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的偏厅里,徐钰在书桌前坐着,手里拿着最近的账目。清河镇鲜茶收成增加不少,现加工的成品茶产出少,不知道茶师是否安排妥当。抬头便看见丁管家便捧着一张叠得整齐的素笺走了进来,脚步轻缓,却带着几分急切。
“老爷,”丁管家躬身行礼,说道,“梁府二小姐差人送来的纸条。”
徐钰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眸继续看着丁管家。他眉峰微挑,那双桃花眼本就生得好看,现却有几分探究。他接过素笺,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寥寥数字,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仓促——“速来,梁一天在满堂芳”。
“满堂芳?”徐钰低念出声,眼镜微微一缩,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怒意的笑,“好胆量,这女人竟敢跑到那种地方去。”
徐钰猛地站起身,整理好桌上的账本。他转身看向门外,朗声道:“徐达!”
徐达应声而来问道:“公子,何事?”
“带两个身手好的随从,跟我去满堂芳。”徐钰语速极快,目视着前方有种势在必得的样子,“现在就去大门集合,动作快点。”
徐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公子这是要去逮梁家大小姐?他连忙应道:“是!”刚要转身,又被徐钰叫住。
“等等,”徐钰思索片刻,眼神变得缜密,“让那两人先去满堂芳定个二楼的雅间,要位置好的,能看见大堂的。你我随后到,不从正门进,让他们跟管事打个招呼,我们从后门走,别打草惊蛇。”他自己的脸和身份已经丢到满堂芳了,若是大张旗鼓地进去,人可能又要跑了。
此刻,梁一天正和几个大汉扯来扯去的聊,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眼底却藏着几分的警惕。
就在这时,徐钰和徐达已经绕到了满堂芳的后门。后门处比较偏僻人少,只有一个小厮守着。看到徐钰和徐达过来,小厮刚要阻拦,便被随后来的管事的上前说了几句,又塞了一块碎银子。小厮立刻眉开眼笑,侧身让开了路。
徐钰点了点头,带着徐达快步上了楼梯,走到二楼,徐钰示意徐达跟他一起进去。刚进来没一会儿,雅间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徐达警惕地看向门口,低声道:“谁?”
“是一位朋友专门要我给你带个话,”门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带着几分温婉,“听闻徐公子在此,特来见一面。”
徐钰皱了皱眉,这声音像是满堂芳的姑娘,他想来也未和满堂芳有过交际。他示意徐达去开门,自己则退到了屏风后。
门被打开,一个身着粉色衣裳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生得眉清目秀,气质温婉,正是孟桃溪。孟桃溪是满堂芳的花魁,听小道消息说背后也是满堂芳的老板。徐钰对她的印象还是在,梁尔天对他说她喜欢孟桃溪的时候。当时给他一雷的感觉慢慢熟悉起来。
看到徐达站在门口,孟桃溪微微一笑,随即行礼:“徐护卫。”
徐达点头问道:“孟姑娘有什么话要传达的?”
徐钰从屏风后走出来,声音带着几分疏离:“孟姑娘有何事寻徐某?”他实在想不明白,孟桃溪和他怎么会有联系。
孟桃溪微笑着摇头,走到桌子旁坐下,轻摇团扇:“并非我找公子,是梁二小姐让我给公子带个话。”
“梁尔天?”徐钰一愣,随即更加疑惑地想,她心悦于你,怎么会突然给我带话?
孟桃溪将添好水的茶杯推到徐钰面前说:“徐公子,梁二小姐给你安排了一个人,就在外面,要给你传话的是她不是我。”她说着,朝门口喊了一声,“梅柔,进来吧。”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着浅绿色侍女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身段纤细,眉眼间带着几分机灵,正是梁尔天的贴身侍女梅柔。徐钰对她有些印象,之前去梁府时见过她。
梅柔见到徐钰,躬身行礼:“见过徐公子。”
徐钰点头道:“梁二小姐到底有何安排,直说吧。”
梅柔抬起头,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公子随我来便知。”她说着,转身朝门口走去,“我们小姐说,公子见了之后,定会明白她的用意。”
徐钰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徐达,见徐达点头示意没问题,便跟着梅柔走出了雅间。两人隐在柱子后面,轻声道:“公子,您看那边。”
徐钰顺着梅柔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堂角落里,有一张桌子,桌上摆满了酒菜,围坐着几个大汉。而坐在边上的那个,身着天蓝色大氅,面容白皙,正拿着一颗瓜子,一边磕着,一边听着旁边的人说话,在那哈哈哈的跟着乐呵。
“公子看到了什么”梅柔问。
“里面有个人长得太过秀气,”徐钰达到,“一个男人生得如此白净,一看就和同桌的人不是一路的。你让我看这做什么。”
梅柔轻声笑了起来,声音压得极低:“徐公子,您没看错,那就是您的新娘子,梁家大小姐,梁一天。”
“什么?”徐钰感觉又被一道雷劈中,愣在了原地。
梅柔见徐钰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歉意:“徐公子,二小姐说,让您知道大小姐长什么样,免得日后认错了人。既然已经帮您指引过了,我就先回府向二小姐回禀了。”她说着,又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去。
徐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看着楼下那个还在傻乐的梁一天,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徐钰才缓过神来,转身回到了雅间。徐达见他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忙上前问道:“公子,怎么了?难道新娘子又跑了?”
徐钰摇了摇头,走到桌边坐下,拿起孟桃溪倒的那杯茶,一饮而尽。茶水的清凉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他看着徐达,沉声道:“你现在出去,不要声张,往大堂西北角落的方向看,看看那里有什么,回来告诉我。”
徐达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地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回复道:“那边有一桌人围在一起喝酒聊天。桌边有个生的白净的人,口语与他们不大一样,但是他长得跟你一样好看。”
徐钰挑眉,问道:“记住他长什么样了吗?”
“记住了,”徐达点头,随即又疑惑地问道,“不过公子,记他长什么样干嘛?”
徐钰看着徐达,突然露出一抹讥笑,但是那个讥讽是对自己不是对徐达的。“那就是我的妻子,梁府大小姐,梁一天。”徐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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