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像是镜花水月一样忽然打破了真实，将某些真相**裸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或许念酒如今才知晓，原来这世道当中可怕的东西太多了，而一旦联想到小黑他们如果也会遭遇这些，就感觉是一同的人在经受承担。

如果不是迫在眉睫需要加急，念酒或许到如今都不会明白，那些泥泞当中人们喊打喊杀，那些所谓妖族与人族的恩怨纠葛，那些几百年之间的陈年旧事，人们的观念早已经深入人心。

而妖族而言，究竟是什么一番情况，或许也只有妖族的人才能够知晓，所以这些矛盾和仇恨，并不是一朝一夕所形成的，多半是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就说明了先前小黑为什么看到自己会那么警惕，对待人类也总是会多少抱有怨恨。

但是小黑真的就知道吗？或许他不知道，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同他所述，这些所遭遇的、经历的，无辜的，或是因为罪恶而生的一切，他真的能够接受吗，纵使他接受了，但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能够接受，所以妖都能够和解。

从那曾经的过往回溯当中所见，也许是过了几天，也可能是过了十天半月，那行人离开后也就留下了些许的痕迹，或许那后续也有抓来的妖，但不是每个都那么听话，或者真将他们那行人惹毛了下手也是折磨妖。

但这些所发生的一切，也只能看着，不能左右干涉其中。

而眼下的场景估摸着也有几个年岁，原本的尸体也逐渐腐烂，连带着被扔到旁边的那些骷髅里边有些还是残缺的肢体，而有的还是完整的形状，有些骨头看着像人的，有些骨头却也有些像是动物的，甚至还能够从窟窿头里边看到还没吃干净的蛆虫腐肉，如若凑太近还能闻到令人作呕的感觉。

好似人来人去，但每次都会带些什么妖物或是人处理着，或是暂时将那些东西关押在这里让其无法逃离。

所以那墙上甚至也有密密麻麻的各种鬼画符，不晓得写的什么，但是单看着就令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能够察觉到那些活物在这里究竟是如何挣扎想要逃离，只是太过安静，甚至有些早已经放弃，偶尔远处的回声也令人觉得似远似近，有时候就隔着一墙之隔，令人岌岌可危的心中发慌。

这鬼窑子外边是沙漠沟壑，但是里边反倒是阴凉着许多，甚至还能够有水滴的声音，还透着阴森森的寒意，多半也很少有人经历来过，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这番情形，所以到如今，不知在此之前究竟是怎样不发掘的地方。

但来的人似乎也不少，可以从中看到那些阴森骨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遗留下来的东西。

眼下从中迈入，在接触到那奇怪的石头时候好似一股吸力就传来，非得传递着什么讯息似的，或许是曾经的那些执念，也许是念酒所看到的那些飞快掠过的一天天，这或许就是鬼窟窿的由来，也是后来被遗忘的真相。

有的妖物或许不全是被逮住的，也许有的也是从什么衙门或是别处所带来的，如果真的是连朝廷都有勾结其中，那也的确毛骨悚然。

念酒看着自己的手，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先前所认为的观念也被推翻掀开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他先前所抓拿关押的那些妖物，是不是其中也有些并非全然罪大恶极，有些也只是犯些小错，就好似人也会犯错那样，而他们则是有着截然不同的对待。

如若那些妖真是被关押在其中，而后拿去解剖炼化，自己可是那其中的推手？

这并非是男女之间的观念，也并非是社会当中于人的念想，更不该是道长所需要拥有的思绪，而是一种独白，他不由得沉思思虑，自己究竟该如何作为才好，或者眼下说来，早已经是太迟了些。

如今的时代当中，人们只能为了生存而为，就好似顺应着时代作为，就是被推着走，不觉之中走向了一条自己都尚未清楚真相的道路，连带着眼下也都顺着小道前行。

“小黑……”念酒不知该如何思索，只是当那些枯骨当中逐渐恢复平静，才隐隐知晓自己已然从那过往回溯当中回过神来，这样的事情，多少也只能见到，却无法去表露。

但顺着这地方朝着里边走去，所能够看到的幻象也令人不觉认为是真实所见。

只是这幻象，往往是由人们的执念和所思所想会而成，所以就连刚刚的回溯被察觉到，也自觉地融入幻象当中，明知不可为，但总归还是要去尝试，无论如何。

当他好似也身处那其中的幻象当中，所看到的那些罪恶的确是在上演着的，纵然知晓自己一切都改变不了，就好像做梦一样大梦初醒后什么都没有拥有，也不会改变什么。

但还是要去作为不是吗？当看到那些人将妖物抓住准备动手，念酒则是运用瞬移符将还未得逞的下手间把妖物转移了出去，随即则是运用捆妖绳将他们绑的结实些，扬起一个笑容来好好威胁一下。

