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时仔细盯着钱安,似乎要把他看出花来,满眼的兴致,“小安,你快说,他们这悄咪咪把你绑回去,是做什么?是不是我们猜的那样?”
中秋一过,他们本来计划着找钱文滨进相府的,没想到太子府外竟然有相府的人盯着,似乎打着什么主意。他们一惊,以为是盯他们,没有进一步动作,钱安就自告奋勇出去,很久都没回来,外面的人也撤了,他们就知道是盯钱安的。
他们想这个节骨眼把钱安带回去,说不定和‘钱邵’回去有关。
钱安满眼厌恶的点头,似乎是被恶心坏了,“白螭那毒妇可真是够无耻的,拉着我一通说,天天陪她演母慈子孝的戏,差点演不下去,那日......”
钱安满脸冰霜被他们请回去,他淡淡的看着白螭一改往日不耐的神情,眼角蓄着泪花,一副慈母样,欲言又止,他心中嘲讽,“母亲,我在太子府好好的,你们把我弄回来做什么。”
白螭眼神哀怨,语气哽咽,似是一个担心孩子安危前途的好母亲,“安儿,相府才是你的家,以后相府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在太子府让别人怎么想,你一个相府公子给别人当厨子,别人怎么看你,趁现在没人多少人知道,回来吧!”
钱安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道:“相府是我的家,相府一切都是我的,那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又是怎么对我的,若不是这样,我会给人当厨子。若呆在相府怕是早饿死了,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传出堂堂相府公子在自家饿死的笑话。”
白螭满脸不可置信,似乎不相信钱安这么痛恨他,“安儿,我也是有苦衷的,这些年母亲知道你心里怨恨我,母亲不怪你,但你听我说。”
见钱安一副洗耳恭听,看她能编出什么来的架势,她心里淬毒,钱安你个小杂|种,一个厨子,字都不识的,她还搞不定,这些年就白活了。
“安儿,当年母亲遭人陷害,未婚先孕,不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他们让我打掉你,可我坚决不从,和家里断绝关系,我慢慢把你抚养长大,直到有日,我看见和你长相相似的丞相,我才知道你可能是他儿子,我本不打算上门的,可是看着你渐渐长大,追着我问你父亲是谁,我想给你一个家,就找上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有一日,你父亲却忽然带了道士上门,说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不然将会有大麻烦,我不信。可是后来一一验证了,府里无缘无故做好的东西不见了,随处遇见好多蛇,府里好多人都被咬了,床头莫名其妙出现的死老鼠,闹得人心惶惶。”
“你父亲说要是我再这样护着你,就把你当灾星烧了,我相信了,为了护住你性命,只能含泪不见你,不给你好脸色,但现在好了,一切都恢复平静了,安儿,我可以对你好了,你能原谅母亲吗?”
白螭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钱安,目光慈祥,端的一副好母亲架势,似是再说,她为了儿子,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忍辱负重,若是儿子不原谅她,她可怎么活。
钱安心里一阵俳复,这毒妇也太不要脸了,真会编,说书的都没她会说,唱戏的都没她会演。若不是知情人,恐怕都被她感动了,可惜他不为所动,但面上似乎动容了一下,还颤抖着身子退后半步,要跌倒似的半信半疑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螭见此情形,心里鄙夷,果然是个可怜虫,她道:“天底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若非情非得已,我们母子也不会是这般境地。”
钱安劈里啪啦吐槽一大堆,“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快让我摸摸三宝,压压惊。”
钱安第一次见三宝时被吓了一跳,后被钱飞沉一阵说道,他知道了景时的不寻常,没表现出什么,反正他家一个赛一个不普通,也知道他是他们家四宝的事,不接受就不能和三宝玩,为了摸到三宝,只能含泪忍受这个羞耻的称呼。
景时赶紧把三宝放出来,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三宝也是被憋坏了,看到钱安就扑了上去,好像再说,四宝,你怎么好久都不找我玩了。
钱安顺着三宝的毛,接着道:“之后的几日每天都拉着我嘘寒问暖,见我信了她的话,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一直给我灌输相府将来就是我的,见我又被说动后,就说......”
