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凌晨五点多,天还没亮透。

屋里一片静,只窗帘缝隙透进一点清冷月光。

陆凛早已醒来,却没有动。

安然还窝在他怀里,睡得很沉,眉心却微微蹙着,像在做一个并不太安稳的梦。

他静静地侧头看着她很久,

目光从她微红的鼻尖落到轻启的唇角,

那点点可爱的不安与倔强,让他眼底不自觉染上柔软。

他原本打算继续闭眼,但终究没忍住,轻声唤了一句:

“安然。”

她没有回应,他又往前凑近了些,嗓音更低,像怕惊扰了什么梦:

“再睡下去,梦见我了怎么办?”

她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鼻尖蹭了蹭他衣襟,

他低头轻笑,没再喊她起床,

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嘴角扬起一丝宠溺到不自觉的弧度。

他低声自语:“算了,让你多睡会儿……反正以后,晨醒第一个看到我,是迟早的事。”

他没有吻她,也没有试图叫醒,

只是悄悄用额头碰了碰她的发顶,闭上眼,继续陪她等天亮。

安然醒来是在几分钟后。

她先是伸了个懒腰,触碰到怀里的温热才猛地一惊,

反应过来后却又笑着扑进他怀里,拱了拱脑袋,嗓音软得像融化的奶糖:

“早安……陆先生。”

他原本闭着眼装睡,感受到她那一下慌张弹起又扑回的动作,

嘴角早已翘起,努力没笑出声。

直到她靠进怀里,他才慢慢睁开眼,看着她,一脸藏不住的宠意:

“怎么,认床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声音比清晨还温柔些许:

“这声‘陆先生’,听得我差点起立敬礼。”

他偏了偏头,凑近她耳边,嗓音低哑,尾音像撒娇般慢慢拖着:

“以后每天早上都这样叫我,我考虑给你咖啡加两块糖。”

说着,他指腹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像是调皮,又像是惯得没边。

她抬起头望着他,语气带着点认真又黏人的关切:

“你睡得好吗?凛哥哥?”

他本还带着点打趣的神情,

却因她这一句软软的“凛哥哥”瞬间收了心。

那声唤叫似乎精准踩中了他最柔软的部分,

让他整个人都安静了半拍。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声音低下去,语气带着哑意与某种几乎诚恳的柔软:

“……很好。你在我旁边,怎么会睡不好?”

他抬手捧住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扫过她眼角的睫毛,温柔得像怕惊醒梦境:

“以后不许再一个人睡得皱眉。你在梦里也要是被抱着的。”

话落,他没再多言,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些,

手掌落在她背后,轻轻地拍着,节奏缓慢而稳定,像安抚,也像誓言。

他不问她梦见了什么,也不问她今天想做什么,

因为此刻她在怀中睁眼醒来,就是他此刻唯一想要的答案。

她却低垂了眼眸,语气软软的,有些失落地说:

“我梦见你了。你在梦里凶我。”

然后又猛地抬起眼睛,认真问:“你梦见我了吗?”

他听到她那句“你在梦里凶我”,先是一愣,眉心跟着轻轻皱起,

像是真的被这梦境刺了一下心口。

他认真地说:“我凶你?……那我得先在梦里跟你赔个不是。”

说完,他握住她的指尖,像怕她梦里那点不快延续到现实。

可她下一句又让他沉下来了。

“你梦见我了吗?”

他顿了顿,随即嘴角缓缓扬起,眼神柔得像刚被春光照过:

“梦见了。”

他凑近些,贴着她耳边低声说:“梦见你醒过来,问我睡得好不好。”

眼神温热,嘴角噙笑,补上一句:

“结果你真的问了。”

他是在逗她,可那份逗趣的背后,是实打实的喜欢与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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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嘻嘻一笑,软声说道:“有你陪着真好。”

说完,突然一骨碌坐起身来,语气郑重又俏皮地宣布:“我决定奖励你一顿爱心早餐。”

她说完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陆凛靠在枕头上,看着她笑意满脸地爬出被窝,

眼神像是被她一瞬间点亮了。

他没有拦她,只是撑着一边手肘懒懒地靠着,

目光一直追随她的背影,语气像在捧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那我是不是得先去感动五分钟再起来?”

他侧着脸,声音低哑中透着宠溺,轻轻地说:

“你今天随便煮什么,我都敢夸它是人间绝味。”

她刚走出两步,他又慢悠悠地补上一句,尾音带着调侃与笑意:

“就是别再煎糊鸡蛋,拜托你了。”

那语气熟悉极了——一半打趣,一半心动。

安然才刚进厨房,锅盖还没揭稳,

身后就响起那道熟悉的嗓音:

“你这个煮面姿势……我看了都想接锅。”

他换了一身简单的家居T恤,头发微乱,

整个人比清晨更柔软,像是卸下了外壳,真正融进了她的生活。

他走到她身边,没有笑话,也没有接手,

只是站在她侧旁,挽起袖子,语气温温地提议:

“我负责切葱煎蛋,你看锅。我不抢你主厨的位置。”

接着,他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别慌,有我在,不会糊的。”

厨房的热气开始升腾,

她守着锅,他配合着切配,

两人间默契得像在排练一场最朴实却最动人的生活剧目。

偶尔他偷偷侧头看她几眼,

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她尝了一口面,满足地眯起眼睛:

“嗯,在陆助理帮助下煮的面果然好吃。”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面盛进两个碗里,动作有些笨拙,却特别认真。

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笨手笨脚地舀面,

哪怕面条不小心甩了两根到灶台上,他也没出声打断。

等她端着面坐到餐桌前,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其中一碗,慢条斯理地坐到她对面,

语气认真得像在讨论合作合同:

“你刚才夸的那句,我想听第二遍。”

然后慢悠悠地加了一句:

“陆助理在这顿面里的具体贡献,需要口头表扬一次,手写感谢信一封。”

他说着,低头尝了一口,舌尖轻点,眉眼带着挑意:

“……啧,行吧。味道是我喜欢的。”

可她看得出——他尝的不只是面,

更是在尝那一碗热气腾腾里,她为他盛的心意。

这一顿早餐,是他们“细水长流”的生活里,**第一个真正落地的清晨。**

她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他,语气带着点小自卑的调皮:

“凛哥哥,你怎么那么完美?连饭都做得比我好,我好有挫败感。”

他刚喝下一口汤,听见这句话,嘴角一顿,差点笑出声。

他将碗放下,撑着下巴望着她,眼神宠又坏:

“完美?你这词用得太早了。”

他顿了顿,语气收敛了打趣,变得低哑柔软:

“我饭做得好,是因为以前一个人太久。

你愿意做给我吃,已经比我强很多。”

说着,他伸手轻轻替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礼物:

“别拿我的孤独,当成你的挫败。”

这一句,像是被悄悄投进了她心底最深处的那道柔光里。

他不是完美,

他只是等了太久,终于等来了她——那个愿意为他煮面、为他起早的女孩。

安然也撑着下巴,笑嘻嘻地望着他,说:

“连安慰人也这么好听……”

他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再这么盯着我夸,我可能得自恋一整天。”

他懒懒地说着,嘴角却藏不住笑,

眼神里全是被她一点点软化后的,没法掩饰的温柔。

他撑着脸,偏头看她,声音低了点,慢了些:

“你要是以后每天早上都这样看着我说话,

我大概会爱你得很没原则。”

说完,他靠近一些,低头望着她笑起来的模样,

眼底像是盛满了整个清晨的日光。

“但我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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