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扭头揪着衣服看了看，然后默默把手收回来。

林斐：“你也觉得很幼稚对不对？”

陶羽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林斐说：“你转过去。”

林斐没转过去，倒是很理解的把校服外套脱了，摊到桌子上。

“嗯……”林斐“嗯”了半天也没嗯出下一句话来。

林斐瘦长的手指在衣服上点了两下，斟酌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幼稚吧……”

“还行吧？对不对？我等会儿还要去找人。”林斐期待地问。

“嗯……还行……”陶羽答道。

必需还行啊，要不然只能不穿校服。

不穿校服？

隔壁就是级部办公室，分分钟被抓。

这句话给了林斐穿着这样的校服出去晃的勇气。

“我就说嘛，还行的。那我先去找人了，等会回来哈。”

林斐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陶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林斐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

好像……真的还行？

反正不扎眼。

那就是还行，穿着吧……

免费得了一只小熊……

好像还赚了哦……

林斐走出教室，抓了一个人，指着自己衣服上的小熊凶巴巴地问：“好不好看？”

有种“你说不好看我就打死你”的气势。

“好……好看……”那人瑟瑟发抖地回答道。

“嗯，很好，走吧。”林斐满意地说。

然后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都很默契的穿了这一件校服，然后第三天也是。

在这几天里，林斐和陶羽后面的两个女生问了好几次这一对小熊是谁画的。

一对……

这个词就很微妙。

林斐自己听着觉得怪怪的，说：“都说了是咱们宁姐画的，别问了别问了，你们要是也想要就让她给你画去，反正看着她也像是没画够。”

然后怎么着来着？

哦，他后面的那两个女生是这样说的：“真的不是你们自己来画的吗？好可惜哦。”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在这几天里她们两个完美的见证了林斐的双标。

每天中午午休结束的时候每个人差不多都还是昏昏欲睡，都起不来，一个个的都跟熬了几天几夜似的。

但林斐一样，林斐自认为精神很好，于是从不午休，然后每天中午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是醒着的，每次都是在午休结束的时候叫醒其他人。

叫醒归叫醒，但方式一点也不一样啊！？

她们看到林斐是这样叫醒陈飞扬的。

其实也不算“叫”醒，反正没有直接到陈飞扬的位子上，就是老远的砸了一个纸团过去，很精准的直接砸在了头上那种。

一个砸不醒就砸两个。

于是每天陈飞扬醒过来后脸色都活像是吞苍蝇了似的。

而她们看到林斐是这样叫醒陶羽的。

林斐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首先是揉揉陶羽的脸，就一下一下的那种，还很温柔的说：小鱼，起床了，到点了，醒醒啊，要上课啦。”

然后等陶羽醒过来后，林斐又很殷勤地问前问后：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接杯水？

反正陈飞扬是一脸麻木的看完了全过程。

然后默默的骂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于是在积累了种种事例之后，她们讨论出林斐或许可以出一本书，名字就叫《论差别对待》或者是《论双标》

一定是字字精辟，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平城一高是真的很喜欢考试，七天一小考，半个月一大考，往死里考那种。

学校印卷子纸就跟不要钱似的，每个学期到最后攒下来的卷子能有二十来厘米厚。

这就很遭人吐槽了。

但是吐槽归吐槽，考试还是要考的。

在这学期不知道第几次考试之后，陈飞扬闲的没事看成绩单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

全校物理第一名竟然不在他们班。

对，不是林斐，也不是陶羽，也不是他们班其他几个物理变态。

这可真稀奇。

陈飞扬当即把这发现告诉了他的同桌叶时。

他同桌叶时倒不是很惊讶，说：“你不知道吗？就是那个之前七班的，好像叫什么李松林什么的，你应该听说过，拉过咱学校电闸的那个，那个哥们物理贼牛逼好吧？！可惜语文和英语特别烂，上次他考试的时候，语文考了85分，虽然没及格，但好歹的及格分也就差了那么几分。But！But他的英竟然只考了20分，oh my god，我就算是随便踩上两脚也不会只考20分吧？不过他的physics吧，还有数学，那简直非人好不好！？上次数学满分，物理和咱航长一样，这次可能是比航长高一分吧。”

“英语20分……”

“嗯，不过没事，这不算的竞争对手，安啦安啦。”

不算竞争对手，至少在班里排位的时候不算，以后可说不定。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规矩：考试之后必定排座位。也不是说排座位不好，而是每次排完座位，最后搬东西真的好麻烦，东西都好多的。

所以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太多人都会选择不挪窝的，但是也有小部分的。

而这次的这种小部分里，刚好包括了林斐。

按理来说，林斐是第一名，陶羽是第二名，都是先挑座位的。

但是他们都没有坐在最中间，那个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他们坐到了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林斐靠着窗户，陶羽挨着路。

其实最开始陶羽是没想坐那个位置的，就是带他过去挑座位的时候，林斐在那朝他挥手，示意他坐去那里。

他当时也没觉得什么，觉得坐在哪里都一样，反正他跟其他人好像也聊不来，那还是跟林斐坐一起好了，虽然这个人偶尔有点烦。

但其实坐到了这个位置之后，他就发现也有不好的地方，不是说地理位置不好，而是这个位置方便了某些人行事。

比如说吃饭或者下课的时候，林斐每次都是从窗户蹿出去的。

对，不是跨出去，而是自己蹿出去的。

又因为教室旁边就是级部办公室，蹿出去十次，有八次能碰到主任。

主任是这样问的：你走的什么路？是门不能走吗？

林斐是这样回答的：这叫捷径。

差点没把主任气背过去。

但是没办法，只能拍个照扣几分。

因为校规里没有这一条，所以扣几分也不知道。

其实陶羽问过林斐为什么要坐这个位置？

林斐的回答仍然一如既往的欠揍：你看这个位置，它很好，从里看或者从外看，都是留给芸芸众生一张高深莫测而且帅的侧脸，这难道不是武侠小说里主角常有的情节吗？还是专属的，他们不是都喜欢在客栈或者茶楼上找一个靠窗的位子俯瞰芸芸众生什么的吗？

