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白落云说:“怎么,你竟然不知道查城扉与魔教也有关系吗?”她抬眼看常命,常命不知是否要相信这个女子,如果是九罗教,那就是师父的仇人,那日,教主斩去毛穗右臂,他应该为师父报仇,但是,教主的事,与他又有何干呢?

常命问:“为何会有联系?”他决定先听一下。

白落云说:“你可知道九罗教是什么教吗?”

常命一脸茫然,毛穗没跟他介绍过,常棣海心想他哥哥这副样子还真是可爱。白落云说:“此教所有人,都是武功高强的大夫。”

常命心下已经有了想法,说:“是否因为大夫名望高,病人也多,这样才能招到更多的人呢?”常命自然不笨,只是他的弟弟太过聪明了。

白落云说:“你还真是聪慧。”

白落云又说:“那你可知查城扉为什么跟九罗教主有所关联呢?”

常命说:“因为他是神医?”

白落云说:“他不仅医术高超,毒术也冠绝天下。被人称为毒医,只不过吗,有时候毒药也没那么好用,虽然他老是用毒,但你也知道,用毒者,也是普通人,并不会对毒药产生抗性,武林武林,当然还是以武为尊了。他又没什么天赋,武功练的平平,在这高手如云的武林,难以保命。自然会被九罗教主看上,不过,在他之前,九罗教主看上的是黎微,黎微虽好,但对九罗教深恶痛绝……”

常命已经领悟出来这个故事的下文,白落云转身,向石阶上走去,倩影幽幽,她说:“九罗教主便看上了查城扉,威胁他,要他去杀了自己的师父,为了活命,查城扉真的干了,这位毒医,为了活命,可以干任何事。”

常棣海没有说这件事,就是因为常命那时候并不相信他,他自然聪明,顺着常命的话说,但是这故事人尽皆知,白落云说:“我正奇怪,查城扉为何会做那好事,是不是也有别的目的呢?”

常命摇了摇头,自然还是相信人心中存有一丝善念,常棣海拉住了他的手臂,常命正在想心事,常棣海微微一笑,说:“你初入江湖,难免被骗,以后可不要轻易信人了,更何况,查城扉还跟你师父的仇人有关。”

常命说:“他也是被逼无奈罢了,虽然人们喜欢江湖,是因为江湖侠士,往往不怕死,但普通人为了活命,苟且偷生,又怎么能苛责呢?并不是每个人都不怕死的。”

常命说:“干这种事,确实很可耻,但比他更坏的不是九罗教主吗?查城扉也是受害者,为什么所有的错都怪在他身上了?”

常棣海心想,他哥哥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啊,白落云说:“难道,你竟然会喜欢这种人吗?”

常命说:“我自然不会,但是我能理解他。如果有人因此对他下毒手,我也觉得可笑,因为他们并不敢杀九罗教主,不是吗?正如多年前,没有一个人敢救周圆,武林正派,不过如此。”

白落云微微一怔,她说:“我理解长兄的意思了。”

常棣海心中一痛,他自然感激他的师父,因此,也非常痛恨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没有一个人在毛穗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

他比常命更加了解毛穗,毛穗走路略有摇晃,是因为他落下了病根,多年以前,雪下得正大,毛穗跪在苍荷派门前,求掌门出手,那时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没有名气,雪下的纷纷扬扬,寒冰刺骨,风刮进他的衣袖之中,积雪把他淹没,而苍荷派连弟子都没出来迎接过,比驱赶你更令人心寒的是他们对你的存在置若罔闻。

他跪了一天一夜,本来以他的武功,他自可以保护自己的双膝不受伤害,但他觉得此心不诚。

毛穗以为苍荷派是定会出手的。

常棣海心想,呵,苍荷派,不过是无耻小辈,这个武林乱起来才好呢,然后,为他所用。

白落云说:“既然知道了这些,就此别过吧,我还得躲避仇家的追杀。”

原来此处不是云萧教的总部,只是他们用来躲避仇家的,常命往山上一看,字迹斑驳不清,念道:“重影门?”

