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夫就得不断挑战自我,勇攀高峰,老停留在舒适区可不行。
他的确也该给熊子耀提高点儿难度了。
想到这里,武烨大手一挥,“茉丫头这话不错。子耀,以后你每天就多加一个钟头吧。”
熊子耀简直出离愤怒,但是武烨的话他不敢不听。
师父偏心眼偏得没边儿了,那夜叉说什么他都乐呵呵儿地听!
一起练武的师兄师姐们听得,忍不住交头接耳,吃吃发笑,窃窃私语。
这批孩子里头年纪最大的秦文江是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性格开朗,最爱开玩笑。
他虎虎生风地收了拳势,跟其他两个年纪略小的同门师弟调侃道:“到底还是小师妹独得师父青眼,实在开罪不得!”
年纪再小一点儿的是一双刚上初中的龙凤胎兄妹,老喜欢一唱一和地逗着熊子耀玩儿。
廖冰清:“小师弟也是可爱的紧,总是忍不住跑去找场子。”
廖玉洁:“然而次次吃瘪而返,被小师妹一记大招KO,哈哈。”
熊子耀听得师兄师姐们还一个个拿他开玩笑,气得眼前发黑。
没天理呀,到底谁能来治一治那个夜叉!
嗷,还有没有王法了?
武烨和陈如菊入睡前偶尔也会聊一聊这两个小豆丁最新解锁的互怼新招儿。
熊子耀武力值高,周茉鬼主意多。
原本气氛略偏严肃的院子被这两个小家伙闹腾地充满了欢声笑语。
寒假很快就过去了一大半,春节眼见着就到了。
除夕那天的下午,商业街上的铺子陆陆续续都关了门。
鞭炮声时不时的从街道那边传过来,周茉知道,那是家家户户正在贴春联呢。
今天一早陈如菊和武烨才给学生们放了假,不过周茉一直留在那边帮着大扫除,被留了一顿午饭才回的家。
“来,今年让我们周小书法家亲笔写个对联。”周韶笑眯眯的道。
许文君正在用面粉熬浆糊胶,闻言便笑道:“哎,这个主意不错。韶哥你索性今年也别显摆你那俩字儿了,让咱闺女露一手。”
周茉很拽地哼了一声,“既然你们如此热情地要求了,那我便勉为其难的写一副吧,小韶子,笔墨伺候!”
周韶被她睥睨捭阖的小模样逗地直乐,佯做了个揖,谄媚地道:“得嘞,小的这就给您都备上!”
红纸在写字台上一气儿铺开,笔蘸饱墨,周茉沉心静气,挥毫而就。
上下联:百世岁月当代好,千古江山今朝新。
横批四个字:万象更新。
蚕头雁尾,一波三折的隶书被她写的多了几分豪迈之气。
周韶笑眯眯谢恩,仔细地拿去暖炉边烘干墨迹。
许文君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对戏精父女闹腾,手上搅拌的动作没停,忍不住轻轻哼起了小调儿。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块过节,着实是人生一大乐事。
待到周茉写完的那三副对联上的墨迹彻底干透了,一家人这才戴帽子裹棉袄地拿出去贴了。
周茉手里拿着背面涂了胶水的秦琼敬德门神像,一叠声地催,“哎呀,爸你快点儿!这浆糊都要冻住了呀!”
“啊,好了好了。”周韶搓搓手,“你个小急性子,就知道催,再嚷嚷你自己来啊!”
“哼,来就来!可惜现在这小短腿封印了我的实力,要不然哪轮得到你?”周茉傲然道。
“别找借口吹牛啊。”周韶把左半边的秦琼贴好仔细抚平,转过来给闺女一个脑瓜崩,顺手扯走了她手里的另外那张敬德继续贴。
一家人正热闹着呢,隔壁院的大门嘎吱一声开了,里头昂首阔步地走出来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
这人理着一个三寸平头,眉宇英气,健壮高大,身后还缀着两个一高一低的小尾巴。
周韶定睛一看,当即惊喜地唤了一声,“熊哥!今年这是部队上给假啦?回来跟家里好过年啊!许久不见你了,改天一起喝一盅。”
“是啊,刚好赶回来过个年。”熊红星呲牙一笑,声音雄浑,中气十足跟喊口号儿似得,“找个空儿,咱老哥俩一起好好唠唠。”
周茉瞧见熊红星,想了半天脑子里才慢慢挖出来一点儿关于他的零星记忆。
这个男人性子憨厚,跟爸爸的关系处的不错,常年驻扎在边疆部队服役,一年到头都在外边。
后来他因为工作调动去了东南边,熊家随后也搬离了东江镇,据说是随军了。
想到这里,周茉就甜甜的叫了一声,“熊叔叔好!”
熊红星听见,立刻哎了一声,伸手就把人给抗上了肩,“茉茉好!三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周茉没想到熊红星竟然这么热情,被骤然拔高的视线唬了一跳。
正有些不自在呢,她突然瞥到了下头熊小胖吃醋的警惕眼神。
周茉心里立刻就是一乐,开始嘴巴甜甜地给熊红星吹彩虹屁,“熊叔叔,爸爸经常提起你呢!说您是军人,保家卫国特别帅!”
她这话说的可半点都不心虚,熊红星的确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军人。
不经意听小姑娘这么一夸,熊红星登时笑地见牙不见眼的,“唉,你听听,这小闺女呀就是比小子贴心!老周你这小棉袄怎么生的,多可人疼!”
熊小胖的眼神立刻变得更幽怨了。
这个夜叉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坐在他老爸的肩膀上。那可是他的独属位置啊,一年到头坐不了几回,气死他了!
不过他爸也真是的,当面长夜叉志气灭自己儿子威风!
