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些代价付不起

她向来对这种毛绒绒的动物没有抵抗力,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后,越发地觉得喜爱,抬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主君,这只猫……啊不,魇兽,它这么可爱,我能不能收养它啊?”

你说啥?本君已经七万多岁了!!!魇兽怒了!要不是老子被那家伙打伤化不了人形,岂能被你这个女娃娃欺辱?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还有,你不知道你摸的是哪里吗?老子是公的!!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啊啊!!

司天看着洛璃抱着那只猫愉悦地笑脸,比以往少了小心翼翼与防备,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正炸毛的魇魔,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不过,下不为例。”他略微颔首。

诶?你谁啊!别以为你修为比我高,就能肆意妄为,本君可是魇魔的主君!你让我给一个女娃娃当宠物?!‘小猫\'愤怒了,小爪子亮出锋利的指尖,刚要动手,便被一只清凉的手握住。

“再不乖,就砍了这爪子。”司天慢悠悠地说,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笑意,眼神中却略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顿时,魇魔打了个冷颤,乖乖!这是神仙吗?咋比魔还吓人呢?!

“那好,以后就叫你球球了。”

魇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方才那人握住它时,直接一道冷冰冰的寒意冲入它体内,将它修为封印了,现在真是人如刀俎,它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太亏了!原本它就受了重伤,化不了人形说不了话,本想着凡间吃几顿恢复恢复伤势,哪料到……接二连三遇上这些仙族人,头一个就不用说了,看见它就嚷嚷要杀了它,它招谁惹谁了?他姥姥的,他还连一顿饱饭都没吃到呢,亏大了!

……

本以为任务完成,便能打道回宫了,却不想,夜里她收到烛离急急传来的消息:妖族事发,扶余消失,速归!

幽月夜,凉风习习,她小心翼翼地破开结界,化身凤凰,夜幕中,赤红羽翼如同盛开的蔷薇花。

即便她知道,自己也就只有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但也没什么好怕的,除了扶族,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焉知,命运早已有了定数……即便逃也逃不掉。

待到她赶回那曾经住了两万多年的地方时,一切都变了模样……

记忆中的西凉山……火势滔天,曾经的院自被烧得面目全非,浓烟滚滚……阴寒的浊息从四面八方涌入,便如无数银针,直痛到四肢百骸。

扶余混身是血被绑在地上,她一剑穿透正鞭打扶余的小妖,扶起扶余,匆忙往外界飞去,扶余的体温逐渐冰冷,那是他的生命在渐渐流逝……

然,身后有追兵,耳边不断传来妖兽的怒吼咆哮声,几支羽箭追上来,羽翼被穿透,血滴在地上,周围的鬼木急速枯萎……

焰火中,残阳如血,浓烟滚滚,断翼的凤凰仰天长鸣……

接下来的一段记忆她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漫天的大火,一身血色的扶余……

还有那冰凉弑魂的琴音……

夜幕下,充斥着杀戮之气,一抹修长的身影落在被鲜血染红的地上。

就在她即将强行破开封印之时,主君及时赶到,将她打昏。

在梦中,她恍惚觉着又回到以前的西凉山。

丽娘笑得温柔,大蝮蛇无奈的摇头,她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刚要走近,影像瞬间破碎,化成散雾,泯化成尘……刺眼的火焰吞噬了整座西凉山……

噼啪的脆裂声提醒着她,她再也找不回来的温暖……

……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若这一切没有发生那该有多好,如若她没走……那该有多好……

小蝮蛇没死成,被烛离的龙珠救活,每条龙仅此一颗,烛离将扶余体内的凤凰真气取了出来,有他的龙珠就不再需要她的凤凰真气了。

只是,钻入她体内的浊气彻底暴走,幸好有凤凰真气在,勉强抑制得住,如今就算是灵识玉璧也验不了她的血脉了……

倘若命运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左右,那她注定不会认命。

扶余短期内是不可能醒来了,这样最好,救人这事她本也没打算告诉他,她站在床边看着同样缠着满满纱布的扶余,立誓一定会救出扶族,这是她欠的恩情,得由她来还。

主君告诉她,扶族被关进鬼蜮,她不想计算以卵击石胜算能有几分,也不晓得孤身闯鬼蜮能救得几人,只知道心中的凤焰仍在蔓延。

伤口没了,疼痛却犹在……

司天回到房中,眉头微凝,原本他是看到洛璃偷偷打破结界,一路尾随来到了妖界,洛璃曾在妖族生活过他是知道的,救了她也是顺手之事,毕竟她算是自己的弟子。

可不知为何,方才体内的神格有了异动,仿佛被什么吸引着一般,未待他反应过来,便平息了,恢复成一潭死水,再无异常。

……

深夜里,山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声不甘寂寞的虫鸣……

她抬头望着月光皎洁,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烛离说酒又称忘忧,能不能解千愁她不知道,只知道搬空了酒窖,她却愈发清醒。

方才主君来过,她想一想,刚刚问了他什么,对了,她问他能不能教她用琴音杀人,他怎么回答的?

“你还太小,有些代价是付不起的。”

小?她早就长大了!话晃荡到唇边,挣扎着站起来,腿却一软,眼看膝盖要磕到石头,一只手轻轻松松拦腰将她兜住。

酒劲上来了,脑子晃晃悠悠正在转圈,看着这张好看得难以形容的脸,问了句,他有没有很在乎很在乎的人?想用一辈子守护的人?

他微微凝神后,点头道:“有。”

夜风传来阵阵凉意……

走入幽深黑暗的树林,天边的月亮渐渐朦胧,一滴温热顺着眼角流下,眨下眼睛,却如泉涌般止不住……

她反省过自己,究竟何时对主君生了这种念想,或许是他第一次救她之时。

缘分果然不可思议,隔着十万八千里,还能牵扯出这么一段倒霉的缘分,还未开出花骨朵儿,就被浇落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

情窦初开还能一直常开不败的,终究是少数……

她被他救过,喜欢上他理所当然,尤其他还长得那么好看。

初见他时自己还是一只鸟,现在又被封印成这幅模样,倘若他也能看上自己,那定然不是老天爷瞎了眼,就是他瞎了眼……

想到此,不由得扯出几分惆怅。

今夜的酒喝得有点多,待醒后,有些梦就会烟消云散了……

那时的她大概不会知道,不久之后的某天,藏在心底的这些小心思,会以一种残酷的方式,由暗转到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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