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卿看着眼前的玉，当年溪云突袭敌营之前，特意将自己送他的玉又转手还了回来。
二人双唇还是紧紧相贴着，江鹤卿念在他发热，不敢太大力地推开溪云，溪云却越缠越紧。唇齿缠绵间，江鹤卿突然意识到，当年溪云落在他唇角的那一吻，恐怕已经用了当时全部的勇气。
如此煎熬了大半夜，江鹤卿感觉溪云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逐渐放松，于是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脑门，慢慢推开他。江鹤卿翻身坐了起来，有些无奈的捏了捏溪云的脸。
他只觉得自己嘴唇都被亲的有些发麻，绕着唇边舔了舔后，轻轻嘶了一声。咬破他唇角的罪魁祸首睡得格外香甜，江鹤卿伸指，弹了弹溪云的额头，溪云肤色白皙，只一下便被他弹红了。
溪云梦中呓语，皱着眉悠悠转醒。他的眼睛方才挣开，便猛地坐了起来，道：“......哥哥！”
江鹤卿将食指缩了回去，温声道：“你醒啦？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溪云四下张望了一圈，被子在二人方才的抵死缠绵中早就落在了地上，自己的衣裤早就不翼而飞，只剩下最里面贴身的亵衣，领口大开着，他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似乎是不大记得昨夜发生的事，犹疑地开口道：“昨夜，我......”
江鹤卿从容道：“昨夜你突发高热，很不老实，非要出门，我就和你在屋子里打了一架。”
“......”
溪云沉默了片刻，似乎不是很相信他说的话：“......那我的衣服呢？”
江鹤卿坦然地看着他：“你出了一身汗，我怕你不好受，想给你擦擦身子。”
半晌，溪云吐出一口气，道：“如此，便多谢哥哥了。”
见他不再追问，江鹤卿猜测，他大抵连自己坦白过，自己杀害顺安皇族的事都已经忘记了。如此想着，江鹤卿悬着的心被放了下来，转而道：“你醒的正是时候，船快靠岸了，穿上衣服，我们先去用早点。”
江鹤卿看着溪云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奇怪，他道：“若我没有醒来，哥哥待如何？”
“......替你更衣？”江鹤卿犹豫道。
溪云脸上写着四个大字：真是可惜。
船靠岸时，溪云是揉着脑袋下船的。
被人占了一晚上的便宜，手腕都被攥出了一圈淤青，某个不明所以、又不知悔改的人还不知足，被江鹤卿狠狠在脑门顶上敲了个爆栗。
少年略带委屈道：“哥哥下手好狠。”
江鹤卿刚和摊主要了两个包子，将刚出炉的包子送到他手里，道：“先吃早点。”
刚出炉的包子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溪云的眼睛，他用双手接过了包子，试探性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变得凉凉的：“好吃！”
江鹤卿失笑：“只是最普通的咸菜馅包子，怎么这么开心？”
溪云道：“哥哥给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此间唯一、独一无二。”
昨夜那群人从二人身边路过，吵吵嚷嚷地要去看那座藏娇的金屋。溪云淡淡瞥了几人一眼，手底下暗暗掐诀。
在前头跑得最快的那个，也就是那晚被怂恿着想要上来同江鹤卿搭话的人，脚下突然一软，生生摔了个讨“压祟钱”的模样，被身旁的伙伴一阵哄笑。江鹤卿敏锐的注意到几人中有个垂着头的人左右张望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着看向溪云。
溪云浑然不觉，藏在包子后面偷笑，又被江鹤卿在脑门上敲了敲：“尽会闹事。”
他装作泪汪汪的模样控诉：“小姑娘不在，哥哥不疼我了。”
“啊啊啊！！”方才因为溪云的小法术摔了一跤的人突然惊叫起来，有一个人影如鬼魅般扑进他怀里，把他吓了一跳。
稳下心神，他正想着发火，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位身娇体弱的美丽女子，顿时面红耳赤。
女子哭哭啼啼道：“救命呐官人，昨夜小女子与弟妹一同上山，撞见了夜游小鬼，与弟妹走散，还请官人相助，帮帮我们两个弱女子！”
那人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娘子放心，我乃潘火府第一镇魂师杨贤，我们兄弟里还有个做道士的，会些法术，定然会拿下那小鬼，将娘子的弟妹救下。”
人群中那个被江鹤卿注意到的人被推搡上来，他穿着一身带兜帽的外袍，被推上来后下意识将兜帽往下拉了拉，叫人更加看不清他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被推上来的人道。
杨贤忙拦着他：“诶诶诶，问姑娘名字前应该先把自己的名字报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柳扶光。”那人淡淡道，气势却有些咄咄逼人，姑娘看他这样，下意识又往杨贤怀里缩了缩，小声道：“小女子名为青禾，此事便劳烦官人了。”
