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发了消息在宿舍群问有没有人丢东西,马上就有一大堆人来找她。
什么玩偶、手链、衣服,甚至还有人找A4纸,她真是服了,姐妹们丢三落四啊,可惜她真没有,她就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项链,按理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不会随便乱丢啊,怎么跑她宿舍来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吗,姐妹们放假了都还不回家。
许佳找不到失主,只好先处理自己的事,学校已经催留校生离开了,看这架势,应该还要再催几次。
许佳赶紧买了张高铁票,期末周一过票就多了。她在学校里待着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回家去呢,说不定还能趁寒假带个家教,她想尽快独立。
许佳把手机一丢,又去床上躺了一会儿,她晚上睡得不怎么好,竟然还哭了,现在还有点缓不过劲,她叹了口气,打算补个回笼觉,醒了就去趟图书馆,查一查平行时空的资料,就当陶冶情操了。
十点的闹钟响了,许佳和贺辞同时睁眼。
许佳揉了揉眼睛,把闹钟给关了。
这个铃声已经吵得她头痛了,她得换一个。
贺辞从被窝里钻出来,习惯性地要拿吊坠,手一摸,没了。
他抓了好一会儿,终于肯睁开眼找找,在床上找了一圈,没找到。
阿白已经醒了,在床上扑腾来扑腾去。
贺辞抓了抓头发,坐了起来,虽然他是个养宠物的小白,但是也知道该带小狗去上厕所了。
他心大,根本不急着找吊坠。
他找东西已经找出经验来了,越找反而越找不到,他已经学会安慰自己是平行时空的他拿去用了,这样他就可以不再关注丢失的东西,过段时间自己就出来了,现在只能请平行时空的他赶紧把东西换回来,这吊坠他都戴了三四年了,突然间脖子空了,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阿白上完厕所就一直在家里乱逛,像是巡视领地一样,非常可爱。
贺辞就一边收拾房间一边看着它玩,他心情很好,打算找个教程学一学怎么养小狗,他绕到床边找他的坠子,同时下单了不少狗粮。
他把被子掀开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放弃了。
许佳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擦水乳,她一看到桌上的镜子瞬间愣住了,像看电影似的,镜子里出现一个男的,估摸着一米八几,长得帅,还年轻,还有那冷调的卧室,那大白床,那狗,那狗越看越像她有没带回来的那只。
许佳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她真服了,什么情况,鬼打墙?
她手机呢,她手机在床上啊。
贺辞感到卧室离有一股不明来源的注视,他警觉性很高,顺着那个方向往角落里看去。
那里放着一面全身镜,旁边就是他的衣柜,他还穿着睡衣,没有换衣服。
许佳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镜子扣下了,闹鬼了!她竟然窥探了一只鬼的生活,她真的出现幻觉了吗!
贺辞越看越奇怪,可那里面分明什么都没有,阿白跑到镜子前叫着,贺辞不明所以走了过去,总不可能是后面藏了什么东西吧。
他翻看了好久,连衣柜也查了一遍,没人啊,连只蚊子都没有。
时间过去了好久,许佳觉得应该恢复正常了,她正在梳着头发呢,没有镜子她怎么知道她的头发有没有歪,她很没有安全感的。
可惜,镜子里的“鬼”最擅长的事就是等待。
等到许佳翻开镜子一看,正与对面的贺辞对上了眼。
四目相对,恐怖程度不亚于夜里见鬼。
!
我靠!
许佳就差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了。
贺辞也是一愣,瞳孔都放大了几分,他本来还担心谁跑到他家装了什么针孔摄像头,这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他对这种奇奇怪怪的事件一向接受良好,更何况对面似乎还是个小笨蛋,而且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想不起来了。
贺辞笑了一声,直起了身,看着许佳。
许佳很是尴尬,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她不知道对面能看到她多少,动也不敢动,她正穿着一件长T改良版的睡裙,露着腿,这可不是能见人的样子。
她想把镜子扣上,但这种奇怪的事总得弄清楚,然后就看到那男的好像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许佳忍不住问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嫌弃她的智商吗?
贺辞只是在思考,他想到咖啡店里的意外,会不会也是这个笨女孩,这种情况怎么解释呢,同频共振成真了?
“咖啡店的是你吗”
许佳愣了一下,贺辞接着道:“我看到你的留言了,你好,我叫贺辞,初次见面,希望没有吓到你,另外,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叮—”支付成功。
许佳接过了食堂阿姨递过来的热椰奶,离开了。
她怎么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个奇怪的家伙,贺辞,名字倒是挺好听的,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接受这种事,甚至还有闲心问她的名字,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告诉他了,然后把镜子扣了离开了宿舍。
校园里的人越来越少了,食堂很多窗口都关闭了。
许佳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是她撞上了时空裂缝,还是她精神出了问题,书上可不会教她这种事,她不懂如何解释才能说得清这一切。
贺辞,他存不存在,还是只是她的幻觉、想象?
