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车子缓缓驶入地下车库,听荷被男人拉着手腕拽下车,男人步子大,她踉跄着脚步跟上,任她如何叫喊男人都不管。
上了电梯,听荷看着逄优介刷了权限卡,电梯这才启动,听荷莫名的不安,那只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衣角。
直达顶层,男人又用指纹打开公寓厚重的防盗门。密码锁……听荷心跳如擂鼓。
打开门,公寓内,装修极为奢华,宽敞整洁,巨大的落地窗可俯瞰城市,视野极好。但同时也极度冰冷,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听荷惊恐地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她不知道逄优介什么时候买的这间房子,不,准确来说逄优介干什么事她都不知道。
房子很大,她这只鸟很小,像是被关进一间密封的玻璃笼中,甚至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而逄优介像导游一样,温柔地拉着听荷的手参观每一个房间。
穿过玄关,右手边就有个开放式厨房,男人说:“以后想吃什么直接点餐,不用自己做。”
那这间厨房有什么用?摆设吗?听荷心里难受,逄优介怎么什么都要管?
玄关尽头,是一间书房,偏轻奢风,一张栗子棕皮质沙发摆在满墙书柜前,旁边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光线不错,外面风景很好。
任谁看了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卧在沙发上,看着书,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而男人又说:“你的书全部放这里,还缺什么和我说,以后学习就在这里。”
闻声,听荷心头一颤,急忙问:“你这是不让我回学校的意思吗?”
逄优介偏过头来,对女孩笑笑,“怎么可能?宝宝这么爱学习,我准备这间书房就是供你学习的。”
听荷稍稍松口气。是真怕逄优介不让她回学校。
紧接着,男人又带她看了主卧,面积非常大,有客厅、浴室、衣帽间,穿过客厅,里面一张巨大的床,看起来便很柔软。
衣帽间有数不清的饰品与衣服,听荷看得眼花缭乱,总之第一念想是很贵,逄优介买这些东西一定花了很多钱。
但是听荷物欲不是很强,对这些不是她买的东西不感兴趣,男人似乎也知道,所以随便带她逛了一圈就出来了衣帽间。
听荷不是很理解,都知道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逄优介为什么还要准备?
逄优介见女孩眉头皱着,猜到女孩大概在想什么,特地好心地解释说:“宝宝,我十分期待我为你搭配的衣服你会穿上,高高兴兴地展示在我面前。”
他说这话时,眸底掠过丝近乎疯狂的偏执,但很快又被温柔的假面覆盖。
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把她当个布偶娃娃,任他随便摆弄、打扮,而她还得保持笑容。
听荷根本笑不出来。
逄优介在此时突然俯身朝听荷靠近,听荷下意识往后仰头,男人那张俊脸在她眼前放大,一双桃花眼含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又听到男人说:
“宝宝,你以后睡在这里就好了。我会来陪你的。”
“不行!”听荷下意识反驳,见男人面色一冷,听荷心跳加速,解释说:“我还要回学校上课,这里、这里……”
“这里离学校很近的。”逄优介打断了她,“所以放心,不会迟到。”
听荷还想再说什么,男人手掌轻轻拂过她脸颊,语气温柔:“不然,你还要再去外面做兼职吗?”
听荷小声反驳说:“我做兼职那是我的事……”
“可你刚刚差点儿受了伤,”逄优介语气突然冷了,“我不敢赌,万一你再出事呢?宝宝,你现在只需要乖乖地待在这,继续上学,不用兼职,我会养你的。”
听荷抿着唇不发一语,她说什么逄优介都不会同意的。
约摸着晚上十点多,听荷洗完澡躺在舒适却陌生的床上,逄优介刚刚出去了,不知道去干什么,听荷睡不着,靠坐在床头拿手机玩了会儿。
收到许多条消息,花银瑶的,班长的……
花银瑶母亲生病住院,班长……崴脚?
都是不好的消息,听荷回复完花银瑶后,打算问一下班长那边出什么事,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推开,逆光勾勒男人高挑结实的身材轮廓,逄优介回来了。
听荷下意识收起手机,有些惊愕地看着男人一步步靠近,那脚步像是踩在她心上,心跳不由加快。
逄优介走过来时瞥了眼女孩试图藏进被子里的手机,唇角勾了勾。
“宝宝,这么晚为什么还不睡?”
