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箱子被暂扣,她站在警局的照灯下打开锁扣,为识真面目,谷粒朝箱子方向挪了挪眼,神色一紧。

真的有个相机。

还被收在最底部,特意遮掩一样。

老响急得吆喝道:“我就知道,就****是你拿的!”

她蹲在箱子旁,看警察收走相机,目光紧随着颤了颤:“这是我的。”

那警察是老响的表侄江涛,看着她冷笑了一声,说了一大堆和解的话,其中不免劝慰道:“偷了就是偷了,你现在承认还回去事情还算小,你要是……”

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因为那拿着相机的手显然是要递给老响了。

“这是我的,我的相机!”

“还给我!”

她急欲落泪,但那副神态在众人眼中与气急败坏似乎没什么区别,警示的话冲她而去但却似乎没什么用处,满心满眼都是相机,好像那是自己的命。

谷粒看不下去,走过去揽住她向回拉了拉,对江涛说道:“还没查清楚呢,怎么就知道是她偷的,说不定这是人家自己相机呢?江涛,你别假公济私啊。”

谷粒笑了笑,神态不见紧张。他们敢欺负她是外地人不懂本地门道,但对谷粒还是有所顾忌,相机被暂时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我儿子的相机,一点都没错,一模一样,不信你看照片!”

老响站在一旁,边说边从手机里调出照片,内容是他儿子江正寅举着相机参加比赛的照片,确实一模一样。

谷粒转头看看她,带着的意味是好奇,而不是怀疑。

她收到目光抬头,眼神坚定,谷粒转回头去了。

“这相机量产好不好,现在说的是,这相机是她的,和你儿子丢的那个没关系,赶紧回去找说不准还能找着。”

老响见谷粒一直帮着外人说话,登时有些急。

“谷粒!什么叫和我儿子丢的没关系,我儿子相机丢了,她箱子里这个就是我儿子的!除了她偷,还能有谁?”

江涛在旁边打圆场,看了谷粒两眼,又看了看谷粒身后的女人。

笑罢忽然些安抚的口吻问道:“你说这相机是你的,有什么证据没有?就像他这样,好歹拿个相片出来证明,这是你的相机。”

谷粒见江涛提问,转过头看向她,示意没问题,亮出来看看。

她有些犹豫,看向谷粒的目光忽然闪动了些许:“这……不是我的。”

哈?!

谷粒神色一震,看着她无措低头的样子在快速盘算该怎样收场,老响叫嚣的声音更加夸张,江涛见势就要拿走相机,被她越过谷粒,手掌死死按住。

“这相机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

谷粒看着她,这姿势几乎半抱,于是挪步将两人奇怪的姿态分开。

“我有她和相机的照片,如果还不行,可以去文化馆调监控,我拿着它在那里也拍过照片。”

她说话总会给人一种坚定感,柔和,但语调紧凑,不容置疑。

谷粒看着她拿出手机翻找,最后找到一张去年春天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举着相机拍过来,难免让人想到她们关系十分的好,你拍我,我拍你。况且还不止,从这张照片向后翻,她的手机里有很多都是这个女孩的照片,相机也在拼凑中显现全貌。

谷粒看着她,含带打量的思考,她看回来,带着警示。

“抱歉……”

谷粒张口,不明所以的道歉,为了自己无礼的窥视,还是那一瞬间冒出的不信任。

“没事。”

她回避掉视线,若无其事的回答。

“你……”谷粒刚张了口。她紧随其后的否定:“不是。”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谷粒挑了挑眉,很震惊的。

她转过脸,汤汁冷凝的发丝结成一绺挂在脸上,显得狼狈,但她出奇美丽,除了那双眼睛过分灰暗,让谷粒看不出端倪外,冷静中涨溢的受冒犯感已经呼之欲出。

“我不喜欢女人。”

她还真知道。

“噢……”

谷粒哑火。

相机被暂时扣押,没有得到最终结果前没有人能拿走,在即将走出警局时老响的儿子急匆匆赶到,老响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着柜子里被锁住的相机给江正寅看。

“那是不是你的相机,是不是就是这女的把你相机偷了?要不是我早上看她鬼鬼祟祟的,差点就把她放走了。”

江正寅看着她,张口想说什么,她一偏头,话被打断了。

谷粒也看着她,江正寅冲进来时她一脸蔑视的望去,江正寅看向她时又莫名转头,和自己突然对望。

好莫名其妙……居然有被吓到。

“走吧。”

她下令,谷粒点点头准备跟随。谁知道江正寅在背后忽然喊到:“这是我的相机,就是她偷走的。”

她刹住脚步,谷粒想要拍在肩头询问名字的手也被迫收回。

“你再说一遍。”

好有威慑力的女人……

谷粒让开,把视线让出来,站在旁边看她一副怒火冲天偏偏冷静克制的神色,很好看,别样的美感,以至于她有些跑神,思考那双眼睛都见过什么,遇到什么,人生第一次在紧要关头居然还正关心美貌啊。

“我说,就是你,偷走了我的相机。那个相机是我的。”

她讽刺的笑,没有出声。

江涛站在一旁将她重新请回,让江正寅讲清经过。

“昨天晚上,她……她趁我睡着进了我房间里,然后……”

“够了,闭嘴吧,就你?”

