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聂桑桑手里抓着婴儿,正要跑出去,被徐清水一把抓住衣袖。

“还、还我孩子!快还我孩子!”

聂桑桑举着手里的婴儿,让她抓不到。

一旁的徐老和徐夫人见状,想把她扶回床上。

但几日未进食的徐清水,力气竟然还很大,一直跟两人做抵抗。

而聂桑桑手里的婴儿,还在喊着“娘亲”。

聂桑桑也不客气,手上用力捏了一下它的脑袋,“闭嘴。”

“疼!娘亲,孩儿疼!”

那婴儿漆黑的双眼开始流着血泪,源源不断,浸湿聂桑桑的衣袖。

她洁白的衣袖,在徐老和徐夫人看来,竟然渐渐染红了!

“聂姑娘!你这……”

聂桑桑只觉恶心,一把甩掉手上的婴儿,那婴儿立刻蹿了出去,聂桑桑赶忙追上,身后的徐清水一把拽着她的衣服。

回头一看,徐清水面目狰狞,两眼通红,好似要把聂桑桑生吃了一般。

外头听到动静的徐大人,赶忙绕过来,一看到自家女儿竟是这般模样,吓得大喊:“清水,你这是怎么了!”

在他身后的苏向阳和裴宴舟,一看这状态,完全就是入魔了。

苏向阳立刻转身看着身后的房梁,那里吊着一个婴儿模样的鬼……

“不、不会就是这玩意儿吧……”

聂桑桑的衣袖被她拽得裂开,她立刻掏向布包,拿出一张符箓,对准她的脑门儿就贴上去。

徐清水瞬间合上双眼,身子一软没了力气,瘫倒在徐夫人怀中。

“清水!”

看见徐清水晕倒,徐大人愤怒问道:“你做了什么!”

“别担心,只是暂时让她安静下来,等我抓住那个玩意儿,再来解决徐小姐的事情。”

“你!——”

徐老给了徐大人一脚,“别你了!把清水扶床上去!”

徐大人只能听从父命,一会儿再问罪那姑娘!

聂桑桑走到隔间,与两人一同看着房梁上的婴儿。

苏向阳越看越觉得恶心,“这、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死胎或打胎之后的婴孩儿,他们的怨气汇聚而成,就想着找一个母体将他生育下来,会以各种形式,蛊惑女子产生幻觉,最后钻女子的肚子里,不用十日便可出生。”

“啊?!也太快了吧……”

苏向阳往后靠了靠,他可不想被这个玩意儿碰到。

裴宴舟侧眸看她,“你打算怎么做。”

“这小东西坏得很,一般东西都勾引不了他,唯独喜欢做一件事。”

苏向阳和裴宴舟同时侧头问,“什么事?”

“吃!”

裴宴舟顿时脑袋一空,一时竟无法理解这个字……

“他要吃什么啊?”

聂桑桑走到房门口,在门上和窗上都贴上符箓,最后仰头看着那房梁上的鬼胎。

“劳烦徐老安排人去寻些猪内脏来。”

徐老匆匆自房中赶来,面目紧张却又不解,“内脏?何物?”

“唔……?心脏脾肺肾?”

苏向阳立刻在旁解释,“是内府下水之类的。”

徐老恍然,立刻朝屋外喊来管事,“快去买些猪下水来!”

“是,老爷。”

“对了,还要一把红伞。”

“是!”

徐老见他们三人看着房梁,不禁疑惑问道:“几位在看什么?那、那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确实有东西,不过不用担心,一会儿就能收了他。”

聂桑桑坐在木凳上,手中正在用红绳穿过铜钱,这是前几天跟裴宴舟要的,反正他家不缺钱,区区铜钱,小意思。

“桑桑,为何要猪下水啊?”

苏向阳现在不敢抬头看,毕竟那个大脑袋实在太过诡异,还盯着他们在流口水,像是要吃了他们一般。

那双冒着幽光的眼,更加渗人。

“他喜欢腥臭的东西,特别是内脏。”

裴宴舟扶着徐老坐下,拿起桌上茶壶倒上一杯茶,“那就放任他在上面?不会再去打扰徐小姐吗?”

“放心吧,他现在不敢乱动。”

苏向阳仰头再看一眼,那颗大脑袋移动了位置,一双圆溜溜漆黑的眼还在盯着他们。

这要是大晚上的,睁眼便看到床顶是他,何止吓醒,命都给吓没。

徐老看不见,但听他们说的话,心思那个什么鬼东西,应该很可怖的模样。

“聂姑娘,可否告知老夫,这、我家清水丫头,怎的就惹上那个东西了?她明明鲜少出府去……”

聂桑桑一个接一个地绑好,手指头灵活非常,穿了长长的一串儿,也不知是要做什么用。

“徐小姐未出阁吧?”

“那是自然!”