陶羽是这样回答的：有病。

他觉得走捷径才是林斐真正的目的。

但是他没证据。

中秋节过后，紧接着就是国庆节，也就差了几天。

一般照理来说是不会有假期的，但是国庆假不同，国庆假还是有的，虽然学校老抠门了，就给他们安排了两天多一点。

但是出去玩一玩，逛一逛的时间还是够。

至少蒋一帆回来团聚一下的时间还是有的。

林斐在群里发了信息，说国庆的时候都出来聚一下，蒋一帆要回来反正都是尽量的，能出来的都出来，你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假期就出来嗨一下，地点随便定

反正底下有挺多人回复的都说行。

地点定的是学校附近的一个KTV，平常就挺热闹的，到了国庆更热闹，抢单抢到了一个包间，也不大但是幸好虽然当时回复的人比较多，但是大部分都被押在家里写作业了

来的也就那么几个。

庄简，徐析，胡妍，何雨桐，许泽亦，祁谦……

这几个是在群里比较活跃的。

还有温馨，陈飞扬，叶时，许陈嘉……几个以前一个班的。

哦，还有周正，周正也来了。

虽然全程没怎么说话，但林斐看向他的时候，他很轻的笑了一下，林斐也笑了一下。

他也不是什么爱翻旧帐的人，过去了就过去了，那就别老揪着不放了。

但是林斐确实是看到了一个不那么想看到的人——樊云帆也来了，而且还拿了一支玫瑰花形状的棒棒糖，一进门就把糖递给了陶羽。

“你不是低血糖吗，这个点应该还没吃饭吧，先吃点糖吧。”樊云帆笑着把糖递过去，语气温和，但态度强硬。

对哦，小鱼低血糖。

林斐摸了摸兜里的巧克力，心想，我也记记着呢。

樊云帆的手稳稳地横在半空，已经有几个人看过来了，陶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就这么僵着。

林斐拉着陶羽退后一步，笑嘻嘻地接过糖，说：“真巧，我挺喜欢吃这个棒棒糖的，谢谢啦！”然后当着樊云帆的面，把兜里的巧克力递给陶羽，对樊云帆说：“我家小鱼喜欢吃巧克力，可能不是很喜欢吃棒棒糖。”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很喜欢吃棒棒糖，也不是很喜欢你。

樊云帆笑笑走了。

林斐在樊云帆走后呼出一口气，说：“真幸好我在这儿，要不然你该怎么拒绝啊？你看你这种不会拒绝人的，你怎么办啊？以后我会不会天天跟着你啊？”

陶羽捏着巧克力的手指紧了一下，问：“你为什么要帮我拒绝？”

林斐说：“不帮你拒绝能怎么样？他会一直缠着你啊，你傻了啊？”

“没事了，那走吧，去那边。”林斐对陶羽指了个方向。

陶羽走了一步，突然说：“其实，我真的挺喜欢吃巧克力的。”

陶羽找了个位置坐着，静静地看着他们一群人唱歌，听着他们扯着嗓子唱着跑调的死了都要爱，还直接破音了，林斐在旁边拿着个话筒弯着腰，笑得停不下来。

林斐好不容易直起腰，先往陶羽那里看了一眼，陶羽与他对视了一眼，轻轻地笑了一下。

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就是突然觉得刚刚那首跑调加破音的死了都要爱是真的好笑。

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他们只抢到了一个小的包间，乍一看还是挺挤的。

陶羽全程都没有唱歌，就是挤在那个小角落里看他们唱，看他们笑。

林斐也跟他对视了好几眼，每次都是冲他笑笑，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没有勉强他。

包间里人声嘈杂，但他的目光好像一直无意识地跟着一个人走。

直到跟到差不多时间过半的时候——樊云帆把他叫了出去，去了那家KTV的天台。

天台上有风，已经到了傍晚，还有很漂亮的云和隐隐约约露出几点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先是樊云帆先开口说的话：“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吧？”

陶羽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我能和你交往吗？我知道你拒绝过我，我就是想再问最后一次。”樊云帆依然不死心。

林斐上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句话，他不是专门来找人的，他就是在包间里面呆了太久了，想出来透口气，吹吹夜风。

结果一上来就听到了这句话。

这……

听还是不听？

这可真是个问题。

林斐皱着眉站在门后，想着就听一个结果就走。但是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一个结果，也不知道陶羽是给一个什么答案。

行？还是不行？

林斐希望是不行，但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但他就是希望陶羽说不行。

但又害怕是行。

这真是一场煎熬。

于是林斐没等到结果就走了，反正听人家谈话也是不好的，那就别听了。

就在林斐走后，陶羽就给出了答案。

陶羽在风里站了好一会儿，他看到了跟那天很像很像的云和星星，他在云和风林找到了答案，他说：“抱歉，不是什么不谈恋爱？也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But 但是

oh my god我的天

physics 物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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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