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独自看病

十点半,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终于再一次拿起手机,发出最后一个询问:“所以今晚还回来吗?”

许诺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后,屏幕刚刚暗下,手机忽然亮起,是沈望舒的来电。她接通电话,沈望舒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我这边可能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要不,你自己先吃吧。”

许诺沉默了片刻,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心头泛起一丝酸楚。她看着桌上精心准备的菜肴,默不作声。今晚的等待仿佛成了她独自守望的一个仪式,几乎让她不知如何回应。她迟疑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沈望舒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失落,语气里带上一丝安抚:“这次的项目再有几天就结束了,到时候我可以请几天假,好好陪你。”

许诺抿了抿唇,心中生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委屈,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无奈:“早知道辞职以后也见不到你,我就不换工作了……”

沈望舒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歉意:“我知道……我也很想你。只是现在实在抽不开身。等我忙完这阵子,我们可以去旅行,好好放松一下。”

她勉强笑了笑,轻声“嗯”了一声,心头的疑问却依旧挥之不去。她本想继续问他关于早上的事,话到嘴边,却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低声的交谈,似乎是有人在催促他,沈望舒匆忙应了几句,语气显得愈发忙碌。

许诺沉默了片刻,心底那点想要深谈的念头渐渐平息,话语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你先忙吧,别让大家等你。”

沈望舒轻轻道:“谢谢你理解。等我忙完再好好陪你。”

许诺轻轻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目光缓缓移回餐桌上的菜肴。那种难以言明的失落在心中越积越深,仿佛随着夜色静静地沉淀在她周围,久久挥散不去。

为了感谢许诺为他的贴心安排,顾怀远特意邀请她单独共进晚餐。晚餐地点是一家新开的高级日料店,环境极为私密。店内装潢精致,柔和的灯光洒在桌面上,呈现出一派宁静雅致的氛围,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许诺一进店便被告知,这里所有的刺身都是每日从海上新鲜空运而来,格调不凡。

她到达包厢时,看到顾怀远已经在等候,微笑着站起身向她示意。许诺微笑着向他道谢,落座后不久,服务生便送上了新鲜的刺身拼盘。然而,当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时,许诺不由得微微一怔。

门口站着的人,是江仲年。他低头换鞋,目光扫过房间,与她视线相接的瞬间,许诺的心头猛然一紧。她完全没想到,江仲年也会在这里出现。

江仲年的出现让许诺心头微微一震,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他。回忆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情景,许诺心中不禁泛起疑虑。那时,江仲人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脱口而出,说她“长得像故人”。他那复杂的眼神让她印象深刻,仿佛透过她在回忆某个尘封多年的过去。

随着入职长江集团后,许诺更是感到自己一路顺畅得不寻常——入职不到半年试用期还没过就升职了。她的表现再不错,但总觉得这一切过于顺利,仿佛她在公司里被一双无形的手扶持着。

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到顾怀远曾提到的往事,那些关于母亲和江仲年的旧情。江仲年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清酒一杯杯地倒满,酒过三巡后,顾怀远的脸上浮现出微微的醉意。他放下酒杯,看向江仲年,带着几分感慨地说道:“仲年,你看看她,跟她母亲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江仲年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许诺脸上,神情微微一顿。那目光带着复杂的情感,似怀念、似感慨,甚至隐约流露出些许怅然。许诺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别过头,掩饰性地夹了几片刺身,连吃了几口,又端起清酒喝了几杯。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杯子,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气氛逐渐变得沉重的话题。

顾怀远似乎被酒意带动了情绪,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唏嘘:“你不知道,当年你母亲有多狠心。仲年为了娶她,连命都不顾,上了越南战场,差点死在那里。等到他捡回半条命回来,结果呢,你母亲竟然已经嫁给了别人!”

顾怀远摇头,眼中带着些许惋惜与愤愤不平,仿佛对这段往事始终耿耿于怀:“仲年就是因为这件事,伤透了心,才离开了军队,下海经商。你说,这算什么?”

