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菟很无辜的模样，常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顾菟再接再厉地磨他：“给靠一下呗？坐个腿而已，不犯规的！”
常烨：“……”
这是犯不犯规的事情吗？这你是想勾着我犯规啊！
见他绷着脸不说话，顾菟不得不歇了心思：“好嘛好嘛，我不坐了。”
常烨沉默了一下，认真教育顾菟说：“不要随便坐在男生的腿上。”
“你是我男朋友啊！”顾菟理直气壮地说，反倒是思索另一个事情，“不过公共场合这么亲密好像不太合适。”
常烨没说话，只是无奈地看着她。
“好啦，你别这么委屈嘛！”顾菟忍不住笑，拉开他的胳膊放到身后，“那这样给我靠一下。”
常烨应了，手搭在她后背上，算是加高了椅子的靠背。
只是没多久后，顾菟觉得这姿势有点腰酸，又坐正了，百无聊赖地环视着体育馆的喧闹。
“常烨常烨你看，人家就坐男朋友腿上！”
常烨：“……”
顾菟起了兴致，一个个看过去，发现这么亲亲热热的小情侣不多，但也能找出好几对。
毕竟基地是个很开放的一个地方，对于“有伤风化”的事情包容性很高。反正再亲密，也亲密不到哪去，连亲亲都不可以，简直不要太纯情。
所以，坐个腿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常烨这么抗拒，顾菟只能遗憾作罢。不过她有些好奇地问说：“你来基地前不是有女朋友吗？她没坐过吗？”
“……坐过。”
顾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抵不过好奇心，换了个姿势侧身挨近常烨，在他耳边悄声问：“那个……你们……你们……能不能问啊？你们到哪一步了？”
常烨：“……”
顾菟犹豫了一下，再次理直气壮起来：“我是你的现女友，有资格问的吧！”
虽然基地的男女朋友关系，简直是发大水了，大部分就是浮于形式，但顾菟自认为自己和常烨还是有几分真诚的。
常烨觉得这个夜晚是真的难熬，顾菟今天的问题和要求一个比一个折腾人。面对顾菟好奇心旺盛的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已经扫过她兴了，总不好再让她失望。只是……他的答案……
常烨移开视线，好一会儿才回答她：“都做过了。”
顾菟了然地点点头，嘻笑说：“符合我对篮球球员的刻板印象。”
常烨：“……”
顾菟甚至又嘀咕说：“我还有个刻板印象，就是健身教练都……滥……嗯……”
到底是有点不好意思，她没把那词说完整。
常烨一时思绪混乱，想吐槽顾菟的，但又心情沉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欸？”
“我一直瞒着你。”
顾菟愣了下，继而好笑道：“影响不大，毕竟又不会有后续。”
注定要分手的男朋友，顾菟宽容得很，本来相处时也更像是朋友，而非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别这么不开心啦。”顾菟瞅着低落的常烨，忽的笑起来，调侃说，“有句话说得好——自卑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常烨：“……”
今晚是个无语的夜晚。
顾菟尝试着想哄常烨开心，但没想到把人哄得越来越无语，几句俏皮话说完后，只能凑过去扯他的嘴角：“哎呀，笑一个嘛～”
常烨怕她这个倾斜的姿势摔倒，只能扶了一把，而后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轻叹了一声：“你可真是没心没肺的。”
这当然是瞎说了。常烨知道顾菟这人最是敏感细腻了，也知道她在试图捞自己，不希望自己被淘汰。但显然，顾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孩，对于处理这类事情没有经验，分寸感也欠佳，结果是越理越乱了。
常烨叹气，片刻后示意了一下大腿：“你坐吧，别太靠里。”
“真的？”
“嗯。”
顾菟欣喜地坐下了，并且毫不客气地侧身靠在了常烨身上，调整了个舒服姿势后，就摸出手机刷起了论坛。
常烨比她高许多，顾菟这样坐自己怀里，头顶也不过到下巴的位置。他伸手环着人，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去看篮球赛。
如今，顾菟都能和他这么亲密相拥了，但也仅此而已了，他成了小兔子的朋友，能短暂地拥有她的关注。
.
晚上这一场还打了加时，结束时就有些晚了。顾菟稍微磨了几句，常烨就把她的夜训给去了，只叮嘱她晚上别再熬夜，早点睡。
顾菟欢快地应了，回寝室一番收拾过后，躺在床上跟千焦说起常烨的事情，说她好像差点把男朋友弄淘汰了。
有了常烨这个固定陪聊对象后，她和千焦的聊天频率再次下降，不过因为课程缘故，每周经常会有一两次的补习。
而因为千焦的稳定、靠谱，她把对方当作半个老师和长辈，遇到不方便和常烨说的事情，就会想找他叨叨，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些指点。
——唐笛是指望不上的，他只会看热闹！
等了一会儿，顾菟才收到对方的回复，却是一句——“怎么跟我说这些？”
她看了眼对方的名字，是“林开霁”，不是“千焦”。
“……不好意思，发错人了！”
她一时不知道该吐槽自己的迷糊，还是吐槽林开霁的坚持——就非要捂着你破破烂烂的马甲嘛！
她切换了界面，把信息转发给了千焦，一字不落。
片刻后，千焦给她发了一段回复。
[不用太担心他，成年人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看清自己的处境。如果他做不到，也没必要帮他留下，帮不了一辈子的。]
“但因为我而淘汰的话，我会愧疚的。”
[他能力不济，与你何干？]
“怪我太诱人。”
[嗯……]
“开玩笑的～”
[今天很活泼。]
本来聊天就到此结束了，顾菟忽的灵光一闪，嘴角上扬，哒哒哒发了一段话出去。
“你今天有没有看论坛，我被林开霁坑了！他好过分啊！居然推我出去挨骂。”
[嗯，他很过分。]
“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是为了让你好好休息。]
顾菟愣了下。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毕竟，不能撒谎，千焦肯定不能说“不知道”，但……
[不用想太多，早些睡吧。]
不是不是，你这说的，我哪睡得着啊！
顾菟狠狠心，发过去一句：“难道他喜欢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