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期

也许是这场会谈起了作用,策划对之后的行程规划,人设安排,没有太多插手。

第二天,五人一大早就听从节目组安排来到附近渔村。

半小时的步行路程不远不近,大巴车两小时等不来一趟,嘉宾们一致决定步行过去。

路上难免无聊,盛悠苒扇动一把精致木扇,带动气氛道:“敏敏你抱着一个箱子不累吗?”

“再累也是一条生命。”徐昭敏掂了掂鞋盒大小的泡沫箱,那箱子四周被黄色胶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有些丑陋,和徐昭敏那套绿色休闲装搭在一起简直不堪入目。

盛悠苒漫不经心实则有意地走入到徐昭敏的摄像画面中,半是好奇半是随意道:“什么?你该不会把门口的流浪猫装盒子准备送给村民好解决午饭吧。”

今天的午餐需要嘉宾自行解决,但导演组并没有彻底放之不管,而是给每个嘉宾发了任务卡,嘉宾们只需按照任务做游戏,到时村民卖个人情帮他们解决午饭。

但盛悠苒这话一出,一是内涵徐昭敏投机取巧,二是她竟然贩卖小猫咪。

徐昭敏哪里不知道对方在下套,但又不知怎么回答才不中计,慌张道:“你,你在说什么?”

殷珍珠听懂了,但没有理会。

袁章鹏喝了口矿泉水也尴尬地笑了笑。

唯有柯叙来了句:“好重的腥味。”

他不说还好,一说除了徐昭敏之外,其他人纷纷捂鼻子。

“你什么意思啊?”徐昭敏应激。

这反应一看就是有鬼,盛悠苒打量她一番趁机挖苦道:“可能是她的香水过期了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我就开个玩笑。”

香水过期是不是这味道殷珍珠不理解,但再不帮徐昭敏说话,她都快炸毛了。

“那是你昨晚没煮的鱼。”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看向殷珍珠。

袁章鹏表情僵住,无措地看向跟拍。

其他人的表情亦十分精彩。

盛悠苒还担心别人不跟她吵,先踩徐昭敏一脚:“你没事带条鱼加餐啊?”

又回殷珍珠,笑道:“我是第一,第一不用做饭。导演组都说了。你该不会是不服吧。”

殷珍珠同她笑笑,“我扶老奶奶也不扶你。人家昭敏好心帮你加餐,你不领情。这鱼大家都怕处理不好,又担心浪费食物才带上来让村民帮忙处理的。呐,她抱一路也差不多累了,你帮忙抱着吧。”

殷珍珠说着接过泡沫箱,递给盛悠苒。

抱个箱子而已,盛悠苒没矫情到那个地步,只是嘟囔道:“你口中的大家怎么没包括我啊?我都不知道。”

殷珍珠拿她之前的话回敬道:“你当然不知道了。你是第一,第一不用做饭,当然不知道鱼不好处理了。”

徐昭敏也学着殷珍珠,来了一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她就是开个玩笑。”

“......”盛悠苒默默看了徐昭敏一眼,有些嫌弃。

山路不好走,等众人做完任务,回到民宿时,一个个累得不想开口。

然而拍摄还在继续,晚饭仍需自行解决。

徐昭敏状态最好,照顾着脸色不佳的殷珍珠,袁章鹏有晨跑的习惯,还不至于累趴下,但为免被拉去当苦力,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捶打自己的双腿。

盛悠苒同袁章鹏差不多的心理。

反倒是柯叙脸色极差,一直沉默不发。

“你没事吧?”袁章鹏递了条湿毛巾给他。

柯叙没接,更没吭声。

袁章鹏低头看到他的鞋子就知道要坏,忙说:“上去把鞋脱了吧。导演,他的脚估计磨破了!”

柯叙面如菜色,咬牙切齿道:“你可以再大声一点。”

袁章鹏不知他脸皮薄,还以为情况很严重,升了一调,喊道:“导演!柯叙的脚受伤了!”

