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说给陶羽带月饼是真的，下午返校的时候真的提溜了一个大盒子，里面是一格一格的，放了用油纸包着的月饼，还用小贴纸贴了是什么口味的，真的是很贴心了。

最中间的很特殊，写的不是什么什么馅，是一个子的昵称——鱼。

林斐提这个大盒子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个子又高，长的也出挑，总之就是挺显眼的。

林斐带着一群人欣赏的眼光进了教室，把门关上，组绝了他们的视线。

但刚进教室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快快快，带了什么好东西，让我looklook。”

“对对对，赶紧拿出来。”

“上交不杀！”

“As everyone knows，好东西应该上交。”

“这是千百年间不成文的规矩。”

林斐：“……”

算了，反正都有他们的份，不跟他们计较。

林斐挥挥手，“你们自己挑吧，一人一个应该够，but最中间的那个不要动，是我同桌的，谁拿我今天晚上暗杀谁。”

“哇哦，好可怕啊，放心了，你同桌的，我们不拿。”

陈飞扬吼道：“你这是区别对待！”

林斐理直气壮：“那又怎么样？！”林斐又一个眼神飞过去：逐出家门预警。

陈飞扬撇撇嘴，蔫了，“不怎么样。”

有人在旁边小声嘀咕：“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呢？”

当然似曾相识，军训的时候就有过。

所以，看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了。

后来这句话在陶羽到教室的时候又被论证了一番。

在陶羽来之前，陈飞扬看着林斐那一直盯着教室前门的后脑勺看了一分钟，觉得他爹都快成望夫石了。

其实林斐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一直盯着门看的，但是开门声吱呀吱呀的响了十几次，林斐每次抬头都没有看到想看的人，于是就一直盯着看了。

眼神直勾勾的，都快把门盯出一个洞了，陈飞扬觉得，如果这么是个人的话，现在一定是可怜兮兮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终于在快上课的时候陶羽推开了教室的门，于是可怜的门终于解脱了，林斐改盯陶羽了。

陶羽在门口还没进去就被林斐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跳，琢磨着是不是林斐来之前给他发信息他没看到。

陶羽对上林斐的目光，林斐冲他笑了一下，目光期期艾艾：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

林斐的目光粘在陶羽身上跟着陶羽到了座位上。

林斐眉眼弯弯的献上仅剩的一块月饼，“我跟你说，这一块可是我专门给你做的，连皮儿都是挑的最好看的，怎么样，感不感动？”

陶羽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就听到林斐继续说。

“我知道你很感动，没事没事，以身相许就行，放心，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什么的一点不会少……”

陶羽想，这人闭嘴的时候可真讨人喜欢。

陶羽默默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桌子上，林斐好奇地凑过去，问：“这是什么啊？”

“月饼。”陶羽又补充道，“给你的。”

林斐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你这算是……回礼？”然后又开始不正经了：“放心放心，我一定娶你，不会让美人你亏的……”

陶羽盯着月饼盒子，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脑子一抽就专门带了个月饼来。

对，专门。

他原本没想带的，可是他出门的时候韩老头叫住他，问他要不要带几个月饼，可以自己吃，也可以分给关系好同学，他孙子就带了好几个，要分给那几个一起打篮球的球友。

关系好的同学……

正要迈出门的陶羽脚步顿了一下，他说：“那拿一个吧。”

韩老头问：“就拿一个吗？”

陶羽点点头：“嗯，一个就够了。”

他有一个想送的人，那个人说要给他带月饼。

韩老头找了盒子，把月饼装起来，还包的很好看，他说这样的小盒子就是专门买来送人的，他孙子带的就是用这样的盒子装的。

林斐拿着他们两个的月饼比了比，“你的包这么好看干嘛，把我的都比下去了……”

“对了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都快上课了。”林斐问了一句，毕竟他都等了那么久。

“没赶上车。”陶羽答了一句。

“你家很远吗？”林斐接着问。

“不远，学区房那里。”

“那你怎么没赶上车？”

“回大院了。”陶羽又解释道：“也算是老家那里。”

老家……

不知道为什么，林斐又想起了那张只有一个联系人的家庭信息。

“我一般都住这里，有时候会回大院。”陶羽又解释了一句，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是……一个人住吗？”林斐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勾出陶羽一些不好的回忆。

“一般是，不过偶尔大院那边会有人来看看我，如果他们有事要办，顺路就来了。姐姐有时候会回来，但是更少，她在北京上学，大院是一群人合租的，房主是姐姐。”陶羽解释道，完全没提自己的父母。

“那我们差不多，我也是一个人住，我爸妈是老师，就是那个平城第一中学，天天比我还忙，就住学校，偶尔会回来，都快忘了有我这个儿子了，他们两个的口头禅就是学生最重要。”林斐小小地抱怨了一下。

陶羽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林斐把陶羽送的月饼小心地收起来，然后盯着窗户外面随风跳舞的树叶看，看了一会觉得树叶跳得眼睛疼，林斐烦躁地抓抓头发，把脸扭到另一边，看着陶羽发呆。

陶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也没怎么在意，毕竟林斐天天盯着他发呆。

他们晚上的时候有一个自由讨论时间，重点在自由和讨论，本班之内想找谁就找谁，各科问题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最乱的，搬着凳子挪了大半个教室的多的是，三五个人攒成一堆，还有一部分直接借用黑板的，反正就是谁会谁讲，基本每个人都有一门特别擅长的学科，这样基本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如果几群人都没讨论出来同一个问题，那就去问后面坐着的几尊大佛，如果连后面的大佛们都不会，那有八成可能是题错了，毕竟以前就有过。

