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星溯和在场其他人都不知道，星溯最后一场格斗考核前的摇签，是果戈里暗自动用了空间异能作了手脚，将写有“羽沢诚”名字的签扔进了结果篮里。

原因只是想要亲自感受一下对方是否有在故意隐藏实力。

怀抱的姿势只维持了短短数秒，果戈里就把星溯放了下来。

星溯浑然不觉自己刚刚的行为过分亲密，并不清楚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的他只是想要把感谢充分地表达出来，觉得只用言语感谢不太够，于是才动用了肢体语言。

因为他之前在观察猫咪时发现，猫咪在被投喂了美味的猫罐头和被抱起后，会用头去蹭蹭投喂者表示开心和感谢。

星溯双脚着地后大方地回过身，伸出右手：“前辈果然很厉害。”

是比武结束后的例行礼仪。

意思地握了下，果戈里放下双手在身体两侧，静默地看着眼前之人。

……哪有你厉害。

警署此次期中考核结束了。

对于星溯来说，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并伴随着全新的体验。因为，这次他不再是吊车尾了，即便他的名次只是从倒数第一变成了倒数四五。

星溯也因此被颁发了今年的“最佳进步奖”，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证书，也收获了一笔小小的奖金。

而所有的这些变化，他鼓起勇气去做出的小小改变，全部都是因为有羽沢前辈在。

相反，这一次，因为很多项目都参加不了，考核的吊车尾毫无疑问变成了还在坐轮椅的小泽警官。但即便他现如今对星溯再羡慕嫉妒恨，也改变不了现实。

这会儿，星溯正在端详着他的奖状。

他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地读取着上面的短短几行文字，眼镜几乎要贴到纸上，脸颊上微微泛起奇怪的红晕。

也难怪让星溯如此兴奋。因为这是他作为一名“正常人”第一次获得的实质性的勋章。

“恭喜啊，星溯。”一开始，零星几名同事主动上前朝星溯道。

后面，越来越多的同事们都过来了：

“看不出来啊，星溯。平日肯定有在努力练习吧？”

“做得好，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

三言两语，你一句我一句，同事们不加吝啬的赞美把星溯包围了。星溯哪里见过这种世面，一时间像木头人一样得了间歇性失语。

然后才慢慢地尝试和众人交流起来。

看着眼前的众人，听着耳边的欢声笑语，星溯的意识难以控制地短暂抽离体外，以一个上帝视角俯视着下方的场景，看着现在正和众人打成一片的自己。

哇，他现在简直像羽沢前辈一样。

多亏了前辈，羽沢前辈真的很优秀。

想着，星溯的意识在半空中下意识地去寻找前辈的身影。

找到了。

前辈正独自一人靠在一处墙边，一手抱于胸前，另一手则拿着手机，手指正在屏幕上灵活地摆弄着。

然后，某刻，高挺的鼻梁下，嘴角轻快地扬起，笑得阳光灿烂，似乎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这么看着对方，星溯第一次萌生出了想要和前辈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阳光开朗的正常人的想法。

实际上。

果戈里正在用通讯设备给好友费奥多尔发信息嘲讽对方。

“是我赢了”。

将短讯输入后，果戈里还很恶趣味地在末尾加了个微笑的表情符号：^_^。

其实，若星溯把他对对方的那层厚厚的滤镜摘掉，说不定还能稍微辨认出来他的“好前辈”其实笑得和阳光开朗并不沾边。

幸灾乐祸还差不多。

最后，按照惯例，要大家站在一起合一张影。

因为身高原因，星溯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快门按下的前一瞬，星溯左看看右看看，学着其他人在身前比了个耶。

画面定格。

后面，陆续回到办公室里，大家一起查看起相机内的照片，某刻，一个同事忽然来了嘴：“话说，星溯和羽沢两个人都带着眼镜欸。是都近视吗？”