白落云说:“这正是重影门旧址。”

常命了然于心,突然想起一事,说起仇家,这才想起,华鄂杀了荷花仙子,苍荷派应来报仇才对,虽然人是华鄂杀的,但常命倒没怨华鄂,因为荷花仙子贯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常命苦笑道:“想来,我也有仇家了。”

白落云说:“既然如此,等我躲完仇家,就会为你报仇,以报两位之恩。”

谁都没有想过,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总是要与他人结怨的。

经过那件事,常棣海成了一个偏激的人,恩怨分明,睚眦必报。他还有他的计划要完成,他乐于搅动风云,引起江湖的厮杀。

是了,他要帮师父报仇,揭露这些正派人士伪善的真面目,也得为自己复仇。

只是……

常棣海露出微笑,说:“长兄莫要烦心,不会有人找你寻仇的,杀死荷花仙子的,可是我啊。”

常命说:“但是,因为救我被我连累,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这么一说,想来也对,但这让常命非常难受,华鄂为了救他与苍荷派结下仇怨,苍荷派可不是好对付的。

常棣海拉住了常命的手,常命突然一惊,松开了他的手,他察觉华鄂总和自己有肢体接触,他以前是王爷,有谁敢碰他的手呢?常棣海故作惊讶,心里明白,哥哥是为他的心上人而避讳,不知道是谁,能享有此福,让他好生嫉妒。

他故意做出无辜的样子,说:“长生兄,我的手有那么脏吗?”

常命说:“不,只不过我是断袖,华兄还是不要与我做这些了。我这双手,只可用来牵他。”

常棣海说:“说的那么好,其实你们俩根本没多大联系吧?”常棣海早就看出来了,只有没成功,才会说是心上人,他从小就是心细如发,是以察觉这最微小的区别。

他自然是知道常命没有得手,才敢进行争抢,如果他们成了……常棣海不敢想象这最坏的结果。

他这句话的语气突然让常命惊愕了一下,他不敢相信,看着常棣海,常棣海的脸上显出得意的样子,常命心想,华鄂有多大呢?只有他的弟弟会这么古灵精怪,只有弟弟才会无所顾忌地对哥哥说这些,恃宠而骄,因为他是不会对常棣海生气的。

常命说:“你还真是像我弟弟。”不经意间,常命说出了这句话,说出之后,自知失言,他并不想说谁像常棣海,只因常棣海是独一无二的。

常棣海听到此话,大感惊讶,他觉得他性格已经改变了很多,怎么还会被发觉,他们已经八年没有怎么交流过了,他的易容术天下无双,不可能被看破,声音也变换自如,他的哥哥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他?

他下意识想反对,但想了一下,强烈的反对,是最好的证据,如果是一般人,大概只会觉得莫名其妙,问他何出此言。

常棣海说:“哥哥。”

他轻松地说出这番话语,心里却怦怦直跳,常命被这句话触动,实际上除了常棣海,没人会叫自己哥哥,他也没叫过别人弟弟,皇子众多,只会喊二哥六弟,这么一叫,就好像只有彼此。

常棣海曾经说,他只会叫自己哥哥,于是常命也只叫他弟弟。

这声音也还是天差地别,常命突然发觉华鄂很会撒娇,但他前些日子从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伪装一般,不,伪装?

常命在心里冷笑,你竟然觉得谁都像你的弟弟吗?常棣海是无可替代的,你竟然要把他想成常棣海?

他得不到常棣海,已经过去八年了,八年足可以改变一个世界,而常棣海与他也分别了,是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他心里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找他?找到了又如何,问他为什么对他永远只有三言两语吗?他会听到什么,他其实早就听到过了,“我很怕跟所有人来往”,你还要相信他吗?他此次在路上就不会结识别人吗?他对陌生人的态度可能比对你还要友好呢。

就算你为他做了很多……而华鄂,他不是很像常棣海吗?常命啊常命,你放着一个跟他如此相像却又对你十分热情的华鄂不理,却非要去找常棣海,该不会是受虐的命吧?