后面的几尊大佛就是林斐陶羽和那个万年老三许陈嘉。虽然老三是万年老三，但还是能算得上是大佛的。

三位佛们统一的坐到了倒数第二排，要不是最后一排来来往往借过的人太多，他们可能会坐到最后一排。

三位大佛此时正很整整齐齐的在刷题，从头发丝儿到指甲盖都写着认真专注。

偶尔几个过来问问题的都很统一的去找林斐和陶羽，这让许陈嘉很是不解：“为什么没有人来找我？是我失宠了吗？”

在前面跟陈飞扬讨论问题的叶时扭头回了一句：“你去看看他们都是怎么讲题的就知道了。”

许陈嘉在看了陶羽和林斐的讲题过程后，觉得自己被惊到了，还是两次。

一是原来讲题可以这么简单粗暴，二是原来讲题可以这么细致全面。

他看到林斐是这样讲题的：

“到这里不会了是吗？……这个地方确实有点复杂，三角函数，数列还有基本不等式都用上了……这几个公式能看懂吗？……能看懂，那好，你自己算去吧。”

他看到陶羽讲题是这样讲的：

“这一题让求粒子打在荧光屏上区域的长度，那我们应该先求什么？……对，先求出tanθ，那tanθ应该怎么求？……对Vy/V0……那S怎么求？……对，S＝y Ltanθ……最后就能求出S=3qUt……”

许陈嘉木着脸回到座位上，看着那边的两个人热火朝天地讲着，又看看后面的宁念静也在给别人讲题。

哦……还是数学题，宁念静说她高考数学全班第一来着……

再看看自己……

算了，还是数学题比较可爱。

林斐送走了一个人后，看着陶羽那边排着的一堆，说：“来来来，我这边没人了，过来几个。”

“No。”

“Why？”

“Because我们更喜欢陶羽的讲题方式，航长你就算了吧。”

“陶老师把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题。”

陶老师……还老师……

林斐撇撇嘴。

行吧。

宁念静看林斐没事干，用笔戳戳林斐，跟其他的高中生一样，都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叫人。

林斐扭头，懒洋洋地回：“干嘛？”全然没有一丝作为学生的自觉。

宁念静也不在意，说：“我看最近也挺多人都在校服上画画，要不我也给你画一个？”

林斐不屑道：“这都是那些小女生才干的事，而且你怎么不找别人？”

“别人也不让啊，而且这是我高中就想干的事，但是我爸妈不让，让我重温一下我的高中怎么了……”

“行吧行吧。”林斐摆摆手。

“那你别乱动啊，写题就行，一会儿就好。”宁念静笑得眉眼弯弯。

宁念静拿着黑色水笔在林斐后背的那块衣服上写写画画了好一会，又拉着凳子往后挪了几下，眯着眼睛看了看，又上去补了几笔，几次后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宁念静觉得还不过瘾，又把目光移到了旁边坐着的陶羽，眼睛亮晶晶的。

陶羽感觉到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不是林斐，林斐正在他旁边坐着写题。

陶羽疑惑地回头，对上宁念静灼灼的目光。

宁念静笑眯眯的问：“小陶，我能在你衣服上画画吗？”

陶羽没注意听宁念静说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宁念静画陶羽的那个的时候，差不多就是照着林斐的那个画的，但不完全一样。

林斐的是个举着小爱心要送出去的小熊，旁边有一个很精致的杯子蛋糕。陶羽的是一个抱着小爱心的小熊，表情懵懵的，旁边有一碗好看的冰激凌。

宁念静满意地看了看，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目光移向了旁边专心写题的许陈嘉。

许陈嘉背后一凉，扭头看到宁念静手里的黑色水笔，还有旁边林斐和陶羽身上的图画，心中警铃大作，哈哈笑了两声，说：“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位子上了，我去拿一下。”

然后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林斐和陶羽到下课的时候都没发现身上的那些画，林斐下课的时候还帮宁念静挑了个发圈。

其实本来不是要挑发圈的，是林斐看到了宁念静在看朋友发给她的美甲，一闪一闪的，宁念静在称赞多么多么漂亮。

林斐在一旁说：“好看你自己也去做个呗。”

宁念静回道：“不了，当老师的是要拿粉笔写字的，做了美甲就没法写字了，我之前看到一个老师做了美甲拿粉笔写字，粉笔都是拿纸包着的，这像什么话。”

末了又小声嘀咕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看的。”

“也对，我家的宋女士也是这样的，她也不做美甲。”林斐想了想道。

“那行了，我先回去了，我同桌还在等我呢，拜拜。”林斐道。

宁念静挥手：“滚吧滚吧。”

说完又接着说：“去看看我给你们画的东西，满不满意？我想了好久的。”

林斐在里陶羽老远的时候就看到陶羽衣服上画的东西了，但模模糊糊看不真切，走进后才看得清楚。

林斐揪着陶羽的衣服左看看右看看，问：“宁姐在你身上画的东西你看了吗？”

陶羽抬起头，疑惑地说：“没看，怎么了？”

林斐说：“那算了，你别看了。”

look 看

as everyone knows 众所周知

but 但是

tan 正切值

no 不

why 为什么

because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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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