徐院首神色慌张匆匆走来,双手局促握拳,“聂姑娘,这好端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

“那就是府中有人强行落了胎,还好好供奉着,把那已逝婴孩儿的怨念给供出来了。”

“这、这怎可能啊!这儿可是徐府!”

徐院首身为翰林院院首,对待下人自然是十分严苛,若是有下人怀上,是要跟管事上报的!

而如今,竟然有人私自在府中落胎,行为实乃苟且!

有损徐府的声誉!

聂桑桑知他意思,但这件事还是要查清楚,不若还有人继续如此行为,日后照样会出现此类情况。

“等收了这东西,我出去看看在哪儿。”

裴宴舟指腹摸着杯沿,轻轻摩擦,“还请大人和徐老,暂时莫要声张出去,免得有心之人将那供奉的东西转移。”

“确实,要是被人拿走继续供奉,会惹来更多的野婴,届时会更加麻烦。”

“好好好,一切听聂姑娘的安排。”

现下的徐院首,是无比相信聂桑桑的本事。

他的女儿徐清水痴魔多日,没想到只是一道符箓,竟然让她的女儿安睡,没再说着胡话,真真是松了一大口气。

几人安静待在房中,徐清水有徐夫人守着,连日来的折腾,总算是能沉沉睡去。

只是贴在房梁上的大脑袋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在这个房中四个角落到处蹿,最后落在地上,龇牙看着聂桑桑。

他想要靠近屏风那边,聂桑桑起身,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弯腰看他,“你别乱跑,反正你也逃不掉。”

徐家人见聂桑桑面前空无一物,竟然对着那个角落说话,心底发毛。

大脑袋漆黑的眼渗透恨意,一口大白牙整齐排列,但他是婴儿的脸,配合上这一口大白牙,实在古怪。

——“咚咚!”

“老爷,东西买来了。”

苏向阳起身去开门,管事提着一个小竹篓,上面盖着白布,腥味儿远远便传来,十分刺鼻。

“国师,小的拿进去吧?”

苏向阳伸手接过小竹篓和红油伞,“无妨,你且守在门外吧。”

“是。”

苏向阳端着这些内脏放桌上,往后退几步,避免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情,把自己拖下水可就麻烦了。

徐院首扶着徐老起身,尽量靠后看着,给聂桑桑腾点儿空旷的位置。

聂桑桑提着小竹篓走到大脑袋跟前,掀开上面的白布。

大脑袋早在房门打开那一刻,便已经闻到气味儿,口水流了一地,就等着聂桑桑送过来。

聂桑桑蹲下,言语充满蛊惑,“想不想吃?”

大脑袋边点头边流口水,漆黑的眼竟然能看出他的激动和喜欢。

她把竹篓一推,“吃吧。”

大脑袋一点儿都不客气,抓起里面的内脏一口接一口,看得旁人还以为这些内脏有多美味……

苏向阳根本不敢看,扭过头去捂住耳朵,实在不想听到那咀嚼声。

但他不看不听,脑子却在幻想着,一只鬼在吃着带着血液的生内脏……

突然感觉胃翻腾,苏向阳立刻捂住嘴,强忍呕吐的感觉。

裴宴舟却是一脸平静,“他为何会喜欢吃腥的东西?”

这么一问,几人也跟着疑惑看过去。

“因为他出来的时候,是带着血液的腥味儿,自以为只要吃这类的味道,便是回到母胎之中。”

聂桑桑拉了拉手里的铜钱红绳,比对了一下大脑袋的脑袋,双手转动一下,趁着他专注吃猪下水的时候,轻轻一抛,直接将红绳套上了大脑袋的脖子上。

“啊!”

伴随着突然一声稚嫩的叫喊,聂桑桑手上一拉,整条绳子勒紧他的脖子。

“别乱动,我们现在就去找你的尸骨。”

“尸骨?”裴宴舟上前,看着这个怪异的脑袋,“他被落胎时,已经是个婴儿了?”

“嗯,已经成型,有手有脚,起码四个月以上了。”

大脑袋还在挣扎,肉乎乎的双手一碰到红绳,“滋啦”一声冒出青烟来,双手有烧灼的感觉,立刻不敢再碰。

苏向阳好奇靠近,“他脖子怎么不烧起来?”

聂桑桑扯了扯嘴角,“这是念了禁锢咒的绳子,圈内的触碰不会灼烧。”

“桑桑好手段!”

“……”

徐家人看不见大脑袋,但是能看到那一根铜钱红绳,竟然套着什么东西,悬浮在半空中!

若这是戏法,也太神奇了!

聂桑桑拉着绳子的一头,手上一动朝门口走去,“走吧。”

裴宴舟打开房门,聂桑桑打开红油伞,撑在那大脑袋的脑袋上,并排走了出去。

徐夫人听到动静,忙快步走出来,“姑娘,这、这是要去哪儿啊?我女儿她……”

“让她好好睡会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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