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程结束,听荷又开心又不开心地往校外走。
能在学校学习,学到很多知识,她当然开心,然而,刚刚室友问她这两天怎么不回宿舍,听荷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
校外,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听荷走了过去,坐上后,系上安全带,一旁传来男人的有些随意的问话:
“我给你挑的那些衣服不喜欢,那你就自己买,怎样?”
听荷问:“是要逛街吗?”
“嗯,是。”男人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听荷没拒绝,能晚点回那个地方最好不过。
半个小时后,抵达一家服装店。
来客一男一女,长得都是个顶个的漂亮,销售员竟看花了眼,没忍住多看了会儿。
男人长相俊美,气质出尘,销售员猜他定是个温文尔雅之人,是个懂得疼爱女朋友的人。
这不,那乖巧女孩走到哪,那男人跟到哪,不像其他来他们店里的小情侣,女生挑挑拣拣,问男朋友意见,男朋友只坐在沙发上时而看一眼,回答得很敷衍。
没多会儿,男人看中一条粉色的裙子,在女孩面前比划了几下,他说:“嗯,这件不错,去试试。”
又是粉色的。听荷不怎么满意,也不知逄优介的眼光怎么如此单一,而且不是说好让她挑衣服的吗?
听荷:“好。”
听荷换衣服之时,逄优介趁这个时间出去打了个电话。
听荷出来没见到人,眼眸顿时一亮,急忙问销售员要了两件她刚刚看上的裙子。
与逄优介挑的风格完全不同。
就在这时,门口,逄优介打完电话正要进来,只见屋内女孩兴奋地指着店家拿在手中的两件衣服说:就是这两件,她很喜欢。
不过女孩似乎是遇到了问题,有些难为情地挑着。
估计是想从两件中挑一件,不怎么好挑。
听荷在犹豫。逄优介懒懒地斜靠在门框,饶有兴致地看。
他不着急,只慢慢欣赏女孩犹豫挣扎的模样。
听荷七岁进了他们逄家,如今十一年过去,逄优介见过听荷的各种模样。
她受了委屈一个人巴巴躲在角落哭,想要什么东西时不敢说却又羡慕不已的模样,高兴时笑眯眯地弯着两个眼睛看人的模样,害羞时低下头耳朵尖红红的模样,疲惫时蔫蔫地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因为一件小事而犹豫挣扎的模样,生气时……
一个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女孩一边哭一边说要分手,哭得撕心裂肺,所有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和平常乖巧可爱的她完全不一样。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她为什么要这般抗拒他?
逄优介迈步往里面走,在女孩犹豫之时,他揽过她腰把人往换衣间带,说:
“那就两件都试试。”
换衣间的门关上,陷入封闭环境,听荷不由地紧张,她下意识转身要打开门往外走。
一只手附上她握在门把手上的手,身后男人倾身逼近,灼热的气息将她牢牢地包裹住,男人大手摸到她腰,听荷的呼吸在一瞬间提起。
“宝宝,”逄优介亲昵地吻了下女孩的耳朵,声音低哑:
“上次的问题还没解决,总不能一直拖,现在给我个答案好吗?”
“什么?”听荷疑惑,微微回头看向身后男人。
又听他说:
“不想别人知道是因为什么。”
再次回到这个问题,男人逼迫她时含着笑意的双眸在眼前一闪而过,那被狂风撕.裂的痛感再次袭来,听荷肩膀一抖。
本以为男人撒完气就该把这件事忘记,结果他又提起。
听荷有些结巴道:“我,我只是……”
男人单刀直入道:“想跟我偷|情,玩点刺激的是吗?”
