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田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排球只觉得口干舌燥，他默默握紧了拳头，浓重的后悔涌上心头，不应该在往前防守的！我刚刚应该马上跑到后半场救球的！
对！我不应该在网前的！我是个自由人啊，在身高占据优势的网前根本就没有办法！我当时应该快点爬起来的！可恶！
“好耶！！！！”
日向因过分激动导致嗓音劈叉、有些难听的声音传过来，安田愣了一下，随即僵硬地转身看向日向。
小小的日向，可能身高还不足一米六的日向，他在欢呼！
“噢噢噢噢！！日向！！！！你真的太棒了！！”
“日向！！你简直就是一只苍鹰啊！苍鹰啊！”
“你刚刚是飞起来了吗？太厉害了！！！”
两边的二传都惊讶地看着日向：“日向！你的击球点原来有这么高的嘛！你是怎么跳的……”
啊，不止是日向，队友们也在为他欢呼。
为什么？因为他扣球成功了？因为他明明是那样小的一个人，跟我一样小的人，他却打败了巨大的拦网？因为他一直都没有放弃？一直在拼命追球、扣球？
安田不由地把脸埋在双手间，明明我也跟他一样的……
“安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神原轻轻拍着安田的肩膀，语气中掩不住的担忧，“他没错，你也没错。”
“？”安田愣愣抬眼。
神原凑近他，笑得温和：“我不知道你继续打主攻会不会和他一样，但是你现在的成绩表明，你的选择也并没有错。你是我们超级信赖的自由人啊！”
神原郑重道：“我始终觉得，扬长避短是没有错的！”
日向翔阳也是啊，他的弊端是个子，但他有反射神经、速度、高度上的种种优势啊！
如果有一天，日向能让自己的优势更锋利、更上一层，不知道拦网还是不是拦网？
良久，安田认真道：“谢谢你，大介。”
“嗷嗷嗷！日向！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真想不到！日向你摸高多少？感觉一点也不比一米八的人跳得矮啊！”
“日向！你刚刚是怎么跑的？怎么一下子就出现在这里了？”
“真的是太厉害了！”
队友们围在一起各种夸夸，日向摸着脑袋笑得又傻又憨。
“翔~阳~”一道过分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日向翔阳浑身汗毛直竖，因为胜利而压下的预警再次吱吱响起来。
日向机械地扭头，又听到柳谷真轻柔地道：“亲爱的翔阳同学~我有些问题要请教你呢~”
日向翔阳更僵硬了，他也不转身了，眼珠子小心转动着，随即拔腿就跑。
“回来！不许跑！”早有预料的柳谷真快速伸手，熟练地一把薅住日向的衣服，直接把人扯了回来。
“啊啊啊！放开我！”日向翔阳用力挣扎，柳谷真用力揪住衣领，两人拔河一样较着劲。
“那个，”安田迟疑地插话，“你们还好……吧？”
日向柳谷齐齐转头，安田眼眶有些发红正带着好奇地看向两人，身旁的神原辣眼睛地挤眉弄眼。
柳谷急忙放开日向，日向急忙稳住身体乖乖地站在柳谷旁边。
安田小心地看了两人一眼，扣着手指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神原悄悄戳戳他的背，安田背一挺，鼓起勇气：“日向！”
日向马上站直：“是！”
安田闭上眼睛大声道：“你的扣球很好！请继续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咦？
日向呆愣一秒，柳谷悄悄拽了拽他的头发，日向反应过来用更大的声音吼道：“是！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安田！”
全场都被着惊人的声音吸引，柳谷真叹气，默默拉着不再反抗的日向走到角落。
柳谷：“你……”
日向抬起头，眼泪哗啦啦下雨一样，柳谷顿了顿理解地摸摸他的头，被人信任支持的感觉很好吧。
柳谷真熟练地抽出纸巾递给他，看着他胡乱地擦着花猫脸，开口：“说说吧，刚刚在场上想什么呢？慌什么呢？”
嘎？
日向哭泣的动作都停了，看大魔王一样地看着柳谷，眼里还含着两包泪。
柳谷见状抱臂冷笑：“你最好老老实实给我说出来，我们把问题解决了，回头在赛场上还这样……那你就等死吧！”
咦！！
“下一组准备！”教练扫了一眼角落的两人，放下手中的本子，继续安排比赛。
