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走，厕所没长腿。”柳谷懒洋洋劝道。

日向本来是从背后推着他走的，一听这话当即跑到前面，拽着人就跑：“可是！对手长腿了！说不好他们现在已经到场地了！”

“啊啊啊！说不定教练已经安排好首发了！”日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孤零零站在场边围观的场景，微风刮过，两片枯叶卷着离开。

啊啊！

日向抱着脸惊恐道，“不好不好！教练会背叛我们！必须马上向着厕所出击！”

柳谷真嘴角抽了抽，一把扯住他道：“出击厕所什么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你想的那些不会发生的。”

“咦？”日向迈出的脚步一停，期待地看向柳谷，“你的意思是，教练不会把首发的位置让出去？即使我们回去再晚也能第一个上场？！”

柳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点头。

“啊！难道，教练已经看出来我们那巨大的潜力了？！”日向捧着脸羞涩道，“啊哈哈，不愧是教练君！果然眼光是极好的！”

噗嗤~

柳谷伸手捏捏他的脸，糯叽叽的，就是占地面积有点大。

日向虽然疑惑，却乖乖仰着头被柳谷捏捏脸，自己在那儿嘿嘿傻笑。

柳谷收回手道：“我的意思是……”

“嗯嗯！”日向哐哐点头。

柳谷眼睛都弯了起来：“你不用担心……”

“嗯嗯！”日向继续哐哐点头，脑袋周围开始冒星星。

柳谷看着疯狂期待的日向，突然板起脸冷漠道：“你死心吧，首发根本就不会有我们的份。”

“嗯嗯！嗯？？”

日向点头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陷入呆滞：“不会上场，不会上场……”

咦？褪色了？好神奇！

柳谷双手抱胸绕着木雕日向转了个圈圈，像是打量什么封存千年的古文物一样。

日向木雕陈列中……

柳谷饶有兴致地伸出手指探向日向的鼻息，这时日向突然醒过来，一把拽住眼前的手指拔腿就跑。

日向怒吼：“我不信教练这么无情！他一定会等我们的！！”

柳谷的手指被捏得紧紧的，被迫往前冲锋，脚都快打结了！

柳谷：“这跟是否早点回去没有半个排球的关系啊！你！快点放开我啊啊啊……”

日向：“我！不！信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不停在有些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厕所门口处挂着显眼的牌子“男厕”，因为刚刚清理过，空气中泛着浓重的消毒液的味道。

柳谷鼻子皱了皱，默默后退两步，消毒液的味道也不好闻啊！

两人刚刚来到厕所门口，就和出来的两名少年撞个正着。日向惊慌地向对方道歉，对方好脾气地没有追究。正当柳谷以为这是一件极其平常的日常时，两人突然就陷入对峙状态！

戴着眼镜个子很高的少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从很平常的冷漠变成了不怀好意的笑。

柳谷为什么这么清楚？呵呵，他自己也常常这么逗日向的。思及此，柳谷忍着厕所的异味，又默默走回日向身边。

“啊咧咧？你们就是我们的对手吗？”月岛萤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仙国难道没有队员了？怎么小孩子都拉出来凑数了？”

“哈？！”日向闻言，从大眼瞪小眼变成一只气鼓鼓的小青蛙，“你说什么？！就算你个子高，也照样会被我打趴下的！”

“你才胡说！阿月可是很厉害的！”山口忠闻言站不住了，这可是他们家阿月！怎么会被区区小朋友打倒！

山口忠愤愤道：“你这样的，阿月一根手指都能摁趴下！”

日向龇牙，正要开口又听月岛萤道：“阿忠，你说的太过了。”

日向：咦？

柳谷皱眉。

“阿月？”山口忠疑惑道。

月岛萤继续说道：“他这么小小一个，在赛场上已经够辛苦了，我们还是不要戳人家的痛点了。”

山口忠了然，嘻嘻笑起来：“哦哦，是。”

“哈啊？？？”日向眼睛里如果能喷火，已经把对面烧成灰灰了，“你们太看不起人了！”