女孩心脏倏地一抖。
一门之隔。
门外,时而有客人进店,销售员领着客人在店内逛。
门内,女孩被男人摁在门上,下巴被男人两根纤长手指掐住,被迫回头迎接他的吻。
这种姿势,听荷再熟悉不过。
如逄优介所说,偷|情这种事确实刺激得很。
换衣间的隔音不算好,外面人的脚步声、说话声时不时传来,或许是过于紧张,那些声音格外清晰,听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感官在此刻无限放大,男人一手掐在她腰间,指腹隔着层薄薄的布料不知疲倦地摩挲,那感觉像是触了电,一下子电到心头,麻得听荷身体倏尔一抖。
逄优介正吻得入迷,察觉女孩的不对劲,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浅看了眼。
女孩脸色惨白,双眼闭得死死的。仅仅只是一个吻,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逄优介忍不住想,在这种情况下、在如此场合里,真做了,林听荷得吓成什么样。
他饶有兴致地欣赏了片刻,才缓缓把人松开。
此刻倒觉得,不公开,玩地下情也不是不可以。
挺有趣。
在男人松开她时,听荷忙转身背靠着门,顺势将男人往后推,说:
“不要在这里。”
他不说话,就静静地看她。
听荷被他看得有些发怵,也不知自己如何惹到逄优介了,这人又在这里发疯,她低下头轻声说道:
“我要换衣服了。”
逄优介垂眸随意看了眼女孩手中的两件衣服,又抬眸,视线落在女孩的脸上,后者正低着个脑袋,不过那露出来的耳朵尖红红的,那模样瞧着赏心悦目,逄优介心情好了不少。
“换啊,没说不让你换。”
听荷闻声躲开男人往里面走,将手中衣服先放在台子上,开始脱衣服。
换衣间的空间不算小,一张置物架,一张椅子,一面镜子。他们二人在里面还能走动。
听荷将身上的粉色裙子干脆利落地脱下,拿过一件她刚刚挑的白色小香风套裙。一件长裙,外面一件短款经典小香风外套,穿上,要背过手拉裙子拉链时一顿。
她抬眸,往镜子里看了眼。
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苍白,一副顺从的委屈模样,她逼着自己要冷静,和逄优介硬碰硬受伤的只会是她。
想要自由,就必须忍。
彼时,逄优介依旧站在门后,斜斜地背靠门,双手插兜,就这样平静地看她换衣服。
他一双眉目生得极为漂亮,睫毛好像比女人的还要长,眼尾往上挑,唇角天生向上的弧度。
男人见她看来,唇角一勾。
“果然是长大了,拉拉链都不用哥帮忙了。”他是笑着说的。
听荷小时候,胳膊短,手笨,偏偏喜欢穿裙子,背过手拉后面的拉链,每次都拉不上,有时候还会拉着拉着自己把自己急哭。
每当这时候,逄优介会出现在她身后,温柔地替她把拉链拉上。还会温柔地替她擦干眼角的泪,心疼地看着她。
那时候听荷还不懂事,不懂得男女之别,觉得逄优介帮了她好大的忙,好温柔,她好喜欢他。
如今再看……
听荷抿了下唇,朝男人走去,轻声:“哥……”
“嗯?”他歪了下脑袋看她。
听荷抬头看他,“那个,我拉链拉不上,可以请你帮忙吗?”