排球队的人数并没有太多，比赛进行得很快。最后一组是柳谷真的队伍，他的队友很普通，对面也很普通，整场比赛下来柳谷真既高兴又遗憾。
跟不同的队友合作让他能不断地稳固和调整适应；遗憾在没有和出众的人合作，也没有产生太大的偏差。
回家的路上，柳谷真指腹轻轻在掌心摩挲，感受着击球时残留的温度和触感。
“咦？你在干嘛？”日向翔阳偏着脑袋看过来，随即了然又感动地拍拍他的肩膀，“柳谷也很不舍得比赛对不对？我知道的！”
“我真的太欣慰了！”日向夸张地蹭蹭眼角，顺便蹭蹭不存在的眼泪，“柳谷的心也会因为排球跳得欢快了呢！”
“不要说的我好像个死人一样！”柳谷真快速松开掌心，叮嘱道，“下次有什么问题早点告诉我知道吗？赛场上不要总是因为奇奇怪怪的原因慌张知道吗！”
日向小小声：“被教练踢出去可是很可怕的好不好！”
柳谷真直接给他一个暴栗：“那就等你真的被赶下场了再去慌张！”
日向不服气地撅起嘴。
柳谷真没好气道：“只要教练眼睛没瞎，就不会在你刚刚得分的时候换掉你！反而是你后来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慌张出错的时候会！”
柳谷真恨铁不成钢地戳戳他的脑门：“脑子呢？？”
日向不倒翁一样地直起脑袋：“小点力气，脑子都被你晃掉了……”
“阿真？”
“哥哥！”
“发生什么事了？”柳谷真一进家门就看到红着眼眶哭唧唧的小光向他扑过来，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脸。
柳谷爸爸摊手：“你今天早出晚归的，小光摸不着你人，怕哥哥跟别人跑啦。”
小光依恋地扑在哥哥怀里，白白嫩嫩的脸蛋不停蹭蹭，像只依赖家人的幼兽一样。
不被依赖的柳谷爸爸妈妈，无奈地盯着小儿子的后脑勺。
柳谷真想把小光拎出来，结果稍微离开一点他就扁着嘴要哭。
没有外界支援，柳谷只能抱着可怜兮兮的小光一起去洗漱。
柳谷真耐心道：“哥哥怎么会跟人跑呢？”
小光扁扁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手指紧紧攥住哥哥的衣服：“小花的哥哥就跟别人跑了！”
柳谷真疑惑着打开浴室门：“小花是谁？他哥哥为什么跟人跑了？”
小光抽抽鼻子委委屈屈道：“小花哥哥那天拉回家一个女孩子，然后就搬出去不和小花玩了。哼！这种哥哥真讨厌！那个女孩子也讨厌！”
柳谷真反应过来无奈笑笑：“人家是结婚了吧？你放心，哥哥没结婚不跟别人跑。”
小光耳朵动动，仰起头小脸上都是期待：“哥哥说话算话！不结婚不跑！”
柳谷真摸摸他的脑袋，保证道：“不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小光都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好不好？”
小光想了想补充道：“所有人都不可以拆散我们哦！就算是那个……”
“老婆？”柳谷真伸手摸摸他的身体确认温度，小孩子本身体就不太好，这又哭又闹的别生病了。
“对！就算是脑婆也，也不行！”小光无比严肃地看着哥哥，眨眼间眼睫上挂着的一滴泪珠滚落。
柳谷真抬手帮他擦掉眼泪，轻声哄着孩子：“好~待会儿出去了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小光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点头：“好！”
从浴室到客厅再到卧室，小光像防贼一样紧紧粘着哥哥，就连柳谷真要上厕所也要在门口蹲着，时不时冲着厕所喊两声哥哥，直到听到哥哥的回应才放心地点点头，没一会儿又开始循环。
睡觉前，小光开心地坐在哥哥软乎乎的床上，小手里揪着毛绒绒的小玩具挥来挥去，柳谷爸爸依依不舍地扒着门框：“要不，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睡？”
柳谷真果断拒绝：“不用！”有一个小孩子已经很需要注意了，再来一个大孩子还得了？
“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让我留下来吧！”柳谷爸爸不甘心地指着小光，“小光晚上会想爸爸妈妈的！”
小光听到自己的名字，抱着小玩具抬起头。
柳谷爸爸眼睛亮了，问道：“小光是不是不舍得爸爸离开？想让爸爸留下来一起睡？”
