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天蒙蒙亮,满堂芳喂养的鸡开始打鸣,二楼客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梁一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脑子还有些懵,沿着床边慢慢站起。

“嘶—”被磕了一下,他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扶住床柱,这才稳住身形。

“呵!这180的身高就是不一样哈~”前些时日的奔波提心吊胆也没能好好看看这个身体,现在开始慢慢熟悉介绍这体型了。

过了一会天大亮,窗外传来临街的叫卖声。

“热腾腾的包子嘞!刚出锅的炊饼!”

市井的喧闹像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在清晨的空气里,带着烟火气的鲜活。对于梁一天来说,像真的又像假的,不太真实,自己又身在其中。除了知道点原著剧情外,其他什么提示也没,就连回去现实世界的方式也没,不会真在这待一辈子吧。

梁一天摸了摸肚子,昨晚也没吃什么,此刻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他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那张陌生又慢慢熟悉的脸,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下巴。心想:比自己原来的长得漂亮多了,但这胡茬比昨天又明显了些,扎得指尖微微发痒。他试着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跟着上下滚动,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罢了罢了,还是先填饱肚子活下去吧。”梁一天耸了耸肩。穿戴完毕后就要去外面买点吃食,外面卖的应该比店里便宜点。

下楼时,满堂芳的大堂空空荡荡没有客人。店小二穿肩上搭着一块白毛巾,手脚麻利地穿梭在各桌之间,准备桌上的点心果盘。梁一天扫了一眼,准备的挺多啊,看来晚上生意又挺好。

“客官,您醒啦?要点些什么?”店小二看到梁一天,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无事,随便出去逛逛,不用帮我安排。”梁一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忙吧。”

店小二应了声“好嘞”,便转身去了后厨。

梁一天走在街道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真实的人。

他从未这么有真实感经历过的古代市井生活,新鲜又陌生。和一些古城商业景区街道有种莫名的相似感,她原先每天平淡而又知足的生活,而现在变成身份错位、处境尴尬,却像是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人生副本。

“果然环境影响人,我这种像小蜉蝣一样的生物是撼动不了什么的,但是能不能在努力点做个乐观积极的蜉蝣,活一天也是一天嘛~”梁一天嘴里塞着一个包子分析着。

“也不知道徐钰现在什么想法。”

“万一他知道我是男的愿意跟我当兄弟处呢!”

“感觉其实结婚当天也可以不用跑的吧。”

“唉!等等!不能给自己讲后悔话,离了他也能好好活。”

“你听说了吗?徐府大婚当天,新娘子跑了!”一个络腮胡汉子压低声音说道,眼里满是八卦的光芒。梁一天刚回满堂芳就听到有一桌店里客人在议论。

“真的假的?徐公子那样的人物,年轻有为,家世显赫,新娘怎么还跑了?”另一个瘦高个汉子一脸惊讶。

“谁知道呢!听说徐府这些天一直在找人,到处打听那梁小姐的下落。”络腮胡汉子喝了口酒,接着说道。

梁一天听到这,心脏“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作无事走过,耳朵却竖得老高。他没想到,自己逃婚的事竟然已经传得到这了,连徐府找人的消息都人尽皆知了。

“完犊子了,这回兄弟应该是处不成了。”

“他们都以为跑的是新娘子,我算是是新男子,找不到我头上。哈哈哈哈哈。”

同一时间,徐府的书房里。

徐钰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他最爱白瓷花瓶。釉色白中透黄,瓶身呈象牙白色。釉面温润如玉,瓶身刻有雕花底座有莲瓣纹。给人感觉素静贵气,就像徐钰一样。他轻轻摩挲着。他正正地坐着,眼中只有他那白瓷花瓶,眉头紧紧皱着。

书桌上放着一封书信,是梁府派人送来的,内容无非是开脱,说梁一天年少无知,让徐钰多担待,还说会尽快把人找回来,给徐府一个交代。

徐钰看完信,随手扔在桌上,冷哼一声:“年少无知?逃婚这种事,也能算年少无知?”

站在一旁的徐达低着头,双手放在身侧。不开窍地说:“是他老谋深算,算到公子你并非良人。”

徐钰语噎。

徐达继续道:“我也觉得你不靠谱,嫁娶之事未先安排媒人问名、纳言。也不曾知道女方长什么,要不是你那聘礼下的高,这种结婚跟闹着玩一样。”徐达撇了一眼徐钰见他不言语,继续添油加火说:“果不其然,现在就和闹着玩一样。”

徐达说确实在理

徐钰抬眼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滚出去。”

徐达是徐钰在四年前杂技班子里买下的。

当时小孩才十四岁。徐达那时个子还矮小,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班主不知道从哪领回来没有父母的野孩子,就一直在班组里干着杂活。因为不爱说话,班组里欺负他的年长叫他小哑巴,后来随着班子走南闯北。

时间在变化,需求也在变化。戏班也在慢慢发展,只靠原来那些杂技技艺是吸引不到更多观众来看,加入一下戏剧武打更有看头。但是原先的耍坛、顶碗、蹬技、转碟等杂技一天训练下来就很累了,其他师兄弟也没有时间去训练,就让小哑巴跟着班主学武打。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肯定也是一次机会,为了表现好不给大家拖后腿,他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在他十四岁那年遇见了徐钰。徐钰觉得小孩瘦瘦小小的,身法不错,话少动作熟练,执行能力强,是个好苗子。便问他愿不愿意来做个护院,小哑巴同意了,徐钰给了戏班长二十两银子算是回报这些年的对他的养育。

回去后便给他起名为徐达。当时徐钰说:“既无父无母,入了徐家你便跟着我姓,以后对你有什么要求命令你都要达到,你就叫徐达吧。我会给找人教你正式的武打技巧。”

刚到陌生的环境有些不适应,慢慢的被徐钰养的很好,虽然徐钰平时话不会,徐达比他更少。当年的瘦小伙现在长得快有主人高了,在徐钰的教养下,徐达慢慢变得开朗起来,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有小孩那股缠人劲儿。开始愿意与人交流。

但是现在话有点多,讲的话人也不乐意听。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继续找人吧。”

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徐钰站起身,走到窗边。又想起大婚那日梁一天穿的婚服。那尺寸本是按照梁二小姐定做的,穿在他身上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徐钰盯着手中的白瓷花瓶心想,也是原本要娶的就是梁二小姐啊。

之前梁尔天那天和梁父谈完话后突然找到他,劝说他娶梁一天,说嫡姐是个好姑娘,娶给她不会吃亏。现在想来,梁尔天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故意把他推给自己,是想借此摆脱什么?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徐钰的眼神愈发深邃,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老爷,请您去前厅一趟,丁管家说是有客人来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知道了。”徐钰整理了一下衣袍,转身往外走。

前厅里,一位穿着素雅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茶,姿态优雅。她正是梁尔天。

看到徐钰进来,梁尔天站起身,微微屈膝行礼:“徐公子。”

“梁二小姐找我有事?”徐钰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寒暄。

梁尔天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开门见山地说道:“徐公子,我听说嫡姐大婚当晚逃走了?”

“梁二小姐倒像是知道些什么。”徐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沿着茶碗边缘轻抿一口说,“当初可是梁二小姐极力劝说我娶你嫡姐,现在他逃婚,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梁尔天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徐公子,实不相瞒,我当初劝说你娶长姐,是因为一些原因,但这都不是主要的。”

“我可以帮你找他。”林薇立刻说道。

徐钰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怀疑:“你知道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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