江仲年眉头微皱,脸上略带不悦,淡淡说道:“怀远,今天不过是吃饭叙旧,不必提这些陈年旧事了。”

然而顾怀远显然喝得有些多了,根本不理会他的制止,目光转向许诺,拍了拍她的肩膀:“许诺,你给你母亲打个电话吧。我得好好问问她,当年为什么这么狠心,辜负了仲年。”

许诺微微一怔,手指僵在桌边,心中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回应。她望向江仲年,只见他神情微微有些无奈,眼神中透出歉意。

江仲年看了看顾怀远,叹了口气,对许诺说道:“他喝多了,不好意思。我先送他回去,改天再约你。”

许诺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目送着江仲年搀扶着顾怀远离开。她望着桌上盛满刺身的盘子,心头涌上许多复杂的情绪。江仲年复杂的神情则让她更不禁暗暗揣测,那段情感是否真的已经被时光冲淡了。

也许因为吃了刺身喝了清酒的关系,许诺一进家门便感觉到胃里隐隐不适,没几步便感到一股恶心直冲喉头。她撑着墙,一阵晕眩,不得不冲向卫生间,胃里像是被反复揉搓般难受,几乎将晚餐全部吐了出来。那酸涩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许诺扶着墙喘息,视线逐渐模糊,身体里每一寸力气似乎都被抽走。

她艰难地挪回客厅,刚靠上沙发,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绞痛,迫使她再次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一个小时内,她几乎在卫生间与客厅间来回挣扎,四肢逐渐无力,胃中已一片空荡,似乎连胆汁都要被呕出。几轮折腾下来,许诺靠在卫生间冰冷的墙壁上,身上的冷汗直冒,黏在皮肤上,让她发冷得发抖。

她勉强爬起来走到水龙头前,用手接了一捧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但水还没入胃就感到一阵反胃,不得不再次低头干呕。每一次绞痛都像刀割般刺骨,许诺无力地靠在墙上,呼吸变得急促,眼前逐渐发黑。

许诺手指微微颤抖着拨通了沈望舒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便接通,那端传来他温和的声音。可是信号断断续续,背景里夹杂着隐约的广播声和脚步声,仿佛他正处在一个嘈杂的地方。

“喂?许诺?”沈望舒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但信号的间歇让他的声音有些模糊。

许诺忍着胃中的绞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端似乎有些停顿,沈望舒似乎在调试信号,声音断续传来:“我在外面……有点事……刚好在忙。有什么事吗?”

许诺听着他低柔的声音,心中一阵酸涩,本想开口让他回来陪自己,或者至少能说一句自己此刻的状况,可这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压下。她知道沈望舒平日事务繁多,总是抽不开身,不想让他为了自己的不适而为难。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些许勉强的轻松:“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你了。”

电话那端的沈望舒似乎也轻笑了一声,声音虽然断续,但依旧带着安抚的温柔:“好……我也……你。等我忙完……回去陪你。”

许诺轻轻应了一声,抬头看向安静的房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没再多说什么,轻轻挂断了电话。

许诺撑着虚弱的身体,艰难地走到路边,站在寒风中等车。夜色深沉,四周寂静得出奇,偶尔一两辆车呼啸而过,她举手示意却未停下。冷风刺骨地灌进她的衣领,冻得她微微发抖,胃里的绞痛像是更加深了。

终于,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她面前。她上车时几乎跌进后座,努力稳住自己,报了医院的名字。司机不时从后视镜瞥她一眼,但并未多问,车内安静得只剩引擎的低鸣声。

到了医院,她扶着墙一步步走向前台,深夜的大堂空荡而冰冷,灯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她愈发无力。挂号、检查,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医生确诊她是急性肠胃炎,立即开了输液单。

坐在输液室里,许诺盯着盐水一滴滴渗入手背的针管,眼神逐渐涣散。深夜的医院安静而冷清,她环顾四周,椅子上空无一人。心头的酸涩难以抑制,孤单的滋味随着夜色愈加深沉,让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此刻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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