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声言打了个哈欠,摘了眼镜,擦去眼角的泪。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七点,她可有日子没这么早起床了。
“这么早,来医院干嘛啊?还不下车。”金桓宇跟着打了个哈欠,用蹩脚的汉语问。
蒋声言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但是本着答应别人的事情要努力做到的原则,还是起了个大早。
“不是你让我给你介绍对象吗?”
“啊?路策凌进医院了?”金桓宇焦急地问。
“瞧瞧,瞧瞧,瞧你那个样子。”蒋声言嫌弃地白了金桓宇一眼,想不到还是个痴情种,“是他老婆住院了。”
“哦。”金桓宇放下心来,又问道:“那你带我来这儿干啥啊?”
“蹲点,等路策凌过来。”
“他要是不来呢?”
“他要是不来,你也不用惦记他了。”
“什么意思?”金桓宇不解地问。
“他都那么绝情了,你还惦记他干啥?”
“倒是有道理。”金桓宇想了想,又补充道:“可是他之前的那段感情好多年呢!”
“那不也是分手了?”
看着蒋声言又打了个哈欠,金桓宇终于忍不住问:“你这昨天几点睡的啊?”
“后半夜吧,两三点吧。”蒋声言确实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的,一开始是没打算闹到那么晚,但一时兴起,**苦短。
“你这脑袋又不疼了是不是?”
蒋声言被念叨了自然不高兴,便反驳道:“大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金桓宇有些不满,但也没忘了追问:“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啊?”
“你个大老爷们总打听我的闺房秘事,你好意思问,我还不好意思说呢!”
“哦。”金桓宇突然明白过来蒋声言的语焉不详,也觉得有些尴尬。
蒋声言看到路策凌的车子进了停车场,连忙拍了拍金桓宇:“跟上,一会儿停他旁边。”
“好的。”
一场预谋好的偶遇就这样诞生了。
蒋声言跳下车子,扬声道:“路大哥。”
路策凌从车上拿下来饭盒,抬头看到蒋声言,上前两步,笑着应道:“哎?声言?来看青衫吗?”
“嗯!”
路策凌抬手看了看表:“这么早?”
“我想着早点来看嫂子想吃些什么,我好去买。”蒋声言都觉得自己编瞎话的功夫炉火纯青。
“我早起给她熬了粥,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吃不下什么。”
“还是路大哥贴心。”
“毕竟我是罪魁祸首。”路策凌看了看站在蒋声言身边的男人,问道:“这位是……?”
蒋声言拉了金桓宇一下,让他往前站站,介绍道:“我舅舅家的哥哥,金桓宇。”
“哦,听说过听说过。”路策凌说着客气话,只是不知道金桓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金桓宇主动伸出手,微笑着看着路策凌:“金桓宇。”
“路策凌,我在市公安局工作。”
“家里做些小生意。”
“桓宇这可是谦虚了,金家的产业可不是小生意。”
看着金桓宇只知道憨憨地笑,蒋声言碰了碰他的胳膊,说道:“跟路大哥加个微信啊,这还得人家主动啊!”
金桓宇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不好意思啊,我汉语不是很好。”
路策凌拿出手机,扫了金桓宇的二维码,笑着说:“没事儿,我媳妇也是朝族,这些年过来,我也能听懂一些。”
看着两个人加上了微信,蒋声言也就完成了任务,连忙说:“那我们就不耽误路大哥的时间了,先撤了。”
“哎?声言你不是要去看青衫吗?”路策凌疑惑地问。
蒋声言面不改色地笑了笑,说道:“早餐你都已经送到了,我就不去打扰了。”
“哦,也好也好,等青衫身体好了,我们再聚一聚啊!”
蒋声言又跟路策凌客气了几句,便拉着金桓宇回到车上。
“瞧你,见了面怎么就没能耐了?”
金桓宇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不是有点紧张吗?”
“和你想象中的人一样吗?”
“近看更帅些。”
蒋声言白了金桓宇一眼,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恋爱脑啊?两个人找了家早餐店吃了豆浆油条,蒋声言看时间差不多了,告别了金桓宇,又来到孙青衫的病房。
“打上针了?”蒋声言像模像样地看了看,然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你看明白啥了?还煞有介事的。”
“我看看这点滴滴的快不快啊!”
