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历克斯离开女孩家,余留下他身上的灯光,回想他去教堂看到听到的,似乎就能看伯爵夫人当时的情景。
阿历克斯后侧的灯光亮起,希尔达依旧坐在高位,只不过下侧的人变成了一个披着斗篷的女人。
“仁慈的希尔达啊,我的父亲想把我嫁给他的一个同僚,可不想嫁给那个男人,如果嫁给对方,我只能做一个小地方议员的妻子。
但是最近我们这来了一个伯爵,伯爵浪漫开放却专情,听说是陪他的未婚妻来探亲,不巧,我跟他的未婚妻有七分像,毕竟我们是表姐妹。
表姐的父亲继承子爵的爵位,而我的父亲只是一个议员,她会成为伯爵夫人,我只会成为一个议员的妻子。
仁慈的希尔达啊,不该这么不公平,对吗?”女人先是平静的娓娓道来,接着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几乎是质问,尾音却又平静下来。
希尔达依旧捧出一摊圣水,但并为如之前一样将圣水滴落在女人身上,而是发出指示“伸手”,将圣水倾倒在女人手里,女人使劲合拢双手,想要留住圣水,但圣水却依旧不断向下滴落,最终只剩下圣水流过的痕迹。
“仁慈的希尔达啊,感谢您的回答。”女人在尝试之后依旧无法留下圣水,于是放弃挣扎,圣水依旧往下流,但却留下流走的痕迹残留在手上,这一瞬间,女人浑身一颤,双手合拢搭在胸口,开口道。
希尔达再次回到自己的位置:“祝福您。”
第五幕结束。
小酒馆边缘,灯光昏黄,女孩左顾右盼地走进角落。
“小姐,感谢您能前来。”阿历克斯给前来的女孩倒了一杯绿茶。
“能帮上您的忙是我的荣幸。”女孩接过热茶,“当年如果不是您我已经曝尸荒野。”
“那是我的职责。”阿历克斯谦逊地接受感谢。
“不知您邀请我前来是需要我给你提供什么消息。”女孩询问。
“我想问您有关伯爵的消息。”阿历克斯压低声音。
女孩有些迟疑,思考如何开口。
“我知道这有些为难,您挑一些能回答的告诉我就可以了。”阿历克斯建议。
“好的,请您问吧。”女孩回答。
“伯爵是怎么死的?”阿历克斯问。
“病逝。”女孩回答。
“伯爵的家族有什么遗传病史吗?”阿历克斯问。
“为什么会这么问?”女孩疑惑。
“我打听过伯爵,伯爵正值壮年,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如果不是遗传病史,我不知道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病重至死。”阿历克斯轻敲杯壁。
“是的,这很奇怪,伯爵的家族没有任何遗传病史。”女孩瞬间也觉得奇怪。
“伯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病的?”阿历克斯追问。
“我想想,大概是与伯爵夫人完婚后不久。”女孩越想越惊悚。
“我知道了,您已经停留了一段时间了,您赶紧离开。”阿历克斯提醒。
“好的,能帮助您是我的荣幸。”女孩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别怕。”阿历克斯突然起身拉扯了一下女孩的衣领,虽然有过提醒,但女孩还是惊慌失措,无意中给了阿历克斯一耳光。
“抱歉,不过您怎么······”女孩先是下一瞬道歉,然后又害怕地退后。
“这样,即便您与我见面的消息被人知道了,您告诉对方是我想追求您,您多次拒绝,我仍旧骚扰您。”阿历克斯退后一步,给女孩安全感。
“谢谢,您想得真全面。”女孩歉意地道歉。
“再见。”阿历克斯离开,走进黑暗。
女孩停了几秒,也离开小酒馆,灯光随着女孩移动,最终停在伯爵府。
“阿米娜,你去哪了?”伯爵夫人背对女孩坐着。
“夫人······”女孩害怕地呼唤对方。
伯爵夫人没动作,似乎是在耐性地等对方回复,但女孩知道对方没有任何耐心:“夫人,我的一个追求者不断地骚扰我,我······”女孩没继续说,似泣非泣。
伯爵夫人起身来到女孩身边,牵起女孩的手:“我的好女孩,受苦了,只是亚亚特西总是很多心,害怕我受到蒙骗,会把你们的行程告知我。更让人害怕的是,骚扰你的那个男人是警局的警员,我不免担心他以权威逼你。”
“感谢夫人,今天他做出不轨行动,被我狠狠地给了一耳光。”女孩这才笑起来。
“干得好,真是好女孩,回去工作吧。”伯爵夫人放下牵着女孩的手。
“好的,夫人。”女孩低头回复。
灯光熄灭,第六幕结束。
“警长,伯爵的死绝对有问题!”阿历克斯强行进入警长的办公室,灯光打在阿历克斯身上,警长陷在黑暗里,只有轮廓显现。
“别胡思乱想,不可能有这样的事,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警长直接制止,并让阿历克斯滚出去。
阿历克斯无能为力,走出办公室,没有几秒,警长接通电话:“嗯,是的,好的,感谢您,夫人安康。”
灯光熄灭,同时旁边一个昭告栏上张贴一张通告。
两个小警员是底下叽叽咕咕。
“为什么阿历克斯突然被劝退了啊?”