“当然可以。”
男人心情因女孩的主动好了不少,听荷转过身,背对着男人。
拉链垂在腰下,男人微微弯腰低头,一手拉着拉链一角,缓缓往上走。
女人身材偏瘦,腰细得他一手能轻而易举掐住,人随意站在这里,腰窝便会凹出,看得逄优介眸中一暗,盯着那凹进去的腰窝看了片刻。
短短的一截拉链,却拉了好长时间,听荷有些难为情地抿了下唇,却不敢说什么。
只想着,逄优介心情好的话,她一会儿回到那个地方,还能和男人提要求。
直到后腰处倏然一热,听荷脊背一僵。
镜中,身后男人单膝跪下,吻在她腰际,他闭上眼,吻得很深情。
听荷有些呆滞,这时男人却说:
“以后得给你加餐,太瘦了,会显出来的。”
听荷:“……”
出来时,男人将他挑的粉裙子还有女孩挑的两套衣服买下。
原先还在因为他俩人在换衣间磨蹭半天不出来而烦躁的销售员,瞬间就开心不少,忙笑着给人结账。
回到公寓后。
听荷一个人缩在卧室,给花银瑶发过消息后,并没有像昨日那般在这间屋子里哭泣,而是走到落地玻璃前,俯瞰了眼外面的风景。
外面熙攘却又渺小的车流与人流交织,和她在逄优介面前一样,那么渺小。
逃跑。必须逃跑。
但若像只没头苍蝇乱撞,只会被他轻而易举地抓回来,她需要钱,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至少……先从这间公寓逃出去。
目光一扫而过那扇需要密码的门,听荷若有所思。
或许她该想办法弄清楚,有了密码,她该怎样趁男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从这里悄无声息地离开。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也好。
花银瑶需要继续那份兼职,而她需要取悦逄优介。
*
与此同时,逄优介回了趟学校对面那家补习班,他往这里一坐,补习班的老板忙派人端茶送水,生怕怠慢了这位爷。
逄优介来这里无非是向这位老板提个醒,有些事是不能往外说的,老板有眼力见,一个劲儿应声。
逄优介坐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给听荷打过去电话,等了片刻,那边很快接听。
“喂……”逄优介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先开口。
“喂?”宝宝试探的声音,逄优介已经能想象得到女孩低着脑袋,一手拿手机一手捂嘴,小心翼翼出声的模样。可爱啊。
“嗯,在听,怎么了?”他打这通电话本就没什么事,女孩要说他也就随着她。
听荷:“你没什么事要和我说吧?”
“没有,闲着没事给你打个。”
听荷嗯了声,又说:“那你那边不忙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闻声,逄优介扫了眼周围的人,似是压根儿没把周围人当人,兀自道:“不忙,说。”
“那个……补习班的兼职不是我找的,我朋友有事忙不过来,我便先替她上了两天的班。她现在估计要回来了,要是工作没了,她应该会很难过,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女孩说话温吞,逄优介却一点儿也不着急,极有耐心。
林听荷说那么多废话,目的只有一个。
逄优介在女孩打来电话前就能猜到,他不挑明,故作不知,问道:
“所以呢?”
听荷试探道:“所以、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室友留住这份工作。”
听她说话好像是一种享受。声音清甜,语速慢与快都别有一番趣味。
来找他帮忙、有事求他的时候,语速总是慢吞吞的,那是在试探,他眸子动一动,嘴皮子动一动,女孩能立刻收住,有趣极了。
生气的时候说话很快,那是被惹急了,全身毛乍起,要不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林听荷生气的时候一口一个分手说着,他竟不知她胆子那般大。
帮忙肯定是要帮的,难得宝宝主动提出。
逄优介轻笑,有些难为情:“可是你要我怎么帮你啊?要我现在去你那补习班,找他们老板谈?你说人家为什么答应我?”
“你,你可以直接……”听荷有些不知说什么是好。
“直接什么?”他又笑。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话还有些诧异,人都在补习班了,老板也在,他有什么事一句话就能解决,为何这样说。
听荷:“他们看在你的面子上,应该会同意吧?”
“哦,”逄优介语气轻佻,“是要我仗势欺人啊。”
“不、不是的啊!”
听这语气就知道急了,兔子急了的模样闭上眼就能想到,逄优介低笑出声。
周围人听明白了,这位逄家少爷是闲得蛋疼,在那逗小女朋友玩呢。刚刚看他那气场,那处事的姿态,原以为是什么稳重成熟的男人,如今再看,幼稚鬼一个。
“你不帮忙就算了!”
逄优介:“哦,我不帮忙你就可以吼我了是吧?林听荷,胆儿怎么这么大?”
“你、你……”
听荷那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本就嘴笨,被他几句话气到,更说不出。
再逗一会儿估计能把人急哭。
逄优介懒洋洋道:“欸,先说好,再敢挂我电话,你这忙我指定不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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