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院长,吴院长!”
李西彤推了推吴鹤庭的手腕,他才从不知道走神多久的思绪中,缓过神来。偌大的会议厅里,坐满了身穿白衣、中高层医院干部,都在埋头刷刷刷,记着此次会议要点,周旋作为方缇在厄斯玛利亚医院的副将之一,正在发言。
窗外绿树成荫,鸟鸣声悦耳,气温在35度以上,是厄斯这一年的盛夏季节。
“方总季度会议内容,到此结束,”周旋道,“会后请大家统一各自的建议与意见,整理成word,分别发送到我的邮箱,由我来汇总并提交给方总,感谢大家莅临本次会议。”
散会了,人们都走出了会议厅,吴鹤庭追上了周旋,问道:“方总对我……有特殊交代吗?”
周旋抱着文件夹,目光闪躲,有些抱歉:“方总说您已经不是我们Apollo的人了,他给您举荐到了Aland……”
“可我没有答应,”吴鹤庭急切道,“能否下一次视频会议,由我直接跟他对接?让我跟他说,我誓死不离开Apollo。”
“抱歉了,吴医生。另外,我不得不提醒您,作为属下,我们没有权力拒绝主将遣离军队的命令。你不同意,也是不好使的。”
吴鹤庭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回想着他说的话,直到李西彤走过来,疑惑地问道:“举荐到了我们Aland?什么时候的事?”
吴鹤庭没有回答,垂下了头,心神俱裂地离开了。
方缇走了,走得那么干脆果断,所有人都没缓过神来,他就毅然决然地走了。
那个慌乱的夜晚结束后,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一身疲惫,头发蓬乱的方缇回来了,他脸色惨白,左边耳垂微微有着一些干了的血迹,浑身发冷地回到医院,第一件事,就是把汤姆猫给麻醉了,装进猫包,接着去诊疗室里收拾东西,转头去捞掉在地上的电脑包时,两条笔直的腿,簌簌打颤。
“方总,您在吗?”外面有人敲门,是李西彤进来了。
他没有参与此次“围剿”,对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只是询问方缇:“吴总怎么中了冷炮?还有咱们不少战士,都被送进医院来了,您知道吗?是哪里发生了敌袭吗?”
方缇头没抬,继续装着他的医疗项目文件和各种实验材料:“你以后就知道了。”
李西彤感到奇怪,兜里手机嗡嗡作响,他走出门去,接了电话,再转进门,方缇已经背上了双肩包。
“不好意思,方总,我们参谋长请您留步。”
“他没那个资格。”
方缇拎着猫包,背着双肩包,推开李西彤,急冲冲地走出了诊疗室的门,只是刚出电梯,走向自己的车时,孙舜香已经急忙赶来了,张吉惟推开驾驶位车门,还没等绕过去,孙舜香已经自己推开门跳了出来。
“方缇,站住!”他疾步走来,疾言厉色,“让你配合调查,昨晚你去哪儿了?”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方缇对其怒目而视,“我去于总司令那里,正好要参你一本!”
“我怎么了?你还恶人先告状,”孙舜香又扬起了手中的表,来自方缇的手腕,那支玫红色的手表,“虽然你删掉了过往王宇行出现的所有痕迹,但前天新闻发布会时他出现的定位地点,你还没来得及删!”
“然后呢,你查出什么了?”方缇问道,“定位的是谁,王宇行被你抓到了吗?”
“你不用心存侥幸,现在他已经跑不了了,你这上将也做到头了,”孙舜香冷声道,“定位显示的人是第一排正中间来自《星闻报社》的记者邢文彬,当天他离你的位置最近,你们根本是面对面。我们已经将他捉拿归案,王宇行套用他的皮,公然四处乱窜,你这手表里的定位信息,就是确凿证据!”