这下好了,没听到的听到的纷纷看向柯叙。

导演组更是夸张,三四个随行医生快速到达,对着柯叙嘘寒问暖,把他的脸皮一层又一层地扒开,最后无视柯叙一脸通红,还来了句:“小伙子还穿高跟啊。”

徐昭敏在外圈挤不进去,只听得最后一句,绕到柯叙身边,好奇问道:“男孩子也穿高跟鞋吗?”

“是内增高吧。”袁章鹏这个臭直男也傻傻补刀。

盛悠苒哭笑不得,“你得穿运动鞋,这么硬邦邦的鞋子不把脚磨坏才怪。”

说着,她看到袁章鹏手里的木锤,将其拿过递给柯叙,“记得锤一锤大腿,不然明天路都走不了。”

殷珍珠在一旁看完全程,快笑死在柯叙白了绿,绿了红,红了黑的脸色中。

第三天没安排活动,节目组原来的活动都针对六人行动的,最后一名嘉宾临阵变卦,不惜赔付高额违约金,也要上一档恋综,策划组不得不再次修改方案。

“天气太热,昨天你们也累了,今天我们拍点日常做材料就行。”导演拍板说道。

“可以外出吗?”

“可以。”

说话的是袁章鹏,导演说完,他就起身出门了。

他以为今天仍要外出,早就做好了防晒措施,这会拎着帽子就走,相当潇洒。

徐昭敏眼馋屋内的钢琴很久了,喊上殷珍珠一块玩。

殷珍珠面色疲惫,拒绝道:“我想上楼睡会。”

要说屋内钢琴水平最高的肯定是盛悠苒,但她见徐昭敏两人都没cue她,便故作释然地朝镜头笑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上二楼阳台欣赏海景。

殷珍珠注意到她上楼,脚步特意放缓了些,看似随意地对着楼道边的挂饰说道:“这画真应景。”

盛悠苒看了一眼,孤傲地说道:“每个海景房都有类似的画。”

言外之意就是,孤陋寡闻。

殷珍珠忽略她的意思,问道:“那你会画吗?”

这话听着有些挑衅的意味,盛悠苒以为她想挑事,没有搭理。

楼下柯叙看着瞬间空荡的场面,也不尴尬,就是徐昭敏那不伦不类的钢琴声吵得他想骂人。

偏偏他的脚还伤着,上下楼又太麻烦,只能拿了麦克风练声,边忍耐。

这一天的拍摄在日落前结束,殷珍珠拎着行李和其他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

下次拍摄赶在一星期后,策划估计是放弃了,一直没提前最后一位嘉宾的事情,其他人也没问,听完导演组的叮嘱后都纷纷坐车回去。

徐昭敏在得知殷珍珠和她不过隔一个市区,计划同她一块回去。

殷珍珠却拒绝了,“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哦。”

徐昭敏只好独自离开。

他们来回的机票都由节目组承包,除了殷珍珠。

她担心晕车状态不好,先提前两天在附近定了旅馆,等开播那天,依然是元气满满的殷珍珠。

导演组曾担心她在路上发生意外不同意她的做法,后面是殷珍珠签了保证书,确认一系列细节才同意的。

月亮渐起,殷珍珠靠在飞机座椅上,控制不住地回忆起这几天的遭遇。

一遍又一遍,她像是困在电影院中,被迫坐在屏幕前强制观看。

“小姐姐你没事吧。”

旁边一人见她脸色极白,开口关心。

殷珍珠刚想说话,胃里一阵翻腾,忙接过纸袋吐了个干净。

这种症状一直持续到落地都没消退。

边上的行李箱并不重,三套衣物一个布偶,再没有其他。

可虚弱至极的殷珍珠什么都不想拿,在机场附近寻了处座椅休息。

这一坐就是半小时,回到家后,简单洗漱一下就窝在沙发上。

她原是想简单眯一会,越睡越困倦,挣扎了一会才费劲从电视柜里扯出一条厚度适中的毛毯当被子盖。

夜色愈发浓厚,屋内乌漆麻黑。

应霄忙到十一点才结束今天的工作,他的作息一般都挺规律,如果殷珍珠在家的话,十点过后还会到书房提醒他睡觉。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殷珍珠离家的第六天了。

