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简直难以置信。
他原以为刚刚星溯和白虎的战斗印证了他的猜想。星溯也许确实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警察,但是私下说不定是个不想引人注目的异能力者,而之所以能够与白虎抗衡,就是动用了某种异能力的效果加成。
没想到无效化并没有作用到现在的星溯身上,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因为眼前,星溯并没有因为他的插足而收敛进攻的动作。
反而太宰在近处从星溯那双明亮又混沌、带着奇异矛盾感的眼睛里读出了某种危险的讯号——
星溯说不定想连着他一起一穿二。
因为看到了刚才的战斗,极短时间的衡量后觉得自己难以接下这一击的太宰想要采取措施躲避。
可是,太近了,无论如何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完全躲开似乎都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星溯衣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清脆地响了声铃。听声音是收到了一条短讯。
但是,这个声音似乎对星溯产生了化学反应。因为,星溯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停滞了瞬,双瞳也为之轻颤。
是……是……
星溯手机的通讯录里只有两位联系人。而就在前些天,他在家中无聊反复点开通讯录查看时,专门给羽沢前辈设置了特殊的铃声。
就是这个声音。
听到的瞬间,身体里异常活跃的兴奋感如潮水般退散,这一刻,所有无法控制的念头都渐渐让步于脑海中逐渐汇聚而成的一句话——
羽沢前辈给他发信息了。
羽沢前辈给他发信息了。
羽沢前辈给他发信息了。
……
星溯的眼底,某种冷意迅速地消退,同时喃喃出声:“前辈……?”
手下的攻击也减缓下来,然后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以及对上近处的太宰先生带着防备和想要躲开的神情。
糟了。
星溯想要收回力道。但是,他之前想要一击制服白虎的攻击已经打出,强大的惯性缘故让他只能将攻势幅度很小地偏离原来的轨迹。
结果显而易见,即便星溯很努力地想要不波及到太宰先生,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碰撞在了一起。
太宰双臂交叉护住胸前被撞飞了出去,星溯也没好到哪去,为了收力牵扯到了新鲜伤口,倒地后在地面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歪向一边。
太宰直到后背接触到墙面才停了下来,身体的筋骨被余力震得快要散架一样。
但是,太宰转头看了看身下依旧昏迷不醒的某位,投机地叹了口气,还好有白虎少年在身后给他垫着。
等一会儿他会把白虎少年带回去,不管怎样,案件算是顺利解决了。
倒是星溯这边……
“星溯。”感受到星溯此刻有些沉寂,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的太宰抬起头对不远处的星溯露出一抹微笑,当下还有心情打趣:“我没事。这样一来我这段时间都不用去做按摩了。”
“不过,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
此时此刻,星溯依旧维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动过,粉色头发凌乱地遮盖住了他的脸,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某刻,一侧手臂动了动,强撑着身体和精神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动作有些急切地点开通讯界面去查看刚刚羽沢前辈给他发的短讯。
[未读消息:1][点击查看]
点。
[羽沢前辈:进展如何?以及,今天你没有回署里打卡下班,长官让我代为传达,明天去找他报告原因。]
因为要查案,和太宰先生一起睡过头了,忘记了这件事。
手机屏幕的光,照亮星溯此时毫无血色的小脸。
自从进入警署以来,星溯一直遵照自己定下的标准去做好每一件他认为一个正常人该干的事,从来没有例外,这是他安全感的来源,也是梦想成为一名真正正常人的希冀。可今天,第一次出了差池。
即便只是这么一件小小的事。
有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这样的话……没有办法成为正常人……
“不想说就算了。”见星溯一直躺在地上盯着手机没有搭理他,太宰抻了抻手臂扶着膝盖起身,一手捞起昏迷的白虎少年走向星溯,想把星溯也捞起来:“我们社里有很好的医生,先跟我回去吧。”
星溯机械地放下手机,动了动僵硬的脖颈看向上方的太宰先生,“……”
然后,目光游移到太宰臂弯里,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白色少年。
少年和他一样浑身是伤,银白色的头发垂顺着,面容恬静地闭着眼睛,脸颊微凹一看就经常挨饿,只看样子根本想象不到这就是刚刚那头凶猛的野兽。
就这么看着对方,突然,星溯仿佛触电般坐起身来,凑到近处捧起少年的脸更加仔细地去辨认面孔。
太宰感到不明所以:“?”
然后,就见星溯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放开手,无法相信地后退拉开了距离。
刚才的大白猫……异能……这个人是……
星溯瞳孔颤抖起来。
“……敦。”
他的记忆力向来很好。
是的。非常的、好。
好到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能认出曾经住在废弃物处理场集装箱里的太宰治,认出曾经在羊时捡到自己但后面不欢而散的中也,以及认出曾经的……中岛敦。
“星溯?”意识到星溯的异常,太宰倒是一向善于洞察:“你认识他?”