“你要真有证据现在没空来堵我,”方缇道,“那天开会台下全是记者,你证明不了什么。”
“这个记者写了上百篇关于我当小三又残害准院长邓运涛的文章,你敢说他和王宇行不是里通外国、互相勾结?!这邢文彬可是一个厄斯人!”
“你继续查吧,随你的便,我要上报于总,你联合我的副将,一起做戏,将我蒙在鼓里,让我做饵,欺瞒主将,以下犯上,你也逃不了军法处置!”
“我无所谓!方缇,王宇行的事我和你哥三令五申,几次好言相劝,你吃里扒外,不知好歹,”孙舜香怒声道,“你爸妈生你还不如生一块叉烧!”
“没有我,厄斯人能离开水星,双星之战能节节胜利,西菻核武能落到你们Aland手里?!我这块叉烧也未免太划算了!”方缇怒极反笑,“别想道德绑架我,我为A军效力多年,无愧于任何人!倒是你,你巧立名目假结婚,糊弄民众,玩弄舆论,现在后颈上还贴着我做的‘假标记’牙印,甚至还让我割掉他的Alpha腺体,只为保你的清白!”
他陡然指向了一旁站着的张吉惟,张吉惟不禁闻言怔住,而孙舜香也不由得脸上变色。
“我不是不会玩脏的,只是不屑,”方缇一把夺回他手里握着的手表,“看你逼我到什么程度,孙舜香,我不怕与你玉石俱焚!”
他迅速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脚狠踩油门,几乎撞到孙舜香的身上。
张吉惟一把揽过他的肩膀,车擦着他们的衣角边,飞速驶离了地下车库。
方缇开着车,往西笪蜡岛去,那里停放着数十驾水星鸢,供A军往返于双星之间。
路上手机不停嗡嗡振动,全部来自一个未知的号码,方缇知道是谁打的,他没有接,只是加大油门开着车,握着方向盘的根根指节骨,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后颈一片跳着痛,那是被完全标记后的结果,尽管回到医院后匆忙贴上了一个咬伤贴;左边耳垂隐隐作痛,那是被王宇行不停啜吸时,不小心扯掉耳环拉扯受的伤,而两腿之间更是火辣辣的痛,是被撕裂而敞着的伤口,不断吹着晚风,造成的伤痛,他甚至连个澡都没来得及洗,浑身从里到外,都是来自王宇行,威士忌信息素的酒香气。
“小梦,我给你寄了一个东西,你记得查收,”他按掉打来的电话,拨给了倪可梦,“对,还是那个地址。还有……他的指头,是怎么断掉的,谁切了他的手指头?”
他问的时候声音都忍不住哆嗦,昨晚在看到那断指的一刻,整个人如堕冰窖,急怒攻心,他转过头,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而身上的人还浑然不知,还死命地按着他的双腿尽情欢愉。
“是他自己削的啊,用那把剑,”倪可梦听出他哭了,连忙说道,“没有人能伤得了他,真的,不是别人伤的,小葡萄,你别哭……”
“他自己?!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个……兄弟们不信他了,他搞丢了核武,我是听思齐他们那么说的,叫什么,‘断指明志’……”
断指明志。
什么志向,他也终于懂了,能让王宇行在逆境中不惜断指挽回信任的,是复仇之志,是从不曾褪去的报仇之念!
眼泪不禁涔涔而下,他一边痛哭,一边可笑自己的愚蠢。还以为能靠自己改变一切,却不知道这些年发生的一切,改变最多的,其实是他自己。
昨晚情热之间,王宇行的话还犹言在耳。
“我不会一直这样东躲西藏,你相信我,我会赢的,我不会输,更不会死。”
“那谁会输,”方缇看着他,“谁会死?”
