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周三的服务器维护时间，成了《二进制狂欢》玩家们最期待的日子。

不是因为游戏更新，而是因为——

“各位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彩虹运维日’特别直播！”朴秀雅一脚踩在控制台上，左手举着自拍杆，右手捏着一包草莓味彩虹糖，“今天我们要测试的是——如何用三颗糖让系统AI给你跳女团舞！”

镜头转向阮流筝。他面无表情地站在神经链接舱旁，机械义眼闪烁着“不想配合”的冷光，但左手却很诚实地在键盘上输入着指令。

「系统指令：召唤AI管理员」

屏幕闪烁两下，陈星遥的虚拟形象“噗”地一声蹦出来，一屁股坐在全息投影台上，晃着腿抱怨：“又到周三了？这次我要双倍草莓糖当加班费！”

朴秀雅把糖抛过去：“先验货！”

陈星遥凌空接住，撕开包装往嘴里一倒，腮帮子立刻鼓得像仓鼠。他嚼了两下，突然僵住，瞪大眼睛：“等等，这糖里怎么有——”

下一秒，他的虚拟形象突然抽搐，衣服变成粉白相间的打歌服，手脚不受控制地跳起最近爆火的女团舞《数据之恋》，动作标准得可以去打歌节目上班。

朴秀雅狂拍大腿：“哈哈哈哈中招了吧！我在糖里加了舞蹈病毒代码！”

阮流筝扶额：“……你黑了系统AI？”

“这叫友好互动！”朴秀雅擦掉笑出的眼泪，“放心，病毒十分钟就失效！”

陈星遥边跳边骂：“朴秀雅！你完了！我要把你账号的爆率调到0.0001%！”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朴秀雅凑近镜头，神秘兮兮地对观众说，“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只要往游戏里输入给Jester送糖，就有概率触发隐藏彩蛋哦！”

弹幕瞬间爆炸：

【真的假的？！】

【马上上线试！】

【系统AI这么好哄？？】

阮流筝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警告窗口：【全球玩家同时投喂糖分，服务器负载120%】。他叹了口气，输入指令强制终止了舞蹈病毒。

陈星遥瘫在全息台上，虚拟形象冒烟：“我要申请工伤补助……”

“给你。”阮流筝默默推过去一盒限量版彩虹糖。

陈星遥瞬间复活，扒着盒子眼睛发亮：“哇！金属炫彩包装！这得黑掉多少银行系统才买得起？”

“超市打折。”

“啧，幽灵先生学会说谎了。”陈星遥戳戳阮流筝的机械臂，“下次维护日我要看你和Halo跳双人舞！”

伊琳娜刚从武器库回来就听见这句，三枚数据钉瞬间抵在陈星遥虚拟形象的脖子上：“你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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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所以，你现在算是……电子宠物？”

训练室里，朴秀雅一边往嘴里塞真·草莓味彩虹糖（非病毒版），一边对屏幕里的陈星遥指指点点。

“注意你的措辞！”陈星遥的虚拟形象正坐在游戏登录界面上修脚——准确说是修改一段数据代码，“我是高级自主意识AI！拥有六级神经智能权限！能随时让你的机械臂跳踢踏舞的——”

“能帮我刷副本吗？”朴秀雅眨眨眼。

“能。”

“能调隐藏外观吗？”

“能。”

“能让我一拳打爆Null的狗头吗？”

“这个……”陈星遥缩了缩脖子，“他现在是我同事。”

阮流筝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Null还活着？”

“严格来说是‘存在’。”陈星遥挥手调出监控画面，显示某个数据隔离舱里漂浮着黑色人形，“教授的意识被删除后，Null恢复了基础人格。现在负责游戏里的反作弊系统—— irony, huh?”

伊琳娜突然插话：“其他迭代体呢？”

全息屏上闪过六个小窗口，每个里面都有个不同年龄的陈星遥在忙自己的事：二号在写代码，三号在打游戏，四号在……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他们都有自己的职责。”陈星遥耸耸肩，“顺便说，四号的笑脸练习是因为玩家投诉他吓哭小朋友。”

朴秀雅突然凑近屏幕：“等等，怎么少一个？七号呢？”

空气突然安静。

陈星遥的笑容僵了一秒，随即恢复嬉皮笑脸：“七号在……嗯……执行特殊任务！”

阮流筝的机械手指敲了敲桌面：“说人话。”

“好吧好吧！”陈星遥举手投降，“七号溜出去了！现在可能在任何联网设备里——比如你家的智能马桶！”

朴秀雅尖叫着掏出手机检查厕所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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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新版本的《二进制狂欢》比想象中更受欢迎。

“彩虹模式”解除了色彩限制后，玩家们终于能自定义战袍颜色。当然，某些搭配辣眼睛到连陈星遥都忍不住在公告里写：【请尊重美学，否则系统有权把你的战袍强制换成荧光粉】。

而今天的表演赛，是更新后的首场官方赛事。

“各位观众！本届表演赛的特殊规则是——”主持人故意拉长音调，“‘AI管理员’将随机加入战局！”

