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珍珠和徐昭敏忙完就坐在客厅里电视，没听到柯叙的声音。

袁章鹏在端菜的时候就看到他了，只是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没搭理。

这会听到他的嘲讽转过身就要解释，却瞄到他后头的盛悠苒，意有所指道：“外头水质不达标，你总不会拿用那个水清洗食材吧。哦——是和我们的第一名说悄悄话啊。”

“你造什么谣呢。”柯叙有些急眼，他不进来只是不想看到徐昭敏，至于那个已婚的老女人，他才看不上。

袁章鹏不懂他的心路历程，以为他这反应像是认了，遂耸耸肩，一副你说什么是什么的样子。

柯叙不爽，手里拿过盐罐，一个不小心倒扣进盆子里。

盐罐罐口一指宽，里头装有八分满，这一下直接让盆里的蛤蜊回归故里。

他慌乱了一瞬，又想到盐多一点说不定更能让蛤蜊吐沙子，便慢悠悠地拿起被水浸湿的盐罐。

灯光下原本颗粒分明的细盐都化作了一摊，柯叙便将它丢进垃圾桶里。

袁章鹏不知他在干什么，听到垃圾旁的咯噔声也没在意。

两个小时后，鸡汤熬制完成，五人自发走到饭桌前，端碗拿筷子。

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盛悠苒赞叹道：“你们真谦虚，看得我食指大动。”

四人点头的点头，装饭的装饭，多少有些敷衍。

盛悠苒自是清楚他们别扭的点，但她没在意。

她趁着别人做饭的时候打电话和经纪人说了这边的一些事，经纪人让她自由发挥，其他事导演组和他会解决。

于是她便不再纠结，安心享受她的福利。

见其他人不怎么捧场，盛悠苒找个软柿子，搭话道：“尤其是柯叙，这汤看着也太鲜了吧。”

正好徐昭敏做的也是汤，她要强，二人又互相看不惯，说不定又会互相攀比争锋相对，到时候她就能从中装个小白莲。

柯叙脸上浮现些许不耐烦，他说不清自己对盛悠苒的感觉，一边对自己悄然而逝的爱情感到不舍，一边又觉得盛悠苒结婚了他纠缠下去没意思。

但盛悠苒都这么说了，......没有哪个厨子不喜欢别人说他做的菜好吃。

于是盛悠苒笑着拜托他拿个汤勺过来时，他也只是劝说自己，不过顺手罢了。

徐昭敏的反应和盛悠苒预料的差不多，殷珍珠捧场地装了碗汤，浅尝一口，只觉鲜得舌头都快掉了。

她愣了一会，叹道：“天才，难不成你就是传说中的万里挑一的天才？”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殷珍珠说这话的表情太认真，徐昭敏被吸引过去，舀了汤就要灌，舌头被热汤滚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要吹凉了尝。估计自己也觉得好吃，没敢大夸特夸，憋着脸亮晶晶地盯着旁人。

袁章鹏尝了一口也觉得不错。

鸡汤这种东西只要食材处理好，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节目组给的食材早就处理了，这会他到没什么意外，只是，......

“加点盐就鲜了。”

徐昭敏听从大厨的建议，在她眼中袁章鹏炒菜那架势比殷珍珠流畅多了，在一堆瓶瓶罐罐挑了半天也没看到盐，正想询问，就见没装多少垃圾的垃圾袋躺着一个白色罐子。

她看着干净就捡了起来，仔细确认了才问：“你们怎么把盐丢了？”

站在电饭锅前的柯叙背影一顿。

殷珍珠炒菜的时候盐罐还在，袁章鹏用不到盐，炖的鸡汤还没放盐，那么......

“柯叙你干的什么好事？”徐昭敏想都不想就判定是他。

柯叙脸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将汤勺递给盛悠苒，实话实话道：“盐湿了，我扔了。”

这话乍听起来没什么漏洞。

徐昭敏只好丢了罐子，洗洗手讲究道：“那就这样吃吧，清淡点也好。”

袁章鹏以为二人又要吵一顿，没曾想就这么轻轻放下，不由观察起殷珍珠。

殷珍珠对此情形没什么反应，像是料到徐昭敏不会计较一般，反而看向了桌上冒着热烟的蛤蜊汤。

袁章鹏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了什么，就瞧见盛悠苒翘着小拇指，悠悠地喝了口汤。

“别！”

殷珍珠话音刚落，那头盛悠苒只觉舌头被两斤盐腌过般苦涩，惊得她汤还没过喉就往碗里吐了个稀碎。

“......”

