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雪山夜里很静, 风吹过带起一片远远近近的树叶沙沙声,月色温柔又暧昧地照进车窗,微微照亮商务车后排两人之间的小片暗影。maixi9
傅审言抬手,缓缓地合上笔记本。
梁映真的问题突如其来似乎又合情合理, 她的心思很简单, 一眼看透,从一开始便不是心甘情愿地接受多出的丈夫,尽管傅审言当初自诩是江城未婚出色男性的不二之选。
显然梁映真并不这么想,她似乎总是纠结着情情|爱爱,想要知道两人因何结婚,想要知道为什么他在沈京京与她之间选择家世不算显赫的她。
爱。
她想要的是爱, 一开始总是纠结于两人只是联姻他对她似乎没有爱, 现在转念又开始纠结于会不会是她爱他更多。
如果是, 那么她大可能因此而犹豫离婚。
傅审言应该说是的, 如果足够理智的话。
但他竟然闪过一瞬间犹豫。
梁映真此时正定定地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睛里心思一览无余,真诚的困惑和仿佛他说什么她就会信的信任。
他合上笔记本重新看向她, 这双大眼睛太清澈太干净,明晃晃映出自己的身影。
谁能直击这双眼睛里自己说谎的不堪模样?
傅审言微移开视线。
“说呀……”梁映真的声音又把他错开的视线拉回去,“我做好心理准备了,你不用顾虑什么的。”
她明亮如珠的眼睛依然没有对他莫名迟疑的怀疑,还是对他充满单纯的信任。
一如许多年以前。
彼时傅审言正在申请国外的大学,材料和申请都发过去了,还在等待国外几所大学的回音。
他自小优秀履历比同龄人漂亮许多, 又有知名建筑大拿写的推荐信,拿到offer自不必担心。
一向沉稳的少年却担心拿不到最心仪的offer,难免比平时显得沉不住气,有事无事就要刷新邮箱看有没有新邮件。
某次和大哥一同去梁家做客,那会没有智能手机,做客的短暂时间也礼貌借用梁家的电脑登录邮箱查看。
当时梁启力好奇问起,他表现得和平时稳重持重的模样不太一样。
傅承言笑说:“这几个月申请大学他着急等回信,一天不看十几次都放不下心。其实我一早跟他说如果想要万全保证上他最喜欢的,不如以傅氏名义给学校捐一栋楼,他心气傲不肯。”
梁启力身边的梁映真忽然跳下沙发,光着小脚丫蹬蹬蹬上楼。
梁启力早已习惯自家女儿玩闹性子,冬日家里有地暖也没担心着凉,随她去了,继续和傅承言谈天。
傅审言在梁家二楼书房,登录邮箱刷新后,只有几封广告,略失落点退出关机,起身转过来却见梁映真手里拿着布艺玩偶,小小的脸蛋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傅哥哥。”
她脆生生地叫他,固执地不肯叫他叔叔,只叫“傅哥哥”。倒是对傅承言“傅叔叔”叫得很乖巧,傅承言弯腰笑着逗她为什么。
梁映真小脸一皱,思索半天才奶声奶气地说:“我怕把他叫老了呀。”
一群大人欢声笑起来,少年在一旁微微抿起嘴角。
小孩子嘛,他们也不计较,梁映真就这么一直“傅哥哥”地叫。
此时小短腿迈开步哒哒哒地走至他的面前,仰起头朝他咧开嘴露出大大的笑容,大眼睛里满是星光般的真诚和笑意。
她声音稚嫩地说:“你超级超级厉害啦,我相信你可以的!”
时光荏苒,从幼龄女童到成年,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盛满真诚,和如出一辙的信任。
傅审言看着她的眼睛,缓声道:“我不是你,不清楚你当初怎么定位对我的感情。在我看来如果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一种小孩子对大人的崇拜。”
话出口的瞬间不得不说闪过一丝的后悔,这对一向追求效率的他来说是意外,明明承认是最快捷最高效的做法,日后要说服她回傅家少不得又要花上额外的时间。
他闭了闭眼,凝神。
梁映真错愕:“……崇、崇拜?”