谁知下一刻,星溯没有回答,径直起身掉头就跑。
意外于星溯带着伤还有能力活动,太宰愣了一下在后方追了上去,奈何身上带着个人,又是夜晚,很快看不见星溯的身影了。
把白虎少年放在地上,太宰扶着膝盖有些气喘吁吁,叹道:“这可真是……”
星溯此时正捂着腹部的伤口在路上趔趄着奔跑,偶尔停下来歇一歇,然后再继续。
路上,路过的人们都侧目看他,或担忧或疑惑或旁观,但这反而加重了他当下的不安和焦虑。
因为疏忽导致工作上第一次出现差池,在太宰先生面前暴露了奇怪的一面,以及意识到刚刚自己打伤的“大白猫”是中岛敦。
三重事实的打击让星溯的呼吸变得急促,他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只想快些回到他认为能带给他安全感的地方。
他还以为。
来到警署一年以来,他还以为事情可以慢慢变好的!
曾经懵懵懂懂地经历过很多事情后,星溯才慢慢明白,因为暴力、痛苦、他人的恐惧而感到兴奋和快乐,是不正确的。
他是不正确的。
想要被这个世界需要,想要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就必须——
变得正确。
每天都活在镇定药物中,强行给自己的某处内在套上名为“正常”的模具,再上无数道枷锁,以为这样一来,自己慢慢就可以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但是,凡事哪有万无一失,模具和枷锁都是存在缝隙的,而内在的自我却像水一样,无孔不入,稍加不慎就会源源不断地满溢而出。
星溯终于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了自己位置偏僻的家中,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缩回了他为自己搭建的窝里,开始给自己粗糙地包扎伤口,又一下子往嘴里倒入了好几天剂量的镇定药物,这才渐渐恢复平静。
待身体不再颤抖时,星溯在身下摸出一块温热的石头,反手抱在怀里,嘴里还在呢喃:
“石头……”
这块手掌大的、形状圆润色泽剔透的石头是他的朋友。
而后好几天过去了。
星溯就这么在家中抱着石头躲藏了起来,没去过警署上班,也没有用任何理由请假,只靠着冰箱里剩下的食物度日,仿佛只要出了家中这道门,世界就要把他生吞活剥。
期间也收到过羽沢前辈的短讯,要么是问他案件的进展,要么是传长官的话问他为什么不来上班,星溯也始终没有回复。
星溯明白自己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外面的一地鸡毛,但即便如此他也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像以前的小打小闹一样打起精神。
因为这次不一样,不清楚太宰先生会不会把事情告诉别人,不确定用什么理由和长官解释,还有之前被抓去港口黑手党,和森首领达成的“合作”,这么多天过去他还没送去消息,现在对方肯定在满世界找他。
……糟透了。
直到这天,星溯再次收到了羽沢前辈的短讯。不分昼夜地在窝里睁开眼,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点开了信息。
[图片][未读]
这次的信息和以前不一样,是一张图片。
星溯点开图片,看清的瞬间久违地睁大眼睛。
琳琅满目的美食摆了满满一大桌,还冒着热气,简直要从屏幕里呼之欲出。
很快又收到一条:[想吃吗?]
星溯第一次回复了对方:[想。]这么多天以来,他吃的食物只是用于维持生命体征。
[现在来。]
星溯太久没出门了,小心翼翼地来到外面,现在正值中午,阳光打在身上又暖又刺眼,星溯抬起手去遮蔽。
因为眼镜被那天的自己搞坏了,他只扣上了个连帽衫出门。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家附近的那条荒无人烟的小街,星溯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破空声,紧接着脖子侧面一阵刺痛,他低头,发现不知从哪里发射出的一支注射剂已经扎入了他的皮肤。
很快,眩晕感传来,伴随着身体的无力,再加上这些天没有好好吃东西的虚弱,星溯头一歪栽倒下去。
星溯倒下后,三五个人走出来,把他装进麻袋里带走。
星溯是在一片阴暗潮湿的环境中醒来的,毫无疑问,他被牢牢捆绑住,货物般被扔在角落。
不远处点着昏暗的灯,几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一人狐疑:“确定是这个小粉毛吗?”
另一人:“那天我在事发地点附近看得很清楚,他就算受伤了也跑得飞快,我都跟丢了。肯定就是上面要的那头老虎。”
“你们说,上面那人抓他做什么?”
