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清澈的矿泉水，玻璃杯是烫过两遍宾馆的玻璃杯，里面黑乎乎沉沉浮浮的是卓宁烧过的符纸。王燕燕盯着这黑乎乎的水，捏了捏杯子，一仰头喝了下去。

她砸吧砸吧嘴，没什么恶心的味道，还行，又仔细感觉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卓宁看她喝下了符水，点了点头：“行了，过会你肚子里面的阴气就没了，回家好好学习。”

王燕燕感激的说：“谢谢大师！”

卓宁笑出声来，他歪着头，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笑意满满，简直仿佛盛满了星光。在宾馆射灯这种死亡光线下，也能觉得帅的发光。王燕燕一下子脸红了，她心中太懊恼：昨天第一次见面自己女鬼般的造型，今天为了去见画皮怪，让她知道她的选择又多离谱，所以也是怎么丑怎么来，在这男人面前我就不能漂亮一次吗？

王燕燕还在这纠结，卓宁笑着开口：“你可别叫我大师了，不然我总感觉我和大爷一般年纪了。行了……” 他朝门口走去 ：”你好好休息吧，等会有你忙着呢。“

王燕燕着急叫住他，忽略了最后一句。她急着问道：“大……不……额……卓大哥，柳招娣她……”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就乖乖回家吧。”卓宁走到房间门外，王燕燕追到门口：“可是，不能一只让您破费啊，你收费标准什么的，您和我说，还有宾馆钱路费什么的，您和我说。”

卓宁挥了挥手：“我又不是专业抓鬼的，不用了，听说你以前给过柳招娣钱，找了我大伯爷，这事情是他没处理完，我过来帮忙的, 算收过费用了。”

王燕燕刚跨出房门，准备在客气几句，突然，一个又响又臭的长屁没有预兆的不受控制的出来，王燕燕一时只觉得血液冲到了脑门，她心中呼啸：天呀~天呀~我已经没脸了！

卓宁忍住笑，安慰了一下：“快回去吧，先前告诉你了，除你肚子里的阴气，你待会有的忙呢。”

王燕燕已经思考不了了，急急忙忙的冲到了洗手间，就在坐在马桶上的那一刻她有些明白，自己在那个男人面前已经是个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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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理县城不大，但灯红酒绿的场所一样不少，金汤玉池洗浴中心虽然不是县城中心繁华地段，但离得不过半条街，加上在县城名气颇大，进出往来的忍也不少。

王姐年纪约三四十多，一张长脸上刷的粉白，她对着镜子又补了补口红，旁边看上去二十多的年轻点的女人朝她笑：“哎哟，王姐，可真有你的，刚刚那人可真帅，一看就是大城市过来的，竟然一眼就点中了你。”

王姐整了整身上那洗浴中心工作装-刚到大腿根的旗袍，又拿起桌子上的香水，朝脖子头发上喷了喷，脸上的笑的止不住，端起木盆就出去了。

卓宁换上了浴袍，已经坐在了包间的躺椅上，王姐端着木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昏暗的光线下，坐着一个英俊的男人，他头发微湿，几捋头发贴在额头鬓角处，更是添了几分性感。

卓宁抬眼看着走进来的女技师，浓郁的劣质香水味让他禁不住皱了皱鼻子。

“帅哥，你先躺下，我给你揉揉腰。”女技师贴了过去。

卓宁微微朝外让了让，站了起来，笑笑：“我就点了足浴。”

王姐瞥了他一眼，抿唇一笑，她把乘着水的木桶放好，卓宁坐回位子上，王姐抬起他的脚，又是一乐：“小帅哥，你不是才从浴室出来吗？这浴袍里怎么还穿好了衣服啊？”

卓宁笑笑：“不习惯穿公用的浴袍。”

王姐挽起他的裤脚，将卓宁的脚放入木桶中，问道：“水温可以吗？” 卓宁点了点头，王姐又笑道：“帅哥，你就放心把，咱们这虽说是小地方，但是我们洗浴中心的东西都是专门消过毒的。”

“好的。”卓宁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听前台说您特别有经验，在这家待着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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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燕到家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她洗完澡想了想，掏出手机认真的编辑：“卓大哥，谢谢，我已经到家了。你到县城了吗？”

她捉摸着卓宁和画皮怪的对话，又想到卓宁急匆匆要去通理县城，估计着卓宁一定是有什么或者什么魂魄想找。她将微信发出去后，一边想着，一边无聊的划着手机，突然视频通话响了起来，卓宁发过来的。

视频接通后，那边光线很暗，手机有些摇晃，卓宁似乎是在朝后躲了一下，镜头在一张白色女人脸那个过了一下，王燕燕吓了一跳，就听到卓宁喊着：“不用，我不用按腰，没办法，女朋友查岗呢，我家教严，必须视频。”

王燕燕虽然知道他必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正巧自己发微信过去，所以拿自己做借口呢，但是脸还有控制不住的觉得有些烧，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翘。唾弃自己，哎呀，妈呀，我就是个看脸的肤浅女人！

王燕燕清清嗓子配合卓宁：“亲爱的，你在哪呢？干嘛呢？”

卓宁的脸出现在镜头里，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看上去就是个怕老婆的妻奴的模样：“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来通理出差，宾馆的水太小了，所以就来外面洗个澡，做个足浴。”说着，他把手机转到对面，一个穿着旗袍，脸刷的惨白的女人出现在镜头里，地上确实是放了一个木桶上面还搭了条毛巾。那个女人看了眼镜头，讪讪的笑了笑，朝后退了几步，坐到了木桶后面。

卓宁传回镜头，朝王燕燕笑笑，又说道：“好了，知道你不放心，我就开着视频吧。”

王燕燕举了个手机，干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卓宁和那个女人聊天。

“是，刚刚和你说的就是那个是半地下室，我们都不爱去，平时就放些多余的东西，床单之类的。

“其他也没什么了，不过我们老板开业时候可是请过大师来看过的，咱们这个地址特别旺，几十年前还是县城最大的供销社呢，在这地方做生意的就没有不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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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宁从洗浴中心出来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小县城里除了远处的一条小吃街还热闹着，洗浴中心这条街附近已经很安静了，走出洗浴中心的霓虹灯的范围里，周围便黑了下来，好几米远才一盏的路灯，在冬夜里几乎照不了多远。就在黑暗中，卓宁慢慢的踱着步子，他沿着街道走着，遇到黑漆漆的小巷就进去溜达一边，终于在这条街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在最后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他想找到的人……哦不……不能说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