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首都今山别墅。
“我不会和他结婚。”
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听了,当即就皱起眉头来:“这桩婚事是你爷爷和他爷爷很早就定下来的,况且你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
“嗤。”站着的年轻alpha闻言哂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之前那么多年我可都没听说过我还有一桩娃娃亲在身上。怎么?他们家一出事这桩所谓的娃娃亲就吻上来了?”
“谢此宵!”中年男人系谢此宵的父亲谢凌,是帝国著名的退休上将,此刻他正板着脸,当年打仗的那股威风劲儿又隐隐透了出来,“你给我好好说话。”
“总之,这是你爷爷交代的,你必须和他结婚!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民政局去。”
谢此宵还想说什么,但这个时候大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谢凌站起来:“应该是那孩子到了,你过去开门。”
“凭什么啊?”谢此宵吊儿郎当的站在原地没动,语气非常之不满,“我不去。”
谢凌瞪他一眼,谢此宵撇着嘴翻了个白眼,然后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的青年穿了很简单的白卫衣和黑色牛仔裤,还挎了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米色帆布包,有些旧了,仿佛已经洗过很多次。
看起来像个大学生,但据说这omega的年纪比他还大两岁。
谢此宵的视线移到来人的脸上。
说实话,这人其实并不像omega,或者说,不像传统意义上的omega。
他个子很高,比一般的omega甚至是一些beta都要高。五官很淡,明明是很柔和的骨相,但乍看过去却会觉得有些高不可攀的冷。或许是秋天的晚上小今山上的气温太低,他的脸色现在看起来有点苍白。
像件低饱和度的艺术品。
“你好?”
站在门外的omega声音很轻的开口,说话的时候手无意识的揪着挎包的带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谢此宵被他这句话拉回神,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刚刚omega揪带子的动作被他毫无遗漏的尽收眼底。
嗤,果然是个矫情的。
“人家和打招呼呢,你说话啊。”谢凌走过来狠狠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然后笑意盈盈的请omega快进去,外面冷。
“手都冻红了,过来挺不容易吧。”
谢凌把热水递到omega手里。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见这个孩子,谢家和路家的交情并不深,不过就是两位老爷子以前一起上过战场,做过生死之交。
至于这桩娃娃亲,别说谢此宵,就是连谢凌之前都没听老爷子说起过。上个月路家老爷子病重的时候,老爷子去了一趟路家看望,回来就找上了他,说谢此宵和路家那个omega有桩婚事。
“谢谢。叔叔你好,我是路重雪。”路重雪简单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双手捧着那杯热水,感受着杯壁滚热的温度,“这么晚才过来,给您添麻烦了。”
谢凌还没说什么,就听到旁边那个不省心的逆子又开口了,语气恶劣:“知道给别人添麻烦了就滚啊,还过来干什么?”
路重雪的视线扫过去。
坐在位置上的alpha随手捋了一下额前乱掉的头发。刚刚隐藏在碎发下的锋利的眉眼显山露水,如刀刃般对准了路重雪。
谢此宵的外祖母是外国人,隔代的混血遗传让他的五官多了一份西方人的立体和深邃。他生了一双在人群里很有辨识度的眼睛,狭长锐利,瞳色是类似青灰的颜色。
不苟言笑盯着人看的时候,显得侵略性和压迫感很强。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相擦。
蓄意较劲似的。
“谢此宵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谢凌实在有点生气他那张嘴,随手就从旁边抄了一个抱枕砸过去。
与此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谢凌只能警告的看了谢此宵一眼,看了一眼来电人然后走到远处落地窗那边接通了电话。
沙发这边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路重雪低着头不说话,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他能够感受到侧面alpha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的目光。
“长得这么普通,你真的是omega吗?”alpha忽然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话里的恶意同样毫不掩饰,“不会是beta伪装的吧,想靠着omega的身份勾引人?那真可惜,怎么就偏偏找上了不吃这套的呢?”
