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贵妃与贵人

“皇上,箐贵妃送了一碟点心来。”

朱际停了笔:“她来了?传她进来。”

箐贵妃看着朱标在大殿上抚着头,有心想上前,却想着这些日子的冷待,只行了礼就在他的示意下坐下。

朱际还是开口了:“怎么了,可是后宫有什么事,朕有一阵没见你了。”

箐贵妃攥紧手帕,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明日是臣妾生辰,臣妾想向陛下求得旨意,许臣妾母亲进宫。”

朱际仿佛才记起这件事:“是了,朕近日忙于朝政,倒忘了你的生辰。”他缓缓走到箐贵妃面前,牵起她的手,面上却没什么表情:“既然是你的生辰,朕明日便传旨让你母亲嫂子进宫吧。”

朱际见她忙跪下谢恩,又对在旁的德全道:“近日苏州上来了好几匹锦缎,德全,赏箐贵妃和滁贵人各八匹,另赐泉州敬上来的珍珠宝石给贵妃。”

箐贵妃听了面色变了又变,他忘了她明明最不在乎这些衣服宝石了吗?明明他知道的,她最爱字画。他忘了吗?什么时候忘了?

她出殿的时候一直在出神,侍女却很高兴:“娘娘,皇上还是心里惦记娘娘的。”

她却觉得好笑,以前他的确是心里有她,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这半年,她连见他一面都渐渐成了奢望,旁人都说他最宠她,她心里冷笑,看来自古君王都薄情,他也不能幸免。

回了自己宫中,她还是不免问:“皇上今日去了哪里?”

“回娘娘,听小顺子说,皇上向太后娘娘请安之后,就去了嘉庆宫。”宫人说着,一面看向她的面庞,她的脸色果然变坏了。

嘉庆宫内。

朱际原本喝着茶好好的,细滁靠过来,抱着他,宫人一下都退下了,他觉得好笑:“又作什么怪呢?”

细滁埋在他怀里,见他仍自顾自的喝茶,不理她,她还是沉不住气了,仰头看他:“亲亲。”

朱际还是笑了,牙齿碰牙齿的和她亲了一下,她还是不知足:“还要亲亲。”

她主动了,最后唇上湿湿的,朱际见她娇憨,又多亲了她好几口。最后还是止住了,朱际点着她的额:“你呀,天天霸着朕。”

细滁紧紧环住他,他叹了口气,搂着她坐在塌上:“好了,别搂这么紧,朕不是来了吗,小心挤着孩子了。”

见她松开轻轻靠在他怀里,朱际缓缓摸着她的肚子:“孩子今日还好吧?没有闹你吧?”

“没有,今天ta很乖的。”

朱际被朝臣搅乱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问她:“怎么个乖法?”

她牵着朱标的手,细细说道:“晨起的时候……”她说了好久,最后问他:“ta是不是很乖啊?”

他却没有回答,细滁抬头,见他已经闭眼不知何时睡着了,她轻轻摸着他的下巴:“这么累吗……”

第二天醒的时候,朱标睁眼反应了一会才清醒过来,细滁的腿搭在他身上,他无奈忍了一会,又不想只有自己这么难受,捏着她的鼻子,她睡得好好的还是没醒,他好笑道:“猪啊。”

轻轻起身唤来德全,让宫人去外间侍候他更衣,听着她的宫人说着她的孕状,他皱眉:

“早起的时候,你们劝着她,让她别去贵妃那请安了,既然每次去都站那么久,日后都不用去了。”宫人瞧见他的神色,顿时跪下了。

他还是不放心,穿好朝服,进了内室,她憨憨地侧躺着,朱际最后摸摸她的肚子,走了。

散朝后,朱际想着和细滁一道用食,却又被内阁大臣议事给耽搁。被他们吵得头疼,出了殿,他问德全:“滁贵人在哪呢?”

德全看着他的神色,道:“滁贵人因着先前晨间未去向贵妃请安,太后知晓后,特罚了滁贵人跪在百礼门,如今……还跪着呢。”

朱际黑了脸:“去百礼门。”

看着她跪着,面前不知哪来的嬷嬷对着她冷冷说些什么,他命侍卫推开嬷嬷,扶着她起身,她看着他的脸色不敢说话:“二哥……”

朱际一路牵着她回宫不说话,到了内室,盯着她喝了一碗安胎药,他才坐下。她命宫人准备膳食后,坐在他身旁,她拉着他的手:“二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朱际被她满脸“都是我的错”弄的气散了大半,轻轻捏着她的脸问:“你有什么错啊,滁贵人。”

她靠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不肯回答,他一手揽着她,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她时不时过来亲他。他心里松了口气。

其实他比自己想象中更需要她。

母后只想着母家,想着贵妃做下一任皇后,从来不肯为他考虑。朝臣算计,他才从父皇那接手几年,心里累,身体上也累。

只有靠着她,他才能逐渐安心,才能睡个好觉。什么时候开始把她放在心上的呢?他也记不清了,对待其他妃嫔他总是不耐烦,但是对着她却总是被逗笑。

想着,她的肚子突然踢了他一下,朱际睁了眼,看着她,轻轻问:“ta动了?”

她点头,眼睛亮亮的,拉着他的手摸肚子:“我也是第一次感觉到,是不是很神奇?”

他笑了,摸着她的头:“傻瓜。”

宫里没有孩子,得知她怀孕的时候,他高兴的连着三天都陪着她。他想,她怎么处处都合他的意。在他看来,她没有一处不好的。就算偶尔犯傻,也是可爱的。

“今日中午用的什么?”

“中午啊,原本想喝汤的,可是嬷嬷说……”

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言语,他又缓缓笑了,她总是能安抚他阴郁的内心。

德全在外间听着二人的嬉笑声,心里不免为贵妃可惜。今日,是贵妃的生辰,皇上却一点都没想起来,如今皇上的心都给滁贵人占满了。

要说这滁贵人进宫的时机真不算好,那时候皇上才登基不久,贵妃是太后侄女,在王府时就很得皇上喜爱。

只不过登基之后,皇上忙于政事,渐渐不踏入后宫了,大选之后宫里添了批新人,滁贵人就是那时候进的。

滁贵人长的不如贵妃好看,但是硬是把皇上的心霸得满满的,皇上如今全忘了王府旧情了。

用膳的时候,朱际喂细滁喝了一口汤,在旁侍候的宫人都纷纷低了头。

宫中人素闻皇帝冷情,对贵妃也从不假于色,但是在嘉庆宫的宫人却频频撞见皇帝对滁贵人的种种优待。

朱际见细滁也吃了不少,心里渐安:“明日我去与母后说,你如今怀着孕,不必去向贵妃请安了。”

细滁全听他的,点点头。他又笑了,指着细滁脸旁的饭粒,道:“小猪。”

第二日,箐贵妃惊讶于朱际竟然来看自己了,她匆匆下跪,朱际没让她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心里惶然,不作声。

朱际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她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的家人们也得陪葬。”

她如坠地狱,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朱际见她面色惨白,漠然走了。

她开始回想,明明他从前对她虽不曾甜言蜜语,却也从未说过狠话,男人的心果然变得快,她心里苦涩。

可是,为了家族,母亲说过,她不能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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