白螭一副想说什么,又怕他多想的模样,钱安主动上钩忍着胃疼说道:“母亲,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母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你还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像以前。”
听到钱安这毫不客气直白的话,白螭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说:“你是知道的,在我上门前,你父亲和他已逝的妻子有个儿子,当年的事闹得厉害,那孩子虽已随他外祖父生活,相隔甚远,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可近日,秋闱名单出来后,那孩子榜上有名,你父亲现在常常提及他,滨儿又碰到他,你说他会不会上门来认祖归宗,毕竟他是正经嫡子,你父亲会不会栽培他,而他会不会因为当年的事有怨言,做出对相府不利之事,这才刚太平几日,母亲不想让你生活受到打扰。”
“你们听听这话说的,这不明摆着想让我们兄弟相争吗?”钱安气愤道。
景时好一通安慰他,“再忍忍,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奉陪到底,看谁演的过谁,反正挺无聊的,我就跟在爹爹身边,承安你就跟着小安,小安,你可要保护好你哥哥,”
随后掏出两瓶丹药,递给钱邵,“承安你拿着,一瓶是易容丹,药效三天,用完我重新给你。另一瓶是美容丹,便宜那毒妇了。”
钱安保证道:“放心吧!到时候就看我发挥,不会让大哥吃亏的。”
钱邵接过瓶子,拉着景时的手依依不舍道:“哥哥玩的开心,爹爹,哥哥就交给你了。”
钱飞沉失笑:“放心吧!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搞得好像再也见不到似的,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得陪你们胡闹。”
钱邵反驳道:“我们才没有胡闹,还不是爹爹先起头冒充我的,不然我都不会和哥哥分开,都是爹爹的错。”
钱飞沉连连点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去会会他们了,小时我们走吧!”
景时他们离开后。
钱邵摸摸手上的小红,“我们也准备准备,有什么事可以和它说,它会传达的。”说着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条蛇,扔给钱安。
钱安接过后爱不释手,一口一个哥哥叫的欢,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宁折不屈,高风亮节的人了,和景时他们呆久了,似乎觉醒某种动物的拆家属性,能屈能伸。
自偶然见到钱邵手上的小红后,他非但不怕,还一阵眼热,随时都往钱邵手上瞅,钱邵似乎被他渴望的眼神打动了,答应给他弄一条。
钱安想,他家真是个个深藏不露,卧虎藏蛇,景时养虎,钱邵养蛇,若是哪天他们再造出几个孩子来,他也能面不改色,丝毫不惊讶。
没错他已经知道景时和钱邵的关系了,惊讶担心过后就只有祝福他们了,他还帮他们在爹爹面前打掩护,不过他们爹貌似一点都没发现,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只是觉得他们兄弟感情好。
——
景时和钱飞沉出现在酒楼后。
钱文滨就注意到了,这段时日他可是兴奋好久,钱安那小杂|种,真是好骗,母亲随便说说他就信了,现在轮到他了,真期待他们兄弟知道真相后那绝望无助,天塌了的表情。
他回去后就调查了钱邵近来的情况,为何会出现在京城,自然知道钱邵去安阳书院读书的事,也知道是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人怂恿他去的。
他看向跟着‘钱邵’一路来的人,一个村里出来的,模样倒是不错,只是有什么本事呆在‘钱邵’身边,看他们亲昵的样子,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这样的话就更有趣了,钱文滨用隐晦的眼神在景时和‘钱邵’间一扫而过,没想到他那副身体都那样了还想着那事。
景时注意到钱文滨的视线后,眼神躲躲闪闪,当即就和‘钱邵’保持一点距离,似乎怕被人发现。
注意到景时的眼神和动作,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里一阵鄙夷,就算乡试第一又如何,还不是软柿子,被人哄哄就上钩了,看景时那样怕是个不安分的。
想着钱文滨也不在藏着,就上前去激动说道:“兄长,你可算来了,我回去和父亲说了你的事,父亲听了兴奋的睡不着觉,天天拉着我,问你来了没有,恨不得立马见到你,现在看到你,说明你想通了,兄长这就随我回府吧!”
随后他似乎才注意到‘钱邵’身边的人,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景时,“这位是。”
钱飞沉先是答应他的请求,听到他的询问,拉着景时的手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景时。”
说完他似乎很是羞愧,“我这身体,你应该知道,大小病不断,若不是遇到景兄,我可能就碌碌无为,抑郁不得志,更没有机会见到你,知道父亲还念叨着我,若是哪一天,我身体撑不住,我也死而无憾了。”
话音刚落,景时就拉着钱飞沉演起来,“邵弟,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若你走了,我怎么办。”
钱文滨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眼里轻蔑一闪而过,着急道:“兄长,这景兄说得对,你一定会好的,”随后他感激的看向景时,“多谢你对兄长的照顾,若是不介意,可以来府上住下。”
景时犹豫不决,“这不太好吧!我一个外人怎好叨扰。”
钱文滨看着他闪过的贪婪惊喜,“不叨扰,你可是兄长的恩人,父亲知道肯定也会不介意的。”
钱飞沉也在旁边装模作样的劝道:“景兄,你就跟着去吧!我不能离开你。”
景时点头,“好,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我不去就是我不知趣了。”
钱文滨高兴道:“这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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