小小的一只日向几乎拔地而起，双脚轻轻松松超过半人高，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居高临下地瞪着对面，脚丫子还不安分地晃了晃。

月岛萤和山口忠看着一跃到半空的日向，不由地面色大变。等日向轻松落地后两人还未反应过来。

柳谷按下嘴角，一把扣住还在愤愤的日向：“能被小孩子吓到的人，在赛场上一定更加辛苦吧。”

柳谷：“比赛加油哦竹竿君，可不要被累趴下哦~”

月岛萤脸色一黑，山口忠小心看了眼月岛，慌慌张张地就要开口。

柳谷却直接拉着日向绕过两人，口中不停叮嘱着：“练习赛马上就开始了，不要和不重要的人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知道吗？”

“啊？”日向一经提醒，终于想起自的目的，“啊啊啊！比赛比赛！比赛要开始了！快点快点！”

“阿月，阿月！你，你没事吧……”山口忠手忙脚乱地看着月岛萤，紧张地脸都青了。

月岛萤沉默片刻却突然笑起来：“呵呵，比赛而已。”

山口忠瑟瑟发抖：“阿月？”

月岛萤眼睑低垂：“呵呵，那就祝他们……可以顺利上场吧。”

*

“哦哦哦！比赛要开始了！！”日向站在网前好奇有激动地环视一圈，随即兴奋地扒拉着旁边的柳谷，即使没人回应也能说个半天。

柳谷无奈摊手，明明昨天也在这个场地训练的。

“咦？这不是很能跳的小孩子君吗？怎么在场外啊？”月岛萤站在场外捂嘴偷笑，“啊，原来是没有进首发啊！看来没有机会领教你的本领了呢~”

日向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像个螃蟹一样挥着钳子就要冲过去。

“冷静！”柳谷眼疾手快地从背后一把捞住他，用力往后拖，“先笑的往往是反派知道吗？比赛开始了，我们先离场地远一点，不要耽误比赛。”

“可恶！”日向不甘地挥舞两下手臂，“为什么，为什么教练大人没有派我上场？！”

柳谷早有预料，倒是一点也不稀奇。练习赛的目的是查漏不缺、调整进步，当然是本队的队员更为主要。如果没有意外，今天两人应该是没有出场机会了。

柳谷摸摸日向的脑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嘛，日向的光芒是藏不住的，会有机会的。”

日向想了想，低垂着脑袋道：“好吧。”

比赛一开始双方就打得火热，你追我赶一分也不让。

雨丸的二传手扫过在中间3号位跳起的副攻，趁着拦网们向3号位聚集的时候，将球传给了后排冲出来的主攻手。

“哦哦！！”日向紧张地咬手手，“竟然没有传给3号位！”

柳谷若有所思：“这个时候后排进攻么……”

“嘭！”扣球从拦网左边擦过，在雨丸以为要得分的时候，对面突然蹿出来一个小个子……

“哦哦哦！！”日向激动地指着安田，“自由人接住了！好厉害！！”

柳谷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厉害？”

日向一呆，讷讷道：“没有失分啊。”

“就这？”柳谷肩膀一垮，随即重重在日向背上一拍，“你是什么外行人吗？看个热闹？”

日向不明白但莫名心虚，他悄悄摸摸发疼的背，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柳谷无奈道：“刚刚拦网向右移动的时候，自由人就已经将守备范围向左移动了。”

“哦哦！”日向一拍掌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柳谷：“拦网和守备集中在中间和左边，但是雨丸的右面还有人，为了以防万一，队长同时向右边移动守备。”

“哦哦！”日向恍然又恍然，“好厉害！大家的守备好厉害！柳谷也好厉害！什么都能看出来！”

柳谷忽略了彩虹屁，搂着日向的脖子转向队长的方向：“队长是打什么位置的？”

日向乖宝宝样：“主攻手。”

柳谷继续问道：“你是打什么位置的？”

日向眼睛一亮，小小地激动了一下：“主攻手！”

“很好！”柳谷收回手臂，拍拍日向肩膀，“那你就给我好好看着队长！看看其他的主攻手在做什么，会遇到什么状况，又如何处理危急的。”

