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圣西娅大公到了。”

菲尔弗莱大学基于蒙蒂利亚的旧宅改建而成，它长期浸染在“节制”的灵性下，拥有了“节制”的部分特征，它约束其内所有事物——数十公顷内的时间、空间与灵性构成的事物，使得自己成了一个依附着“物质界”的附属空间。

如果按照帝国对神秘事物的分类标准，它仅在传说级神秘物品之下。

就是这么一个被“节制”权能笼罩的地方，在所有事物都受到桎梏的地方——在西娅·罗布拉·斯利奇到场的一瞬间，拥有着“上浮”概念的事物全部归属到了她的权柄之下，苍穹变成了她的附庸，成了她身体的组分之一。

她任凭物质界的万物追随着她的权能向世界昭示着自己的到来。

在场的所有超凡阶级都感受到了这种灵性变化。

它持续了一小会儿，直到“节制”的灵性随着阿默尔的念头上涨，带动了整个空间的规则，她稍有示弱似的，顺着“节制”灵性调和，与现有的环境达成了一种平衡的状态。

新晋的超凡阶级往往难以控制自身质变到趋同规则的灵性，偶尔会灵性外溢，产生污染，影响到环境的稳定，从而滋生出种种异象。这是西娅·罗布拉·斯利奇对外的一种说法。圣西娅大公在晋升超凡阶级途中遭受了羽族的背叛，晋升之路中断，虽然侥幸进入了超凡阶级，但对灵性的掌控力度下降，导致灵性外溢频繁，引发天象。

知情者们默许了这个谎言，它便成了现在的真实。

米路·瓦布拉神色如常地旁观完了“节制”和“天空”的短暂交手。

作为这场活动的策划人，他刚刚带着学校的人和几个教会的志愿者将活动用的仪器全部试验校准了一遍，现在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工具留下的污渍。

他给自己的外袍施加了一个分解魔法，把沾到衣服上的灵性污染全部分解成了初始的微粒，然后对梅尔维尔说道：“她再不来就要迟到了。”

“你既然有空，可以去接一接你的盟友。”梅尔维尔说道。

他仍旧是一脸倦容，但是眉眼微微舒展开来，看起来十分放松。

他利用生发座的仪器一边核对着手里的参会人员名单，一边浏览着活动的章程，和米路·瓦布拉说：“她可是王城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你领着她到场，更方便让她给灵性推广活动背书，还可以骗一些摇摆不定的投资者，让他们以为只要支持基础灵性教学，就算是投资帝国的下一任皇帝。”

这里是菲尔弗莱大学的会议室，也是即将举办的公开课的活动后台，讲座主场在距离这里数百米远的学校主楼前的露天礼堂，办事人员都被指派到了各处，现在只剩下他和米路两个人。

“他们也不全是傻子，”米路·瓦布拉说，“常务会议通过了‘工厂对灵性相关知识储备和劳工灵性教育证书必要性’的相关文件，生发座和帝国科技研究所研究的灵性相关民用产品马上就要对外开始宣传发售，我找虔诚座在一周前就向他们透露了风声。灵性科技的普及势必要改变现在的生产方式，时代变革即将到来，即使没有西娅·罗布拉·斯利奇，为了不被时代抛弃，他们也要上赶着来听这堂课。”

“掠夺位”的语调轻蔑，话语冷漠到刺骨：“我需要他们来推动商业化来带动灵知者的就业，需要灵知者的就业来激发群众对于灵性知识的需求，以此更好的推广灵性教学，减轻人民的抵触情绪。他们则需要我给他们求生的门路和更上一级的机会。”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然后走到了梅尔维尔身边，瞅了一眼好友手里的文件，说道，“而且你不是刚派你的学生去接了吗？那已经足够了。我和‘天空’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我有求于她，她也有求于我。”

“他是个好孩子，但不是我的学生。”梅尔维尔说。

米路·瓦布拉指出事实：“你把机会给了他。”

“我原本是想给露迪拉。”

米路·瓦布拉笑了笑，他在梅尔维尔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攻击性和侵略性。

当然，有可靠的人分担工作，才是他现在心情缓和的原因。

“他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他是比露迪拉更合适的人选。他年轻，跟‘生时容器’没有任何关系，不会像露迪拉那样有一个明晃晃的软肋。而且对于很多事物都没有具体的概念，对蒙蒂利亚没有归属感，对‘节制位’大人没有过深的感情，对于社会缺乏具体的认识，不清楚国家的意义，也不了解教会的意义。因此你选择了他。”米路拉直了自己的袖口，“正因为你总倾向于任用新人，所以才有着做不完的工作。”

“记得签个字。” 梅尔维尔直接将手里的文件丢到了好友的怀里。

他说：“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没有把话题继续往下深入，拿我的学生当要害来刺激我？”

“我希望你能尽快放下阿瑟·尤莱亚。”米路·瓦布拉说，“帝国内部的矛盾迟早要升级，我们注定要在人类和异族的关系上大做文章，如果你还心存怜悯和悔恨，那会很不好受。”

“那我应该会比你好受一点，”谈论起已经回归海洋的弟子，梅尔维尔脸上不禁浮现出了一丝落寞。这份情绪稍纵即逝，在抬起头来，“绘本商人”已然从容自若，他说：“年轻人才能代表时代。‘掠夺位’大人，教会的时代就要过去了，帝国或许会成为过往云烟，你还不打算给新人挪空吗？”

“掠夺位”先用灵性构造了一张虚拟的桌子，将文件放好，然后再拉了一面镜子，整理自己的着装，确认仪表没有任何问题后，他才说道：“我的位子就在那里，只要有本事，谁都可以来坐。”

PS：好像有点短小（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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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