“别多嘴,反正只要抓到人拿钱就行,不必多问。”
一侧脸颊贴着冰凉的水泥地,心情很差,星溯淡淡地抬起眼皮,冷漠地望着这帮耽误他赴前辈约的阴沟老鼠们。
一群傻叉,抓错人了。
不过……算了。星溯并不打算立刻逃跑。
首先这些人是冲着敦去的,而他的存在可以给对方打障眼法。其次就这么顺从这些人的话,可以让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消失变得合理,羽沢前辈那边他到时候亲自去解释。
至于后面的事情……
再说吧。
谁知星溯醒来后才过了没一会儿,大门吱嘎一声被从外面打开,紧接着另外一个和他一样被五花大绑的人被推了进来,然后被踹到了离他很近的地方。
看清眼前之人时,星溯原本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羽沢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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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你,不可名状之物,发育不完全的邪神。为了避免意识消散堕入虚空,你用最后的力量分身于各个世界,选择濒死的信徒转生,通过完成信徒的心愿来补充自我意识。
【“懒惰”】
你接收的第一份心愿是:让鬼尝到被狩猎、被吃掉的滋味。
于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诞生了。
祂带来了不可名状的恐惧,却以鬼为食。每吞噬一定数量的鬼后,便会进入休眠状态,吃得越多,沉睡的时间越久。
人类对祂的恐惧逐渐大过了对鬼的恐惧。为了不让祂醒来,人类勇气大增,鬼杀队人满为患,只是为了能够定期举行祭祀仪式,祭品是——成吨的鬼。
鬼王召开上弦会议,震怒:“我造鬼的速度就快跟不上鬼杀队杀鬼的速度,彼岸花的事先放放,给我找到消灭祂的方法。”
某刚吃完祭品的十二鬼月上弦之末·面瘫鬼·你总是很困:“不好意思,太困了,让我先睡几年。”
你说完,被愤怒的鬼王大卸八块。
后来,从来都昏昏欲睡的上弦六·你因为今年没有祭品吃而罕见地清醒过来,面对走投无路的鬼王欺身而上展开笑颜,舔了舔唇角:“好香啊,鬼舞辻先生。”
“不要动,你也不想成为我的盘中餐吧?月彦。”
【“暴食”】
你接收的第二份心愿是:将咒灵赶尽杀绝,无处遁形。
同一天,比咒灵更可怕的东西出现了。
祂带来了不可名状的恐惧,却以咒灵为食。每吞噬一定数量的咒灵,祂的力量和存在感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负面情绪会滋养咒灵,而有咒灵的地方就有祂。在祂的恐惧震慑下,社会戾气骤降,盘星教转型成了宣扬正能量的优秀社会组织,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日益壮大。
渐渐的,没了极端的负面情绪作为土壤,咒灵愈发稀少。
某高专众:谢邀,因为咒灵越来越少,快失业了:)
某高专最弱吉祥物·你:谢邀,因为咒灵越来越少,快在这个世界里饿死了:)
后来,因为太饿而选择叛逃高专投奔诅咒师协会的你被某最强误会,对方抓住你时,你在他隐忍的钳制下带着哭腔:“悟。”
“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戾气而产生咒灵,让祂亲自找上门来吧?”
【“爱欲”】
你接收的第三份心愿是:创造一个没有异能的世界。
毫无疑问,比异能更可怕事物出现了。
某一天,全世界范围内的异能者们发现,他们莫名多出了一个听话的“爱人”。
无法名状,无法杀死,无法摆脱。
规则是——
祂们狂热地喜欢你的异能,以你的异能为食。并且每使用一次异能,祂们对你的病态爱意便会增加一分。
异能者们:其实不用异能也挺好的:)
某绷带精在一次自杀未遂后不满地嚷嚷:“好奇怪啊,明明我也是异能力者,为什么祂偏偏不找上我?就因为我的异能是无效化?”
你·一切不可名状之主·现绷带精的部下听后单膝跪地,只要是对方的命令,你从来都是无条件遵从:“也许是的,太宰先生。”
嘘。顺从地低垂着头,你在阴影中笑了。
祂其实已经在这里了。亲爱的、太宰先生。
后来,你的本体不小心被西格玛碰到,读取到你部分记忆的他带着恐惧醒来,和其他人一起将你捕获质问:“你究竟是……”
“那只是我的异能。”你不承认自己的邪神身份,狡辩起来:“我的异能力是——克苏鲁。”
……
*你就是祂。
*你不可名状,可以同时存在在很多世界的时空里,并且能够穿越或回溯到任意时间点,是某种意义上的最强。
*你在每个世界都有一个身份,前期不会掉马,后期视情况而定。
*你的身份在不同的世界里视情况攻受不同,因此视角为不明,但最后只会定下一个CP。
*正文第三人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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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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