这样忽然起来的态度，原先还尚在正常场合下的刀行策与卿逸都不清楚为何会见到。

只不过，念酒这样的性格，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好在他们虽然说会短暂离开一下，但后续还是会跟上的。

当刀行策察觉到这附近有幻象，于是与卿逸一同顺势进去，才明白念酒刚刚捆着那石头的作为究竟为何，原道是进入了幻境当中，此刻还正有着虚幻的人被五花大绑在那石头处，多半和现实有些差异，但容易入戏。

一旁还有些残肢断臂，多半是些尸体，想来也是那虚幻当中见到的人作为，要么念酒也不会这样干涉，只是这毕竟是虚幻，而他显然是自己入局，刀行策他们纵然要提醒念酒他多半也听不到。

此刻念酒想要对待这些人施以恶行以暴制暴的确是有着念头，只是不像他们那样动手。

有些威慑不需要动用残酷狠辣的手段也能够令人害怕畏惧，所以念酒明知这是一处幻象，仍然还是参与期间，做那些自己未曾做到的，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多半还是相信。

光是念酒一个人就可以将那些人给恐吓吓住，毕竟刚刚杀人的场景他们也见过了，念酒看起来可和普通人不一样，面对这种学邪教洗脑想要长生不老的家伙，就是该要好好恐吓一下，最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经典标准审讯流程。

只是这种流程，通常是需要两个人一同，不过念酒这里，他认为单单是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所以也不需要太多人就是。

所以在将刀行策与卿逸道长关在幻觉之外后，念酒也只是缓缓走近了些。

面带微笑，看着随和，不知晓究竟打着什么主意，只是那被捆着的人有些后怕起来，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人将你捆着谁都害怕，而还是在做坏事的情况下。

念酒清楚这世道，偶尔也是残酷的。

且这种地方，可以是开玩笑吓吓人，但也可以直接把人打死，并且没有任何后果。

善恶就在一念之间，这就是他们所要对自己的作为，也是自己此刻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想法。

念酒太过清楚，他又怎么不知道呢？只需要随便吓唬一下，对外说这人被妖魔附身了，身为道长为其铲除余孽本就是应尽之责，毕竟在这个朝代与时代之中，想要杀人，没有那么难，并且不会负法律责任和道德方面，毕竟这世道对于道长的优待和特权可不少。

“你害怕我吗？”毕竟他们本是同为道长，想必早在过去他们都拥有着相同的伟大理想，然而他们的同胞后代却手足相残，实际上也是挺悲伤的一件事，甚至因此作恶祸乱，真可惜。

在乱世之中，也是战场，战场就是你杀我我杀你，显然曾经的道长与现在的大有不同，甚至也是弱肉强食，所以他们作乱，或许也不会被追究，甚至在如今，也不会有人发觉见闻，一直被隐瞒至今，才在念酒面前发现。

此刻环境当中的场景早在数十年前，那人旁边还有先前的尸体和残肢断臂，作恶的人不会惧怕，但只有当自己成为那被加害的人，才会觉得后怕，自己先前怎么遭人杀害，而不是反思后悔自己所作的错事。

“我看你一直动手很好玩，真的又那么有趣吗。”说时候也不免握着手里的长剑，多半刀剑无眼插哪儿都令人觉得害怕，毕竟好端端的没有人会喜欢伤口。

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念酒以这种戏谑的口吻说出那样的话，很容易会让人觉得这是遇到了“以杀人为乐的魔鬼”，比表情严肃的说“要杀了你”更易让人恐惧，更比起追究那些所谓的‘正义’来的更细思极恐，这种没有坚定信仰的人非常容易被吓尿。

何况他本身就是恶人，所犯下的则是手段残忍的杀害，很可惜这是幻觉，而不是真实，如果真的能够改变，念酒也希望真的能够将这种恶人铲除掉，手中握着的长剑只是挽了一番，对准那人的身体不知究竟要从何处下手。

毕竟这种场景下那人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开玩笑，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对自己怎样，毕竟未知才是最恐怖的，念酒清楚眼下这种情形之中就算是笑呵呵的杀了你又能怎样？就像他刚刚作为那样。

“你为什么要杀妖呢、为什么又要杀人呢？”毕竟刚刚念酒看的一清二楚，里边不仅有妖，而且其中也有人，只是人的尸体没什么用，所以他们下手起来也无需估计要不要买卖顺给那同治馆的人，由此一来很多身体部件都散落的多。

“不如好好说说，究竟该怎么样呢？”念酒也只是神态稍变，一副悠闲轻巧的拿着匕首的模样，“刚刚你们说谈论的，是什么？”所以是打算做些什么呢？

是自己所想要看到的幻境，还是说本身就是人心中的劣根性，所以才更好掌控，比起温和的做法，酒之更适合这种，就连念酒自己也察觉到自己多半是有些陷入进来，暂且被蒙骗着些。