小光抱着玩偶想了一会儿，然后一把丢掉小玩偶四肢并用爬过来。
柳谷爸爸得意地冲着大儿子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下一刻，小光一把抱住柳谷真的胳膊用力往后扯，奶呼呼的嗓音道：“爸爸走！哥哥我的！”
说完，还催促着哥哥快点关门。
啪！爸爸的眼睛暗了。
被两个儿子毫不留情关在门外的爸爸像个斗败的大公鸡一样，一把扑到老婆怀里呜呜去了。
*
第二天，日向兴奋地跑到柳谷家门口见到了柳谷真……和他旁边的小光。目瞪口呆地看着柳谷真耐心地和小光保证，说了一堆好话。
嘶，柳谷今天好温柔！话好多！
走远后，日向收回不停扭头的动作，不解问道：“你弟弟怎么了？怎么一直瞪着我？”
柳谷真笑道：“他以为你是跟他抢哥哥的。”
日向歪头：“抢哥哥？”
柳谷真安慰道：“他就是太粘我了，没事你不用在意。”
“哦”日向缓缓点头，“原来，弟弟会这么粘着哥哥的嘛？那小夏怎么不这么粘着我？”
日向皱着脸，不停想象妹妹这么黏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嘿嘿笑出声。
“你干嘛？笑得跟傻子一样。”
“哈？你才傻。”日向板起脸反驳，下一秒又笑得跟朵花一样，“想我家小夏，就是我妹妹啦！”
柳谷：“小夏？”
日向狠狠点头：“你还没见过我妹妹呢。我告诉你哦！我妹妹头发跟我一样，脸和我一样，性格和我一样！长得和我一样一样的，超级可爱的哦！”
柳谷真点头：“妹妹是一定可爱又好看的，和你不一样！”
日向赞同地点头，下一秒点头的动作一顿。
柳谷真哈哈笑着跑远了，日向反应过来挥着拳头冲了上去：“混蛋别跑！你给我仔细看看啊！我这么可爱！我才不丑！！！”
柳谷真和日向到达训练场的时候，已经有大半人到场了。没多会儿队长跑过来，温和道：“教练待会儿过来，等人齐了你们先跟着我们一起活动身体。”两人乖乖点头。
一场酣畅淋漓的锻炼后，众人围坐成半圆，中心的教练像昨天一样，针对昨天的比赛问题查漏补缺。
日向眼睛放光地仰着头看着教练，柳谷小心靠在日向身上微微喘着气。
还好有日向每次主动当靠垫，否则我得趴下了！柳谷真挪动屁股，找了个更加合适的位置靠过去。
教练开完小会，满意地扫过认真听讲的队员们，然后视线就落到星星眼的日向身上，嗒，卡了一下。
日向注意到教练的目光，当即兴奋起来，浑身都在冒花花。
这就是有教练的感觉啊！真的是太好了！！
教练看我！多多看我！
教练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然后就看到优哉游哉靠着日向的柳谷，再次嗒卡了一下。
柳谷真拎起日向的手掌，日向马上会意，一边兴奋地冲教练散花花一边用手给柳谷真扇扇子。
教练一时间不知道要先吐槽谁，半晌，教练憋出一句：“大家休息一下，待会儿有一场练习赛。”
日向兴奋地扭头：“哦哦哦！练习赛！你听到没有练习赛！”
过于热烈的声音，让教练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行！”
柳谷还没说话，日向猛地站起身皱着眉毛似乎在考虑什么大事情。
柳谷用手撑住地面稳住身体，日向！白夸你了！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柳谷真坐好，拍着掌心沾到的灰尘没好气道：“你激动什么？”
“马上要比赛了！”日向兴奋地握住拳头。
柳谷真敷衍点点头：“我知道，然后呢？”
日向认真道道：“然后，要去厕所啊！”
柳谷真手上的动作一顿：啊？
日向疑惑：“你不去吗？比赛前去厕所是常识吧！”
柳谷真呵呵：“不是，不去！”
“不用害羞！”日向一脸善解人意的表情，手下用力拉着柳谷真的胳膊，拔萝卜一样地往上拔。
然后……然后柳谷真这颗萝卜就被拔起来了；然后两人就来到了厕所；然后两人就在厕所门口遇到了练习赛的对手之二。
看着和对手大眼瞪小眼的日向，柳谷真怀疑人生一样地看向厕所的牌子，这是什么风水宝地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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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