“我也不知道。”
灯光熄灭,第七幕结束。
小巷里,七八个大汉与一个男人打斗着,刚开始男人占着上风,但架不住对方人多,男人还是最终被众人拳打脚踢。
半晌,地上的男人不再动作,大汉才向巷外走去。
“你们跟他有仇吗?”有人问。
“没有,只是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有人回答,“所以你是跟他有仇?”
“不是,跟你一样,你的雇主给你多少钱?我的雇主可大方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干。”那人又说。
“感谢,不过我的雇主养得起我们。”被邀请跳槽的人礼貌拒绝。
众人走进黑暗,光线只停留在地上那人身上。
远处有披着斗篷的人慢悠悠地向地上那人走来,停在地上男人身边:“祝福您。”
站着的男人准备抬腿离开,地上的男人一把抓住对方的脚踝:“希尔达,请别急着走。”
希尔达停顿两秒,将地上的男人扶起来,使其倚靠在墙角。
“抱歉,希尔达,我将您的绷带弄脏了,我给您解下来。”阿历克斯直接扯下希尔达腿上被血污的绷带。
绷带下并非纯粹干净的皮肤,裸露出的大腿上布满神纹,却不是金色的,是红色的,甚至红得发黑,仿佛深入皮肉的疤痕。
同时随着阿历克斯的动作希尔达身上的斗篷散下来,露出希尔达藏在黑暗中的面貌。
“希尔达,请您低下来点。”阿历克斯礼貌请求。
但希尔达却好像没听到,看了一眼腿上将散未散的绷带,将其完全扯下,随意扔到一边:“阿历克斯,您让我有点苦恼。”
“是吗?我觉得您更让我苦恼。”阿历克斯咳嗽一声。
“如果真是这样,我很抱歉。”希尔达口上仍旧温和。
“每一个拜访过您的信徒都有一些秘密,我为此很苦恼。”阿历克斯盯着希尔达的眼睛。
“抱歉,我不知道给您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扰。”希尔达回答,“但是一切都是神的指示。”
“神的指示?不,您坐在高位上,**地观察着,肆意嘲弄着,看那些人惺惺作态,看那些人丑态频出,这是您的乐趣,不是吗?”阿历克斯笑着。
“那你呢?”希尔达反问。
“我?又一个失败者而已。”阿历克斯评价自己。
“您想改变一切吗?”希尔达蛊惑地说。
“成为你眼里的下一个丑角吗?”阿历克斯声音微弱却贯穿人心。
“那么,祝福您。”希尔达转身离开,毫不停留。
阿历克斯永眠与深巷。
第八幕结束,全剧终。
全场鼓声如雷,爆发出激烈的讨论,舞台上的人在高度紧张的表演过后,趁底下观众还没反应过来快速更换服饰从后门离开。
花妄几乎是跑得最快的,后续发生任何事都不知道,也不关心。
但话剧结束没多久,四张照片被传上校网论坛,直接开了一张新帖。
【#照片##照片##照片##照片#】
首张照片是希尔达第一次出场的照片,希尔达高高坐着,灯光自上而下打在他身上,身上的白纱越发透明,金色的神纹却显得熠熠生辉,身下的裙摆由于坐姿微微错开,似有似无地显露出底下的白色绷带;他的眼神微微向下,好像在怜悯,但仔细一看,深知其中冷漠。
第二张照片却是两个人,一个人跪坐在地,背对着镜头,希尔达站在那人面前,微微抬起手,透明的圣水从他手中滑落,如珠子串线连接跪坐着的人,那人被水流渐渐包裹,却抬起了头,在迎接圣水,在注视神明。
接下来的照片却完全变了个风格,希尔达仍旧是那套圣服,但他脚边倚靠着的男人一把扯过希尔达腿上沾着血污的绷带,于是在照片定格瞬间,希尔达身上的斗篷即将落地,绷带没完全扯完,让人看见腿上的红色痕迹,却看不清楚,勾得人心尖痒痒。
最后一张照片,希尔达大步离开,扯下的绷带飘扬在空中,随着希尔达的迈步,彻底显露腿上的斑驳的痕迹,神纹的形,瘢痕的质,如同**的树根,倒显得越发糜烂。
【。】
【。】
【。】
【???】
【!!!】
【谁拍的?天才啊!】
【怎么这么贴?简直就是希尔达本身!】
【纯白之下是彻彻底底的恶,不是,这也太香了。】
【特别是希尔达腿上的瘢痕,罪恶之根!妈妈,我居然看懂了话剧的暗示!!!】
【天才啊,我将封埃莉诺为神,她是怎么选到这个演员,她是怎么想到这么设计这个情节的???】