看着江正寅一副猥琐样,谷粒忍不住皱眉打断。

“你是说昨天晚上她进你房间偷走的?”江涛重复一遍,示意江正寅继续。

“她无处可去,我爸收她帮工,按天付费。她夜里偷摸进我房间,说……说……说想让我帮她拍照,裸照。”

其恶心程度已经——谷粒彻底垮下脸迎身走上去,却被她握住了手腕牵了回来,一成不变的冷度席卷而来。

“你拍了吗?”江涛问。

“当然没有!所以她偷走了我的相机。”江正寅红着耳根回答。

“呵。”谷粒转过头,看着她反常的笑脸。

“裸照?你的意思是说,我昨晚下楼撞见的,你,和他吗?”

没人听懂她的意思,但江正寅忽然脸色惨白。

“那确实是裸照啊,要不要我放给你看看?”谷粒看着她,那张清秀的面孔流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态,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以至于露出了些许疲惫。

“你的相机去哪里了你心里清楚,我给了你面子,如果你不想要,那我们就应该换种方式谈谈了……”

江正寅不再讲话,脸色煞白的,江涛疑惑的盯着两人,最终江正寅艰难的开口:“还给她吧,那个相机是她的。”

江涛和老响根本没搞清楚发生什么,眼见江正寅改口,急得不行,江正寅却极力隐藏着不适,激动的说:“还给她,那是她的!”转身不顾老响的拉扯又走掉了。

老响追出去,江涛扫视着她,仍然没有将相机归还,说要走流程,需要等。

她看起来不大在意,但目光深深向柜子里的相机看了几眼,最终熄灭了目光中的光彩,转身走出。

“你去哪?我送你。”

谷粒站在路灯下,看着她望着路面失神。

“谢谢,不过你不用管我了,今天很麻烦你。”

冰块稍微融化的口吻,但也没有温暖到哪去。谷粒指了指警察局:“你的箱子都被扣了,身上还有钱吗?”

她不动,也不见窘迫。

“你来这干什么,找人?有没有亲戚在,夜里不安全,我送你一道。”

她忽然笑:“我们两个就安全?”两个女孩儿,危险系数翻倍。

谷粒跟着她笑,笃定的:“安全。”

她站定,好像第一次认真的看向谷粒。

“我没地方去,不是来找人,没有亲戚,因为没钱了所以找地方工作两天,赚够了会继续走。”

“去哪?”

“和你无关。”

又是这句,任凭谷粒好脾气也稍微有点恼。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好歹我也算帮过你。”

“然后呢?”

她的眼神丝毫没有偏移,静静的看着谷粒,正在等待她提出什么条件。

“没有了。”谷粒泄气。

“去我家住吧,离这儿不远,你放心,没有任何目的,不用你给我什么。”

“那我凭什么?”她问。

谷粒哑口无言,老实说她没有帮助别人的爱好,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伸手帮忙,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确实无解。

“等你拿回来相机,帮我们店拍几张照片,宣传用。行吗?”

回归最擅长的渠道,说谎话,半真半假,让人信服。她的目光有所松动,最终谷粒又道:“你放心吧,实在不行我让小鸽过来陪你。”

提到小鸽,她显而易见的放松下来,肩膀一轻,目光自然垂落。

“好,谢谢你……”

一天能听这么多次谢谢,也是难得。

谷粒带着她朝家的方向走,边走边问。

“你叫什么,方便说吗?”

“徐阿佳。”

“什么……?”

“徐徐图之的徐,佳人的佳,我叫徐阿佳。”

徐阿佳讲话不急不慢,附带上一些词汇,有种语文老师教书的感觉,口吻很轻,吐字清晰。

“很好听啊,阿佳,我就这样叫你吧。”谷粒回头看了她一眼,又问。

“从哪来啊,南方?”