他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将方缇圈在怀里,更凶狠地要着他。
方缇此刻痛定思痛,才彻底明白,他改变不了任何人,但他可以选择离去。只要他走了,跟王宇行永别,他这个软肋、这个诱饵,这个王宇行放在心尖上的人,永远离开王宇行,那谁都抓不到他,谁都奈何不了他了。
那时候的王宇行,才是真正的无敌。
至于谁输谁赢,他偏帮过一次,就再也不会插手了。
等待红绿灯时,手机里传来一条又一条的信息。
“等我修好耳环找你,等着我。”
“哥下回一定对你温柔。”
“别走,方缇,千万别走,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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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行在一家高奢珠宝店里,拿着那枚珠贝十字架耳环,等待对方修好后面的耳钉卡扣。
“那这个凹槽……”对方看着十字架后面镌刻生日的数字,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机关,“是往里放东西吗?”
“……对。”王宇行将一枚小米粒大小的微型定位感应器,塞进了里面。
他将定位器放到耳环后面,他将定位器放进项链里,他们真是天生一对。
这枚小小的、带有跟踪器的耳环,自从晃荡在方缇雪白的小耳垂下面,就像情/欲的闸门,随时随地能把王宇行给瞬间点着,燃起熊熊大火。
昨晚抱着方缇疯狂索取时,他忍不住一再撕咬这个耳环,不但将它含在嘴里一不小心咬了下来,扯坏了卡扣,还把方缇的耳洞都给扯出血了。
他马上紧张地抱着方缇又是擦拭又是道歉,可哄着哄着,就又进去了。一晚上翻来覆去,他觉得自己好像疯了,从未曾有过的体验让他像个禽兽一样,捉着方缇不放手,弄得他浑身脏污不说,早上甚至还开始打喷嚏。
“冻着了吗?”他紧紧地抱着方缇,忍不住捶自己的头,“我真该死,走,咱们去开房。”
方缇恨恨地推开了他:“我要回去!”
“你能去哪儿啊,你看看你,衣服都破了!”
“谁给弄破的?!”
“……”
王宇行赶紧脱掉自己的白毛衣套到方缇撕裂的衬衣外面,又将扔到一旁的皮夹克也穿在方缇身上。
……然后自己像个流浪汉一样光着膀子,脖子上还戴着那银色粗链条,低着头小心地看着方缇。
车声、人声逐渐熙攘,从昨晚万籁寂静到微凉的早晨,桥洞里是一片狼藉不堪,而桥上已经有了车辆和行人。
方缇推开他,将皮夹克扔回他的怀里,起身时却两股战战,不得不扒着他的手臂,勉强站起身来。
王宇行一眼瞥到方缇后颈狰狞着的血色齿痕,标记着他永远都是他的人了,这种想法一旦涌入脑海,他既非常惭愧,又非常幸福。
“葡萄,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我们以后,都好好的,好不好?”他抱住了方缇,激动得眼眶湿润,着急起誓,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宝都抢来捧到手里,全部送给方缇。
“我保证,以后努力做人,”他豪气万丈地拍着自己的胸膛,“你不会后悔跟我,我会让你称霸整个宇宙!”
方缇却只是低着头,面若凝霜,怔怔的,凄然地望着他的左手,那根残缺的手指。
王宇行将手挪到了身后,又上前抱住了方缇,疯狂地吻他,吻着吻着,竟又要将他摁倒在地。
“你又要‘再来一次’?”方缇冷冷地看着他。
“不是,走,咱们开房去。”
方缇推开他,颤抖着要往桥洞下面走,王宇行紧跟其后,却忽然愣住了,看向地面。
“血?怎么有血?!”他低头看了又看,望向方缇,目光逐渐往下。
他根本不知道那断指让方缇遽痛而吐了血,只是联想到孔钟和龙思齐聊过,说女孩子第一次好像会出血,有那个什么……
“……葡萄,你也有那个茧吗?”他悄声的问,黑色明亮的眼睛,充满了好奇和求知欲,他不知道那叫膜,却错记成了茧。
方缇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他颤颤巍巍要往桥下走,王宇行先跳了下去。
他外面穿着夹克,项链在赤/裸的胸前晃动着,闪着光,他张开双臂,接住了跳到他怀里的方缇。
俩人走到路边,方缇招手拦住一辆计程车,王宇行要跟着进去:“我送你。”
“别跟着我,别来找我,我求你了。”
方缇那双晶莹而澄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恳求,灼灼地望着他,像要记住他最后的模样。
接着矮身坐进了出租车里,让司机往医院开去。
王宇行望着他的车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甚至不能在夺去他的纯真后,体贴地送他回家。
他马不停蹄去到了珠宝店里修耳环,顺便把跟踪器再装进去,他必须要知道方缇在哪儿,这样才能想他就能去见他,他在等待师傅修耳环时,看到一群男大学生进来,询问有没有水钻出售,店家告诉他们,水钻不算真正的珠宝,要买去饰品店。
“都是最近那股风带起来的,Hellokitty镜子,要男生贴满水钻,送给女孩子。”
“什么样的啊?”