没见过当着厨子面吐的。

场面一度尴尬，殷珍珠没遇到这种事，愣了一会，起身给盛悠苒倒白开水。

袁章鹏装傻道：“怎么了这事？”

只有徐昭敏见到盛悠苒出糗，一时间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不怪她没素质，一个总是鼻孔朝天，自认矜娇的淑女突然这般失礼，怎么看都觉得活该呢。

柯叙大受打击，不可置信地舀了碗汤，浅尝一口，顿时散失了一个偶像该有的表情管理。

“赶紧喝一口。”殷珍珠将水杯递过去，盛悠苒欣然接过，听着徐昭敏的声音只觉刺耳难堪。

她压着不悦，没有责备柯叙，反而是缓过来后对殷珍珠似有若无地抱怨道：“你既然知道汤很咸，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为了将矛盾从她身上转移，还“体贴”地扯上了徐昭敏：“幸好是我先喝了，要是昭敏喝了怎么办？”

殷珍珠嘴巴微张，心说自己怎么没把垃圾桶里的盐倒水杯里。

“......什么我喝了怎么办？”被cue的徐昭敏没细想其中的画外音，夹了口蛤蜊，顺着她的话回答：“太咸就吐掉呗。”

说完，她拌着白米饭咬出壳里的肉，柯叙以为她想羞辱自己，语气不太好，“这么咸倒掉就好了，还吃什么？”

徐昭敏头一回翻白眼，嚼着饭含糊不清地说：“多浪费，啊——”

后头的叫声太多凄惨，众人寻声看去，就见她捂着腮帮子，走到垃圾桶旁边吐边骂：“这么多沙，柯叙你想崩掉我们的牙齿好力压我们是吧？”

袁章鹏见她只是吃到沙子笑了笑，带壳的海鲜都差不多，他没放在心上，说：“没事，只是有点咸而已，拌饭吃别有风味。”

说着他大口吃下，直到咯嘣一声教他做人。

殷珍珠见他们二人站在垃圾桶边，又看了看桌上的蛤蜊，心说他们都吃了，她不喝是不是不合群？

柯叙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先她一步解决了问题，端起汤往水槽里倒了个干净。

徐昭敏见他手法不对，提醒道：“你手抬高点，蛤蜊掉下去还得再收拾。”

“......”柯叙欲言又止，懒得骂了。

鸡飞狗跳的一顿饭后，导演组对五位嘉宾分别进行了采访。

问题多是询问各位嘉宾对其他四人的初始印象，早上颇为亮眼的钢琴演奏，以及对晚饭的感想。

这些采访之后会穿插在正片中，因此大伙多是以夸奖为主。

“对于早上比赛的打分，你觉得满意吗？”

柯叙这会倒有所收敛，语气正常地说：“没什么不满的。”

节目组：“那你觉得盛悠苒在钢琴方面比殷珍珠高超在哪里呢？”

柯叙听到这个问题，又露出了嘲讽的表情，“她都第一名了，需要我再评价？”

节目组厚重脸皮点点头，大有你不说就死磕的架势。

柯叙无奈，思考一番道：“盛悠苒基础功扎实，手法也是一般人能学的。不过殷珍珠也不错，知道大家都累了，便选了首放松心情......”

“那你觉得今晚的饭菜谁做得最好？”节目组打断道。

柯叙舌头抵在牙齿上，略微不爽，但也清楚节目播出后是非好坏都掌握在节目组中，便只能忍下。

“你说谁做的饭最好？”殷珍珠思考一番，说：“昭敏吧，鸡汤做的很鲜。”

“那如果盛悠苒掌勺你觉得情况会怎样？”

这话问得傻不拉几，人家盛悠苒都说她不会做饭了，她掌勺是来鼓励倒一吗？

殷珍珠顿住，思考投资一档节目需要多少钱。

最后还是勉强回答道：“这要看节目组给多少钱了，你给一块钱，无米难办；你给一千块，我们五人出去吃一顿都够了，何必累着。”

“那给一百呢？”节目组找到漏洞，架起长枪短炮问道。

殷珍珠冲镜头笑了笑，明明比之前多了几分真诚，却让人下意识感觉脖子一凉。

只听她走向节目组，向那个提问问题的人，认真说道：“给我一百块现金。”

那人被她眼底的认真唬住，想到自己没带现金，还和同事凑了一百给她。

殷珍珠拿了就走，丢下一句，“谢谢。”

那人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蹲在原地。

等殷珍珠回来时，他的嘴巴还半张着。

“抱歉，开个玩笑。”殷珍珠将钱还给他，趁其他还在懵圈的时候，搬出领导的架势说道：“太晚了，我还要洗澡睡觉，你们继续工作吧。”

说完，再没有回来。

时机已经错过，再提就没意思了。

策划看她这么滑头，不由点了根烟，和导演两人在海滩边详谈。

“综艺里都要有主咖压场，毁约的那位就不说了。盛悠苒是个演员，舞台经验也不少，那手钢琴你也看到了......”策划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但在殷珍珠面前都他妈没用。也就长得一张漂亮的脸蛋，足够给盛悠苒垫脚。天娱是我们最大的投资人，他要捧的艺人没捧起来，反而让素人出道，上头会怎么想我们？”

“想那么多干嘛？在这个流量至上的年代，有热度才能盘活一档综艺。前面两期殷珍珠亮眼点没关系，她越亮眼观众对她的要求就会不自然地抬高，只要稍微做点出格的，前面观众有多爱，后面就有多嫌弃。”导演深知其中套路，“反倒是盛悠苒，硬件软件都有，她一直高高在上我反而不担心，观众一旦接受她的脾性，只要她稍微放低身份，一堆人舔。后面稍微一剪辑，流量有了，招商来了，就算达不到天娱的要求，我们至少能交份80分的试卷，至于他想捧的人能不能红，......他们不都说人红靠命嘛，没那个命我们能怎么办？”

策划被他一通解释，豁然开朗，吹捧道：“要不是你是导演呢。”

本来想一次性发完的，但是夜已深，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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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操作感人的节目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