怎么觉得没比舔狗好到哪儿去呢……崇拜,是不是比舔狗还要更胜一筹?
傅审言替她定义,淡淡补充道:“只有崇拜,仅此而已。”
她眨眨眼,看着他下了车,绕到她这侧打开车门:“该回去了。”
司机下车在可视里通报后,梁家大门缓缓打开,傅审言一言不发送她进去,两人都没说话,月光将两人并肩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又细又长。
从大门到别墅正门的路上,别墅前院种的花花草草散出冷幽的香气,夜凉如水,月影如镜,两道人影走至别墅正门。
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在清淡的月色下,似乎也比平常温柔许多。
“晚安。”他淡淡道。
“那个,你的脚还疼吗?”她问。
梁映真的目光落在他的鞋尖,正好被月光照到这一小片,锃亮如新的皮鞋尖有一个明显的凹下去的痕迹,是她白天踩的。
她看着好一阵愧疚,细跟踩人一定特别痛,她觉得自己今天有些过了。
“对不起。”
她垂着头,一副自责的小可怜模样。
傅审言:“现在不疼。”
说完这句见她还是盯着鞋尖看,顿了顿想这会有什么可以做,不甚自然地抬起长臂将人带入怀里,大掌在她的后背轻拍几下:“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男人薄热的鼻息呼出轻轻拂过她颈后的小片细嫩肌肤,那一片酥酥|麻麻仿佛也烫了几分。
梁映真不争气地脸红心跳,被他这样轻轻拥着,轻易嗅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脑里自然浮现在剧院的黑暗里被他按在怀里亲|吻到几乎站不住的画面。
那种又羞又气的感觉回来了,她小脸烧了起来,简直不敢抬眼去看他,匆匆丢下一句“再见”推开他就转身按指纹进别墅。
关上门,她背抵住门,心跳还是乱糟糟,心虚地抬手摸了摸脸,果然一片烫。
夜里躺进被窝闭上眼,还是时不时晃过在剧院的片段,她又是左边翻翻、右边翻翻半天不能入睡。
直到磨到身体出了些汗,她腾地坐起身,羞恼地骂自己真是没出息。
不就被亲到腿软了么?
那又怎样?
她就是没经验,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嗯。
梁映真说服自己重新躺下去,拉高薄薄软被搭在胸前,脑里忽然跳出傅审言的声音,“只有崇拜,仅此而已。”
虽然崇拜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总比爱要好一点?
他想尽办法甚至以复学知情同意书为诱饵,今天却坦诚地告诉她,曾经的她不是舔狗,没有爱他。
她拉着软被翻身到左侧,看着墙面上微微摇晃的窗外树枝的暗影,下意识想起曾楚音说他在外面养女人,她忽然觉得即便有一天他真的在外养人,也不会掩藏欺骗。
傅审言,似乎是一个不屑于说谎的人。
不管他怎么让她生气和羞恼,至少这点还算得上宝贵的优点。
尤其在她失忆后,更需要这种宝贵的坦诚。
梁映真辗转反侧到深夜,才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到一楼的餐厅用早餐,赵卓丽和赵颖思已经坐在那儿,桌前放有餐盘,看样子应该刚开始用餐。
“表姐。”
赵颖思朝她笑笑:“映真起这么早啊,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就起来啦。”
梁映真去了厨房。
梁家没那么多规矩,林妈一向做好早餐便开着保温模式,她们下来想吃什么自己盛就行。
不像傅家,梁映真每次用餐有一种误入中世纪贵族世家的错觉,从不需要她自己动手,她朝厨房走半步便有人上前恭敬询问需要什么。
她端出一盘放着些切好的水果块和一份蔬菜沙拉,另一手拿杯牛奶出来,拉开椅子坐下开始慢慢地吃。
赵卓丽和赵颖思早餐时间也在聊公司的事,她猛然记起,近一个月都没有去过心理医生那。
其实她不怎么爱去看心理医生,拿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跟她聊天,还聊日常,非常细致甚至连梦境也要说,可她经常做完梦也就早上刚起时还记得,去心理医生那儿早就忘了。
一晃去了半年,检查没少做、药没少吃,现在还是一点记忆的影子也没有。
梁映真不抱希望,决定看天意,抵不住赵卓丽总是按时催她去,现在她不提梁映真自然也不会提醒她。
“妈妈,你后来怎么又想通签字了啊?”