常命摇摇头,驱散了心中的想法。

他很爱常棣海,任何人都不可能成为他,谁能了解常棣海呢?从云端坠落凡间,不过是一朝一夕的事。他受到了那些,性情大变,也是正常,他应该引导他,让他走出来才对,他必须得改变他。

常棣海看着他,常命微笑,说:“弟弟。”

他沉稳地说出这句话,就好像是多年前常棣海每次捉弄完后,他看他的那副表情,那时常命总会那么说,十分地无奈。常棣海愣了一下,难道他发现了?不然他怎么能这么唤我呢?他心中惊骇不已,但他毕竟是会伪装的,连忙大笑道:“别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了,长兄到底为什么说我像你弟弟?我可一点都不了解你的弟弟呢,你从未说起过他。”

常命说:“以后都不会这么说了。这世上,只有他能叫我哥哥,我也只会叫他弟弟。”他撑起头,有些无奈,常棣海心想,他还是从前那个哥哥,一点也没有变过。

常命说:“我的弟弟,以前别人总叫他魔头,鬼灵精,虽然我才是那个喜欢逃学的。但是,父亲不是很重视我。”常命性格直爽,不会因为这点而埋怨什么,常棣海心里倒是一动,心想,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点?

他以前其实不算懂事,享受够了被偏爱的滋味,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他甚至不会察觉到,先皇对别的兄弟的爱更少一点,所以他才会毫无顾忌地跟他们开那些玩笑。

常棣海说:“你应该很介意吧?”他心下一动,替哥哥抱有酸楚,又无能为力,虽然常棣海后来的处境比常命差多了,但常棣海还是会替那时候的他鸣不平。

他读《三国演义》。原本喜欢刘备,后来再读此书,喜欢曹操。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但是,对上常命,这句话就变了。

宁负天下人也绝不负你。

常命喜欢常棣海,自然希望父亲对他多重视一点。他也很理解父亲,父亲有这么多子女,怎么喜欢得过来呢,谁又能真的一碗水端平?更何况,自常棣海出事后,父亲已经把重心放在他身上了。只是,这让他很是疼痛。他说:“我是希望父亲最喜欢我弟弟的,因为我爱他啊……我也说不上来华兄到底哪点像我弟弟……”因为常命读书少,也不能很好地形容。

常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些,殊不知没有人的亲情会超过对父爱母爱的需求,有的人会因为嫉妒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因而他这么一说,若是别人一听,自然会感觉十分奇怪。但常棣海偏偏没有发觉,这是因为他坚信常命是不会喜欢自己的。

常棣海说:“长兄经常逃学,难怪说不出来。”他揶揄道,这又让常命想起常棣海,照理来说,一旦发觉两人相像,很快就会发觉两人的不同,因为这世上没有两个人的思想跟性格完全相同,常命仔细思考他们的不同,不知为何,他想不出来。其实事情都过去八年,早就没法把他的所有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就是觉得像。

日久天长,总能发觉的。到时候他也不必对华鄂有所想法,他的弟弟是无可替代的。

常棣海说完发觉不对,他为何要露出这层给常命看?惹常命怀疑就糟糕了,于是他马上掉转话头,正色道:“我们去碧田吧。”

其实常棣海还有话没说,常命没有仔细地观察荷花仙子的伤口,如果他发觉了,就知道这是用丝线做成的武器,而武林之中,用丝线作为武器,名号响当当的,又只有一个,常棣海是故意要嫁祸与他。

就这么浅浅地看了一下,发现,爱情还是蛮淡的。我都忘了,好像后面会有一些,不过我本来也不喜欢重点放在这个上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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