的宝马一拼。

他们在荒郊野外,寻得水源,常棣海说:“如此一来,就能洗澡了。”

常命说:“确实是……”他走到另一边去,常棣海说:“长兄,你这是何意?”

常命说:“我有点不太习惯跟陌生人一起洗澡。”

这也不奇怪,常命的身份本来就不会跟除了常棣海之外的人一起洗。常棣海心想,现在也不必勉强他。

等入夜要睡,常命也跟常棣海分开睡,常命还是有点介意的。

虽然,断袖不是看见一个男人就会喜欢,但跟一个长相好身材好的人在一起,就要忌讳了。

常棣海心中也有点介意,因为以前他们在宫里,都是一个偷偷跑进另一个的被窝里睡觉的。刚开始跟常命分开那段时间,他着实不太习惯,现在好不容易跟他见面,也是离得这么远……

转念一想,他们还只是陌生人呢。

等常命的马伤好,已经是半个月过去,常棣海有事情没说,这是他故意为之,等半个月之后,他们赶到宝鼎,云萧教所在之处,已经看见一个白衣女人在山下,在百层台阶上,又有一个女人,身披白色飘带,一身白衣,蒙着面纱,一旁有许多白衣弟子。

常棣海微微一笑,他已猜得出来这个女人是谁,因而想放声大笑。

常命在暗中思索,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这些人就是云萧教了吗?云萧教是一个新兴的教派,毛穗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他自然不知,江湖人士,穿白衣乃是自由,并不是丧服之意,但女子头戴白带,身着白衣,应是吊丧,女子一剑指向披着白带的女人,说:“白落云,你害的我们周家好惨啊!”

常命这才看清女子面容,大惊,她就是毛穗的意中人,周圆。

常棣海大喜,他巴不得看周圆死掉,周家对毛穗有恩,但周圆却是一个好名声的女人,几番变心,只为名声,因而常棣海想要护全周家,却因为别的事来迟一步,他本应该说,如果来迟,周圆可能要自取灭亡,但他偏偏没有说,正是想看此女灭亡。

当然,不能按照现在的眼光去看待事物,因为常棣海选择了报复一切。

常命没有动作,他想看周圆武功如何,周圆带剑,奔向白落云,这轻功并不上乘,常命心中已是预感不对,但他仍抱希望,看周圆一剑落下去,白落云微微一偏,就闪开了,白落云并没有带剑,看来并不是她所长,周圆又是一剑,此剑连剑风都没有,白落云伸出五指,一双秀美的玉手凌厉成爪,已经抓住了周圆的剑,而她的手没有被剑所伤害,常命心想:“好惊人的武功……”

白落云悠悠说道:“你不要被人所骗,我云萧教从未踏入容客山庄。”

周圆说:“我怎能信你,江湖上皆言是你,苍荷掌门还来找我。”

古书云,人言曾参杀人,曾母尚有怀疑,何况与她是陌生人的周圆呢?

常命有所不知,苍荷派与容客山庄交情很深,而云萧教却没有与容客山庄有交集,因此周圆才会怀疑白落云。

白落云面容扭曲:“苍荷掌门,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常棣海这时大笑起来,他喜欢这种拨弄风云的感觉,周圆说:“周某今日,愿报灭门之仇,哪怕身死人消!”

白落云转身,带子轻飘飘地飞舞,她说:“你走吧,我不忍为误会杀人,若此时就走,还能查明真凶是谁。”

周圆不听,白落云像是要下定决心,周圆大喝一声,使出永鹤掌法,变化九式,白落云与她对掌,仅使出三成功力,快速点了她几个穴道,周圆动弹不得,白落云紧闭双眼,身旁护法说:“教主,为何不杀了她?”

白落云说:“她不过是被奸人所撺掇。送下山去。”

护法行礼,说:“江湖之中,复仇是老生常谈,常常因人一念之间,心慈手软,留的后人性命,被复仇之人所害,此事比比皆是,教主,心慈手软成不了大器,若他日周圆练成归来,或者周圆的孩子练成归来,都是后患,后患无穷啊,反正她也不会信我们,在江湖之中,因为武功差而丢掉性命的人也不在少数,都是应得的,为何不杀了她呢?”