“嗯……嗯。”星溯顶着五点好几的视力睁眼说瞎话。

“这么一看还真是。”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附和着说。

“不如以后就称呼他们‘眼镜组’好了。”

……什么土掉渣的组合名称。

“哈哈。”懒得一起凑热闹，工位上，果戈里心里虽不屑，面上却要表现出一副随和的模样：“如果你们想的话，请便。”

听在星溯耳朵里又变了味，成了前辈似乎准备接受这段关系的预兆。

于是，果戈里刚刚的话加上之前阴差阳错发生的各种事情，叠加在一起，导致星溯原本很坚定地想要拒绝这段关系的内心变得矛盾起来，悄悄产生了动摇。

第二天上午是期中考核的笔试。

因为记忆力极好，笔试试卷中所有有固定答案的应试类的客观题星溯根本不在话下，唯一令他头疼的是几乎占了一半试卷内容的主观题。

这些主观题，要是星溯真的老老实实地按照自己的主观作答，估计会被抓走关回精神病院。

提前一天在家背了一晚上的题，第二天，星溯顶着一头因为熬夜背书而有点炸开的粉毛奔赴笔试考场。

落座后，过了一会儿，星溯看见羽沢前辈款款走入，跟他隔着一个过道的距离，坐在了另外一边。

笔试开始。

星溯很快凭借着提前一天晚上烙印在脑海里书目中的文字填好了试卷中所有的客观题，然后对着一堆他无法理解的主观申论题发呆。

“三人住旅店，每人每天一千円，仨人各自付了一千円，总共给老板三千円，后来老板优惠了五百円，让服务员退给他们，结果服务员偷偷拿走了两百円，剩下三百円每人退了一百円，也就是说每人只消费了九百円。”

“三个人共花了两千七百円，加上服务员偷拿的两百円，总共两千九百円。”

“问……那一百円去哪了？？？”

小声念着题目，星溯满头满脸的问号，想都没想直接跳转到下一题。

“五人落水，但你只有四个救生圈。”

“问……你该怎么办？？？”

看到这，星溯闭上双眼绝望地合上试卷，连后面的题都不想看了。

但……主观题全部空白着似乎不太好。

重新打开试卷，星溯却迟迟不知该从哪里落笔，就这么僵持了会儿后，某刻，他突然想到了旁边只隔着一个过道的羽沢前辈。

于是，趁着前方的监考员正在低头玩手机的空档，星溯九十度扭头。

羽沢前辈一定会！

察觉到视线，正在利用自己的空间异能在试卷下默默打着小抄的果戈里：“？”

果戈里才懒得花时间提前准备这次笔试。但是，为了他的潜入任务能顺利继续，又必须要让分数至少达到及格线以上才行。

所以——

他利用自己的空间异能在试卷下的桌面开了个洞，连通到自己的通讯设备上方。

笔试的前一天晚上。

“放心吧，果戈里。”费奥多尔笑得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明天你考试前我会入侵警署系统查看考题，然后把正确答案编写好传给你的。”

因为知道有好友帮忙作弊，果戈里本来一直都很游刃有余，在试卷的遮挡下启动异能，打开藏在附近无人区域的手机屏幕，看了眼手边的题目。

‘经典电车难题：你手中有一个拉杆，可以选择拉动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但是不管拉还是不拉，总会有人因为你做的决定而牺牲，唯一的区别在于牺牲的数量。你的选择是？’

果戈里点进费奥多尔给他发送的消息界面，很快找到对应试题的答案。

正准备照抄时，简单浏览了下，果戈里忽地觉得不太对劲。

费奥多尔发给他的、经典电车难题的答案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疯狂地来回拉动拉杆，把到底是哪边生还的难题交给电车经过交叉点时那一瞬间的概率。】

看着这份答案，果戈里面上原本游刃有余的微笑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差点把手中的笔握碎。

这答案……

这是在报复他吧。报复他上次打赌赢了这件事。

*关于本章内写到的试题内容，部分取材于网络并二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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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