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还热情地跟纯白道别,花涟子还是那副轻巧的样子。
“你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杨大师可不是来看她们钓鱼快乐的。
“嗯哼,你想知道什么?”花涟子抬头,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手上还拿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一半权限,看样子是不打算还给杨明了。
“纯白的本质。”后者可不觉得自己该支付这么高昂的费用。
“是我们的敌人哦。”花涟子说到。
“本质。”
“敌人。”
两人无声对峙了片刻,谁也没有退步的打算。
“怎么下雨了?”好好的天上又啪嗒起大雨,杨琦捂着脑袋来跟流萤去二层避雨。
“看来祭典真的有戏诶!”后者很是开心。
“合着你们准备这么久,其实连办不办的起来都不知道吗?”杨琦无力吐槽。
感觉是咸鱼村能干出来的事儿。
流萤也不回答,拄在窗户边看的长久。
杨琦把身上的水擦了个七七八八,也跟了过去。
透过小小的窗口,他瞧见远远的海被水雾遮的朦胧,让上面螺旋舒展的机械的设施宛若大浪中舞动的长龙,气势澎湃。
而脚下,干净的暴雨上次已经吐槽过了,滚滚的暴水之中,没见锅碗瓢盆房屋摊位乱飘也就罢了,反而灯火一家家还亮了起来。
前头杨琦还瞧那卖扫帚的大婶有点不利索,摊前乱七八糟,这会儿再一看,已经摆着的整整齐齐,人也跟睡醒了似的拉着旁边摊主欢笑攀谈。
他不自觉勾起嘴角。
又听远远的好似什么在咆哮。
他回过身去,暴雨也同样朦胧了大山,让它的上面似乎有什么也在翻滚嘶鸣,又被蔓延开来的金色纹路压的节节败退。
眼神不自觉柔和了一分,花涟子邀请杨明一起逛逛。
“难得来都来了。”是多么好的理由啊。
杨明没有拒绝,彼此互相一请,不约而同沿着银光的河流逛了过去。
头前怎么也瞧不清,现在倒能摸得几分门道。
原来那合理流淌的并非是“水”,而是“丝”,一道道正在编制的、宛若流水的“银丝”。
难怪说不要摸。
要不还是改成看出了几分门道吧。
杨明若有所思,背后,巨大的枫叶流琴依然在醉心演奏,且弓弦越转越快。
“明先生,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声线没有先前隐隐的癫狂,花涟子依旧娇俏动人。
这次,她想问的是“杨明”自己的看法。
不过不等他回答,她又道:“或许在你看来有些残忍罢。”
在我们这种“怪物”的世界。
被困在家里的村民也好。
维系在“小白”一人身上的王国也好。
尤其是,被困在无过崖那些曾站在蓝天下,又被暴雨席卷而来,如今囚困于此的家伙们。
“不过也很正常罢。”她眼神幽幽:“就像是王国也离不开‘监牢’,杨家也设有‘惩处’。只要有战争,便会有‘俘虏’,‘敌人’。”
为了维系一个大家的长续,自然要把那些不安分的东西一一镇压——
更何况,还是王国先向我们出手的。
“鱼妙村?卜卦当真如此灵验?”万人之上,帝王也不免关心。
“不过妖卜,帝王切莫放在心上。”
“哎,丞相大人,错了,你可有所不知,那村有一‘娘娘庙’,甚是灵验……”
“那本帝也乔装打扮……”
铁铭自掌心掉出。
上书一行小字。
“君心贪婪,吞蛇浸水,三年不佑,祸国殃民。”
帝王一见便变了脸色,下令“妖庙祸言,诛诛诛诛诛!”
一连五个“诛”。
于是侍卫、精兵们杀了庙从,烧了妖庙,屠了妖村,斩了妖祝。
那妖祝是个年纪甚大的老家伙,死前一直死死盯着众人,眼神是说不出的怖人。
恼怒之下,帝王亲自拔剑而斩,头颅咕噜咕噜掉在地上,眼睛却还不肯闭合,一如既往的怖人。
之后,几乎成了帝王深夜的噩梦。
而再之后,帝王听说被烧了的妖村还在传说,丝毫没有被覆灭的迹象,便差了人去查。
消息千里迢迢回到帝朝,吓得近卫连滚带爬,说不仅鱼妙村还在,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里面的庙祝庙从……还是他们!还是那个老头和……!”
闻言,帝王几乎惊掉王座。
他惊恐、猜疑,派去了一波又一波的探子,誓要全灭了这个鱼妙妖村……
斩·断。
所以,银剑骑士团总是要为什么而存在的。
并没有完全沿着银丝河,远远的,杨明又瞧见了银韶骑士团长的身影。
粘稠的攻势向来不止一波。
纯白的存在几乎永无毁灭。
花涟子也瞧着骑士团英勇对战的身影,一时半会儿没有上前的打算。
许是因为这次只是个小袭击,又许是因为没有无过崖的合围,骑士团很快击退了敌人,一如既往落下许多断肢。
那断肢渗入岩石,经由圣潭滴下长沙,坠入枫叶流琴化作银丝,很快又经过了两人的眼前。
所以老庙祝才那么痛恨王国。
所以村子和王国一直很不愉快。
他是娘娘的一个好使者,只是脑筋死板些,总认为是王国玷污了鱼妙村的纯洁。
啊,其实,祷歌并没有看上去那般云淡风轻。
它要同化。
要磨合。
要消耗庙祝本身的许多力量。
也让被磨合者痛如分筋错骨。
他希望借此让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滚出村子。
却不想村子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再之后么,他便也总是嘴上不提,脸色不悦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断肢涌进了化生的织机。
其实这些虫儿们都是“魔王”的“残属”。
与麦克斯、林克斯、艾克斯为同类,只是在漫长的战斗消磨中,终究丢掉了自己的名字。
“数据缺损。”这是抵抗不了的法则。
还记得那虫儿相当漂亮,勾着金丝的翅膀宛若薄纱,通体碧绿,身材纤长。
只是要作为“战斗工具”。
它们在一次次化生中也就变了模样。
度过短暂的白胖幼虫生涯后,它们便会在“织洞”中结茧。
接着便是“予梦”、“断生”。
它们被断去正常生长的路径,折断还未成形的长足,嫁接上用以战斗的足刃。
与粘稠至死方休,直至进入下一个轮回。
“这,就是咸鱼村最后的居民了。”花涟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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