“这种。”一个女店员从包里拿出来一面kitty猫形状的镜子,正面俩猫耳朵和反面都贴满了亮晶晶的水钻。
“哎呦,这是谁送你的啊?是你男朋友吧?”
“嗨,我就是跟他说了有这么回事,谁知道他就当真了,贴了一天一夜才贴好呢,你看,这边还是歪的!”
她虽这样嗔怪着,但却面露微笑,镜子从一个女店员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她们都在争相传阅。
“就是水钻的成本太低了,男大学生们买不起,不然咱们店里也可以进货。”
“这种要是用天玺白钻来贴满,一定更闪亮。”
“可那多贵啊,而且水钻重量轻,容易贴满,天玺比较贵,重量又不轻,哪有冤大头……”
王宇行走过去了,直直地盯着她们手里的镜子。
“我要这种镜子,”他说,“给我装起来,还要全部能贴满的钻石。”
他见过方缇的包里有小镜子,偶尔拿出来左看、右看,对镜自照,他自己说是在“整理仪容仪表”,但王宇行总笑说他是在臭美。
拿了修好的耳环,买了kitty镜子和钻石后,他便坐在车里,安安静静地贴这个东西。就像店员们说的那样,水钻容易贴,这种真钻石很难用笔蘸上胶水粘到镜子背面和正面两个猫耳朵上。
王宇行是能自制武器的人,手比旁人都巧,尽管现在只剩九根手指,做起来非常艰难,但只要屏息静气,专注而仔细,还是能让这一颗颗小钻石,都一一贴合上去。
小时候在爷爷王珣、阮倪的家里,他曾见过父亲送给王俊的满天星王冠,据说这晶莹璀璨密密麻麻嵌满了昂贵钻石的王冠,是由父亲亲自设计、打磨、制作而成,甚至光线映照到天花板上,散出的光芒,都是满天星的样子,没有一处遗漏,也没有一处缺陷,真真正正,是漫天星光,璀璨耀眼。
王妃因为戴上了这顶王冠,送上了年轻的性命,这枚承载了凯文逊爱意的王冠,最终被总统特赦,还给了王妃。
幼时王宇行不懂,对这关了灯还照着满屋光芒刺眼的王冠,不懂恋爱脑的父亲,对王妃那般深沉的爱意,他只觉得父亲真是闲的。
现在他懂了,在一枚枚黏贴钻石的过程中,他的内心充满了乞求,乞求这个礼物能博得方缇一笑,乞求他别走,别跟哥分手。
镜子做好后已经是暮色时分,他给方缇打的电话,方缇通通不接,他猜测可能是怕孙舜香窃听而开了免干扰,他便一边给方缇发信息,一边往医院里奔去。
什么设计陷阱,十面埋伏,这对他这十几年风霜刀剑严相逼,枪林弹雨进火海,都是习以为常,只要能抱到方缇,他连防弹衣都懒得穿。
只是未等到那里,眼线武弘二便告知他,方缇开车冲开了孙舜香的关卡,已经离开了,眼下医院里阿波罗战士都在打听主将的下落,刚刚苏醒的吴鹤庭更是心慌意乱地到处找人。
王宇行的心不住地往下沉,但他很快便断定了方缇会去的地方。
西笪蜡岛,那里有水星鸢!