周茉才不搭理他,围着熊红星问东问西,缠着让他讲一些部队上的故事。
小女孩总是有点崇拜英雄的情结,上辈子周茉就对军人很有好感,春心萌动的时候还想过以后要当个军嫂呢!
她这个热情劲儿不但气到了争宠失败的熊子耀,还引得自己亲爸周韶都有点吃味儿。
在走着去奶奶家的路上,周茉就听见周韶很不是滋味地跟许文君嘀嘀咕咕,“哎,你说这小姑娘的心思真是善变啊。平时爸爸长爸爸短的,一看到他熊叔就把亲爹撂在一边了。”
周茉差点没憋住笑,看来人不管多大,幼稚起来的劲儿也都差不太多。
老周家每逢过年都要得把一大家子叫回老院子里吃年夜饭。
大人小孩热热闹闹地齐聚一堂,赵文娟领着两个媳妇儿在厨房里面张罗菜,忙地团团转。
虽说这老院子已经起了两堵高墙,但是院子里的空间还是挺大的。
周茉跟着爸妈进门的时候她大伯和二伯家的那几个堂兄弟姊妹正在院场上堆雪人,砸雪球,竞相追逐打闹。
她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大概把这群孩子的脸跟名字对上。
那个正拿着一根枯枝儿往脏兮兮的雪球上插的小男孩是她大伯周冲家的小儿子周宝晨。
这家伙跟她年纪差不多大,是大伯家唯一的男丁,被宠惯得无法无天,超级讨人嫌。
周宝晨性子特别霸道,最大的爱好就是吃独食和撕纸吃,还特擅长强占别人的东西,一言不合就赖地上撒泼哭嚎。
周茉三四岁的时候玩具多,这个周宝晨每次都死皮赖脸地跟着奶奶过来,然后顺便拿走几件据为己有。
虽然许文君因为这事儿不太高兴,但是婆婆在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这事儿许文君还跟妯娌廖芳芳私底下说过几次,不过压根就没啥用。
总之,周茉周茉最讨厌的亲戚家孩子就是这位。
那个正在给雪人拿黑煤球做眼睛的是他三姐周胜男,跟在旁边捣乱那个是二伯家的小女儿周朱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正在互相丢雪球的两个男孩是周茉大姑周清家的二儿子胡一腾,和小姑周纯家的独生子裴浩然。
看来今年,她那两个姑姑都回老家过年了。
这些小孩年纪大多差个约莫两三岁的样子,这会儿玩的正疯呢,压根就没注意到人。
不过这大冷天的,周茉也没想着和他们打照面,转身跟着父母进了屋。
堂屋里面基本坐满了人,沙发上,炕上,椅子上塞得满满当当。
周老爷子坐在炕头吧嗒吧嗒抽旱烟,周清和周纯姐妹俩坐在一处聊天。
一众男人正凑在一块儿玩儿牌呢。
一些大点儿的孩子都围坐在电视机前头,两个眼珠子都粘得紧紧,转都不转。
好不容易得了个自在看电视的机会,一个个都珍惜得很。
周韶带着老婆孩子,先是去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冲三人微微颔首,“来了,都上炕坐。”
周茉依稀记得爷爷奶奶家的这种土炕味道特别重,跟自己家小房里的那个砖石炕不太一样。
不过这天儿是真的冷,在外头走了一路周茉觉得眉毛都要冻掉了,正好钻炕上暖和下身子。
说实话,这会儿周茉是真的觉得这些亲戚特别陌生,而且她根本就懒得跟这群人打招呼。
上辈子周韶治病住院那会儿,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好好见识了一番这些人的嘴脸。
除了周纯这个小姑姑,在别的亲戚那儿借上一千块钱都困难。
最可恨的还是她那个好吃懒做的混混小叔周峻。
那会儿许文君为了给周韶治病,一个小家几乎被掏干了。
她四处举债,最后甚至连院子都卖了,带着孩子蓬头垢面地住在学校的办公室里。
就这般债台高筑,周韶的命到底也没能留住。
许文君四十出头就守了寡,瘦地脱了相。
周韶的棺材还没下葬呢,他就死乞白赖地说是六哥欠了他三千块钱没还,把许文君堵在学校门口闹着要她还钱。
那个黑了心肝的玩意仗着赵丽娟对他的几分宠爱,对许文君的几分憎恶,狮子大开口地跟孤儿寡母要钱。
赵丽娟指望着小儿子养老,也跑过来明里暗里催了几回。
许文君头发白了大半,被逼得快要上吊,只得哭着又去找了相熟的同事朋友,勉强凑了点钱还上了。
那个时候周茉刚上高中,知道这事儿之后跟周峻撕破脸皮大闹特闹了一场。
若不是她爷爷周爱国厉声呵斥,奶奶赵丽娟也死死拉着对方胳膊不放,周峻那个黑心肝的牲口还准备对她动刀子呢。
自打周茉重生以后,任凭奶奶赵丽娟如何招呼,她依旧一次都没再踏进过这座老院子的门。
因为她很清楚,只要走进这间小时候曾经玩闹停留过的老屋,那些晦暗而悲伤的回忆就会毫不留情地涌入脑海。
愤怒、痛苦、怨怼以及噎在喉头难以吞咽下去的悔恨,令她心如刀绞。
发现这个文基本没人看,自我怀疑,十分沮丧T-T
幻言现言频道竞争激烈,这个收藏数量坚持日更到完结也根本不会有半个榜单和曝光的。
第一个文给过深刻教训,就不徒劳挣扎了。
码字不易,需要恰饭请见谅。
PS:剩余三万存稿已放存稿箱,强迫症不会弃坑,会缓更到完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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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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