这点她十分耿耿于怀,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还不如傅审言说的话有用,这会小口小口地吃着草,一边吃一边问。
赵卓丽顿了顿,还能为什么,傅审言开口难道她还能不给?
自然也是经过一番斡旋。
除了担心映真的身体承受不住繁重的学业外,她也担心时间仅仅过了三年,若是以前的同学留校读研,会不会交谈间说起什么勾起她的记忆?
“映真当初的同学可能有一些留校读研,你不担心她恢复记忆?”
现在赵卓丽已经不想她恢复记忆,不愿也无法承受她恢复记忆的后果。
傅审言目光平静,递来一只签字笔轻轻放在一夜纸上,一并推至她的眼下。
赵卓丽低头,上面的文字打印完毕,她只需要在落款处签字即可。
“岳母细想一想,映真恢不恢复记忆有什么影响?”
她一愣,傅审言极浅地勾了下唇:“她失去记忆有什么不同么?她还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妻子。既然如此,恢复记忆后难道就不是你的女儿了么?自然照样是耀辉的千金,也会是我的傅太太。”
赵卓丽微闭了闭眼,敛去杂思,笑着瞥她一眼:“想通了你还不乐意了啊,那行,我收回。”
“可别!好吧,那我还是说声谢谢吧。”没得到回答,她有些不甘心。
赵颖思捧起手边的牛奶慢慢地喝,目光在赵卓丽的脸上打转,梁映真这会低头专心吃沙拉没察觉到赵卓丽脸上微微的愧疚。
她却注意到了。
目光再看向梁映真,过了会又收回来,起身拿起包说“我先去公司了,姑妈再见映真再见”便出了别墅的正门。
餐桌上,只剩母女两人用餐,赵卓丽电话也多,一个接一个,等她电话暂时停下,梁映真慢慢地朝她坐过去,坐到之前赵颖思的位置上。
“有个事我想问一下,妈妈,你知不知道傅审言之前读的大学和专业啊?”
赵卓丽早留意到她悄悄关注自己打电话的小模样,笑了笑听她说完一怔:“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不算关心啦,我就随口一问。”梁映真有点心虚地避开视线,拿叉子在沙拉里戳来戳去,“夫妻嘛……我又失忆了,问问很正常对的吧……”
“是吗?”
赵卓丽狐疑地看了看她,事出反常必有妖,只言片语都不问的梁映真忽然对他感兴趣。
虽然涉及到傅审言,按理说不需要太紧张,两人的确是夫妻关系。
但她还是看了看,只说:“这个不清楚。”
“啊?”
梁映真没想过这个答案,那可是她的丈夫,是妈妈的女婿,妈妈却说不清楚他的学校和专业,这不是基本要有的资料吗。
“我这婚结得也太随意了吧,你连他的学校和专业都没弄清楚就让我嫁给他了呀。”
她叉起一块裹着沙拉酱的土豆放进嘴里,郁闷地嚼动,她在手机里搜过傅审言的信息,却只能搜到同名同姓的其他人,他很谨慎,媒体上有关名字和照片一概全无。
可是听谢征和他聊天,似乎傅审言也很懂建筑设计,不由她不感兴趣。
“当初他大学中途退学回来接手傅氏,什么大学和什么专业不重要。”
赵卓丽错开目光,盯着餐桌上的报纸轻描淡写,“哪有随意?小傅是傅氏的掌权人,也是唯一的继承人,这还不够啊?”