徐阿佳摇头,过了片刻后看着谷粒的背影:“西北。”具体哪里,没有明指。

“你西北人啊?看起来真不像。”

徐阿佳沉默不答,谷粒也不再继续,直到回家,谷粒看着她头发和衣领早已干涸的甜汤领徐阿佳进浴室,有些狭窄拥挤,徐阿佳站着没动,谷粒皱了皱眉说:“你不用担心,都是女的,我也没像他们那么烂,不会骗你。”

徐阿佳摇头,目光有些温柔的看过来,示意谷粒她没有这么想,只是脱掉棉服后,一身很薄的衬衫显形。

徐阿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没有衣服穿了。”

……

谷粒从房间里给徐阿佳挑衣服,白毛衣扎着蓝色小花,普通布料长裤。她们身材差的不多,徐阿佳脱掉棉服看起来瘦一点,裤腰是有松紧带可以调节的。

“半新,但也没怎么穿过,你别介意。”

谷粒不太喜欢买衣服,一是觉得穿什么无所谓,二是没时间。向山很喜欢给她添置,可惜买来的衣服谷粒都不喜欢,颜色浅不耐脏,花里胡哨不合人设,各种理由。

徐阿佳看起来毫不介意,但目光还是看向谷粒,似乎试图看透谷粒此刻的情绪。好像谷粒流露半分不乐意,她就会抱着这身淋满汤汁的衣服在角落睡一夜,也不会多麻烦一点。

谷粒看明白她的试探,笑了笑。

“你洗吧,左边热,右边冷,别拨太狠,容易烫。东西随便用,有事喊我。”

说完谷粒自己走了出去,留徐阿佳一人站在浴室打量。

谷粒坐到卧室,画板上四散着图纸,铅笔灰屑,没过一会儿听到浴室传来水声。

说实话,谷粒对徐阿佳没什么心思,看她和看那些误打误撞闯进来的生人差不多,特别之处就是她气质不同。

一门心思要在C市功成名就的人,要么家里资源逆天,在中心位置能插一脚,要么只是个普通人,因为这里小生意买卖好做,想捞一笔金。

但不是人人都能做成的。

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所以显得油滑,徐阿佳确实不一样,她不是坦率的走进来,她像被命运捉弄,掉进深渊似的在这里跌了一跤。

谷粒皱了皱眉,握住笔的手停下动作。

这间屋子不算大,两室一厅,一间屋子卧室,一间屋子算是工作室,没有客房给徐阿佳住。平常小鸽借宿,也只是在客厅铺个小床凑合一晚。

谷粒去打开小床,抱出被褥,徐阿佳刚好顶着湿发走出来,两人相视片刻,谷粒指了指盥洗台下面的小柜子:“吹风机在那儿。”

徐阿佳连上插座,发现风时有时无,翻开这吹风机看是不是坏了,谷粒看见,补了一句:“浴室连电不好,到卧室吹吧。”

说罢打开了门,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徐阿佳看了她几秒,拿着吹风机朝卧室去。

屋子收拾的很干净,和徐阿佳第一眼见到谷粒的感觉很像。

清爽,单纯,但是又富有层次感。

徐阿佳没想要窥看谷粒的**,但她要找插销,迫不得已算是扫遍了谷粒屋内的四个角。

蓝白相交的床单,感觉应该印着一个蜡笔小新,噢,不对,是机器猫哆啦A梦,可惜谷粒缺少了些童真,蓝颜色过深,更像是海,泛着浅白色的波光粼。

徐阿佳笑了一下,想到谷粒,终于在窗前找到还插着充电器的插销,连上后坐在床沿吹头发。

徐阿佳头发有些长,垂到腰边,吹得很慢。再走出来时,就是看到谷粒歪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抱歉,是我打扰你了。”

徐阿佳温和的说,眉目间有垂低的歉意。

谷粒愣住,随后摆了摆手:“没事,但要委屈你先睡小床了,我家小,没空房间。”

徐阿佳没觉得委屈,这段时间她什么环境都睡过,住在谷粒家已经算是难得安稳。

“这屋子太老了,线路也旧,有的插销不管用,你要充电就到隔壁去充,或者——”

谷粒从抽屉里拿出个浅蓝色充电宝递过去:“或者先用充电宝,满格,够你用一夜了。”

她好似很喜欢蓝色,徐阿佳接过电宝,平常地道谢。

谷粒还在指:“没装净水器,你要喝热水得自己烧,冰箱里有矿泉水,还有速食。洗衣服不要挂阳台,容易被楼上倒东西,挂左边那个房间。”

徐阿佳坐在小床上裹着被子,露着的头发异常蓬松,谷粒看着她笑了笑,感觉像收留了一只流浪猫。

徐阿佳迎着视线看过来,问道:“还有吗?”