杨贤早就因为女子身上香甜的气味，意识神游九天外了：“既然如此，青禾姑娘，我们快走吧！”
青禾挽着杨贤的手臂朝山上走去，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柳扶光一眼，很快便缩了回去。
“哥哥。”溪云道，他几口将包子下肚，静静地看着几人。
“嗯，”江鹤卿点了点头，“既然她要带路，就先跟着看看。”
荒山野岭最容易出孤魂野鬼，这名女子身上带着鬼气，显然是一只有些修为的女鬼。只是江鹤卿认为，那名叫做柳扶光的人应当也看了出来，不知为何没有出声示警同伴。
二人跟在那些人身后上了山，山上果然如他们所说，有一条石子砌起的道路，道路两旁种满了竹子，江鹤卿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才想起来山下通往清风观的石子路上，也是种满了竹子，大概因为审美好的人眼光大多相似。
只是相似度太高，江鹤卿随口道：“怎么感觉，这里很像我们在清风观上的弟子殿。”
溪云四下看了几眼，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啊了一声。
“怎么了？”江鹤卿见他这副模样，没忍住问道。
“自然是像的，”溪云道，“我突然想起来，这里就是我修的呀！”
江鹤卿：“......啊？”
所以那个在荒林里平地起高楼的有钱人家，就是溪云？
溪云看着江鹤卿的脸，确认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娇不闹，反而满眼的温柔。
上回江鹤卿不记得他耳廓后的玉石是自己送的，他嘴上说着不在意，脸上却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便对他这次的和气有些惊讶。
溪云道：“既然来都来了，一会儿等解决了事情，我便带哥哥去那间修好的屋子看看吧。那里可是风陵渡的最佳观赏点，一眼能够望到东海。”
他这样说的时候，轻微的风带起他雪白的发丝，缠上了江鹤卿的后背。
江鹤卿脑海中忽然也浮现出一个画面，昏暗的房间，潮湿的呼吸声，滚烫的皮肤，以及......少年叼着玉石上来，两个人鼻子的距离缓慢靠近，冰凉的玉石在唇齿相依间也慢慢发热、发烫。他怕黑，所以紧紧攀着少年的肩膀，把他视作黑暗路上唯一的光亮。
“等明日一过，溪云想要今后的每一天都和哥哥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只要有哥哥在。”
他隐约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微微带喘，几响水声后，他说：“去北方，或是江南，哪里都可以......前些日子我听他们说到风陵渡，岸边有座山，据说在山上，一眼就能望到东海。”
“哥哥，哥哥？”溪云小声唤他，江鹤卿这才回过神，注意到几人已经上了山，青禾正在把那些人往屋子里引。江鹤卿看着屋子角落放着的骷髅头，意识到这是一个法阵的阵眼。
江鹤卿朗声道：“到此为止吧，姑娘。”
几人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看见两人，青禾的表情瞬间变化，纤纤细指突然生出尖锐的指甲，猛地向杨贤胸口抓去！
柳扶光反应极快，一道黄符当即打在青禾身后，青禾背后顿时生烟，猛地尖叫起来。
江鹤卿的剑气也接踵而至，从杨贤身前划过，直直劈向青禾的小臂。杨贤被吓得猛地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青禾的小臂被他一剑砍下，然而伤口处并没有流出血液，而是源源不断的怨气。
青禾痛苦地抱着断臂，脖子以一种骇人的形式扭动起来，最后下巴和后脖颈处在同一水平线，整个脑袋翻转过来，断臂缓慢生长着。
“鬼......鬼啊！！”杨贤大叫起来，全然不顾形象，双手双足齐用，想要向山下逃去，身旁几个伙伴见状，同样被吓得魂不守舍，跌跌撞撞地想跑。
青禾冷笑了几声，声音尖细，飘散在凌晨的浓雾间，显得尤为骇人。
她身后的门忽然猛地打开，狂风从门中喷涌而出，无数怨灵怨气随之一同冲了出来！
杨贤和柳扶光几人忙抬手去挡，被怨气冲的歪七扭八，江鹤卿正想结阵，溪云又一步站在他身前，阻挡前方的惊涛骇浪。说来也怪，那些怨灵怨气似乎对溪云极为恐惧，个个都躲着他走。
按说二人修同一道，江鹤卿至纯至阳的灵力有时候反而会受到怨灵的觊觎，没想到溪云的灵力竟然还有驱邪驱煞的作用。
最近重温了神奇宝贝，突然很想写一篇衍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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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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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松心契（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