-
傅审言昨夜送梁映真回家后,随即坐夜间航班飞抵临市开会。
中午开完会,径直坐飞机回江城,只在头等舱简单用过一些飞机上的简餐。
下飞机回傅氏大楼的路上,石景宽拿着平板汇报飞机上收到的消息:“黑石的侯董想约您一起打高尔夫,特地说让带上夫人,关于夫人那边能空下来的日程……”
他说得审慎,毕竟这位夫人还在和老板闹分居,一时拿不准怎么回应。
傅审言淡淡道:“只看我的行程安排,她没有别的安排。”
他想起昨晚送梁映真回家时她小巧薄透的耳垂通红一片,微微勾了勾唇,算是哄女人的第一个心得,能抱则抱。
若是当初梁映真刚回家,他便上门去解释,或许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昨天特意排开时间去陪她看音乐剧,还得在夜间航班上开笔记本工作。
第二个心得,女人的情绪越快安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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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梁家大门另有人按响门铃。
韩真佩为昨天不讲义气开溜的行为道歉,约上梁映真一道晚上去秀展看超模走秀。
以往梁映真是对秀展没有太大兴趣,但韩真佩今天的理由给得让人很难拒绝。
“你不是马上要去上学了吗,到时可就没这么多悠闲的时间可以玩了,还不趁现在没开学跟我见识一下,你失忆后还没去过秀展吧?映真,你已经不是合格的名媛了!”
有理有据。
“再说你不去我也不去。”
道德绑架式安利。
梁映真忍俊不禁,点点头。
今天是韩家司机送两人到达位于城西新建的剧场,江城西进的城市规划虽然刚起步,但现在这一片俨然已有繁华之相。
只是韩真佩口中的小秀并不算小,一路走进秀场,沿路已经看见好几个眼熟的人,不得不说江城的确很大,但名流圈子也是真的小。
梁菲和几个娱乐圈内的小姐妹在秀场一边聊天。
她早年是模特出身,今日走秀的有几个是当初一同出道的姐妹,如今因为刚收官的宫廷剧她也算在娱乐圈小有名气,站在那儿便有几个小模特上去同她攀谈。
曾楚音也在旁边。
她从开会所的舅舅那儿开始对娱乐圈八卦感兴趣,这会主动加入话题,想探听最近常上热搜的一对明星情侣是不是真如传闻分手了。
梁映真和韩真佩踏进秀场时,且不说她姿容惊艳,曾楚音因为之前的事本就对傅家怵得很,见着梁映真的身影犹豫半天还是尬尬地主动上前打招呼。
“傅太太,好巧啊。”
梁映真淡淡颔首:“你好。”
“曾小姐”三个字也没带,曾楚音识趣地走向另一边,心里却在傲气——不是都说翻篇儿了么,还摆脸色。
她脑筋突然灵光一现,挽上梁菲的胳膊笑意盈盈地,状似不经意地再度从梁映真身旁经过。
梁映真偏头从侍者的托盘里取水时,目光正好扫过一旁的梁菲,也就不到两周的事,很轻易便和手机搜出的百科里女演员的脸对上号。
她收回视线,似乎方才的一瞥只是恰好落向梁菲。
倒是梁菲一下对她印象深刻,原因无他,年轻貌美的女演员看见比自己更令人惊艳的脸,总是很容易投入注意力。
“她是谁呀?”梁菲问。
恶意落空,曾楚音不得趣地淡淡介绍:“哦,傅家大房那位的太太。”
梁菲进入名流圈不久,对这些名门的大房二房等等繁冗复杂的关系不甚熟悉,一听见这些词儿就脑子发胀,她只好又问:“傅家大房是……?”
“傅氏总裁,也是这阵子你犹豫要不要换的那家经纪公司,明娱的老板。”
“哦……”
梁菲一下便知是谁,愣了愣,男人英俊而淡漠的脸浮现在眼前,心里却多了点没来由的惆怅,他的太太和他真般配。
就是年纪小了点,但这一行早已见过老夫少妻的搭配。
何况,傅审言如此年轻,两人远远称不上老夫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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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秀结束,并不是梁映真以为的结束,另有人领他们去另一边的酒会。
沿路不少面善的面孔招呼她:“傅太太。”
只在酒会待了一会,她维持着笑容没有松懈,觉得嘴边的笑肌快僵了,浮华声色不是她所长,还好有韩真佩在旁边悄声提醒,才避免忘记人名的翻车尴尬。
她感慨:“佩佩,我发现你真的是名媛,感觉你都能把别人族谱背下来,好专业啊。”
韩真佩差点被喝的酒呛住,脸一下咳红了。
梁映真马上给她递纸巾,韩真佩擦擦嘴,深呼吸几次后缓过来哼了声:“这有什么难的,耳濡目染。而且你以前记这些比我还厉害呢,就是你很少来而已。”
“是吗。”
提及从前,又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梁映真不是很想继续待下去,曾楚音还当她不知道,挽着那个女明星在眼前来来回回晃了几次,她不想给眼神而已。
但也觉得无趣令人生厌。
“咱们这会回去吧?”