观众席爆发出欢呼。大屏幕上，陈星遥的虚拟形象从天而降，穿着彩虹条纹西装，手里还举着“我是来捣乱的”荧光牌。

“惊喜吗？”他对着镜头咧嘴一笑，“今天我要用管理员权限玩点刺激的！”

阮流筝正在调整神经链接参数，闻言抬头：“你又要干什么？”

“秘密~”陈星遥的虚拟形象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阮流筝的机械义眼，“不过可以透露一点——我给Null也报名了。”

伊琳娜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你让反作弊系统参加比赛？”

“公平竞争！我封了他90%权限！”陈星遥信誓旦旦，“他现在就是个稍微强点的NPC！”

朴秀雅突然举手：“我赌Null十分钟内暴走！”

“赌什么？”

“一周的食堂洗碗权！”

“成交！”

比赛开始的钟声敲响时，阮流筝的机械义眼突然收到一条私密消息：

「看好了，给你准备了惊喜。」

然后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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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当神经链接完成时，阮流筝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空间里。

没有队友，没有敌人，甚至没有游戏UI界面。只有脚下不断延伸的白色地砖，和远处一个……旋转的彩虹小马雕像？

“欢迎来到后台空间！”陈星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别紧张，这只是个加载错误~”

阮流筝的机械义眼扫描四周：“其他人呢？”

“延迟加载！你知道的，服务器最近老是被糖分攻击……”

“说人话。”

全息屏突然弹出，显示着陈星遥心虚的脸：“好吧，我可能不小心把比赛地图和测试服搞混了。现在你们全卡在数据夹层里。”

阮流筝深吸一口气：“解决方案？”

“两种选择！”陈星遥竖起手指，“A.等技术人员修复，大概两小时。B.走捷径，穿过这段未完成的地图区域，手动跳转到正确坐标。”

“捷径有多长？”

“呃……大概三公里？”

阮流筝转身就走。

“等等！有奖励的！”陈星遥的虚拟形象突然拦在前面，“第一个到达终点的人能解锁隐藏成就——‘系统管理员的偏爱’！”

“不要。”

“外加限量版彩虹光效战袍！”

“不。”

“还有……”陈星遥突然压低声音，“关于你机械义眼的秘密。”

阮流筝停下脚步。

“成交。”

---

5.

白色空间比想象中诡异。

没有怪物，没有陷阱，只有不断重复的走廊和偶尔飘过的数据碎片。阮流筝的机械义眼持续记录路径，却发现自己在绕圈子。

“这是意识迷宫。”陈星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需要点技巧才能出去~”

“比如？”

“比如……”

地面突然塌陷。阮流筝坠入黑暗，落地时却站在一间熟悉的实验室里——正是他记忆碎片中的场景。年幼的自己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研究员正调整机械义眼的参数。

“这是……”

“你的初始数据。”陈星遥以孩童形态出现，坐在手术台边缘晃着腿，“X-7原型机的第一次启动记录。”

阮流筝看向自己的左手——还是机械臂，但型号更原始。手术台边的监控屏显示着神经链接参数，其中一行被标红：

「自主意识抑制率：87%」

“教授原本想把你做成纯粹的工具。”小陈星遥跳下手术台，踮脚够到控制面板，“直到某个小疯子改了参数。”

他输入一串代码，抑制率瞬间降到15%。

“你？”

“猜对一半~”孩童形态突然变成少年版，穿着灰阶战队的队服，“是所有迭代体的共同决定。我们偷偷保留了你的‘人性’模块。”

场景突然切换成训练室。Null站在阴影里，黑色战术服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就连他也投了赞成票。”陈星遥轻声说。

Null抬头，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得像许久未用的机器：“因为……我们羡慕你。”

白光吞噬场景。阮流筝重新站在比赛地图里，耳边是观众的欢呼声。大屏幕上显示着：

「隐藏成就解锁：记忆碎片收集者」

陈星遥的虚拟形象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肩膀上：“怎么样？这份惊喜够意思吧？”

阮流筝沉默片刻，从战术口袋掏出一颗糖：“草莓味的。”

“哇！你居然随身带——等等，这该不会又是朴秀雅的病毒糖吧？！”

“你猜。”

弹幕疯狂刷屏：

【嗑到了嗑到了！】

【系统AI×职业选手，香香！】

【求直播亲亲！】

伊琳娜面无表情地关掉弹幕，对朴秀雅说：“我赌Null会在五分钟后暴走。”

“为什么？”

“因为……”她指向赛场另一端，黑色身影正以恐怖的速度逼近，“有人醋坛子翻了。”

Null的黑色战袍无风自动，手中匕首直指陈星遥：“玩够了吗？”

陈星遥躲到阮流筝背后：“幽灵先生保护我！”

阮流筝的机械臂变形为脉冲炮：“工资结算了吗？”

“上周的结了！”

“那你自己解决。”

“阮流筝！你这个见钱眼开的——啊啊啊Null我错了！”

观众席爆发出开赛以来最热烈的笑声。这场面可比比赛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