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最后的安宁(出版版润色)
那天夜里很冷,风小得出奇。
林乔从录音棚出来时,沈砚川已经站在门口,撑着伞,等她。
她一看到他,笑了笑:“你不是让我今晚别录了吗?”
他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倾:“怕你冷,又怕你不回来。”
她看了他一眼:“你又没发病。”
他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但我想你。”
—
那晚她没有回自己家。
两人窝在他的小客厅里,喝姜茶,听她旧电台的片段。
他忽然问:“你最早那期电台还在吗?”
“你说那一期……你失眠前的?”
“嗯。你那时候说‘总有一个声音是为你准备的’。”
林乔低头笑:“我那时候随口讲的。”
沈砚川看着她,眼神很深:
“可我当了真。”
她心口微颤。
她从没想过,他会记得那么早的某一句“随口说说”。
—
半夜两点,他靠在她腿上,闭着眼。
她摸着他的头发,问:“你睡了吗?”
“没有。”他语气很轻,“我不敢睡太深,怕你不在了。”
“我不是在这儿吗?”
“你之前也说在,可后来还是走了。”
林乔低头亲了亲他发顶:“这次不会。”
他闭着眼点头:“好。”
—
他那晚睡得很熟。
她第一次看见他睡觉时是安静的,脸色平稳,没有抽搐、没有失控。
她一直没动,只是坐在原地,守着他入梦。
然后在手机上写下一段文字:
“今晚的你没有病,我也没有怕。”
—
早上天亮的时候,他还没醒。
她录了一期新电台,放了一段从他窗台录的风声。
她念了一句诗:
“愿我不是你梦里的过客,是你睁眼时还在的人。”
她想告诉他,她真的很努力在留下。
—
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窗边,阳光落在她肩上,她像极了他以前梦见过的样子。
她回头,冲他笑。
他声音哑哑地问:“昨晚我有没有说梦话?”
“说了。”
“说什么了?”
林乔没回答,只轻声念了一句:
“我不怕病,我怕你走。”
他怔住。
她走过去,亲了亲他眼角:“我没走。”
他伸手抱住她。
那一刻,两个人都以为——
他们真的可以这样走下去了。
—
那天晚上,她发了一条微博:
“那晚我睡得很好,梦见你没有病,我也没有怕。”
评论区一片温柔。
可最底下一条热评,只有一句话:
“沈砚川,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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