许佳来到了学校的心理咨询室,这个时候值班老师都还没放假,也是辛苦。
她靠在墙边,没有进去,她想听一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她在纠结什么,来到这个地方的理由是什么,一个贺辞不可能成为她来到这里的理由。
如果她要自救,心理治疗可不一定帮得了她,她太熟悉这一套流程了,她会伪装,如何伪装得天衣无缝让老师也看不出来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她向来不是个自负的人,她知道老师会看出来,所以她总露出些心理上的破绽,变成一个有缺陷的正常人,正常人才会有缺陷,才更有可能有心理问题。
想到这里,她就打住了。
她只是抵触看医生而已,没有必要找那么多理由。
而且许多学校对有心理问题的学生不怎么友好,要是她的学校也一样怎么办,真的确诊了怎么办,告诉她的父母她该怎么解释,她不想以身犯险,要是因为心理问题耽误了她大学里的生活就更不值当了。
反正她不可能去死,那么一切就都是小事,毕竟她已经想死几百次几千次了,没有一次行动过。因为她除了想死以外,还非常得怕疼,“疼”可是世界上一切恐惧的来源,正因为如此,她才活到了现在。
真是一个友好的东西。
许佳离开了,她打定主意的事很少改变,等真正需要的时候再看医生也不迟。
许佳回了寝室,从窗户缝里吹过来的寒风把防尘膜吹得飞起,许佳开了灯,散去了寝室里弥散的阴湿感。
她拿起镜子一看,贺辞还在,正在进行身体锻炼。
他额上绑了个蓝色的发带,穿着的四号球衣,正在举哑铃,看起来还是个球迷。
贺辞看到许佳,自来熟道:“你回来了?”
许佳嘴角一抽,又把镜子扣下了。
贺辞觉得莫名,走到镜子前沉思了一会儿,听到电话铃声。
贺辞走过去一看,又是江祐白打来的,他接通了,那边江祐白喊道:“出来玩啊!”
贺辞看了一眼镜子,当当敲了两下镜子道:“又玩滑板?”
江祐白道:“这次不玩滑板,滑雪!我们去张家口!”
贺辞又瞥了一眼镜子,道:“行,约个时间。”
“明天吧,我叫上迟曜和周以南,我们早点去,先探探路,省得到时候摔死,哈哈!”江祐白道。
贺辞应了,挂断了电话,拿起他的哑铃又玩了起来,他经常一个人在家待着,挺会自娱自乐的,不过去张家口的话就得安排人照顾阿白了。
贺辞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听不到镜子那边的声音,也看不见人,这事很奇怪,也让人难以想象,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平静的生活里似乎多出了那么一些趣味。
他像个小狐狸似的笑了起来,甚至有些期待再次见到对面的人。
他想起许佳义正言辞的辩解,似乎真的怕他误会她的智商,只是,看起来更呆了。
贺辞举起手,从指缝里观赏天花板,描绘着许佳的样子。
眼睛大大的,鼻子小小的,性格呆呆的,头发长长的。
他将一个人放在心上的第一步就是先描绘她的长相,这样就算是大脑这种善忘的结构也不会轻易清除对她的记忆。
就像他记住他死去的老爸和他总是不回家的老妈一样。
贺辞“咻”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换了身衣服。
今天出了太阳,但还是浓云密布,他能感觉到天越来越干,是下雪的前兆。
阿姨给他做了早餐,他喝了杯牛奶,给阿白系好绳穿好衣服,然后抄起滑板出去了。
他一般不乘电梯,十楼,溜几个圈就下去了。
大中午的,贺辞站在小区花园,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他放下滑板,隔壁楼的小孩见到他都跑了过来。
一个扎小辫子的女孩站在他旁边就不走了,她哥哥比她大了点,站在贺辞身边说道:“妹妹你往旁边去一点,我要跟哥哥一起玩。”
小姑娘撇了撇嘴,傲娇地坐在椅子上,稚声稚气道:“那我要跟小狗狗一起玩。”
“哥哥,它叫什么名字?”
贺辞一个头两个大,“阿白。”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下楼都能看到这俩小孩,刷npc呢?也不知道家长怎么放心的,贺辞只好承担起了看顾小孩的重任,虽然小区安保挺严格的,但难免不会有外人进来,出事了就不好了。
“玩可以,答应哥哥,但不许乱跑哦。”贺辞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贺辞又去看她哥,小孩哥傻了吧唧的,一口就答应了。
贺辞带着小男孩玩了会儿滑板,阿白蹦蹦跳跳的也很开心,贺辞心情不错,没一会儿,他们家长就来了,给了贺辞一大兜水果感谢,把小孩领走了。
他的世界终于清净了。
许佳坐在图书馆前的花坛边,即便是放假了还有不少留校学习的人,应该是考研的。
许佳也在想自己的未来,她该往什么地方走呢,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她的人生总要做好规划,如果真的要等deadline,那她恐怕真的要die了。
不过寒风并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风越刮越大,即便已经在学校生活了四五个月了,她还是没能适应北方多变的天气,这室外真不是能多待的地方,她打算先回寝室了。
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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