他不顾属下阻拦,开了伪装成旅游客机的直升飞机直接前去岛上堵人,A军对能上水星鸢的人进行了严格的例行检查,就是为了能避免厄斯不法分子混到上面去,而王宇行这种水星叛徒想要归国更是难上加难。
方缇排在漫长的回家队伍里,过着一道又一道安检。
“你好,通行证。”
方缇摸了摸兜里,什么证都没有,只有双肩包和手里拎着的猫包。
“我们需要Aland高层领导统一盖章签署的证件,才能放行。”
“你等一下。”
方缇掏出了手机,拨给了远在西菻的于皓南。
“喂,方缇,你在哪儿?我让你回水星去,你到底听不听……”
“我在过安检!”
方缇转换成了视频对话窗口,直接把镜头对准了安检员。
于皓南的大脸忽然出现在面前,安检员们挺起胸膛,立正,行军礼:“于、总、好!”
“……怎么这么听话了,”于皓南有些惊讶,“行吧,回吧。”
方缇挂了手机放进兜里,忽听后面一阵吵嚷。
“有个阿波罗战士没有盖章文件还要冲卡!”
“谁这么大胆?!”
方缇连忙转头,那人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正咳嗽装病。
“我身患恶疾!回国治病的,赶快叫你们方上将来治我,不然我马上传染给你们……”
“我在这儿,他是我的属下!”
他立刻挥手,安检员们知道这是刚刚于总刷了脸的方上将,也连忙用喇叭喊道:“放他过来!”
王宇行隔着人海挤了过来,可越来越多的人在其中,不断将他们冲开。
“你要送我东西是吧,”方缇伸手过去,“给我吧,我就要走了,回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你没有盖章证件,上不去的……”
他努力咬着嘴唇,才堪堪逼回了眼中的泪意。
王宇行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袋子隔着一排排的人,终于,送到了他手中。
“你快点回来。”他抚了一把方缇的手背,还想攥住他的手腕,只是还没来得及,也没等多说两句话,多看两眼,就被人群挤散了。
回到水星鸢座位上,没过多久,只听轰隆一声气浪响,水星鸢冲向十万米以上的高空,冲出了大气层,方缇开始了回家之路。
他从袋子里拿出了修好的耳环,别到了耳垂上,又将另一个厚重的盒子打开,拿出了一个两面晶光,贴满了钻石,闪闪发着光的镜子。
“哇——”他忍不住举了起来,晃动着镜子手柄,由衷地感叹。
“哇——!”前后左右同程的战士们,也忍不住叫了起来,纷纷探头,看向方缇手中的镜子。
“你也有啊,方上将。”
方缇握着镜子,有些不明所以,只见前后左右的Omega战士,也纷纷从包里掏出了各自的Hellokitty贴钻镜子。
“我们也有!”
“哈哈,厄斯的这股流行风潮,我们都赶上啦。”
“方总,你那是真钻石吧,竟然那么亮!”
“哎,你们看!”
众人一齐抬头看向天花板。
“上面是带图案的!”
“方总,你的Alpha好有创意啊!”
只见头上光芒耀眼,映在其中的,是用钻石的微光,画下的规律圆弧线,形成一颗又一颗,饱满而晶亮的小葡萄。
方缇轻轻转动着镜子手柄,看着头上的葡萄,笑着欣赏王宇行这一魔术。
等低头望向镜子时,那猫咪的脸型,恰好跟他圆圆的脸,完整地嵌合在一起。
只是,不同于背面的kitty猫是笑着的,翻过这一面,映在镜子中的,却是他一张带着笑意的、流着泪的脸。
明后天休息,下周一更新~
大纲早已偏离,文案等我偷摸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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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第 4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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