没有得到回应的alpha甚至还恶劣的踹了一下他坐着的那张沙发的沙发腿。
“怎么?被我说中了?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又矫情又喜欢耍手段的omega。”
路重雪依旧没有理他,抱着那杯热水一言不发,只有低垂的睫毛很轻微的动了动。握住杯壁的手指很长也很白,关节处因为受冻,泛出显目的红色。
但谢此宵注意到的确实另外一个地方。
omega苍白的左手手腕上有一条很细长的浅色的疤,弯斜着在他干净的腕子上留下突兀的痕迹,伤疤只露出了一小截,更长的尾部没入衣袖中。
像月亮一样。
形状有点奇怪,看着应该是某种特制像军用刀才能造成的伤疤。
但谢此宵并没有过多的怀疑和注意,毕竟这个omega早死的父亲和那个病重的爷爷都是军人出身,有这种军用刀也不奇怪,无非就是omega自己不小心划伤的。
“……死哑巴。”谢此宵失去了压迫人的兴趣,有种气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感觉,烦躁的啧了一声。
“好好说话!”谢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完了电话,站在他身后重重的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
“明天你记得带人家去民政局把证领了,我随时派人跟着你,你敢不去就试试。我今晚还有点事要处理,现在就要走了。”谢凌又看了一眼安静坐在沙发上抱着水杯热手的omega,不由得生出一股浓烈父爱来,警告自己亲生儿子,“不准欺负人家,知道没有,不然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又对着路重雪笑道:“小路啊,待会可能要下雨,也不方便去民政局了就明天去你看行吗?这也真是老天爷不讲理……还让你大晚上的瞎跑一趟。”
“你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就好了,反正也是给你们买的。明天我让搬家公司把你的行李什么的都给你搬过来,今晚就在这好好休息。”
谢凌似乎真的很急,一说完就匆匆往大门外跑了,甚至没等路重雪说完那个嗯字。
“喂!爸!喂!”谢此宵喊了几声,结果谢凌压根全当听不到,开着自己的车就驶入下山的干道,融化在小今山沉寂的秋夜中。
谢此宵生无可恋的躺回沙发上,厌烦的瞟了一眼旁边的omega,路重雪还是在看手机,戳戳点点的不知道干什么。
真够没意思的。
谢此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过随手扔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在手上甩着,迈着长腿往门口走。
“待会会下雨,你现在……要出去吗?”身后传来omega的询问声,声音听着也冷冷清清的。
谢此宵切了一声,拿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的人,只吐出一句关你屁事就跨出了门,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摔门声。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路重雪一个人,他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自顾自的坐回了沙发上,打开了自己从进门起就背着的那个帆布包。
他其实也没想过谢此宵会留下,毕竟突然多个结婚对象这种事情换谁都难以接受。但真的是没更好的办法了,他只需要这个身份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就可以。
等这段时间过了他就和谢此宵桥归桥,路归路。
帆布包一开,里面赫然是一叠复印的相片纸,原照片他已经上交给了军部,但他自己悄悄留了一份复制品,因为当年他父亲的死也和这个药物的研究组织有关。
路重雪拿起来一张一张的看过去,上面介绍的都是同一种东西,一种编号MS28的注射类药物。
这是一种被地下非法组织秘密研究出来的药物,目前还没有流通。路重雪自它被研究之初就换脸易容卧底在那个组织里,寻找机会得到和这个药物有关的资料。
终于有次他和另一个卧底的队友打配合找到了机会,冒死把这个东西的相关资料拍了下来并且烧毁了它的制作图,队友也在另一边与他配合杀死了唯一知道全部制作方法的研究员。
但代价是,他的暴露和队友的牺牲。
路重雪至今都不敢回忆那一天,从一场腥风血雨里绝处逃生。他闭了闭眼,长呼一口气努力平复住自己的心情,然后把那叠照片拿了出来。
从它的外形到它的研究报告图都被定格在这一张张的照片纸上,只不过研究报告图那一张照片拍的并不清晰,而且那张报告本身就是残缺的。
偏偏少的,还是最关键的部分。
MS28到底是干什么的,包括它的全部和研究效果,这些都还是谜一样的存在。
这些都在那张研究报告上被人为的隐去。
路重雪盯着那张照片盯了足足有半分钟,直到外面突然响了一声惊雷他才回过神,把那些复印的照片放进了自己一早就找人搬过来的小保险箱里,上了好几层密码。
omega坐在地上微微喘气,外面突然爆发的闪电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他就像一缕逃出地狱的白色幽魂。
这道闪电之后,窗外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急促的雨,雨雾抹去了远处斑斓的霓虹,今山别墅仿佛变成了淹没在暴雨中的一叶孤舟。
路重雪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地板上的冰凉,想要站起来。但他抬头的一瞬间,却忽然看到落地窗外,前院的栅栏之下,站了一个人。
朦胧的路灯光芒微弱,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依稀看清楚一个大致的轮廓。
雨里的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还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伞打的很低,几乎隐去了他整张脸。他就这么站着不动,和路重雪坐的地方恰好形成了一条直线。
但路重雪觉得这个人此刻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来自地狱的使者。
路重雪觉得手腕上的那道伤疤好像又开始痛起来了一样,手指不受控制的跟着蜷缩了一下。
不会的,他已经变回他原来的样子,不会认出来的。
就算认出来了,也没关系……至少MS28已经移交军方了,他的任务完成了。
路重雪很轻的眨了眨眼。
但在眨眼的那瞬间,站在那里的人却忽然像水分一般蒸发了,完全找不到任何有人存在的痕迹,只有还在淅淅沥沥的暴雨。
而刚刚的一切,就好像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觉。
看错了吗……
平安夜快乐啊[摆手]祝自己开文大吉嘿嘿!大家喜欢可以收藏一下咩?(探头比心)
小谢啊,其实你老婆的经历拿出来……可能比你酷多了。
谢此宵:[小丑]
小谢你和你老婆的娃娃亲是假的,是权宜之计。但是不要紧,小鹿和别人还有一个真的娃娃亲啊(在他耳边恶魔低语)
小谢:……够了,我心疼我自己[小丑][小丑]
写的都是幼儿园逻辑,全都是我的私设,大家娱乐的看就好了,千万不要较真啊,因为你一较真就会发现,真的是狗屁不通……[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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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意外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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