谷粒摇了摇头,转身拿着换洗衣物朝浴室走去,走进去又推开门补了一句。

“明天起来别自己走,等我一起。”

徐阿佳愣了两秒,谷粒皱眉,徐阿佳紧跟着点头:“知道了。”

等到谷粒满意的关上门,玻璃上弥漫起雾气,水声终于一点点揉软了徐阿佳的神经。她倒进小床,谷粒拿来的被子气味很好闻,橘子香气,甜甜淡淡的。疲惫感被吸引着,潮水般袭来,神经松垮后不知不觉间陷入睡眠。

谷粒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徐阿佳紧裹着被子睡在小床上,眉心微蹙,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但气息平稳,这样看过去,出奇的平静。头发毛茸茸的顶在被子外,显得柔软。

谷粒看了几秒,意识到不合适后放轻脚步回卧室,转弄着手机,始终找不到睡意。

下午在警察局耗过去,还没来得及问向山事情最终怎么处理,手上地单子快要交稿,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在外面闲逛了。

这片警局做事向来拖沓,即使江正寅说了相机是徐阿佳的,老响却仍然咬死不松口,徐阿佳的相机没有一周调查加出档估计办不下来……一周,她得怎么办呢。

谷粒想的出神,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咚响,安静的夜里使人一惊,连忙下床去看,推开门,徐阿佳摔在地上茫然又警惕的扫看过四周,最终停留在谷粒脸上。

“我……抱歉……不小心掉下来了,这个床下面的扣子好像也跑脱了。”

有被子当衬垫,徐阿佳翻身跪坐着,看歪斜的小床还怎样组装完整,谷粒拨亮灯走过去,看清了她睡梦被搅扰的慌乱感。

“没事,我来吧,你把鞋穿上,地上凉。”

谷粒接过重任,床是折叠式的,推展后摁好铁锁扣就好,徐阿佳摸索半天没搞懂机制,谷粒已经用熟了,三两下拼好,平放在了原位。

“真的对不起,半夜还要麻烦你,我也没想到……”

徐阿佳从地上拾起被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灰,抬头去看谷粒的神色,不怪她这么小心,一路上遇到脾气差的人太多了,像谷粒这样脾气好,敢帮忙的要么是骗子,要么是太闲了。思及此,难免又觉得惹麻烦,叹不知道第多少口气。

谷粒看着棉被下她依然光裸展露的脚跟,有道细疤,不太显眼,但落在这个夜晚,被木头地板一衬就显得光洁起来。

“你到屋里睡吧,被褥都脏了,我也没新的床单被罩换给你了。”

被身脏了一面,但褥子算是在整理小床上在地上扫了一遍,都是灰。徐阿佳低头看着思考了一会儿,又看向谷粒,谷粒侧身让开,神色坦坦荡荡。

“好。”徐阿佳应下,又将被子举了举:“这怎么办?”

谷粒接手过来,有把散在两侧的拖鞋重新放在她脚边:“我来吧,你回屋。”

回?徐阿佳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看着谷粒熟练的拉锁链去被罩,刚刚吓醒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那个,你……”

谷粒回头看她,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什么,放心吧,我对你没意思,你实在担心我也没办法,这是我家,难道要我出去睡啊?”

徐阿佳摇头,神色逐渐平静下来,于是那双幽柔的眉眼又重新舒展开原本的靓丽:“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谷粒一愣,将被罩全部拆卸完,回头朝她露出了一个很明媚的笑脸:“我叫谷粒,稻谷的谷,米粒的粒。”相处半天,句式学得不赖。

徐阿佳点头,示意记得了,最终没有先一步进入房间,等谷粒将东西塞进洗衣机,跟在身后进去了。

“谷粒。”

“嗯?”

“……你的名字也好听。”

谷粒看着她忽然觉得可爱又好笑,但默默忍住,模仿徐阿佳的处事礼仪。

“噢,谢谢?”

“嗯,不客气。”

徐阿佳还是淡淡的,见谷粒熟练躺在左侧,还是有些拘束的钻进右侧的被子里。

“那你叫我什么?”

谷粒看着徐阿佳又重新露出毛茸茸的头顶,忽然问道。

徐阿佳一脸茫然的探出被子:“啊?”

缩进被窝,同一个沐浴露的橘子香气传来,两人都默了几秒。

“我夸你名字好听,说以后就叫你阿佳好不好,你也夸我名字好听,那以后叫我什么?”

又沉默下来,夜的宁静好像潮湿淹涨,谷粒甚至好奇徐阿佳是不是已经睡熟,却听到旁边传来闷闷的声音。

“阿粒,好不好?”

咬破一点橘皮,酸甜的滋味流泻出来,谷粒好像窥知到徐阿佳柔软的一角,但转过头去看,她仍然深藏在被子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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