“我、我不知道！”看样子也是慌张的态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杀了妖，我没有杀人！那是他们杀的，谁叫他们看到了被发现，自己活该！”

看到那人还是鸭子嘴硬，也什么都不说反倒是左顾言它，就是在一个劲的挣扎，想要从中逃脱出来，念酒也不着急，只是仍然笑盈盈着，“好吧、真可惜。”

那人估计是觉得念酒不会做什么，所以也只是表面上有空恐惧，也不忘胡说八道将自己扯开来，毕竟活命要紧，说了才不容易活下去，可惜他的确是想差了。

直到念酒再问完话后忽然变了一副凶态，利索干脆的将那匕首插到了他的衣摆旁，顺着那布料轻松划了一下，差点都给裂成一条大缝，这下是真的给吓到了。

而且在插完后，念酒反倒是露出了一个偏执疯狂的笑容，捂着脸却伸着腰止不住的狂笑，随即弯腰望着面前的人，面目狰狞。

“呵呵呵呵……”随即拿起那刀子，在面前的人脸上划着，轻柔而凶狠的动作，“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只要你回答一下就好，要么，你不说话，不肯说真话，就割掉一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来如何？我下手很轻的。”

看着反倒像是在哄小孩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又柔又轻，只是这态度手段看着是真吓人，念酒虽然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但是幻觉之所以是幻觉，就是将人性展现出来啊。

好在他尚有一些理智，也清楚自己只是想要套话而已，幻觉是幻境，但也可能是周围的幻境，几分真假还是有的，“不打算说嘛？”如此间，语气就带上了那么点不易察觉的......幽怨?

念酒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看着虽然不是很吓人，但是这幻觉当中不知不觉就天黑了下来，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中就到了夜晚，那人还是感觉自己被捆着一天似的紧张劳累，神经兮兮的大气不敢喘一下，总之在大半夜的，听起来就像是鬼一样，让人浑身的汗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这幻境是按照人心中所想而控，但基本源于先前所见闻经历的一切。”只是单看着刀行策就从中得出结论，的确不出所料，基本所呈现的场景是曾经的重演，但是念酒在其中就是变数，对于这幻境也能够有所控制掌握，如此才叫做幻觉不假。

此刻尚在那幻境之外的刀行策与卿逸道长相互对视了一下，也不知道里面的念酒究竟是怎么想的，听着动静估计是挺吓人的，但却意料之外的随即立马奏效了。

还没等他们打算进去提醒让他不要陷入其中，就看着念酒乐呵呵的出来了，还面带微笑。

多少刀行策也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毕竟哪里有人在那种场合下还笑得出来的，不会自己认识的念酒真是个本性伪装的，在幻境当中才暴露，这么……

“想啥呢，道长我们赶紧赶路吧，等会不晓得过了过久，万一漏斗漏完了那就不好了。”

念酒多半听着安静也猜测的出他们俩估计也是大致看到了一些，虽然没有进去但在幻境外边也能够窥见，何况他们还是意识。

说着也是将手中的捆妖绳重新收拾绑好，之后才收纳回去，随即提着剑继续朝着那深处走去，只是这幻境大概是一启动起来，随即而来的都是接二连三的。

念酒才刚走几步就忽然到了市集里边，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下一秒却好似到了一处富贵人家的府邸当中，多半也是商议着什么的场合，但这些大多都是几十年前的场合，所以看着还有些古朴陈旧，街道也不似现如今所见到的那么琳琅满目，街道上却也多是道长，反倒比起如今还要繁多不少。

这和先前念酒所了解过的不同，毕竟记载当中听闻原先的道长似乎没有那么多，也可能是自己并不清楚，于是在那时好时坏的变换场合当中去经历迈步，幻境多少也是有突破处的，就是如今好似刀行策他们也不再自己身边，多半也是受幻境影响转移了。

“啊。”念酒看着面前的幻境时间跨度不小，而且像是开了倍数那样，然后就看到一位贵老爷在那边和管家商议着什么，这府邸里边还有一位小姐，多半是在谈论着这婚事究竟如何是好。

只是那老爷他先前也有收过学子，多半也是这样，打算将自己的学子与其配对，如此一来也多有帮助，只可惜这样的考量到底还是觉得是对外好，是对家中多有帮助，但是如若是学子，那多半也不会太受委屈。

只可惜随着那加速快捷的变化，场景也随之改变，从一开始的订婚商议到那位学子的出现，再在成婚之日的一袭大红嫁衣，念酒只是从中得知那位女子就是这贵家小姐，只是顺着时间变化，一切也都变得寂寥，那学子多半并不经常回来，看着这府邸内多是空荡寂寥，看样子也并非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的关系。