他说话之际弯下腰来,朝女孩靠近,视线紧盯着女孩的双眸,带着审视,听荷有些紧张地解释,而男人就趁着这个时机从她手中夺走了手机。
手机屏幕已然关闭,逄优介倒没有看到女孩的聊天记录,听荷默默松口气。
逄优介说:“太晚了,就不要再玩手机了,以后过了晚上八点,就不要再玩手机了可以吗?”
“不可以!”听荷有些震惊,怎么连玩手机都要管她?
而男人只是伸手打开一旁床头柜的抽屉,当着女孩的面把手机锁了进去。
这是听荷最后的底线,她激烈反抗,胡乱拍打着男人的手臂,情绪有些失控:“你不能这样!你要把我关起来吗?你为什么不要我玩手机?!”
“宝宝,夜很深了,该睡觉了。”逄优介这样说,就像是其他家里面的母亲一样,在看管自己的孩子,
“而且……不是关起来,我只是在保护你。”
“外面的人都只想伤害你,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你应该理解我的。”
“好了,你乖乖听话,我会把手机还给你的。”
听荷没说话,男人此刻说的话她是一句也不想信,推开男人后,躺了下来,脸蛋藏进被子里。
安静的卧室,很快响起女孩哽咽的哭声,逄优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身体,说:“早点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哭久了,听荷拉下被子,一双眼眸通红,泪痕已经干涸,逄优介并未离开卧室,此刻正站在阳台那边打着电话,听荷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也不想知道,有些疲惫地靠坐在床头,就像是被抽了魂。
逄优介打完电话回过头,见女孩呆坐在床头,眉梢轻挑,走过去吻了吻女孩的额头,说:
“休息吧宝宝,明天还要去学校呢,你也不想迟到对吗?”
听荷没回答。
逄优介继续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睡觉。晚安,宝贝。”
男人说完这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听荷视线随意追随着男人,无意间扫过男人输入密码时手指的规律。
待男人出去有段时间,听荷小跑着下床,跑到门后试着模仿男人刚刚的手势,输入密码。
试了几次之后,得出答案:990703
她的生日。
得知密码,听荷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有人在看她。
她环顾了眼客厅,这里除了她再无别人,逄优介尚未回来,来这里打扫的保姆阿姨也不在。
或许是错觉?
听荷觉得自己是真累了,该休息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听荷隐约感受到有人从身后紧紧拥住了她,她尚未清醒,便听到男人在她耳边低语:
“宝宝,我只有你。”
“你不能离开我的。”
听荷僵硬地躺在他怀里,视线里窗户那边窗帘被风吹起,窗外城市灯火璀璨,总是那般美好。
那是她所向往的,一个人,可以在夜里城市正繁华之时顺着路边的路灯往前走,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会看到很多有趣的事,绝不是像现在,如同被斩断羽翼的鸟儿,被别人禁锢在怀中,连哭泣都是无声的。
翌日清晨。
听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回头看,男人已经不在,她缓缓坐起来,望着这间陌生的房间忍不住蜷缩。
今天要上课,上完课呢?不能回逄家别墅,而是要住在这里?和逄优介一起睡吗?
在她思考之时,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醒了?”逄优介眉梢轻挑。
看着女孩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心里烦躁得很,明明他表现得很关心她、一切为了她好,她为什么不接受?
逄优介将女孩的手机扔给了她,听荷拿到手机肉眼可见地心情好了些许,逄优介饶有兴致地欣赏女孩的表情变化。
听荷打开手机,屏幕上出现几条新闻推送的截图。
【惊爆!某教育机构投资人江某涉嫌多项经济犯罪及性|骚扰,已被警方带走调查!】
【人面兽心!知名企业家江某的真面目……】
听荷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正慢条斯理整理袖口的逄优介。
男人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宝宝,你看,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对吗?”
他缓缓抬眸看过来,听荷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听荷根本不可能心安,而是彻骨的寒意。
比起那个男人的骚扰,逄优介更让她感到害怕。
在她眼里,昨晚她所遭遇的一切、她的恐惧与挣扎、她认为很困难的问题,在男人眼里不过是一件需要被“处理”掉的麻烦。
而他处理麻烦的方式,如此狠辣,不着痕迹。
她那拼了命的挣扎……在此刻显得异常可笑。
听荷甚至都不知道逄优介是如何做到,在她睡着后的那几个小时吗?
那么快?那么容易?
逄优介到底有多大本事?
相识多年,而她对逄优介的了解几乎还是张白纸。听荷心跳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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