应宵对此没什么太大感受,只是来回翻看殷珍珠给她发的消息。

时间停在下午六点二十分,只有简短的一句“拍摄结束,回家”,之后再无音讯。

应霄倒不强求她多发几条消息报平安,毕竟以殷珍珠的性格在这个时候还记得发条消息给他,足够体现她的重视了。

殷珍珠晕车晕飞机,做个秋千也头晕目眩,偶尔身体翻动也觉得晕,脆得跟豆腐似的。

但她又很有担当,说出的话就会想办法落实,决定的事鲜少去更改,无法承诺的事实就不会去说,所以她会说“我爱你”,却不可能说出“我永远爱你”

结婚那天,当她说出“我愿意”三个字的时候,应宵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在思考殷珍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后来他一琢磨才想起司仪每次说完,殷珍珠都会等在几秒,再回答司仪的话。

应宵敢肯定,殷珍珠指定在“我愿意”这句话前头加了时间状语,类似这一刻,这一瞬间。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得工作。

应宵下楼到厨房煮面,余光里扫到靠在楼梯边的行李箱,愣了一下,复而上楼,敲了敲殷珍珠的房门。

房间还落着锁,这是殷珍珠避免自己不在家时,没有边界感的客人闯入她房间才锁上的。

有时候应宵出差,殷珍珠也会提醒他锁上房门。

这不过是小事,应宵虽然觉得她口中的没有边界的人不会出现在家里,但还是照做了。

刚开始他还不习惯,直到他后来发现了一处妙用后,便也更自觉了些。

自己卧室的房门并没有被锁上,床上也空荡荡的,应宵眉头一皱,意识到了什么后打了通电话过去。

悦耳的手机铃声在楼下响起,应宵寻声下楼,终于发现了殷珍珠的踪迹。

他松了一口气,别是路上出什么意外就好。

应宵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只冒了点薄汗,并不细密。

担心她着凉,又取了搁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肚子上。

这个位置刚刚好,不会让她感到太热,也不容易被她察觉到异味。

她的嗅觉相当灵敏,稍微浓郁的香味就能把人熏晕,有次她去参加慈善活动开幕典礼被隔壁男士的古龙香水熏到,回家后的一整天都没胃口。

基本上应宵回了家都会先洗澡,免得殷珍珠不舒服。

咔哒,类似鸡蛋敲碎的声音,又或者是摄像机开关键被摁下的声响,措不及防就闯入了梦中。

紧接着这些天的种种事情一帧一画地播放,来来回回,不是徐昭敏眉飞色舞的画面就是盛悠苒挑拨离间的嘴脸,可不管是谁,殷珍珠都没法将其排解遗忘,只能无力地感受脑袋被针扎了般的痛楚。

就在她恍恍惚惚间,一股面香勾出她的食欲,引得她忘了不断来回的画面,渐待意识回笼。

入眼就见厨房多了道亮光,其余地方还被黑暗笼罩,明显还是夜晚。

清淡的面香稍稍一闻就感到幸福,殷珍珠不必多思考就知道是谁在厨房,倦意还缠绕着她,只好闻了闻两口面香味解馋。

她原是知足的,却见毛毯上多了件外套便揪进怀里抱了会。

熟悉的味道让她恢复了点动力,她不再耽搁,穿鞋进厨房。

一进门,应霄就注意到了她,但他只是浅浅打了声招呼就低头用筷子卷起面条。

殷珍珠绕到他身边,一只手随意搭在他肩膀上,弯腰呼气,将递到嘴角的面条吹凉后,一口吃掉。

她似乎不怎么饿,只吃了一口就呆坐在椅子上,偶尔想起自己是来吃饭的,身子就稍微前倾,接过一口面又继续发呆。

“走了。”应霄收拾完碗筷,拉着人上楼。

一番洗漱后,殷珍珠盖着被子还呆坐在床上,他也不去打扰,在她那头开了个小橘灯,关灯睡觉。

“下次我不回来了,等节目都拍完,我再回家。”

连续休息三天的殷珍珠恢复了点精神气后决定道。

应霄听完没什么反应,叮嘱了两句就上班去了。

说的话不过是“受委屈了就告诉我”“注意安全”之类的。

殷珍珠也常对他说这些,为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

直到又看到那副该死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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