“行,我也想回了。”韩真佩翻手包拿手机,“我跟司机说声来接我们。”
一位手托圆盘的侍者恰好经过两人附近,突然脚没踩稳崴脚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手中的圆盘飞了出去,杯盏摔落炸开,溅起一地玻璃渣。
附近一阵小小的惊呼。
而杯中的酒液晃荡飞出,正好泼向离得最近的两人。
两人躲闪不及,眼睁睁看酒液飞溅到礼服上。
韩真佩今日穿得深蓝中裙,酒液渗透出深暗的蓝色,梁映真今日穿的烟粉长裙,她肌肤白透细腻,配这个颜色原本很温柔,这会浅淡的烟粉却成为画布,完美呈现几道不同颜色的酒液。
这种场合出现这类糗事,自然容易成为谈资。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肯定现在有小婊砸在拍照。”韩真佩还火上浇油。
很快有人过来,见到梁映真微微吃惊:“堂嫂。”
男人挥手让后面的人处理眼前一地凌乱。
却是一张隐约眼熟却记不起名字的脸,梁映真眼神飘忽努力回想,终于把人和傅氏家宴那天对上号:“你好。”
“谁呀?”这回换韩真佩小声问。
“傅审言爸爸的弟弟的二女儿的丈夫。”
“……”您也挺厉害,韩真佩默默佩服。
“怎么搞的我这是山地还是没开灯啊?这也能把人撞了!”
男人先向侍者撒了通气,转头和颜悦色道:“堂嫂您先别急,我这就让人带您去后台换身衣服。”
“不用了。”
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梁映真愣愣一抬头,接着便被他宽敞的西装围裹住,长发被压在外套下,露出一颗懵逼但精致漂亮的脑袋。
“脚划伤了。”
她愣愣一低头,白皙窄瘦的脚背有一小道血痕,应该是被飞溅的玻璃碎渣划过,她竟然没察觉。
下一秒整个人便被他轻松打横抱起。
众多目光注视有如实质唰唰地扫过来,梁映真往怀里缩了缩,悄悄把外套的领口拉高点儿盖住隐隐开始发烫的脸颊。
傅审言看了眼旁边:“韩小姐要一道走么,我派人送你。”
“要……吧。”
三人走出秀场,面前已经停好两辆车,韩真佩在另一边司机的示意下上了车。
梁映真被抱进商务车更为宽敞的后排,听见车门合上的声音,她才慢慢地扒开拢在头顶的外套,一点点往外探。
傅审言坐在她身旁,垂眸扫了下她裙上凌乱的颜色。
“你……怎么来了啊?”
她小小声地问,接着浑身一僵。
傅审言不答话,伸手握住她纤瘦的脚腕,轻抬至腿上。
他正在看那道划伤渗血的伤口。
他轻车熟路打开车中排的小箱,取出一个方形包,拉开取出一瓶液体和棉签。
他怎么什么都有?
梁映真胡思乱想着,他如从天而降般将她从难堪窘迫的秀场带离,心里自然地冒出点甜蜜小泡泡,觉得他刚才还挺MAN的——
“你又派人跟踪我?”她震惊地睁大了眼。
“嘶……疼、疼……”
脚背一凉被棉签用力按住,她低低地叫了声。
“我以为你会感谢我。”
傅审言松开棉签,抬眸淡淡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3 17:52:58~2020-05-24 17:5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豆豆 8瓶;噢力给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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