白落云说:“若我按你说的做了,云萧教与周家才真正结下了梁子。”

常棣海心道不好,没想到白落云一身正气,常命对白落云生出几分欣赏之色来,常棣海正想着如何杀了周圆,常命却飘然落下,再次施展了他那种高深莫测的轻功,白落云说:“阁下是?”

常命说:“在下长生,带来一个消息,周家是被苍荷派灭门,此事由查城扉所查明。”

白落云说:“查城扉?你可有证据?”

常命微微一怔,他没想那么多,常棣海心下不爽,但不愿看他哥哥为难,他也跟着落了下来。

白落云说:“你?你怎么在这里?”她大感惊讶。

常棣海说:“我与长生是好友,追查容客山庄灭门案。虽然尸体都被烧去,但查城扉还是在尸骨上发觉了异常,若是开棺验尸……”

周圆一听,变得不敢相信,常命有些奇怪,好友?他们相识不过半个月,但华鄂说来怎么好像认识了两三年一样。常命发觉不了别的,倒是觉得华鄂对自己太过热心,这么一想,他突然记起来别的细节,他醒来的时候,感觉后脑枕的一片柔软,应该是枕在了华鄂的大腿之上。

常命其实没那么喜欢跟男人有亲密的举动,因为他是断袖,总是要避讳一下,就像男人会避讳女人。

这么一想,他突然想到以前,要枕弟弟的大腿,但后来弟弟就逐渐介意了这种事,本来他们还会一起牵手,常命想到自己的双手,已经太久没牵过人了,不由得叹息。

他不知道常棣海介意同样是因为他不想弄得太亲密,因为他喜欢哥哥,这样说不定哪天会擦枪走火,常命倒是想借着兄弟身份行便利之事。

只是,常命听白落云的言语,好像跟华鄂认识,想来也不奇怪,华鄂应该比他早混江湖。

白落云悠悠地说:“你听到了吧?周圆。”

常棣海已经解开了周圆的穴道,白落云愕然,居然有人能解开她的穴道,常棣海有些不爽,他想让人杀了白落云,这下云萧教就会群龙无首,但现在,计划泡汤。

周圆睁着眼睛,说:“开棺验尸……”她可没有时间赶回去,一听苍荷派掌门的说法,就匆匆赶了过来,常命说:“白前辈武功高强,心胸宽广,长某着实佩服。”他怀中抱着那柄剑,剑穗轻扬,周圆看到了那剑穗,突然面色一凛,抓住了常命的剑,常棣海扬眉,说:“前辈,这样太过唐突。”

周圆说:“这剑穗,是我给毛穗做的,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常命没想到还有这种故事,毛穗随手把剑穗给了他,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道出:“毛穗是我的师父。”

周圆眼含泪光,说:“他还好吗?”

常命说:“家师所踪,我也不知。不过,周前辈,师父既然已经拒绝你了,就不要再……”

周圆说:“他总会再喜欢我的,不是吗?他既然喜欢我第一次,就会喜欢我第二次。”

常命说:“你去找他,只是因为当时已经没有人愿意再娶你了吧?”

周圆脸色难看,说:“那是因为,别人撩拨我罢了。”

常命摇了摇头,客气地说:“你我就此别过,永不相见。”

常棣海本想看周圆与白落云互相厮杀……但是,常命是不愿意的,想必,常命会说,周圆罪不至死吧?

的确,但他没有原谅任何人,对得罪过师父的门派都会做那些事,又怎么在乎她一人的死活呢?

只是,想到了哥哥,所以才打算放过她。

周圆说:“长生,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的,不管你对我有什么看法。”她说完就施展轻功走了。

常命问:“敢问白前辈,知不知道查城扉的下落?”

白落云说:“查城扉吗?据说在碧田出现过,不过,你干什么找他,他之前可还跟魔教的人有关联。”

常命愕然:“魔教?”

每次都差点忘记上来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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