看到蒋声言一本正经的样子,孙青衫笑出声,揶揄道:“我还以为你得说虎父无犬子。”
蒋声言耸了耸肩,蒋喆确实是个医术高超的医生,但是这件事情好像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那我可能会说久病成医。”
孙青衫看了看蒋声言的耳朵,其实不仔细看的话,助听器没有那么明显:“我能看看你的助听器吗?”
“哦,这个啊。”蒋声言抬手摘掉自己左耳里的助听器,放在孙青衫的手心里。
“我见过戴人工耳蜗的,没想到助听器可以做到这样小。”
“嗯,你看看就行了啊。”
孙青衫将助听器还给蒋声言,看着她重新放进耳朵里,才问:“你戴这个是什么感觉啊?”
“就是一大喇叭放在耳朵里喊。”
孙青衫不由得感叹:“你可隐藏的真好。”
对此蒋声言早就与自己和解,释然地讲:“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和正常人一样。”
蒋声言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棠溪逸上班的时间,于是便问道:“棠姐姐今天不来了吗?”
孙青衫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讲:“我不让她过来了,我觉得我不能再自私地拖着她了,不是吗?”
“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朋友还是可以做的。”
蒋声言知道孙青衫在故作矜持,要是能彻底放手早就放手了,不会拖延到现在。难道放手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吗?她不知道。毕竟曾经的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其实路星烁是个不错的选择。”
蒋声言皱了皱眉,体会着孙青衫的话外之音,不客气地戳穿:“你这话说的,就感觉有什么猫腻。”
孙青衫无所谓地笑笑:“原生家庭的问题,每个人都有。”
路星烁,私生女,孤儿,这出身听起来确实不太好,但这也不是小孩子能选择的,退一万步来讲,路星烁是无辜的。
“棠警官也不是小孩了,不会像20多岁的时候,只谈感情,综合考虑路医生还真是个合适她的人。”
虽然蒋声言难以理解路星辞和路星烁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那样融洽,但总比两个人打得鸡飞狗跳的要好。加上路星辞本来就很欣赏棠溪逸,要是两个人真的成了,路星烁不用再流浪,棠溪逸更是有了靠山。
对于前任的潜在感情发展,孙青衫明显不想再聊下去,于是便将话题又转到蒋声言的身上,问道:“你头还疼吗?”
蒋声言摸了摸头上的疤,瓮声瓮气地讲:“伤口早就愈合了,脑震荡也好了,就是可能要留一点点疤了。”
“你别说,你这样还真像□□的。”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真的好公民是不会标榜自己遵纪守法的。”
“随你怎么说。”
孙青衫笑笑,老神在在地问:“你怎么这么干脆地就放了蒋源啊?”
蒋声言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跟孙青衫纠缠,语气中透着些许的不耐烦:“都说了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犯法,我不能犯法啊!”
孙青衫审视着蒋声言,她一直相信隐藏的再深的人,也会露出破绽。不过蒋声言的演技可谓是炉火纯青。
“我觉得你能瞒得了别人,你瞒不了我。”
“所以呢?”蒋声言反问,语气中透着无所谓。
“有时候放任比计较更狠毒。”
蒋声言稳了稳心神,她不太明白,有些事情非得说出来嘛?
“我没那么在乎他,现在他如何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还是孙青衫先服了软,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保护好你自己,别低估了人性的恶,他现在能拿瓶子砸你,以后就敢拿刀捅你。”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孙青衫知道蒋声言的突然造访不可能是为了过来跟她闲聊。
“没什么事儿我就不能来探望你吗?”
“**一刻值千金。”
看着孙青衫嘴角那一抹玩味的笑,蒋声言还真有点心虚,不过沈之忱昨天应该没有在她脖子上留下什么痕迹吧?
“我有个想法,过来跟你讨论一下。”
“嗯,你确实该跟我汇报一下案件进度了。”
“我打算注册一个旅游公司,把你家在H市的那个公司先吃掉。”
“你要用多久完成这件事情?”
“明年春节之前。”
孙青衫点了点头,“为什么是H市,我的意思是这事儿在Y城做不是更彻底吗?”
“除了钱,我还想要些别的。我想为H城做些事情。”
“原来是因为沈老师,你还真是个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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