“啊？”日向一脸的天真。

柳谷勾起嘴角：“根据你观察到的总结一下主攻手的训练要点和注意事项，自己要如何进步等等，然后写一篇报告给我。”

“啊？”日向眨着单纯的眼睛。

柳谷贴心道：“不用急，明天交给我就行。”

日向：……

日向一秒滑跪，脸色惨淡：“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看比赛还要写报告？报告是什么……呜呜。”

比赛时间又快又漫长，第一局以队长的扣球被突然蹿出来的月岛拦住结束，雨丸先得25分，取得1胜。

日向学着柳谷的样子双手抱胸，不甘心地发出小猪哼哼声：“虽然那个人嘴巴很臭，但是，哼哼，还是有些本事的。”

仙国的二传手避开拦网，将球传给了背面的队长，晃掉了对面拦网。结果，原本在中间防守的月岛，就好像预料到球会传给队长一样，出乎意料地迅速出手拦下这一球，拿下了第一局的胜利。

柳谷盯着不远处的月岛萤低声道：“他观察的很仔细啊。”

“什么？”日向没有听清，仰着脑袋问道。

柳谷低头，日向的眼神清澈得愚蠢。

柳谷：……

“什么什么？”日向没有得到答案也不纠结，炫耀一样地晃着脑袋，“我刚刚看到了哦！队长他的一传接的很稳！”

“主攻手常常需要撤去接一传，尤其是自由人不在场中的时候，更加需要注意场中的防守漏洞，随时准备着补上去。”

日向竖起一根手指，自信满满道：“所以！身为一名合格的主攻手，一定要有很好的接球能力！在大家的帮助下，我的接球虽然已经大大进步，但是对于应对赛场，尽到主攻手的责任还是不够的！接下来我要努力加强自己的接球能力！成为一名合格的主攻手！”

说完日向仰起脸看着柳谷，大眼睛眨巴眨巴，等夸夸~

“很不错嘛！”柳谷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日向：“嘿嘿~”

“主攻手并不是简单的扣球就行，或者说，在比赛场上主攻手更像是一个全能型的位置。”柳谷鼓励道，“我相信你能打好主攻的位置！也相信你能练好接球的！”

“嘿嘿”日向傻笑着点头。

“所以，”柳谷下巴微抬，指着不远处，“后面就跟人好好请教吧！”

“嗯嗯！”日向点头如捣蒜，训练方面他毫不懈怠！

日向顺着柳谷的指示望过去，小小的安田正在补充水分，因为剧烈运动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着与众不同的球衣格外显眼。

日向：……

日向仿佛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僵着脖子嘎了两下，没等柳谷开口又自顾自道：“虽然安田曾经看不起我，但是为了排球，即使是对手我也会好好下跪请教的！”

额……

柳谷真眼睛微张，你小子，挺记仇啊！

第二局比赛仿佛第一局比赛的重演，你争我夺互不相让，一局结束，正好打了个1:1。

在日向的期待又失望中，比赛来到了第三局。第三局仿佛开了2倍速，却依旧打成13:13.

日向紧张地盯着比赛，手中无意识地揪着柳谷的衣服，口中时不时冒出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嘭！”

“哎呀！14:14！”日向遗憾地直摇头，“明明差一点就拉开比分了！”

“嚯！这个球！这个球怎么不追呢！明明还差一点就追到了！”

“啊啊啊！刚刚的球是怎么回事？怎么撞网上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会发球触网呢！”

“嘶~”

“日向！你太近了！”柳谷将使劲探头的日向拉回来，低声道，“还有，安静一点小心，教练都瞪你了！”

“哎？！”日向闻言悄咪咪看了眼教练，结果和教练撞个正着，吓得他猛地缩到柳谷身后。

没一会儿，日向又不安分地戳戳柳谷，小声道：“你说，教练看我会不会是想让我上场了？”说着眼睛又亮了。

柳谷叹气：“我知道你急着上场比赛，但是你先别急……”

“日向、柳谷，教练让你们准备一下，待会儿上场。”

柳谷差点舌头打结：“啊？”

日向：“好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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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