【不是,楼上的都这么高雅吗?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特别欲吗?】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我也……】
【不存在的东西蠢蠢欲动了。】
【咳咳,楼上克制点。】
【别啊,这不该直接“嗨,老公”吗?】
【可是,可是,我更想让他给我当老婆。】
【你睁大你的双眼认真看看,他在勾引你,等你迷惑之时,你就是他手里紧紧握着的猎物。】
【更爽了怎么办?】
【呃,我浅浅问个问题,这到底是什么谁啊?】
【好像是花妄?】
【那个未成年?】
【好像是……】
【举报我吧,我居然肖想未成年?!?!?!】
【能删评吗?我怕网警顺着网线揪出我!】
【恐怕不行,论坛上一切发言全部有记录,只有隐藏,不能删除。】
【隐藏也行,至少我心里有安慰。】
【#该帖大量内容被隐藏,即将隐藏全帖。#】
【兄弟们,别忙着隐藏了,帖要不见了。】
【别怕,就这游览量和下载量不可能被隐藏,最多是被限流。】
是的,虽然讨论量不睡很大,但游览量却打得稀奇,就好像看了话剧的人都涌入了这个帖子。
当然,与此同时,下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大,下载的是什么,也无需多言。
齐以唯虽然早就看过妆造和部分彩排,但他没想到实际效果如此好,于是在茫然地走出礼堂回到自己的别墅,麻木地刷着校网论坛的时候,突然看见这几张照片,一下子定在原地,连帖子短短几分钟内改了几百楼都没注意到,直到弹出红色提醒,才莫名其妙地下载了那几张照片。
齐以唯看着自己脑子一抽下载下来的照片,沉默了。
半晌,终于有了解释,点开花妄的聊天页面,将几张照片发过去,留言:拍得挺好的。
谢谢,对方回得很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看。
其实花妄是一个礼貌的人,消息都会认真看,但是在齐以唯之前,拥有会长权限的杨寄和已经提前将照片转发给他,当然,也收获花妄的一句谢谢。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现在让花妄必需挂上职业微笑的是一位翻窗进来的不速之客——达利乌斯。
“照片还行,不过怎么他们都加上你的通讯了,我没有。”某人以强盗的行迹进入别人的别墅,然后恬不知耻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始扮演可怜兮兮的受伤者。
“上次选角的时候加的。”花妄人如机,机械回答问题。
“通讯号。”达利乌斯明白了花妄只当听不懂暗示,于是直白表达。
花妄停顿两秒,报出了通讯号。
“通过。”达利乌斯又发言。
花妄麻木地完成指令。
“晚安。”达利乌斯确定好友通过后就起身离开,不过他没有原路返回,这次倒是从正门出去。
于是花妄就这么茫然地看着他来看着他走,勉强动了动已经停机的脑袋,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直接睡觉。
达利乌斯翻窗过来之前也没有多思考,他完完整整地看完了话剧,但不像其他人被话剧震撼过后下意识停留在礼堂,反而立刻意识到回到别墅就可以成为第一个见到下戏后的花妄的人,不过就算他动作有多快,由于礼堂太大了,他还是多多少少受人流的影响在路上花费了点时间。
但等他回到自己的别墅之后却有点迷惘,什么理由呢?庆祝花妄话剧成功落幕?不,花妄动作这么快,应该是话剧花费的心神很多,的确很累了,所以达利乌斯想到,他还没有和花妄加上通讯好友。
这一夜的兴奋与花妄无关,花妄只是早早地投入了睡梦的怀抱。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但还是有些不对,花妄觉得,但他不知道哪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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